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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一聲聲,沖擊著五條悟的太陽xue。 · 白色,紅色。 紅色,白色。 分辨世間?萬物的六眼,識辯電子與質(zhì)子的冰藍眼眸,此刻眼里?只?能識別這兩種最純粹的顏色。 白色的是周遭環(huán)境,紅色的是滿地鮮血。 周遭歡呼的普通人一茬茬倒下去,宛如一片片被割下的蘆葦。蘆葦雪亮柔軟的團團白絮,在這里?,變成了?鮮紅的飛濺的,血花。 他們有過其他表情,或許恐懼,或許驚慌,或許懼怕。 然而?,五條悟不在意。 他的雙手,變成了?死神的鐮刀,一刀下去,橫掃一大片。 哀嚎聲,慘叫聲,求饒聲。 只?是短暫的背景音樂。 那雙手,抬起,放下,收割著人命,殘忍又快速。 像是克蘇魯之神的降臨,對?于?這個世界沒有半分善意,只?有無理由?的惡意。 曾經(jīng)的理由?,已?經(jīng)被奪走了?。 所有的蘆葦?shù)瓜铝?,滿地血污,血流成河,有男人掉落的煙盒在上飄著,順著這條可怖的血色河流漂蕩。 所有的歡呼不存了?,唯余寂靜,萬籟俱寂,有女人腕上的珠串墜落下來,叮當作響,冷白珍珠也染了?紅。 偌大的一個地方,立著的,唯有五條悟。 雪白的頭發(fā),濃白的睫毛,也被血染污。 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還?在滴著血。 “滴答、滴答……”手上的血滴落下去,落入五條悟腳底下的血色河流,匯聚在一起。 這天地,仿佛只?有五條悟一個人立著。 雪白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血濡濕,軟塌塌地黏著少年的額前,輪廓上。額前一縷被染成紅色的劉海,順著發(fā)梢滴落下一串血珠,無聲地墜落著,滴答一聲落入腳下的血色長河。 他仰頭睜著眼,白色睫毛上滾下血珠,宛如紅色的眼淚。可他就這樣睜著眼,任由?血色的眼淚落在自己臉頰上,緩緩流下來,然后慢慢順著輪廓流到?下頜處。 整個過程,五條悟俊美的五官陡然變得鋒利無比,像是一把冷亮的刀刃。 而?這時,角落里?的那扇門,再次打開了?。 穿著黑色高專校服的夏油杰開門進來。他整個身體先進來,右手握著門把關(guān)門,看見這個大廳內(nèi)的慘狀以后,猛地一下后退,背砰的一聲撞上門,緊緊抵到?關(guān)緊的大門上。 整個大廳,名為盤星教的地盤。正是這個團體,雇傭殺手害死了?天內(nèi)理子。 簡單來說,這些人是為了?自己的信仰,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有那么一瞬,夏油杰覺得他們該死。然而?,當眼前的一切真實地呈現(xiàn),夏油杰一時也無法接受。 盤星教白色肅穆的大廳上,所有人都倒下了?,只?有一個少年站著。 他雪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血染紅,腳底下,則是蠕蠕而?行的鮮血釀成的河流。周遭,殘肢斷腿,灑落的rou塊內(nèi)臟,像是一個剛剛形成的煉獄修羅場。 這真的,是人間?的景象嗎? 夏油杰不敢置信。 而?白色肅穆的大廳上,那個少年仰著頭,身穿黑色的高專校服,如一顆黑色的深沉的釘子,狠狠釘在這副煉獄阿修羅圖畫之中。 同時,也狠狠釘在夏油杰的眼睛里?,似乎令他難以忍受這一切。 然后,那個人緩緩眨了?眨眼。 接著,慢慢地轉(zhuǎn)過頭,看見了?夏油杰。 “好慢啊,杰?!闭f這話時,五條悟的語氣平淡到?極點,仿佛在說今天天氣般的尋常。 夏油杰仍是一臉震驚。 他真的…… 他以為偏執(zhí)的,殺人的,從來是白辭。 可為什么,卻是悟了?呢? 眼眸轉(zhuǎn)動了?一下,五條悟注定到?這間?白色大廳中央,唯一的平臺。平臺之上,放著蒙著白布的那具尸體。 黑色的鞋底踏著血河,枉顧那些死去的人們,慢慢走了?過去。 沒有魂靈般,他孤零零地游蕩到?那個平臺旁,看著平臺之上的白布,白布微微凸起,顯出一點點人的身體輪廓。雙手還?在滴血。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擦了?擦。 夏油杰的到?來,五條悟也不是很驚訝。剛才那個成年版的夏油杰已?經(jīng)來過了?,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個高專版的夏油杰,也沒什么稀奇。 是沒什么稀奇,抑或是他已?經(jīng)全然不在乎了?。 雙手擦了?又擦,還?是在滴血。 總覺得這樣不好。 沾染著鮮血的雙手去觸碰那一層白布,總感覺非常不好。 可最后,總要自己去揭開那層白布,與死去的人告別。 而?這時,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男人,也穿著黑色的高專校服,比五條悟還?高點。男人一身黑,黑色皮鞋,黑色高專校服,還?戴著黑色眼罩,只?有頭發(fā),是雪白的。 五條悟感覺很眼熟,這份熟悉感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殺死男人。 戴著黑色眼罩的男人慢慢走過來,道出了?此刻五條悟的真相?:“哎呀呀,你看起來相?當疲累啊。所以,還?是我來吧?!?/br> 說著,男人伸出手,幫他揭開了?那層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