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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中,月泉蒼介看?到,又連忙低垂下眼。這下,他兩只手都抓著?膝蓋,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艱難又痛苦地搖了?搖頭。 籠罩自己的黑影不見了?,眼底卻還是回放,少年的脖頸動了動,那姿態(tài)宛如伊甸園里引誘夏娃的蛇一樣,充滿著墮落又危險的意味。 咬了咬牙,月泉蒼介說出真相:“你不過是,不過是想我?guī)湍銖统?,甚至幫你……救出五條悟……” 哼笑了?一聲,白辭沒有否認。他低頭,又輕輕地噴了口煙在男人的臉上:“那你,答應(yīng)嗎?” 在煙霧中,月泉蒼介睜開了?眼睛,看?著?淼淼白霧里的白辭,距離如此之近,從未有過的近。 白辭他愛的是……五條悟啊。連窮途末路的如今,都還在想著讓被封印的五條悟脫困。自己,又算得上什么? 一個復仇工具,一個要利用的工具人。 從來都是清楚的。 可那薄荷味道的煙霧,是從他嘴里逸出來,仿佛縈繞著?他嘴里帶出來的清香。那雙墨藍的眼睛,距離自己,不過咫尺之間。 天上的星子,仿佛伸出手,便可以摘到。 痛苦與不知名的喜悅交纏,月泉蒼介猛然抬頭,他想要吻眼前的少年。他從前未得到,又肖想了許多年的少年。 而白辭,已經(jīng)走開了?。再次靠著?墻壁,白辭抽著煙,懶懶地瞇了下眼睛,極為平淡地問道:“只是轉(zhuǎn)達那句話,幫忙嗎,月泉前輩?” 對于家族的信念,以及剛才升起的欲念,兩相交纏,終于擊潰了?月泉蒼介。 良久,他痛苦地點了點頭。 · 等月泉蒼介走了以后,守候在外面的村上非墨才回了?家。他把取出來的一袋錢裝在黑色布袋里,丟給白辭。 “里面是剛?cè)〕鰜淼膬砂偃f,給你。”村上非墨道,“你給的酬金七百萬,我自己收起來了?!?/br> 白辭抽完那根煙,放在空了?的罐頭盒里,隨手澆點水,熄滅了火。然后一起打包塞到垃圾袋里。他惦了掂袋子的重量,點了下頭,然后道:“得換地方了。月泉蒼介不泄密,但?月泉家的人尾隨而來?!?/br> 說著,他踢了下腳下那具倒下的身體。看?打扮,看?不出是誰。但?白辭認識他,正是之前跟隨月泉蒼介的那個仆人。 村上非墨隨意掃了一眼:“死了?” “昏過去了?!卑邹o道。 “哦”了?一聲,村上非墨道:“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白辭沒打算放他,只是說:“暫時分開,有空聯(lián)系?!?/br> 面對這結(jié)果,村上非墨也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只是平淡地點了點頭,道:“也可以?!?/br> 說著,村上非墨遞給他墨鏡與帽子,利于他隱藏身份。白辭接過,屋子里沒有什么要帶走的,正要拎著錢袋走人,卻聽見村上非墨開了?口。 “在走之前,你那個咒術(shù)能力還得穩(wěn)固下。” 聞言,手停留在門鎖上的白辭收回了?手,扭身看?向說話的人,挑眉道:“哦?你的咒術(shù)能力不是易容術(shù)嗎?” 怎么會?懂亡靈之海這種精神系的咒術(shù)能力? 在之前回木下老宅,村上非墨又比自己還熟悉老宅的構(gòu)造,隨隨便便找出想要的東西。而現(xiàn)在,他更是直接點出白辭的咒術(shù)“亡靈之海”精神不夠穩(wěn)定。 亡靈之海中,有數(shù)億人的精神意識,構(gòu)建成穩(wěn)定的網(wǎng)絡(luò)社群。剛剛接納其的白辭,的確有些吃不消,大腦很多時候運轉(zhuǎn)過度,過于疲乏,所?以才會?造成右眼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播放。 可經(jīng)歷了?父母的記憶,白辭對亡靈之海的用途還是沒有完全掌握。而眼前的人,似乎比自己知道得更多。這個人,果真來歷不明。 白辭想了想,決定先探口風,只是問:“那你,知道這能力的用處嗎?” “它啊,”村上非墨也沒有客氣,直接道,“涉及到平行時空。平行時空穿梭,聽起來很酷,對吧?” 遇見伏黑惠那次,的確看到了許多不曾有的畫面,以至于白辭不知道那到底是記憶,還是虛構(gòu)的。長發(fā)的自己,與伏黑惠的關(guān)系,甚至可能到了戀人關(guān)系…… 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是平行時空,倒也是一種解釋。 可是,眼前的人知道得越多,越不能留。白辭微微一笑?,用笑意來掩蓋自己心中的殺意。 要不要,打斷他的手腳囚禁起來,逼問出亡靈之海的信息呢?反正,這也只是他在意大利黑組織所?見所?聞,只是自己沒有親自動過手罷了。 那,要不要呢? “白辭你啊?!贝迳戏悄珖@了一聲,“看?起來很瘋狂了?啊?!?/br> 這話意味深長,白辭明白自己的殺意無法?掩飾,已經(jīng)被這人察覺到。他沒有收斂,任由咒力扭曲震蕩,屋內(nèi)的空氣漸漸變成梵高畫作般的抽象線條,填充著?房間里的每一處每一寸。 少年露齒而笑?:“真的嗎?你其實并不在意吧,村上前輩。 牙齒白森森地,像是某種露出尖銳牙齒的獸類。貝齒之下,堆積著些微的唾液,像是福爾馬林溶液一樣。 “我想,我們是同類啊。” 村上非墨看著?少年,他美麗的臉此刻略顯詭異??蛇B著?詭異之中,都有美杜莎般吸引人挪不開眼睛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