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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在最后出現(xiàn)在我夢里的人,是你吧,織田作?” 將手槍強行塞入他手中,并喚他醒來的,只可能是他了。 而那個噩夢……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那位當上首領的“他”的記憶。 那些原本克制著不去想,強迫自己認為是“不可能”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太宰治將自己過去整理出來的疑點一一列舉: “除此之外,我召喚周防君昏迷過去時聽到的聲音是你和葵君的對話吧?” “嗯?!比缃襁@種情況,隱瞞沒有任何意義,織田作之助很輕易便承認了下來。 “那田蜘蛛山那次呢?” “是我?!?/br> “手賬失蹤許久又回來的時候,第一次與我打招呼的那個……?” “嗯,也是我?!?/br> 怪不得那陣子之后,他總覺得手賬君分裂成了兩個人和他對話。 他側過頭看向對方平靜的側臉:“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嗎?”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道:“你又一次發(fā)燒……” “?。 碧字嗡查g回想起來,“你是那個冰塊??!” 織田作之助有些無奈:“太宰,那是你的身上太燙了?!?/br> 太宰治保持著驚訝的神色,沒回話。 半晌,他將下巴擱在對方肩頭,聲音很輕:“既然打定主意不出來見我了,為什么在那之后又要通過手賬和我對話?” 織田作之助腳下走的很穩(wěn),他一步一步踩著向下的臺階,緩緩道:“只是恢復后發(fā)現(xiàn)自己也可以cao控手賬了,而恰巧看見你很擔心,所以就下意識地和你打了招呼。” 太宰治低下頭,將臉埋在對方的肩膀處,又慢慢蹭著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織田作啊……”他的聲音因為布料的遮擋而顯得悶悶的,“你總覺得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會難過,可我不難過,相反,我很開心,我真的……很開心?!?/br> 沒有任何一件事,比重新遇見你,更讓我開心了。 ——如果能早一點見到你…… 這個想法沒有完全成型,又被太宰治自己掐斷了。 不必早一點,如今這種情況……也很好。 不能去奢求那種美好到不真實的東西。 因為太宰治如今的姿勢,那一頭短發(fā)就在織田作之助的脖頸邊,亂糟糟地堆著,有些癢,然而這種感受在此時此刻卻被織田作之助全然無視了。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宰治的話上。 太宰治甚少說這樣的話,這種真情實感地、不加掩飾地吐露心緒的話,他還只有在死前、在對方勸解他的時候聽到過。 因其極為難得,所以才令人格外動容。 織田作之助的心在此刻驀地軟了下來。 他的神色在不知不覺變得柔和。 “嗯……我也是,很開心。” 這句話后,沒有再聽到對方的回答,片刻后,耳邊傳來綿長又清淺的呼吸聲,織田作之助這才發(fā)現(xiàn),太宰睡著了。 散亂的短發(fā)就搭在他的頸邊,隨著風的方向,來回舞動,織田作之助側頭的時候,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沾染的豆香,是甘與甜的恰當融合。 “做個好夢,太宰?!?/br> 葵終于找到縫隙鉆回了織田作之助的兜里,在里面坐好,卻還忍不住感嘆道:“太宰先生終于睡著了啊?!?/br> 自從見到織田作之助、又了解了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后,太宰治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帶著對方到處逛,每天睡不了多久就會再次醒來,而后又開始計劃著新一天的旅程,像昨晚這種通宵的經歷,在這段旅程中,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死靈和神明不眠不休是無所謂的,但太宰治說到底還擁有著人類的身體,葵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沒了,因此很是擔心了一陣子。 幸好如今看來,他也有精力耗盡的時候。 “嗯?!笨椞镒髦鷳?,“他已經玩夠了。” 葵聽到這話一愣:“織田先生的意思,是他要去繼續(xù)完成委托了嗎?” “是啊。畢竟太宰已經答應過了?!?/br> 葵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這些日子看到太宰先生的狀態(tài),我還擔憂了好一陣呢?!?/br> 織田作之助遲疑道:“太宰的狀態(tài)……怎么了嗎?” 葵愣了一下,待發(fā)現(xiàn)對方面上果真是有些困惑的樣子時,面上不由得更為驚訝了:“織田先生沒有發(fā)現(xiàn)嗎?” “什么?” “太宰先生最近的狀態(tài)完全是兩極分化的?。 笨鲱^看向太宰治的方向,“在織田先生面前的時候,太宰先生的情緒就很良好,甚至說是興高采烈也不為過,但一旦接觸的人觸發(fā)到織田先生存在的真實性問題,太宰先生面上的表情就會變得很恐怖?!?/br> 他掰著手指頭數(shù),“豆水樓的事情織田先生也發(fā)現(xiàn)了吧,還有之前你們去參加祭典的時候,你去買棉花糖的路上不小心被某個男人撞到,身后的太宰先生表情就變得不太好看,我險些以為他有了什么恐怖的想法……” 葵說到這里,頓了下,“不過幸好他只是裝作不經意地用仙女棒將對方的棉花糖烤化了?!?/br>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說,“棉花糖未免太可憐了?!?/br> 葵:“……” 他或許不該對織田先生的關注點抱有什么期待。 不過話雖然那么說,織田作之助也開始考慮起來,依太宰的性格,到底會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