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謝謝,”同學甲站起身,端起酒道,“我也祝你日后一切順利,大家同學一場,日后不管是否有緣見面,但是總是希望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的?!?/br> 盡管他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勢力,但是當年大家在籃球場上一起熱血的廝殺,一起打鬧的歲月,確實他心中難以忘懷的輕松時光。 “他說的好,我在此也祝各位兄弟以后飛黃騰達,安居樂業(yè)?!蓖瑢W乙也站了起來,笑意昂然道,“只要以后我們努力奮斗,總會有回報的。” 這個聚會夾雜著太多的東西,但是在這一刻他們說的話,實實在在是真心的。 他們還很年輕,盡管已經(jīng)認識到一些社會的復雜,但是內心深處對未來還是抱著無限美好的期望。 從包間里出來,溫度一下子降低,沈邵忙把圍巾戴上,然后對楊宏強道,“等你開學后,有時間就來找我玩。” “行啊,只要你別讓我提前跟你預約就行,”楊宏強笑呵呵的道,“你明天早上幾點走,我媽聽說你要回來,特意給你留了一塊臘排骨和臘rou,等下我給你送過來?!?/br> “那怎么好意思,不過阿姨做的臘rou……”沈邵不好意思的搓手笑道,”干脆等下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我也好久沒見叔叔跟阿姨了?!?/br> 幾人說笑著走下樓梯,見一個中年女人叫著沈正陽的名字,見到他們還招呼了一聲,只是等她眼神落到沈邵身上時,有些尷尬。 張春蘭看著眼前一表人才的沈邵,不知怎的就想到當年她與孩子爹到學校為難這孩子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干笑了一下。 “張嬸,好久不見”沈邵頷首招呼了一聲,就像是電視劇里的貴公子,既優(yōu)雅又疏離。 “小邵啊?!睆埓禾m平時沒事也喜歡看看電視,與其他牌友聊聊八卦,所以沈邵現(xiàn)在有多出息,她是聽說過的,所以在沈邵面前,不自覺就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 楊宏強挑了挑眉毛,他還記得當年這兩口子鬧到學校來欺負沈邵,不就是欺負人沈邵沒父母么,如果不是因為沈邵成績好,以沈正陽家里當時那種情況,不知道沈邵會受多少委屈呢。 沈正陽一家都害怕沈邵來報復他們,但是實際上以沈邵現(xiàn)在的身份,根本就沒有精力和他們玩這種恩怨情仇,更何況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一家人得罪過沈邵,只要沈邵皺個眉,自然會有想討好沈邵或者顧家的人去對付他們,根本就等不到沈邵動手。 張春蘭見沈邵這個態(tài)度,一時間也拿不準他的想法,只好目送著沈邵出了ktv大門,然后被早就等在門外的幾個記者圍住了。 沈邵回蓬縣的消息,早就傳了出去,所以縣電視臺的記者便早早打聽好消息,蹲點在ktv外面準備采訪本尊,當他們看到隨行的還有顧寧昭后,恍然有種買一送一的喜悅感。 不過縣電視臺的記者不像其他衛(wèi)視,不敢問一些越界的問題,問了幾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問題后,就恭恭敬敬的目送顧寧昭與沈邵坐上那輛價值一百多萬的寶馬車離開了。 就在沈邵當晚連夜去探望過楊宏強一家以及兩個舅舅后,第二天一早就趕回了芙蓉市,他不知道關于自己回蓬縣的新聞不僅在蓬縣電視臺播出了,就連省衛(wèi)視也播出了這段采訪錄像。 “晚上我要去做個美容,不會來吃飯了。”高雅琴拎著新買的提包,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看新聞的丈夫,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沈俊奇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直到傳來大門關上的聲音,眉頭才動了動。他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一邊撥電話,一邊換臺。 “喂,是我?!彪娫捘穷^通了,他停下無意識換臺的動作,開始與電話手機那頭的女人約見面的地方。 “因為蓬縣是你的故鄉(xiāng),所以才讓你決定投資蓬縣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沈俊奇皺著眉頭看向電視屏幕,沒有想到竟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是那個與顧二少走得很近的小青年。 “一半的原因是這個,另一半原因是蓬縣這個地方山清水秀,土質水質都很好,生產出的飲料也更符合健康養(yǎng)生之道,所以對于我來說,把廠址選在這里,是一個雙贏的選擇?!?/br> 這個叫沈邵的小子竟然是蓬縣人?蓬縣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竟然能培養(yǎng)出這么一個人才,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聽說你一個月前還捐贈了二十萬用于給沈家村修路,二十萬不是一筆小叔字,是什么讓你決定捐出這么大一筆錢?” 沈家村?! 蓬縣只有一個沈家村,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這些年以來,那個地方都是自己不愿提及的存在,這個小子難道是沈家村的人?難怪他瞧著眼熟,有可能是他沒有離開前見過,只是小孩子長大了會變相,他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不過,究竟是誰家能養(yǎng)出這么好的兒子?