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回來就好!回來就?” 林純眼睜睜的看著天銘羽倒下的那一刻,林純心里的大石也落地了,人也傻了! “世子!” “羽世子!” 流璋等人和安和安武皆大喊出聲,驚醒了傻住的林純。 林純飛快的跑到天銘羽身邊,將他抱到自己懷里,不停的呼喚,“羽,羽,你怎么了?你快睜開眼睛,快睜開眼睛,我是純兒?羽?”林純不斷地喊著天銘羽,可是卻不見絲毫起色。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羽世子這是怎么了?!”安武問著流璋等人,心中急切不安。 安武同樣看著流璋等人,見他們?nèi)说纳裆饔胁煌?,心里的不安開始延伸。 流璋沒有回話,看了流風一眼,流風會意,迅速回到馬車上,將大夫配好的藥拿出來,走到一邊,開始架鍋熬藥,安武一見,也不說話,開始幫忙。 安和和流璋將天銘羽抬到馬車上,將三輛馬車趕到路邊,讓馬兒吃草,不去打擾林純。 馬車內(nèi),林純不顧男女之別,迅速的將天銘羽全身檢查了一遍,當發(fā)現(xiàn)天銘羽右手上的傷口時,林純心痛難舒,握著天銘羽毫無溫度的右手,看著手上那被利器劃破的傷口,盡管已經(jīng)包扎好,但還在不斷的往外滲血,且血都是黑色的,很明顯的中毒之兆。 林純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敢輕易將天銘羽包扎的傷口打開來看,林純死命的壓著眼眶里的淚水,不讓它們流下來? 流風端著藥到馬車來,林純直接接過,用勺子吹涼了,輕輕喂天銘羽喝下,一碗藥喝完,流風收回了碗,跪倒了林純面前。 “世子妃,你罰我吧,都是因為我的大意,世子是因為就我才?”流風握緊拳頭跪在地上。 林純一聽,眸中甭出一抹殺意,稍縱即逝! “先過來給羽重新包扎一下傷口,你的事稍后再說!”林純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吩咐道。 林純毫無感情的話語讓流風心里既難過又稍好受一些,難過的是林純的憤怒,好受也是林純的憤怒! 流風上了馬車,將馬車墻壁里的藥拿出來,是林純上次受傷用過的藥,碧綠的藥瓶子,清涼淡香的藥膏。 隨著天銘羽手上包扎的紗布一層層掀開,林純眼中的淚水再也壓不住,噴涌而出,林純不斷的擦拭,面無表情。 傷口很淺,只是傷口處的濃黑腥臭的血液讓林純聞之作嘔。 “慢著!”流風正要用干凈的紗布將傷口處的黑血擦拭掉,被林純打斷。 流風不解的看著林純,用眼光無聲的詢問。 “你先去燒一鍋guntang的開水,將這些紗布統(tǒng)統(tǒng)煮一遍,再準備一把鋒利的小刀,快去!”林純的神色不容拒絕,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勢更是流風震得發(fā)憷。 “世子妃,你要?”流風心里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林純淡淡的掃了流風一眼,流風果斷的閉上了嘴,乖乖拿著紗布下了馬車,按照林純的吩咐辦事。 流璋等人皆不知林純是何道理,但看著流風獨自一人忙活,自然也不能歇著,除了沈瑩看著小寶貝外,安和,安武也紛紛過去幫忙,燒水,加柴。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流風將紗布盡數(shù)煮好,送到了馬車里,同時從流璋哪里要來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給我點上一根蠟燭,然后你們幾人在車外保護,不管聽到車內(nèi)有何聲音都不要過來打擾,也不要讓外面路過的陌生人打擾,除非我叫你們!”