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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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兄弟,是親大哥,楚未也并無讓楚騫和自己喜歡的人處在同一套屋子里的心胸,甚至,他的任何哥們,他都不愿意他們和柳箬有更多接觸,正如對高士程所說,任何雄性多接觸柳箬一點,他就吃醋。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心胸居然如此狹窄。 所以看柳箬閉眼睡著,即使是在親大哥跟前,他也覺得不爽快,希望趕緊帶她走。 楚未輕聲喚柳箬,“柳箬,我們下樓去,我送你回去?!?/br> 柳箬好半天才微微睜了眼,想要站起來,卻無力。 楚未只得把柳箬抱了起來,楚騫自然不會再留著吃飯,結(jié)賬后,就替柳箬拿了包,要和楚未一起下樓,楚未說:“大哥,真是麻煩你了。” “和我客氣什么。”楚騫說著,看柳箬病懨懨的,便想,她之前應(yīng)該并沒有聽到他和楚未的交談,畢竟她生了這么重的病,很難有精神做到偷聽。 楚未將柳箬放上了車,柳箬閉著眼睛卻沒有醒,楚未沒想到她居然可以睡這么沉,不由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想著是否應(yīng)該帶她去醫(yī)院。 楚騫將柳箬的包給了楚未,又和楚未說了兩句話,這才撐著傘離開了。 楚騫經(jīng)常有一些特別的任務(wù),所以他突然在s城出現(xiàn),到他家來,楚未并不覺得奇怪,也并不打聽他的事,因為都是涉密的,問了他也不會講。 楚未上車后,又為柳箬系好了安全帶,順勢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感受到柳箬的呼吸在這陣子又變得沉重和熱燙,他就覺得她又發(fā)燒了,在一想后,就給醫(yī)院打了電話,開車載了柳箬到了醫(yī)院里。 柳箬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在陌生的房間里。 從房間里的輸液架,她才判斷出這間裝修溫馨的房間是醫(yī)院單人病房。 楚未坐在床邊椅子上用筆記本電腦,看她醒了,就把電腦放在了一邊的茶幾上,傾身問:“你覺得怎么樣?” 柳箬看著他發(fā)愣了幾秒才有氣無力地低聲說:“我在醫(yī)院?” 楚未解釋說:“你之后又發(fā)燒了,我很擔心,就送你來了。醫(yī)生說你是流感?!?/br> 柳箬蹙著眉頭,道:“我想回家?!?/br> 聲音柔弱,卻又很堅定。 楚未說:“住一晚觀察一下情況再回去,好嗎?” 柳箬卻固執(zhí)地要回去,楚未無法,只得在之后帶柳箬離開了。 楚未想扶著柳箬,柳箬有些許精神后,就不讓他碰到自己。 楚未對此覺得奇怪,他不知道柳箬為什么又突然對他這般疏遠了。 坐進車里,他一邊細細思索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讓柳箬不高興了,一邊說:“你的師弟給你打過電話來,問你明天下午開組會的事,他說每個人要做的報告的題目都整理好了,已經(jīng)發(fā)到了你的郵箱,請你看看。還有阿姨也打了電話來,問你明天什么時候回家,可不可以早一點。” 柳箬沒有責怪他接聽了自己的電話,說道,“我知道了,我給他們回電話?!?/br> 又問:“你沒和我媽說我感冒的事吧?!?/br> 她不想讓她mama知道她感冒了,不然,她肯定會來她家照顧她,而且會就此引申,說她不能單身,生病了是需要人照顧的,結(jié)婚了,就會有她的家庭,至少在她生病的時候,就有人照顧她了,以此來催促她結(jié)婚。 但是為了人生里僅有的幾次生病,就要搭上整個人生放棄別的一些想做的事去成就婚姻,她并不覺得可取。 雖然這樣想著,她又側(cè)頭看了看楚未,她雖然不想承認,她在聽到他和他大哥有關(guān)她父親的事情時,和看到那支口紅時非常受傷,而且她之后病情又加重,和這個不無關(guān)系,但是,她心里其實很明白,在她的理智也無法控制的潛意識狀態(tài),她的確感覺很受傷,她其實是那么地在意楚未。 楚未發(fā)現(xiàn)了柳箬的目光,他擔心她地道:“我沒來得及和阿姨說你生病的事?!?/br> 柳箬說:“這樣更好,我不想讓她擔心。我以前生病的時候,她整晚不睡覺地守著我,我病好之后,她反而病了。這樣太不可取了?!?/br> 楚未嘆道:“你呀,就是太倔強,讓人可以照顧你,這樣不好嗎?” 柳箬卻低著頭說:“習慣了別人的照顧,就像是被綁住了腿腳,是走不遠的。” 