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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痣的老頭躍下座椅,踩踏著漂浮的圓桌,蹬蹬蹬地沖到?白辭面前,妄圖以體術擊倒少年! 少年抬臂格擋,一腳掃過去?,直逼他額上黑痣! 一擊不成,黑痣老頭猛地撤退,腳步連退之時,圓桌也在翻轉,最后,他一躍而起,懸空落下,踏著圓桌立起的那一個支點徹底退回去?。 而圓桌也從正面翻到?背面,桌腿四腳朝天。 “有點本事。”少年收回腿,轉了轉手中的淡黃臘梅花枝,輕笑一聲,眼中未有任何波瀾,“然而,比起你們這群快入土的老頭子,我可是處在實力的成長期。” 說著,他花枝一掃,那離了水的臘梅花骨朵,此?時悄然綻放,花蕊層疊,清香淡淡。用?那盛放的花朵,白辭點中漂浮半空按兵不動的老頭子們,發(fā)出邀請。 “你們,一起上吧?!?/br> · 辦公室內,數個咒術師一秒昏眩以后,陡然發(fā)現整個辦公室,空了。 大事不妙。 今天帶來?被審問的少年不見了,圓桌桌椅不見了,最重要的是,六個代表上層的老人也消失不見了! 咒術師們面面相覷,恐慌爬到?脊梁,隨后忙亂一團。有人大喊著去?找人,有人要撥打電話?匯報上層,有人忙著尋找線索,正是亂著的時候。 而這時,屋內半空有個黑色的洞口,不易人察覺地出現了。然后,慢慢擴大。 等它?如一朵烏云般飄到?室內中央,咒術師們停頓了手中動作,各自交換眼神,慢慢包圍上去?。然后黑洞擴散,咒力驟然激蕩,在場所有人被擊倒! 呻一吟陣陣。 而黑洞里,噼里啪啦墜下幾張椅子,然后便是一張長長的橢圓桌子,接著,便是幾具身體。那幾具身體或倒或仰,并不完整,殘臂斷腿,鮮紅碎塊在旁蠕動。 奇異而刺激的紅色,有膽小的咒術師已經奔到?角落嘔吐。 再?看那幾具身體,仰頭睜著的,全是大睜著眼,不肯瞑目。眼中有震撼,有恐懼,有不可置信。 認出是那幾個上層以后,眾咒術師心底發(fā)憷。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么? 半空的黑洞還沒?有合攏,最后,伸出一只?腳來?。 少年哼著歌,在半空如踏樓梯般往下走,一只?手還拖著一具身體。那具身體閉著眼,一只?腿已經斷了,淋淋漓漓的鮮血從中滴答而出。 因為在半空中,倒像是一場淅淅瀝瀝的血雨,落在底下咒術師的頭頂。 鮮紅的血打在好?幾個人頭頂,然后順著他們頭發(fā)流到?臉上,糊到?眼睛嘴唇上。因其巨大的變故與血腥,好?幾個人都傻了,只?有腿本能地恐懼打顫。 黑洞猛地合攏,倏忽不見。 少年的腳落在地面,一腳踩中一張翻轉的椅子,將?它?立起來?,然后把斷了腿昏迷的人拎到?椅子上坐著。這時,呆住了的咒術師們,才敢稍稍打量起一切來?。 白辭半邊襯衫全浸泡在血里,但神情自然如常,手中的枝干只?有一朵花開,血色怒放,已經完全分不清曾經的它?,是白色,或黃色,亦或者本來?便是血紅。 而椅子上的老人閉目,連成一線的白眉被鮮血浸染成紅色,臉上死灰色,仿佛已經死去?。偶爾臉上疼得抽搐,滿臉皺紋抖成沙皮狗般,這才說明他活著。 看著這副人間慘象,在場所有的咒術師都膽寒起來?。白辭一抬眼,他們就?紛紛回避,連角落里嘔吐的膽小咒術師都捂住嘴不敢吐,生?怕動靜引起他的注意力。 這哪里是人間該有的景象!眼前的這個少年,分明是個可怖的殺人阿修羅! 掃了他們一眼,白辭便不感興趣了。某個人臉上有光一閃一閃,白辭追著那光的軌跡往窗外看過去?,落地窗外,有光盡職盡責地閃著。一共五下。 每五下,便停止十秒左右,然后繼續(xù)五下。 是村上非墨。 沒?想到?他真的盡心傳遞了訊號,還傳遞進來?。 有的事,有的人,真說不準。 訊號的意思是,月泉雅姬要到?了。 這點,也是白辭沒?想到?的。月泉蒼介還真為了自己,把他的姑媽月泉雅姬騙來?。 “有意思?!卑邹o淡淡一笑,用?花枝掃過在場的咒術師,點了點道:“你們可以走,但是,走之前,要統(tǒng)一口徑?!?/br> “今天,是誰殺了上層們?” 問這話?,他手中執(zhí)著的花枝花瓣還滴落著血,一滴一滴,吧嗒吧嗒。 誰也沒?想到?一朵花還能吮吸那么多的血。 而在此?之前,已經被少年制造的地獄景象鎮(zhèn)住,咒術師們早已經喪失了戰(zhàn)意。 他連那些高層都能殺,殺他們,也不過瞬息之間。眾人慢慢低下了頭,其中一個最機靈的顫抖地開口道:“您,您說……” “是月泉雅姬?!?/br> · 感覺很不對勁。 多年來?,直覺救了月泉雅姬許多次。無論?是出任務,或者做選擇,敏銳的直覺讓她總能做出利于自己的選擇。 今天,格外不對勁。 辦公樓前,幾個咒術師守著,眼睛卻躲躲閃閃地。 進去?,來?到?辦公室門前,守著的兩個咒術師手指甚至微微發(fā)抖,打不開那兩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