第19節(jié)
“斗不過也得斗,你看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二姨太有氣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嘆氣道,“家里有個梁景言事事壓著鳴兒,現(xiàn)在又多出個三姨太搶我風(fēng)頭,將來要是三姨太跟梁景言攀關(guān)系,我和鳴兒在這個家還有什么地位?我這么做,也是被逼的?!?/br> 吳嫂心中一悚,臉色蒼白地答道:“是啊,如今我們也只能自保了?!?/br> 這時,一個丫鬟跑了過來,焦急道:“二姨太!” 二姨太不耐煩瞥她一眼:“怎么了?” 丫鬟道:“我要進(jìn)你的房間打掃,是你把你的房間鎖上了嗎?” 二姨太一怔,“沒有啊,”疑惑地看著吳嫂,“是你鎖上的嗎?” 吳嫂搖搖頭:“我也沒有。” 二姨太莫名其妙道:“那這就怪了?走,去看看?!?/br> 三人急忙離去。 待行至門外,二姨太看門上一把鎖上的大鎖,連忙吩咐吳嫂上前打開,吳嫂□□鑰匙用力地擰著鎖,半晌,搖了搖頭,道:“二姨太,這鎖不是我們的鎖啊,怎么都打不開?” 二姨太臉色一變:“莫非是有人故意把門鎖上的不成?是誰那么大的膽子,敢在我的房間惹事?” 吳嫂一怔,連忙對丫鬟道:“你快去找人來把鎖撬開!” “是!”丫鬟便連忙跑開了。 這時,正在走廊里走著的梁清明,見二姨太站在門外,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二姨太皺著眉道:“不知道誰那么大膽子,把我的房門鎖上了。” 梁清明一驚:“什么?”他看了看鎖,也是一臉疑惑的神情。 頃刻,一個丫鬟帶著一個開鎖匠走了過來,“老爺,姨太,我把開鎖匠請來了。” 梁清明對開鎖匠道:“快打開?!?/br> 開鎖匠點點頭,從箱子里拿出一串鑰匙,找了找,拿一把鑰匙“咔嚓”一聲,便打開了鎖。 吳嫂笑著:“開了開了!” 梁清明見房門被吳嫂一把推開,她跟二姨太走了進(jìn)去,轉(zhuǎn)身正要走,就在這時,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一聲驚恐萬狀的二姨太的呼喊聲:“啊~!不好了!死人了!來人啊~!快來人啊~!” 一聽這話,梁清明嚇了一大跳,便見到二姨太連忙跑了出來,嚇得臉色蒼白,梁清明皺眉問道:“怎……怎么回事?” 這時,房間里的吳嫂依舊在嘶聲喊道:“快來人啊!有鬼啊!” 梁清明沖了進(jìn)去,借著窗戶外透進(jìn)的星光,朦朦朧朧看見床上的紗幔里躺著一個女子,衣衫凌亂滿身血跡,雙手被一段麻繩緊緊綁住,讓人震驚不可直視的是,她的面容居然腐爛了,血rou翻飛,五官早已模糊不清。 見這陣狀,梁清明也是大驚不已,連忙喊道:“這是怎么回事?來人啊!” 梁清明看著女尸,滿臉疑惑震驚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二姨太房間里,府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這里,茶幾上幾盞昏暗的燈發(fā)出霧蒙蒙的光,顯得房間里也朦朦朧朧的,床上的尸體已被一塊白布遮蓋住。 梁清明站在屋中央,環(huán)視了一下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二姨太身上,沉聲說道:“你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二姨太大驚,心中暗自腹誹,老爺該不會是懷疑自己……連忙厲聲道:“老爺,我說了,這事我也不知道!” 梁清明怒道:“你不知道?這女尸在你的房間你的床上擺著,你卻說不知道?你快說,這人是不是你殺的!” 梁鳴連忙替她娘辯解道:“爹,我娘她該不會傻到殺了人,還把尸體放在自己房間吧?” 吳嫂撲通一下跪倒在梁清明面前,喊冤道:“是啊老爺,你也親眼看見了二姨太的房間被人莫名鎖上,她和你在一起,那有時間把尸體搬到房間,還把門鎖上啊?” 梁清明瞪著她壓低了聲音:“如果不是她,那是誰?” 一旁的三姨太站出來,道:“清明,這事有蹊蹺,我看我們還是先查清楚這女尸是誰才能下定論?!?/br> 聽聞這話,二姨太的臉一沉,沒想到她居然站出來幫自己說話,不禁冷哼一聲,貓哭耗子假慈悲。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梁景言,抬眸看了床上的尸體一眼,卻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半晌才開口道:“不錯,爹,依我看,這兇手絕對不是二娘,就像三弟說的,她不會殺了人,還把尸體留下來等我們發(fā)現(xiàn)吧?“ 葉盈盈也搭腔道:“我也覺得不是二嬸……” 聽見眾人都這么說,梁清明狐疑地看向二姨太,憤道:“哼,尸體在她房間,即使兇手不是她,這事也跟她脫不了干系!” 