她的語氣變得堅毅而冷淡,好像是要遠離楚未,楚未面對她暗示性這么明顯的話,怎么會不懂她的意思,他在猶豫了之后,不得不問:“我覺得你對我有什么誤會,柳箬,如果你覺得我哪里錯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而不是這樣突然疏離我嗎?” 柳箬抿了抿唇,道:“其實沒什么?!北阍僖膊辉敢庹f話。 楚未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了,送她回家之后,柳箬就要去洗澡,楚未擔心她會暈倒,說讓她直接上床躺著,但她并不愿意,因為這事,楚未差點和她吵起來,“怎么總是這樣固執(zhí),你在浴室里暈倒了,怎么辦?!?/br> 柳箬說:“我自己知道我的事?!?/br> 楚未:“我是為你好。” 柳箬:“可我現(xiàn)在想洗澡。” 楚未說:“那你去洗澡,不要將門反鎖上,你暈倒了,我可以進去?!?/br> 柳箬瞪著他說:“我不會暈倒?!?/br> 然后她自己就進了浴室,楚未氣結(jié),但只能站在浴室外面等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聽到她在浴室里摔倒的聲音,因為柳箬進浴室時,總給他搖搖欲墜的感覺。 柳箬洗了澡后,便覺得自己好多了,熱水安撫了她的精神,讓她將楚未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暫時驅(qū)逐出了她的大腦。 不過,她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沒拿進浴室里來,難道還要穿臟衣服出去嗎? 她實在不想讓可恨可氣的楚未去為她拿衣服,但是,卻不得不到浴室門口去說:“楚未,你在嗎?” 楚未精神一震:“怎么了,我在?” 柳箬說:“你去我的衣柜下面的抽屜里替我拿一下內(nèi)衣褲,還有把我掛在衣柜里的睡裙拿給我。” “哦,好?!背此闪丝跉?,心想她沒事。 楚未去打開了她的衣柜,下面是抽屜,打開來,里面放著疊得整齊的內(nèi)衣和內(nèi)褲,楚未為自己居然生出了很不自在的臉紅心跳的情緒而感覺詫異,這簡直和他還是高中時候沒有接觸過女人一樣。 他問道:“拿什么顏色?” 柳箬說:“隨便,你不要亂碰。” 楚未拿了粉色的,又去取了柳箬的睡裙,是藕荷色的,有點像宮廷長裙,他想,這肯定是她mama買的。 楚未拿著衣服去了門口:“怎么給你。” 柳箬開了一點門,伸了手來接,楚未給了她后就說:“你穿這個睡衣不會冷嗎?” 柳箬沒應(yīng)他,楚未簡直要被她這種非暴力不合作弄崩潰,但實在沒有辦法,只得繼續(xù)等。 一會兒,柳箬就出來了,她拿了吹風筒吹頭發(fā),對楚未說:“你走吧?!?/br> 楚未:“……” 楚未想留下來照顧柳箬不可得,柳箬幾乎是把他趕出了家門,楚未心想一定有哪里不對,她聽到了他和他大哥之前的對話,而對他產(chǎn)生了誤會嗎。 除此,他實在不能想到其他。 但是,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他回到家,楚騫已經(jīng)在了,他住了樓下的另一間客房,見楚未回來,就說:“我以為你會留在那里?!?/br> 楚未不會說自己是被趕走的,只說:“她好多了,我就回來了?!?/br> 楚騫是不大茍言笑的,此時卻笑道:“你這次是栽在一個聰明女人身上了?!?/br> 楚未在心里嘆了口氣,沒有應(yīng)這句話,楚騫又說:“柳箬的口紅留在了洗手間里,你可以拿去還她?!?/br> 楚未去了洗手間,拿起那支黑色外殼的口紅看了看,又打開來,里面的艷紅的顏色,以及香味,讓他瞬間大腦如被一道閃電閃過,他總算知道,柳箬之后為什么對他那么冷淡了。 柳箬不是用這種口紅,她用的顏色要淺一些,而且也不是這種香味,柳箬用的是水蜜桃味道的,楚未想。 這一支,只能是早上借用過他家洗手間的何迎的。 他恨恨地在心里想,遇到何迎,從來不會有好事。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楚未才剛回家就又要出門,他對楚騫說:“大哥,我有點事要出去處理,你自己早點睡?!?/br> 然后很快就沖出門去了,楚騫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手里又握著那支放在衛(wèi)生間里的口紅,便很是詫異,不由想,難道那支口紅不是柳箬的? 柳箬把楚未趕走了,雖然還是頭暈,而且全身無力,卻不怎么睡得著,就裹上一件厚睡衣,靠在床上用筆電處理事情。 先調(diào)出師弟發(fā)給她的郵件來,查看第二天大家要講的內(nèi)容大綱,翻看完后,又給師弟打了電話說了一些事,隨即,想給她mama回電話,看到時間已經(jīng)不早,她大約已經(jīng)睡了,把她吵起來,于她睡眠不好,就放下了手機。 