林純冷冷的吩咐著流風,流風只有照辦,將蠟燭點好,下了馬車。 馬車外,流璋和安和安武自然也聽到林純的交代,大家有滿腹的疑惑也不敢問出口,只好與下車的流風一起圍在馬車四周。 “羽,相信我!你要忍著點痛,很快就好!” 林純自言自語,將天銘羽扶著靠在馬車后壁上,拿起天銘羽的右手,先用煮過的紗布將傷口四周擦拭干凈,然后將匕首拔出,在蠟燭上烤了一會兒,輕輕的在傷口處劃了個十字。 隨著傷口被劃開,天銘羽似乎沒有任何知覺,濃黑的血順著傷口不斷地留出,林純能清晰的看到,天銘羽的右手越來越白? 林純深吸了一口氣,嘴唇覆上了傷口。 輕輕一吸,一大股腥臭味瞬間充斥著林純的五官,林純不敢多吸,吸出一些血,立刻吐掉,然后再吸,如此反復? 昏迷中的天銘羽感覺自己的右手上好似有無數(shù)根的羽毛在撓著自己的手背,下意識的解開了壓制右手毒素的xue道。 林純握著天銘羽的手,明顯的感覺手的溫度在漸漸上升,林純大喜,吸得更加快速,隨著林純不斷地吸吮,傷口流出的血也漸漸變成了正常的紅色,林純不放心的多吸了幾口,知道嘴巴里充斥著鮮血獨有的味道,才停了口。 小心翼翼的將傷口邊的鮮血擦拭干凈,抹上藥膏,再用紗布包好,林純心中大定,心頭的大石也終于轟然落地,心情一放松,一頭栽進了天銘羽的懷里,暈了過去。 天銘羽喝了藥,加上毒血被林純吸盡,身體里內(nèi)力流轉(zhuǎn),很快的蘇醒過來,感覺身上微沉,看到林純嘴角的血,和馬車角落里的有紅有黑的鮮血,天銘羽心中大急。 “流璋,流風!”天銘羽語氣急迫喚著車外的兩人。 車外,流璋幾人早就心急如焚,但是沒有聽到呼喚,也不敢私自窺探,這會兒聽到天銘羽的喊聲,簡直是欣喜若狂。 “世子,你醒了?!”流風一把掀開車簾,看到車里的情況,流風呆住了。 流璋和安和等人一見流風的模樣,心頭一跳,同時看向車內(nèi),見林純被天銘羽抱在懷中,嘴角盡是鮮血,黑紅不一,又看到天銘羽手上新包扎好的紗布,幾人的眼淚齊刷刷不受控制的留下來。 男人又如何,遇到傷心事,眼淚照流不誤! “羽世子,小姐這是?!” 安和等人不敢再說下去,或許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流風,快上車,到昭陽找最近的醫(yī)館,快!”天銘羽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陰深深的讓流璋等人集體打了個寒戰(zhàn)。 流風不再遲疑,直接跳上馬車,扭轉(zhuǎn)馬頭,揚起馬鞭,往昭陽城飛馳而去。 流璋和安和等人在后面將東西收拾妥當,也快速駕著馬車追趕。 到了昭陽城,天銘羽直接讓流風將馬車駕到知府府邸,昭陽城的謝知府一見天銘羽還沒來及下跪行禮,就被天銘羽的一句話嚇得瞬間忙亂起來。 “速度將昭陽城所有的大夫找來,馬上給世子妃準備一間干凈的房間,立刻!馬上!” 謝知府這才發(fā)現(xiàn)天銘羽懷里抱著一個姑娘,一聽到太子妃三個字,腦袋里瞬間浮現(xiàn)出平安郡主四個大字,謝知府打了個激靈,快速的吩咐了府里的小廝,到昭陽城的各個醫(yī)館找大夫,不管如何,先將大夫找來。 隨后又親自領著天銘羽到了后院,讓夫人召集丫鬟婆子,將西廂打掃干凈,一切物件全部換新,將房間布置好。 天銘羽看都沒看房間里那些上好的擺設一眼,扭頭沖著彎著腰站在一邊的謝知府道:“燒幾桶熱水,準備干凈的新衣服,男女各一套,讓丫環(huán)婆子們都離房間百米以外,大夫來了直接帶過來!”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辦!”