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嗎。”然而，除了吐槽他又能怎么樣呢？自?己選的助手還不是得繼續(xù)培養(yǎng)，直到能夠獨當(dāng)一面，替他拉來大批活少錢多的顧客！

    為了避免請來的陰陽師先生因為尷尬而中途走人，忍足蒼介決定裝作無事發(fā)生。

    “沒，就算使用配飾，也都是很正常的手表、袖口之?類的物件。大部分都是母親替哥哥選購的，她的眼?光很好?。”

    “我直接跟你說吧，我懷疑你哥哥身上有一樣?作為媒介存在的東西。而它原本?待著的地方，就是這個首飾盒?！睔W煌將木盒舉至胸前，幾乎與視線齊平。

    忍足蒼介遺憾地?fù)u了搖頭，“對不起，歐煌先生。我很?確定沒有見過它，哥哥身上也從未出現(xiàn)過奇怪的配飾。而且……說實話，它看上去很普通。”

    歐煌沒打算對這個問題繼續(xù)爭論下去，而是選擇直接告訴忍足蒼介，看似普通的東西到?底隱藏著什么。

    “那個媒介的作用很?大可能是汲取他人的生命力，然后再轉(zhuǎn)贈給你的哥哥——忍足陽介，也正因如此，忍足陽介才能在壽數(shù)已定的情況下多活了半年。”

    “……您在說什么？是開玩笑的吧？”忍足蒼介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眼神?充斥著強(qiáng)烈的不信任感，對歐煌。

    “今天到?此結(jié)束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已經(jīng)吩咐司機(jī)在外面等，他會將二位送回家?！?/br>
    “你是不是在想，要委托其他的陰陽師？”歐煌從善如流地退到了走廊里，嘴角依然掛著職業(yè)性假笑。

    “我很認(rèn)真的告訴你，如果你找到的是有真本事的陰陽師，他得到?的答案會跟我一樣?。如果是騙子?，那么你就好自為之?了。送就不必了，我們有辦法回去?！?/br>
    歐煌扯了兩下齊木楠雄的衣袖?！盎匕?？”

    這個小動作讓齊木楠雄表情柔和?了些許，連語氣也不再平板單調(diào)?！昂??！?/br>
    兩人沿著走廊前進(jìn)，順利來到拐角處。就在這時，忍足蒼介叫住了他們，又或者說叫住了歐煌。雅典娜雕像依舊安靜地矗立在那里，尚未越過她的歐煌停下了腳步。

    “忍足學(xué)弟，既然你不愿意接受事實，那就不用勉強(qiáng)自己?！?/br>
    “歐煌先生……”忍足蒼介眉頭緊皺，單薄的身形看上去搖搖欲墜。半分鐘的沉默，他終究還是保持了冷靜，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在經(jīng)歷了一番變故之?后已經(jīng)逐漸成長起來。只有伴隨著傷痛的教訓(xùn)，才最高效。不過?，一時之?間確實沒辦法去相?信歐煌所說的一切，自?己的哥哥明明是個善良的人，不可能為了多活一些時日而搶奪他人的壽命。

    “我想您應(yīng)該誤會了什么?！?/br>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歐煌回過?身來，走廊里沿著墻角線排成行的暗黃色夜燈已經(jīng)亮起，從下往上的照明光線讓處在其中的三人面目模糊。下半身清晰可見，上半身則逐漸隱入了陰影中。強(qiáng)烈的光暗對比給人一種置身于怪獸之?口的錯覺，就好像從腳底開始被一點點嚙噬。

    他清冷的嗓音在這樣的背景下顯得有些過于冷酷，嘴角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語速比平時要慢上不少，但每一個字節(jié)都干脆利落。

    “除非是圣人，不然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在將死之?際抵抗‘活下去’的誘惑。二十歲的青年不愿早早離開人世是人之?常情，過了一百歲生日的老人也照樣不想死?；钪?身就是件幸福且值得感恩的事，不到?活不下去的那一刻，沒人想死。”

    “那種說著‘活著?累，不如早點死掉’‘人生太無趣，活不下去’這類屁話的人，如果檢查出得了不治之?癥，不出三分鐘就會崩潰掉。死亡或許沒有想象中可怕，但被下達(dá)了死亡通知單，等死的期間足以將一個正常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處在叛逆期的少年少女估計會對此嗤之以鼻，只有真正接近過?死亡、看到過死亡的人，才知道活著有多幸運(yùn)。也只有親眼?見過化療的副作用有多難以忍受，見到?癌細(xì)胞擴(kuò)散后沒日沒夜的疼痛，連止痛針劑都不起作用，人們才會理解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么。形銷骨立，下一次的呼吸都是爭來的?！?/br>
    “所以……你哥哥的行為，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類似的情況見得多了。為了活下去做一些違背道德、法律的事，甚至是剝奪他人生命——說實話，陷入絕望的人在看到?一絲希望時，什么都干得出來。無數(shù)考驗人性的例子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去觸碰這個禁區(qū)。結(jié)局里沒有誰是贏家，考驗者?與被考驗者?通輸。”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歐煌一拳砸在了身側(cè)的墻壁上。指骨接觸到?堅硬的瓷磚時，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疼痛暫時消退便迎來火辣辣的灼燒感。這種生理上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干擾他的負(fù)面情緒得到有效遏制。

    “抱歉，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說得有點多?！?/br>
    忍足蒼介離歐煌有一段距離，兩人的位置分?別在走廊的起點與盡頭。再加上光線昏暗，所以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個小插曲。此時他的思維還在分析歐煌所說的話，陷入沉思中。

    ……

    緊握著的拳頭被另一雙手包裹住，歐煌抬頭看去，只見往日里面無表情的超能力者?正捧著他紅腫的左手。發(fā)動?時間回溯后，手背恢復(fù)了原本的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