二姨太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知道梁清明還在因為前幾天的事而針對她,于是厲聲道:“梁清明,你別血口噴人!” “爹,二娘,你們先別吵……”梁景言目光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嘆了口氣,“這女尸的面容被毀,不能知道她是誰,就更不知道兇手是誰了?!?/br> 梁清明上前一步,皺眉道:“景言,那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看……”梁景言揭開蓋住女尸的白布,肅然道:“就只有先做手術(shù)復(fù)原了她的面容,再作打算了?!?/br> 聽的這話,眾人便是驚的臉色乍青乍白,葉盈盈一把拉住梁景言,大驚問道:“什么,表哥,這可是死人,你要在死人臉上做手術(shù)?你難道不害怕嗎?” “死人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梁景言淡淡道,“以前我在國外留學(xué)的時候,常常在死人臉上做實驗,早就習(xí)慣了?!?/br> 梁清明滿意的頷首笑道:“那好,景言,這事就交給你了,小心點?!?/br> 梁景言點了點頭。房間里除了二姨太和梁鳴疑惑地對視一眼,其他人都吁了一口氣。 …… 傍晚時分,一輛車行駛到日本香堂堂大門前停下,馬新棠從車上下來,看著那墨黑的大門,走了進(jìn)去。 大廳的墻壁被漆成金色,雕刻著繁復(fù)華麗的花紋,吊檐的水晶燈發(fā)出絲絲縷縷的光,門口四角還垂落下金色的流蘇,半撩開的珠簾后,井上雄正精神抖擻地翻著手中的絕世調(diào)香譜,半晌,一張臉笑開了花,對馬新棠道:“太好了!有這本調(diào)香譜在,我們還怕煉不出玉容散香水來嗎?” 馬新棠含笑點頭:“這香水秘籍上有寫玉容散的配方,我發(fā)現(xiàn)必須用第一縷陽光照射后的花瓣才能制成,怪不得以前我們總是失敗,原來是少了這么一個步驟!” “現(xiàn)在我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就什么都不怕了。只是我沒想到,梁鳴居然會跟我們合作?” 馬新棠輕蔑一笑,緩緩道:“我以前就發(fā)現(xiàn)梁鳴是個沒腦子的人,在梁家不受他爹待見也是意料之中,沒想到他居然傻到……把他爹的調(diào)香譜都偷出來給我們,也多虧了他傻,要不然我們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這么大的便宜了。” 井上雄連連點頭,眼睛骨碌一轉(zhuǎn),“我看要扳倒脂香堂,這梁鳴是個不得不利用的人,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他這條線。” 馬新棠一笑:“你放心,他這顆棋子,已經(jīng)注定要為我們所利用了。” 旁邊桌上放著的一精致香爐,香煙裊裊,井上雄緩緩嗅了嗅香,正色道:“那好,你要盡快讓人照著調(diào)香譜上的配方,制出玉容散香水來,到時候,脂香堂就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吞并五大香水鎮(zhèn),就指日可待了?!?/br> 馬新棠點點頭,和井上雄得意地相視一眼,臉上皆浮起得意的笑容。 花草盡處浮現(xiàn)一扇小窄門,非石非玉,陳陽把手往門環(huán)上一放,門應(yīng)手而開。熟悉的實驗室,遠(yuǎn)望去燈燭燦爛,一推門,一盞琉璃曼佗羅花燈流光溢彩,映紅了梁景言白玉般的容顏。屋外似刮了大風(fēng),吹得窗欞咯吱作響,陳陽甚蕭瑟去關(guān)窗戶,回到實驗室桌邊,見梁景言穿著一身白色的寬大袍子,戴著白色口罩、手套,他眼前的花梨木榻上躺著那具女尸,女尸旁邊的柜子上,放著各種手術(shù)刀具、瓶瓶罐罐。 梁景言搬過那身軀,拾起冰涼的手,又在那團(tuán)血rou上摸索翻看。他身子一挪移露出些許空隙,陳陽不小心看多兩眼,忍不住喉間作嘔。 “陳陽,你看出什么?”梁景言問他。 陳陽忍住惡心,忙從上到下打量仔細(xì),方道:“這人是女人,大約二十多歲了,不知道誰和她有深仇大恨,把她一個姑娘家的臉毀成這樣?!?/br> 十七章梁景言伸手按著女尸手上的皮膚,緩緩道:“肌rou僵硬,尸斑布滿全身,起碼死了十個時辰了?!庇帜闷鹨话研〉?,劃破那女尸的手臂,見流出一點點血,皺起眉頭,“有點血流出來,這人死了一天不到,還挺新鮮。臉上的傷口充血淤腫,沒有傷口,不是刀具劃傷,是用棍棒之類打的,可惜這人的臉不是被別人毀的,而是她自毀的。” 陳陽駭然縮手退步,后怕道:“真的嗎?少爺是怎么看出來的?” 梁景言緩緩抬起死人的左手,問:“你看這手有什么不同?” 陳陽見死者緊緊握拳,愕然道:“莫非她死的時候極為害怕?