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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長大了,就不好玩啦?!蔽鍡l悟自言自語道,黑眼罩之下的眼睛看著睡著的少年,薄如刀片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神色專注。 在月色下,摘去了墨鏡,白辭那張美麗的臉,如荷塘六月開得極艷的荷花。 多年前,這景象,五條悟見過。 · 白辭在三米寬的大床上醒來。 他望了望窗外的風景,晴空之下,是東京晴空塔。這是自己東京都內(nèi)的高級公寓里。起來洗了澡,他擦著頭發(fā)玩手機,看到五條悟發(fā)的短信。 “事情了結(jié)了,早點回來。大家都很想你,前幾天你的硝子jiejie還問起你。 “PS.我買了《國中語文》全冊給你,好好了解下文學之美。知識便是力量?!?/br> 幾本厚厚的紙書,靜靜堆在茶幾上。在白辭眼里,它們散發(fā)著無言的嘲諷。 第14章 白辭的冷酷 東京都立咒術(shù)高等專門學校。 cao場。 伏黑惠坐在cao場邊緣的臺階上,目光隨意落在一處。目前一年級的學生,只他一個人。而高年級的,很多時候,都在外出任務,整個學校大而空闊,少有人聲。 他坐在臺階上,目光從鋪滿草坪的cao場,望向蔚藍的天空。 五條悟已經(jīng)去了一天,卻不見回來。而在那天,向五條悟老師告知了白辭的事,伏黑惠在反思,是否做錯了。 蔚藍的天空,如藍珠子般剔透。而前輩白辭,則有雙墨藍的眼睛,是深邃的夜色。 抬頭望天的少年,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倒影。 “伏黑,你在這做什么?”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問。 伏黑惠起身問好:“硝子小姐?!?/br> 女人叫家入硝子。是五條悟同期生。因其反轉(zhuǎn)術(shù)式能治愈一切,被譽為“學校之寶”。是傳統(tǒng)冒險游戲中,不可多得的奶媽。 “五條悟呢?”硝子問,“抓白辭去了?” 伏黑惠默然點頭。 “哦”了一聲,硝子見怪不怪,只叮囑一句:“好心提醒,別管他們兩個的事?!?/br> 伏黑惠面露不解。 “怎么說?!毕踝邮植逶诎状蠊拥耐舛道?,“悟?qū)Π邹o的占有欲蠻強?!?/br> 她豎起一根手指,打了個比方,“那種獨屬于自己的玩具。” “……”不知為何,伏黑惠真心同情起自己的白辭前輩來。 見他一臉憐憫,硝子會意地點頭,“你也明白五條悟的惡劣,辛苦了?!?/br> “在白辭眼里,我可是個絕世好哥哥。”五條悟輕浮的聲音響起。循著聲音,伏黑惠轉(zhuǎn)身,看見自己的班主任。 五條悟抬手,熱情地朝伏黑惠打招呼:“喲惠,老師我好想你啊?!?/br> “該印象,來自十年前嗎?”硝子犀利地戳破他。 “哪里哪里。”五條悟連連擺手,“十年前,正是我欺負小白辭的最高峰時段呢?!?/br> “他小時候,漂亮如洋娃娃。那時候,沒穿他女裝拍照是我一生的遺憾?!?/br> 五條悟回憶過去,語氣頗為可惜。面對他四六不著調(diào)的輕浮模樣,伏黑惠忍不住跟硝子小姐對視一眼,內(nèi)心已經(jīng)為白辭前輩燒了高香。 “話雖如此,白辭也不是傻子,甚至過于聰明。”硝子忽然道,“他能忍受一切,總不能因為你是五條悟?” 話中有話。 “不就是因為我是五條悟嗎。”五條悟擺了擺手。 硝子“呵”了一聲,為避免自己心情不暢快沒有追問,轉(zhuǎn)了話題:“這次,白辭為什么沒有跟你回來?” 五條悟道有事,然后把白辭不歸的事情原委說清,給等待的伏黑惠硝子二人一個交代。 ——“哪怕手腳被打斷,只剩殘肢斷軀,拖曳一地血跡,我也要繼續(xù)。 ” ——“哪怕化身詛咒,我也要去做。” 五條悟復述了白辭的話。 硝子紫色的眼影配上冷淡的表情,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風情。她抬了抬眼皮,散漫道:“手腳打斷?我能治好。” “不過,他從來言出必行。”不經(jīng)意間,硝子幽幽嘆口氣。 “而且,對所謂重要的人,傾盡心血。”硝子用言語戳了下五條悟,“白辭就這點跟你不一樣?!?/br> 然后,她再次轉(zhuǎn)了話題:“最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把你吃得死死的,十年來的翻盤啊?!?/br> 伏黑惠不明所以地看著硝子。他不知道硝子小姐為什么說這話。 “嘛孩子大了總有成長。”五條悟痛快承認,“我挺吃他這一套?!?/br> 哪一套?伏黑惠只想問。 兩個大人打著啞謎,沒有打算給在場的學生伏黑惠解謎。硝子小姐道說校長找他,飄然離去。留下五條悟伏黑惠二人。 伏黑惠好奇心不強,將剛才的問題拋諸腦后。他只是問自己的班主任:“五條老師,白辭前輩那邊事情結(jié)束了,便會回來?” 得到老師肯定的答復,伏黑惠沉默。 良久,他開口道:“白辭前輩,很瘋?!?/br> 他能理解白辭為朋友復仇的執(zhí)著,也明白他不在乎眼睛詛咒反噬的后果。但是,連最強的五條悟擋在面前,都在想辦法前進,甚至撂下這種狠話。 “‘哪怕化身詛咒’……”伏黑惠喃喃重復著白辭的話,“他自己明明是跟詛咒對立的咒術(shù)師?!?/br> 這個人,只以自己的意志前行,損傷踐踏他人意志,不管亦不顧。最可怕的是,為了自己的意志,他連自身都可棄置。某種程度上,狂妄冷血,行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