她又進qq里去看了看,大學(xué)的qq群,是很少有人在里面說話了;碩士時候的群里,幾乎都是在曬旅行記事,無論男女,一律曬家里的小寶寶;博士時候的群里,則幾乎都是在討論學(xué)術(shù)問題,交流各自的研究方向,尋找合作的對象,討論國際上新的優(yōu)秀論文……而現(xiàn)在實驗室的群里,因為年輕人多,倒是氣氛輕松活躍,互相調(diào)侃嘲笑,看柳箬出現(xiàn),便抓住她,問她周末去哪里玩了,楚師兄有回來陪她嗎。 柳箬看他們隨便說什么都能扯到楚未身上去,不由很是詫異,心想,這些人怎么這么惦記楚未。 柳箬想到,不只是她所在的這個實驗室,就是以前,似乎楚未出現(xiàn)在哪里,的確總是被人包圍住,大家都喜歡惦記著他。 柳箬心里感覺很難受,她厭惡楚未的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當面對她表示幫她調(diào)查她父親當年的死因,背后卻只是想隨意打發(fā)她;當面對她說愛她,背后卻和別的女人打得火熱。但是,要她現(xiàn)在干脆地拒絕楚未,她又做不到,不僅是她還需要他,而且即使對他說出發(fā)火的話,卻很難說出揭開問題直斥他的話,就像她在研究中心領(lǐng)導(dǎo)面前,有些時候,她很厭煩他給予她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務(wù),但是她還是會笑著說好。 柳箬此時甚至也只能在群里插科打諢,說:“你們就只記得楚師兄,都要不記得我了。” 師弟師妹們只得趕緊嘻嘻哈哈地說更想她…… 柳箬只說了兩句,就關(guān)了qq和電腦,把筆電放到一邊床頭柜上,脫掉外套,躺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盯著房里的燈發(fā)起呆來。 楚未的行為讓她覺得很痛苦,只要一想到就頭痛,但是要完全不想,又不可能,她甚至又想起床去喝紅酒,但只是拉了靠枕蒙在臉上,腦子一直迷迷糊糊,處在半睡半醒之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響了,她被驚得瞬間完全醒了,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但是門鈴依然在響著。 柳箬心想難道是誰惡作劇嗎,那真是太討厭了。 她不得不起床來,穿著拖鞋到了房門口,從門上的貓眼看了看外面,發(fā)現(xiàn)居然是楚未站在外面,她猶豫著,不想開門,但手卻不由自主地把門打開了。 楚未看到她,就笑了一下,但是笑容些許苦澀,柳箬沒好氣地說:“你這么晚了,又來有什么事嗎?” 藕荷色的長睡裙將柳箬的皮膚襯得非常白,上面的花邊讓她比平時少了清冷,甚至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帶上了一些稚嫩的感覺。 楚未進了屋,關(guān)上門后,就伸手把柳箬抱住了,柳箬還來不及發(fā)火,楚未就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寶貝,生日快樂。” 柳箬本來要推拒的動作僵住了,楚未放開她一些,目光溫柔地看著她,“生日快樂?!?/br> 這時候剛過十二點,他是第一個對她說這句話的人。 隨即,柳箬的手機在臥室里大叫起來,柳箬怔怔的神情被打斷,她沒有回答楚未“謝謝”就趕緊往臥室里去了,她坐上床,欠身拿過手機,是柳mama打來的電話。 “箬箬,生日快樂!哎喲,我的閨女,你三十歲了?!?/br> 柳mama的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含糊,但是卻很歡喜,柳箬說:“三十歲有什么好說的嘛,我都這么老了?!?/br> 柳mama道:“三十歲算什么老,我都還沒有說我老呢。你明天什么時候過來?把楚未也帶過來?!?/br> 柳箬說:“我不帶他,難道就不能去了嗎?” 柳mama說:“他不是在你那里嗎,你怎么就不帶他來呢。你這個人啊,越大越任性?!?/br> 莫名其妙地,兩人的話里就帶上了火藥味,柳箬不想和她說楚未的問題,便說:“好了好了,我明天會早點過去,五點多鐘到,好不好?你趕緊睡吧,不要把袁叔叔也吵得不能睡?!?/br> 兩人掛了電話,楚未將厚睡衣給柳箬披上,柳箬還沒有回過神來,楚未已經(jīng)說道:“柳箬,我得向你解釋一件事?!?/br> 柳箬自己也覺得冷了,上床用被子蓋住自己,不要看楚未,說:“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