謝知府彎著腰,得了天銘羽的吩咐,迅速去辦事。 流風將馬車交給知府里的下人,直接跟了過來。 安和流璋等人也相繼趕到,沈瑩得知林純出事,抱著小寶貝直接一路沖到了西廂。 一個又一個大夫被強制帶進知府府邸,大家開始都不情不愿,甚至還破口大罵,但在對上天銘羽那雙讓人如墜地獄的眼眸時,都安靜下來,不敢多動,有的恨不得自己有隱身術(shù),讓天銘羽看不見。 “看來看看世子妃,你們都必須竭盡全力,有把握醫(yī)好的,本世子供你們一輩子吃喝不愁,沒把握醫(yī)好的,就直接滾人!” 天銘羽如勾魂般的聲音,在各個大夫的耳邊響起,大夫們瞬間豎起三十六根神經(jīng),將注意力放到林純身上。 一個個的把脈,一個個眉頭緊鎖,深思沉默。 終于有個大夫開口了,“世子大人,世子妃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身體里只是有些輕微的余毒,待老夫開一劑藥房,抓藥煎了喝下就好,這會兒只是因為世子妃太過勞累,又神經(jīng)緊繃,一時間放松下來,才會暈倒?!?/br> “流風,快帶大夫去抓藥,順便將這些無用的大夫都送出去!”天銘羽坐到林純床邊,癡癡的看著林純的臉,臉色毫無血色,眼下黑影重重。 想到林純在昭陽城外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想必她也是一路飛馳,晝夜趕來的吧! 沈瑩等人內(nèi)心焦急萬分,但也不敢打擾天銘羽,都退出門外,將廂房的門輕輕帶上。 “純兒,你怎么這么傻?。俊?/br> “若是你有事,我該怎么辦?!傻純兒,你等著,看你醒來我怎么教訓你!?” “純兒,謝謝你?” “叩叩叩,世子,世子妃的藥熬好了,我端進來了。”沈瑩將小寶貝交給流璋,從大夫手里接過藥碗。 “進來吧!”天銘羽抬頭使勁的閉了閉眼,將眸中的淚水忍回去,猩紅的雙眼,看著叫你心驚膽戰(zhàn),又心疼不已。 “世子,藥我來喂吧,你臉色很差,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世子妃醒來也會心疼難受的?”沈瑩眼眶濕濕的,看到天銘羽的眼睛,心頭酸楚難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沈瑩咬著牙,不讓眼淚流下來,以免讓天銘羽看到,心里更加不好受。 “你去照顧小寶貝吧,藥給我就好,出去吧!”天銘羽從沈瑩手上直接將藥碗接過,扭過頭走到林純床邊坐下,將藥碗放到床頭,輕輕地扶起林純,讓林純舒服的靠在自己懷里,復才端起藥碗,用勺子輕輕攪拌,將藥吹涼,往林純口邊喂去。 沈瑩見了,知道自己在這反而多余,低著頭,走了出去。 門外流璋和安和等人以及謝知府和其夫人見沈瑩出來,都團團的圍上來,臉上帶著詢問和憂慮。 “世子沒事吧?”流璋懷里抱著扭動不安的小寶貝,眼中關(guān)切。 沈瑩淚水決堤,抱著流璋,久久不能言語。 大家心中皆不好受,流風揪著頭發(fā),心中自責不已。 謝知府和其夫人也沒辦法,只好將西廂其他的房間都收拾好,讓流璋等人住下。 天銘羽給林純喂著藥,見林純一開始喝了一口后,本就蒼白的小臉皺成一團,天銘羽心中難受,直接一口將藥碗里的藥飲到口中含著,覆上林純微紅的唇瓣,將藥渡進林純口中,直至林純將藥不得不咽下。 喝完藥,天銘羽將林純輕輕放下,將藥碗端到房中的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熱茶,吹涼了,再次給林純喂下,免得她口中苦澀之味難忍。 