想到自己的兒子沈天良,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他有個這么能干的出息,沒準睡著了就能笑醒? 這時候沈家悅從樓上走了下來,沈俊奇心頭莫名一動,隨即便順口問道:“家悅,你這個大學校友叫什么名字,我見過他好幾次了,連名字都還不知道呢?!?/br> ☆、第63章 父子 突然聽到繼父提起沈邵,沈家悅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見電視上正放著有關沈邵的新聞,便道:“他叫沈邵,怎么了?” 沈俊奇面色突變,一字一頓道:“可是左邊一個召字的那個邵” 察覺到他不對勁,沈家悅緊咬著下唇,猶豫的點了點頭:“怎、怎么了?” 沈俊奇把遙控器往桌上一扔,拿起外套就出了門,面上帶著沈家悅看不懂的怒氣。 沈邵這個名字在哪里得罪她這位繼父了嗎? 還是……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外婆那邊親戚背后提起的那個傳言,說是繼父原本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后來為了榜上她mama這個富婆,他逼得老家的妻子自殺,為了不管自己的兒子,甚至還以死亡的名義銷了戶籍。 可是如果當年的傳聞是真的話,繼父的那個兒子今年應該只有十九歲,沈邵今年已經(jīng)二十快滿二十一了,年齡根本對不上,不然她當初也不會放下心里這個猜測了。 究竟是哪里不對?沈家悅猶豫了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間,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不管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還是提前告訴沈邵一場。 從飛機上下來,沈邵縮了縮脖子,對身邊的顧寧昭道:“好冷?!睆囊露道锬贸鍪謾C,按下開機鍵,發(fā)現(xiàn)自己關機時,熊剛給自己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他擔心對方有什么急事,忙回撥了過去。 “喂,小剛,我剛下飛機?!?/br> “邵哥,我跟你說個事兒,剛才沈家悅給我打電話過來,說她的繼父突然向她打聽起你的事情,她讓我提醒你一聲?!毙軇傠m然不太明白為什么沈家悅會這么緊張一件小事,不過還是從頭到尾把事情都跟沈邵說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謝謝啊,回頭我請你吃飯。”沈邵聽完事情經(jīng)過,掛了電話后,扭頭見顧寧昭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便笑著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沒事,就是沈俊奇突然問起我來。” 顧寧昭與陳章都知道沈俊奇實際上就是沈邵的父親,見他這個樣子,陳章是不好說什么的,不過顧寧昭倒是毫無顧忌的開口了:“他想干什么?” “也許是想確認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他兒子,”沈邵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反正我爸早就在當年氣死我媽后,在跟著情人私奔時,被車撞死了?!?/br> 一個在法律上認定死亡的人,又怎么會活過來呢? 如果這個事情鬧大了,媒體也許會最感興趣,沈俊奇他敢鬧嗎?如今網(wǎng)絡這一塊最大的門戶網(wǎng)站就是他們飛騰,如果對方愿意跟他玩輿論戰(zhàn)術的話,他就更加期待了。 陳章看著沈邵嘴角的微笑,莫名有股寒氣往上竄,沈邵似乎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露出過這種性格。在他的眼里,沈邵向來是勵志向上溫和優(yōu)雅的代名詞,突然露出這種陰險的微笑,還真有些讓人不適應。 實際上,沈俊奇并不是個沖動的男人,當然,如果他性格非常沖動的話,也不可能從一個窮山坳里的打工仔變成京城里的富裕人士。高雅琴那樣個性的女人,什么都不缺,見過的男人也不少,最后愿意與他結婚,就足以說明他的本事。 在這個世道,女人嫁進豪門與男人榜上富婆都是需要手段的。 寒假過后開學近大半月后,沈邵才在校門口見到西裝革履的沈俊奇,雖然已經(jīng)四十余歲的他,因為保養(yǎng)好,又一副溫和的模樣,引起了不少女生看了他好幾眼。 “沈同學,好久不見。”沈俊奇儒雅的走到沈邵面前,“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br> 上次見面還叫他“沈少”,這次就變成沈同學了,這口風變得可真快。 “抱歉,我還有事要處理,可能沒法答應您的盛情了,”沈邵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不如再次再約。” “沈同學是沒有時間,還是不想跟我談?”沈俊奇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邵,“我認為我們之間,應該有很多話要說?!?/br> “哦?”沈邵挑眉,笑瞇瞇的看著沈俊奇,“沈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在空氣中激戰(zhàn),最后沈俊奇先開口了:“我以為沈同學會明白我說的是什么。” 沈邵輕笑一聲,然后對不遠處的車找招了招手:“司機來接我了,沈先生,失陪?!?/br> “這是顧家的司機,而不是你的司機,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讓你過上真正的少爺生活,”沈俊奇看著沈邵的背影,“你不用在捧著那位顧二少,都會有足夠的錢花。” 