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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眼、長命鎖、亡靈之海……所有的線索,都是只有個開頭,沒有可以延續(xù)追查下去的內(nèi)容。 白辭緩緩地轉(zhuǎn)臉,看向狗卷棘,確認(rèn)月泉雅姬的話是真是假。二年級的狗卷棘很遺憾線索中斷,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喃喃道?:“……鮭魚?!?/br> 表示了肯定。 再次確認(rèn)了月泉雅姬的話是真的,白辭略帶煩躁地皺著眉,想了想,然后繼續(xù)問下去。 “那亡靈之海,月泉家主知道是什么嗎?” 白辭并不抱希望,因為十幾年來,木下家只剩下他一個以后,很多家族秘辛無?從查起,有今天的線索,已經(jīng)算是足夠多了。 然而,月泉雅姬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曾聽白芳提起。” 意外之喜! “那是什么?”白辭帶著幾分好奇。 查到的資料,都說亡靈之海類似忘川、冥河,是生死輪回之地,可再具體的,便沒有了。太小眾的傳說,湮滅于故紙堆里了。 “這似乎是木下家的秘辛,她只提過兩三次,答起來也說得含含糊糊。”月泉雅姬答道?。 琉璃眼、長命鎖、亡靈之?!@三樣,原來都指向白辭的本家,木下家的傳承咒術(shù)。咒術(shù)師名門,許多家族都是靠血緣傳承的咒術(shù)能力,木下家雖沒落了,但亦是不例外。 “可是白辭……”出聲的,是夜蛾正道?。他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出目前的事實(shí):“他自小養(yǎng)在我身邊,從來不知道什么家族秘辛?!?/br> 白辭知道,養(yǎng)父這話,是為了保全自己。月泉雅姬到底是月泉家家主,是敵是友,尚未分清。若今日的內(nèi)容,傳了出去,木下家只剩白辭,他再聰明再敏銳,亦會受到許多不懷好意的人覬覦。 所以養(yǎng)父夜蛾說這話,是為了撇清自己的知情。 月泉雅姬點(diǎn)頭,看似贊同,然后不經(jīng)意間,又說道:“在咒術(shù)界,木下家的確只剩下白辭君一個人。在英國,不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嗎? “而?且那位從小養(yǎng)在白芳身邊,縱然沒有耳聞,白芳臨死前,多少在英國那里留有線索吧?!?/br> 五條悟看了對面的女人一樣,淡淡道?:“是嗎?” 白辭也有幾分不快地皺眉,然后道:“就算他是我的哥哥,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白辭君?!痹氯偶镜溃似鸩璞?,抿了抿溫?zé)岬牟杷?。然后,才繼續(xù)說。 “只有血緣,卻從未有過情感的親情,原來你也要?顧念嗎?那這,可跟我聽說的白辭君,不太一樣?!?/br> 裹挾著殺氣的咒力?,驟然襲來。月泉雅姬握著的茶杯,瓷白的杯壁猛然顯出蛛網(wǎng)般的黑色紋理?,她輕輕放下,杯底剛接觸茶幾,“咔擦”一聲,徹底碎裂,茶水漫了一大灘。 她身后的侍從一個驚呼著,忙扯出絹巾低頭來擦,另一個則大喝無?禮,質(zhì)疑他們待客不周。 夜蛾正道?頭痛地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下?次我早日訂下?宴席,再邀月泉家主而?來,以表今日之不敬?!?/br> 言下?之意,現(xiàn)在就送客了。 月泉雅姬沒動,任憑侍從忙碌,她只一手拂過浸濕的和服寬大的袖,目光平靜地看著發(fā)?難的那人:“五條悟,你這樣突襲,我可以視作對月泉家的不敬,或?qū)抑鞯陌禋?。只是不知道,上層愿意聽信哪種?” “不敬吧?!蔽鍡l悟輕佻地說道?,“畢竟,你真的很弱,不用后者啦。” “大膽!”兩位侍從齊齊喝道?,怒容頓現(xiàn)。 這時候,白辭倒佩服起月泉雅姬。面對五條悟的挑釁話語,她明顯感到侮辱了,眼角眉梢皆在顫抖,但表情仍保持淡淡。 沒等她發(fā)難,五條悟率先開了口:“我照顧著長大的孩子,你居然當(dāng)我的面質(zhì)疑他的品性,是覺得?誰好欺負(fù)???” 說這話時,五條悟語氣并不如何,往常聊天般隨意平淡的語氣,可越是這樣,越是可怕,宛如暴風(fēng)雨的前夕。 月泉雅姬也被鎮(zhèn)住。半晌,她才開口,給自己找了退路:“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我便告辭了?!?/br> 略略一低頭,仍是動作優(yōu)雅的美婦人。然后,看著白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請白辭君,看在我們是世交的面子上,有空來訪月泉家。月泉家上下?皆歡迎你的到來。” 最后,她露出得體的微笑,對著白辭說道:“我一直很喜歡你的母親,但到了最后,恨上了她。 “這句,是真心話,無?須誓約證明。”說完,她站起身,夜蛾正道?也站起身,送身為客人的她離去。 夜蛾正道?領(lǐng)著她出了會客室,二年級的狗卷棘也有事走了。會客室里,只剩下白辭五條悟二人。 “哥。”白辭突然叫道。 他們并排站在一個長沙發(fā)?上,白辭扭臉看他,說:“剛才不該當(dāng)面挑釁月泉雅姬?!?/br> 心知白辭擔(dān)心他受咒術(shù)界上層束縛,五條悟才不在乎這個,只是問:“那你高不高興,感不感動?” “……高興,也感動。”白辭緩緩?fù)鲁稣嬖挕?/br> 總有人忙著用自己的想象和言語來塑造白辭這個人,而?不肯接納真實(shí)的白辭。只有養(yǎng)父與五條悟,才覺得?白辭怎么樣,都好,都會維護(hù)著他。 咧嘴一笑,五條悟一把攬過身邊的少年,將他身體靠向自己,興高采烈地提議道?:“那說一聲‘最喜歡五條悟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