天銘羽將林純安頓好,給她掖了掖被角,輕輕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流風面對西廂林純的房門,跪在地上,包扎好的手上鮮血淋漓。 見天銘羽出來,流風抬起頭,目光殷切的看著天銘羽,嘴里想說的話,遲遲說不出口,連問候也難以啟齒。 “起來吧,叫上流璋,隨我過來!”天銘羽陰沉的聲音卻如一道天籟,響在流風的耳邊。 靠西廂最里面的房間,流風和流璋跪在地上,身后跪著一眾暗衛(wèi)和死士,天銘羽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手指微曲,頗有規(guī)律的敲著桌面。 “世子,黑衣人應該是胡國派來的,很有可能李鵬飛已經(jīng)與胡國有了勾結(jié)!”流璋在黑衣人的身上找到了胡國特有的紋身圖騰。 “世子,若李鵬飛與胡國勾結(jié),那林大郎豈不也?而且李鵬飛身為南疆三大鎮(zhèn)疆大將的一員,若是他反了,那天陽豈不?”流風一改之前的萎靡和悲傷,分析的句句是道。 天銘羽聽著兩人的話,腦海中萬千回轉(zhuǎn),眸中一道道精光閃現(xiàn),明明滅滅。 “吳家應該是給李鵬飛送了密信,林大郎作為李鵬飛的救命恩人,又得李鵬飛器重,想來應該很快會回林家村,如今這李飛鵬與胡國勾結(jié)已能肯定,所以?世子,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流璋一想到林大郎回來,那林家三姐弟估計又是一堆煩心事。 “流璋,你立刻給京中各人送信,注意京中動向,將李鵬飛一家老小全部監(jiān)視起來,一有異樣,直接讓云飛和炫向皇上請兵抓人!” “流風,你傳信給離,讓他調(diào)集一部分千家暗衛(wèi),到林家山林各處保護,務必護林家眾人的安全,至于林大郎,他也不過是個被權(quán)勢富貴迷了眼的小人物,還是交給純兒親自解決比較好!” 天銘羽凝思許久,下了幾個命令,“流璋,派人去找一下林二郎,看他和林大樁到了何處,幫他們一把,去給李鵬飛添些晦氣,我要讓這些人個個生不如死!” “是!”流璋和流風帶領著眾暗衛(wèi)和死士離開,天銘羽整理了一下衣擺,出門往林純的房間走去。 林純房間門口,謝知府的夫人帶著其兩位女兒正準備過來看望林純,見到天銘羽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心里嚇了一跳。 謝知府的兩位女兒感受到天銘羽渾身散發(fā)著死亡之氣,俊臉上一雙墨黑的瞳孔如海底深淵一般,身材修長,氣質(zhì)不凡,芳心大動,均紅著臉,低下了頭。 “拜見世子,臣婦攜兩位小女過來看望世子妃娘娘,不知可否方便?”謝知府的夫人注意到兩位女兒臉上的神色,內(nèi)心也是蠢蠢欲動。 “夫人有心了,世子妃不喜外人打擾,還望夫人請回,等世子妃醒來,自會召見夫人和令千金!”天銘羽一看眼前這三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們內(nèi)心想的是什么,胃中翻騰,鼻頭的脂粉味令人作嘔。 對于天銘羽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謝知府的夫人仿佛絲毫沒有在意,“世子大人,世子妃身體不適,還是由我們女眷照顧的方便一些,世子和世子妃還沒有大婚,兩人長期單獨相處,恐怕對世子妃的名聲有損?” “哦,還是謝夫人想的周到,安和,安武,你們倆幫沈瑩看著小寶貝,沈瑩你和我進去照顧世子妃,謝夫人請回吧!” 天銘羽看著隨后而來的安和和安武,又看著一眼抱著小寶貝的沈瑩,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