沈邵停下腳步,譏笑的看著沈俊奇那張保養(yǎng)極好的臉:“我沈邵雖然是個沒爹沒媽的孤兒,但是也知道做人要行得正,站的端的道理,我就是自己的少爺,用不著捧著誰。不過,大概在沈先生眼里,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益關系,可惜對于我來說,有些東西比金錢更重要?!彼蛔忠活D,“您說呢,沈先生?!?/br> “錢當然不是最重要的東西,”被沈邵諷刺,沈俊奇有片刻的難堪,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可是身份卻很重要,不然人何必分為三六九等。你現(xiàn)在說這種話,不過是太年輕了?!?/br> “如果年輕能保持這樣好的品質,我覺得年輕一點還是很不錯的,”沈邵懶得再跟他廢話,于是道,“在我眼里,人只分為兩等,一等為人,二等為賤人?!?/br> 說完這席話后,沈邵轉身便上了車,看也不看身后的沈俊奇。 “他來找你了?”后座的顧寧昭皺了皺眉,然后對前面的司機道,“車開到沈俊奇身邊時,停一下。” 沈俊奇被沈邵這么下面子,心里有些火氣,不過想到對方這些年獨自一人生活,又覺得自己應該大量一點,不該計較這些一時的氣話。 黑色的賓利車緩緩開過沈俊奇時停了下來,后座車窗緩緩搖了下來,露出來的不是沈邵的臉,而是那位顧二少。 沈俊奇沒有想到顧寧昭剛才竟然也在車上,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坐在車上的顧寧昭應該沒有聽見,于是禮貌的笑道:“二少好?!?/br> “如果以后不再看到你,就更好?!鳖檶幷牙淠目戳搜凵蚩∑?,然后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車窗緩緩搖了上去,沈俊奇的臉色卻沉了下來,顧二少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是沈邵的父親嗎? 沈邵這個小兔崽子究竟跟顧二少說了什么,不然顧二少怎么會是這個態(tài)度? 豪華的水晶吊燈下,高雅琴一家安靜的吃完晚飯,就在兩位兒女準備離開飯桌時,高雅琴突然開口道:“你昨天去華大了?” 沈家悅起身的動作一頓,然后又坐了回去。 “去家悅的學??纯?,怎么了?”沈俊奇用餐巾擦著嘴角,“我年輕的時候沒機會進大學,還不能羨慕羨慕女兒?” “我以為你是辦事去得,”高雅琴語氣平靜道,“有人看到你在校門口跟顧二少還有沈少說話,說起來這個沈少跟你還是老鄉(xiāng)呢?!?/br> 沈俊奇平時最不喜歡別人提他的老家,現(xiàn)在高雅琴在他面前提起,他心里有些不爽快,不過還是忍了下來:“是嗎?” “你還不知道?”高雅琴挑眉,雖然她已經(jīng)上了年紀,但是眉眼間仍有幾分美艷之色,這個挑眉的動作她做得極具風情,沈俊奇當年就是因為她這個動作,而起了拋妻棄子的心思。只是再漂亮的容貌也有看膩的一天,當年他們兩個有多轟轟烈烈,現(xiàn)在就有多平靜,不過是因為當年的“真愛”太多人知道,他們才彼此做著看似和諧的夫妻,實則在背后各玩各的而已。 沈俊奇笑著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一對兒女:“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玩吧?!?/br> “嗤?!鄙蛱炝贾纼扇擞性捯劊托σ宦暠銕еX包與車鑰匙出了門。 沈家悅看了眼兩人,只好起身上樓,走到樓梯拐角處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她可以肯定,他們兩人要談的事情一定與沈邵有關,只可惜沒有機會聽兩人要說什么。 “說吧,那個沈少跟你究竟是什么關系?”高雅琴雙手抱胸,微抬著下巴看沈俊奇。 “他是我當年被我扔在鄉(xiāng)下的兒子?!?/br> “你說什么!”高雅琴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他現(xiàn)在跟顧家走得這么近,你卻跟我說,他是被你扔在鄉(xiāng)下的兒子,你之前怎么沒有告訴我?” “我當年離開的時候,他連十一歲都不到,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快二十,中間我們又沒見過面,沒認出很正常,”沈俊奇食指點著桌面,“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他會向我們報復。” 高雅琴聞言緊皺眉頭:“如果他真要靠著顧家來報復我們,我們高家這邊是攔不住的,唯今之計我們只有先下手為強?!?/br> 沈俊奇沉吟道:“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這些年我從未管過他,從哪里下手比較合適呢?” “他現(xiàn)在在我們華國大小也算是個名人,我們不需要做別的,只需要你病一場而已?!?/br> 華國向來以孝為天,所以只要沈俊奇病重,再請幾個記者寫幾篇煽情的文章,到時候不用他們多說,自然就會有大堆的人要求沈邵去孝順這個病重的父親。 就算顧家的人,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來為難他們高家吧? 高雅琴這一招用得又不要臉,又陰損,可是她沒有算到的就是沈邵是時下最大門戶網(wǎng)站的老板,如果要炒作輿論,能有誰比得過他? 更重要的是,顧家二少有個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護短,在他面前,一切手段都是紙老虎。 ☆、第64章 輿論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