左手緊緊握拳,骨節(jié)突出,說明她見到了極度害怕的場面或者人?” 梁景言道:“不錯,她在被抓住之前,寧肯自毀面容,也不肯被對方抓住。因此在自傷容貌之前,必定用盡全力,所以左手不自覺緊握?!?/br> 陳陽崇敬地看著梁景言,“沒想到少爺在調(diào)香這方面博大精深,對這些刑獄之事也那么精通?!?/br> 梁景言便是毫不謙虛地淡淡一笑:“那是當(dāng)然,可能你少爺是神仙轉(zhuǎn)世吧。” 陳陽笑道:“那請問神仙少爺,你真的要給這具女尸恢復(fù)面容?” 梁景言輕飄飄道:“我可不是神仙,能把她的臉變回來……她的臉從中間被硬生生揍了一拳,血rou都翻了出來,不過幸好沒有把一張臉都?xì)У簦抑灰谒樕峡p幾針,在用香水修補(bǔ)面容,應(yīng)該就能把她本來的面目恢復(fù)個五六成。” 陳陽吁了一口氣:“嚇我一跳,原來是這樣……” “把那個紅色藥瓶給我?!?/br> 陳陽目不斜視,直接取了藥瓶打開,遞去,疑惑問道:“少爺,這又是什么?” 梁景言把藥瓶里的桃紅粉末撒在女尸臉上,漫不經(jīng)心道:“這是我調(diào)制的百花露,有去處尸體僵硬,消除尸斑,活血祛瘀的功效?!?/br> 梁景言拿出針線,刺進(jìn)死者掀開的皮rou。陳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驚訝地看著梁景言拿著穿了細(xì)線的針,在女尸臉上針林密布,一針一線極盡細(xì)密,不禁贊賞道:“少爺,我看你這縫人皮像在刺繡一樣……” 梁景言挑眉笑道:“這是我在法國學(xué)醫(yī)時學(xué)的,這針法叫滾針,剛剛的叫人字針,還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br> 陳陽額頭青筋一跳,臉色蒼白道:“是啊,別說針法復(fù)雜了,要我對死人下針,也怪滲人的……” 梁景言涼涼地瞟了他一眼:“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 …… 翌日,實驗室里人便到齊了,皆看著中央的花梨木榻上躺著那具女尸,不發(fā)一言。 梁景言看著梁清明,道:“爹,我已經(jīng)把死者的面容恢復(fù)了?!?/br> 眾人大驚的神情。 梁清明也是欣喜地問:“真的嗎?那快打開讓我們看看,究竟是誰?” 梁景言皺起眉頭,緩緩道:“這個人,是金靈?!?/br> “什么?金靈!”梁清明大驚。 聽得這話,眾人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尤其是梁鳴、吳嫂、二姨太三人,一臉的驚慌失措,都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梁清明。 梁清明緩緩走了過去,掀開尸體的白布,眉眼鼻嘴先是一皺,捂住鼻子訝然分開老遠(yuǎn),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說出話來:“真的是她?到底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 梁景言沉聲道:“我查出金靈在遇害后,還沒死,但她看見兇手回來后,居然為了不被抓住,自毀面容。至于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br>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怔。站在角落里的二姨太頭低得低低的,沒有出聲,也沒有什么意外反常的神色,身邊的梁鳴則抿緊了嘴唇,頭微微偏向一邊,像是不想被人看見似的,更是一副大雨壓頂?shù)谋砬椋瑢嶋H上他正暗自想,沒想到這事居然落到他二哥梁景言手里,他聰明絕頂,早晚會查出自己就是兇手,想到這兒,他的心像被一根細(xì)針刺著,又覺得像是在火上烤,連呼吸都膽戰(zhàn)心驚,煎熬無比。 這時,從外面居然傳來一個聲音:“因為她看見了我!” 眾人大驚,便看見梁游走了進(jìn)來,他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看上去和梁清明差不多大,眉目和梁清明有幾分相似,但是臉型較方,雙眼也沒有那絲陰鷙之氣,鼻子挺而直,很忠厚的模樣。 梁景言一怔,連忙笑道:“師父!你怎么回來了?” 梁清明也是疑惑地問道:“梁游,你說什么?” 梁游看了看眾人,緩緩道:“我說,金靈是在看見我后自毀面容,而且,她的真名不叫金靈,而是叫李靈。” 這話便如同驚雷,炸的眾人都愣住了。 日落西山,火紅的晚霞在天際邊慢慢暈染開,如同快要熄滅的火苗,不管如何的掙扎,終究要融入到nongnong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