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人打算繼續(xù)睡，齊木楠雄的目光移動到那件外套上，下一秒外套就落在了他手里。

    “嗷——！”哀嚎聲響起的同時，歐煌捂著眼睛跑回了陰影中。人的瞳孔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忽然見到亮光會引起眼部不適，需要短暫的時間來適應(yīng)光線變化。生理性淚水將那雙漂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

    “我要扣你工資?。。　?/br>
    略顯狼狽的模樣，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更何況……

    “你有接到委托？”

    齊木楠雄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正因如此，這句話聽在歐煌耳朵里總覺得他被嘲諷了。

    “到目前為止，我只看到你無償給照橋心美換了護身符?！?/br>
    “嘖~?！睔W煌伸了個懶腰，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校服襯衫?！澳愫孟癖鹊谝淮我娒鏁r活潑很多啊少年。”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饼R木楠雄輕飄飄地看了歐煌一眼。

    “無償啊……那你要不要猜猜看，當(dāng)初照橋家找我出手的費用是多少?！?/br>
    齊木楠雄思考了片刻，想到歐煌那高昂的起價，他說了一個不上不下的數(shù)字。

    “五百萬?！?/br>
    歐煌搖了搖頭。“少了。”

    “八百?！?/br>
    “大膽一點?！?/br>
    “……一千萬？”

    雖然只往上加了兩百萬，但一下子就從七位數(shù)跳到了八位數(shù)，齊木楠雄估摸著應(yīng)該差不多了。

    歐煌仍然搖頭，薄唇吐出的數(shù)字讓齊木楠雄有些詫異。

    “兩千萬整?！?/br>
    花了一分鐘把睡亂了的頭發(fā)重新綁好，歐煌走到齊木楠雄身前，兩人相視而立。

    “如果使用超能力來獲取金錢，你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世界首富?；蛘呦裎乙粯?，去解決普通人無法解決的事情，收獲一份報酬。我跟你不同的是，我喜歡我的職業(yè)，而你根本找不到目標。助手這份工作也是有試用期的，為期三個月。時間一到，我不滿意你，我就把你開除。你覺得我的工作很無聊，毫無挑戰(zhàn)，你也可以開除我。工作本來就是雙向選擇，我?guī)闳ンw驗非日常的世界，只是給你提供一個思路，最終你的人生要怎么過，自己決定?！?/br>
    歐煌不知道齊木楠雄會不會把他的話聽進去，反正他沒興趣強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世界很大，多出去走走挺好的，大好年華不能白白浪費了。

    短暫的沉默過后，齊木楠雄將歐煌的校服外套物歸原主。

    “照橋心美遇到的是什么東西?！?/br>
    這是有興趣了嗎？歐煌接過外套搭在手臂上。“按理說我一般不會向別人透露客戶的隱私，不過你現(xiàn)在是我的助手，同時我也希望你能注意一下照橋心美這個人，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干涉她，任何方面?！?/br>
    “你指什么?！?/br>
    “先問你一個問題，看過恐怖漫畫嗎？”

    “看過?！?/br>
    “那你應(yīng)該知道大名鼎鼎的富江吧?！?/br>
    富江、照橋心美，這兩個名字聯(lián)系到一起，齊木楠雄微微睜大了眼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其實她們兩個有相似的地方?！痹谡劦奖韭毠ぷ鲿r，歐煌身上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zhì)，讓他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

    “事情發(fā)生在半年前，我接到了照橋同學(xué)她父親的電話。在電話里他告訴我，他的女兒被一個在逃殺人犯尾隨。照橋同學(xué)很聰明，察覺到不對勁后立刻就撥打了報警電話。警察出現(xiàn)得很及時，殺人犯被制服時依然死死地盯著照橋同學(xué)的背影。那是一種欣慰、瘋狂、偏執(zhí)……以及充滿扭曲愛意的目光。后來照橋先生陪女兒一起去錄口供，警察提醒了他一句，武藤并不是窮兇極惡的罪犯，而是過失殺人后逃跑的。而且，在遠離照橋同學(xué)后，武藤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正常了?！?/br>
    “作為寵愛女兒的父親，照橋先生把這件事記下了，只是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沒過幾天，第二個罪犯登場了。剛剛搶了一家便利店的山下久在看到路邊等公交的照橋同學(xué)后，竟然全然不顧追來的店主、店員，而是拼著一股狠勁也要靠近照橋同學(xué)。”

    “你知道嗎，運勢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的，照橋同學(xué)又一次逢兇化吉，安然無恙。當(dāng)然，連續(xù)遇到這種事哪怕是男生也會留下不小的陰影。”

    這時，齊木楠雄忽然插了一句話。“半年前，照橋同學(xué)請過二十天病假?！?/br>
    “這就對了，其實她挺勇敢的?！睔W煌輕輕嘆了口氣，現(xiàn)在照橋心美看上去沒問題，應(yīng)該是找心理醫(yī)生進行過疏導(dǎo)。

    “總而言之，照橋先生在朋友的推薦下向我求助了。以前照橋同學(xué)就很受歡迎，只是忽然間被她吸引的除了普通人還有罪犯。罪犯的表現(xiàn)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只要靠近她就跟著了魔似的。反之，什么事都沒有。其實，他們是把她當(dāng)成了救贖。人在絕望的時候，大多數(shù)會向神明祈求。而照橋心美，就是他們眼里的神?！?/br>
    “原本神對于人類來說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概念，當(dāng)犯了罪的人走上絕路時遇到了的神，他會做什么？這個問題有很多種答案，不過我不想知道?！?/br>
    歐煌忽然感覺有些冷，陽光給予的溫暖并沒有讓他好受一點。重新把外套穿好，他才繼續(xù)往下講。

    “接下來要說的，也是你要注意的地方。高天原是真實存在的，神明亦然，光是這個國家就有八百萬之多。而照橋心美，她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她現(xiàn)在處于入世修行的狀態(tài)，轉(zhuǎn)生成人后就被封印了過往的記憶。神明也分等級，我猜她應(yīng)該是某位福神身邊的女官之一，具體是哪位就不清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