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這也是為何,郭圣通沒被封后時。她們方躁動那一下的緣故。蓋因,那或許是他們這一生唯一一個機會了。 只可惜,那機會仍是被郭圣通輕描淡寫幾句給糊弄了過去。 如今劉秀在這里坐著,對郭圣通的態(tài)度又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幾個略聰明些的貴婦便意識到。今日是半點兒好都討不到了。得,乖乖坐下裝孫子吧。萬要柔順些,千萬別得罪了劉秀這主兒。 既然心里頭都有了結(jié)論,這接下來的氣氛便松快了許多。 這些邯鄲城的貴婦一個個奉承話兒不要錢的往外扔,恨不得將劉秀同郭圣通齊齊捧上天去。 郭圣通張嘴,含住劉秀遞過來的一塊果rou,心頭思量,這狐假虎威果然是極為有用的。沒想到劉秀這暖床的技術(shù)一般,搬出來鎮(zhèn)宅的效果還尚可。 一番談話,表面上賓主盡歡,可暗地里,又是幾家流淚幾家愁? “秀如今不能在這里常陪各位,邯鄲城的安定,還有勞諸位了?!眲⑿阈Φ馈?/br> 這些貴婦卻是渾身一緊。這邯鄲城如今唯一的不安定,恐怕只有他們了……那么,劉秀這話豈不是說給她們聽得?不行,這回了家中,務必告誡夫君,必要安安分分的,別再惹什么事端了…… ———— 劉秀很快便離了邯鄲城。 郭圣通又叫葵女秘密聯(lián)系‘月芳’之人,去往旬邑給鄧禹報信,道她已回邯鄲。此時作罷,她方又將這些日子邯鄲城累計的事務一一處理妥當。 是夜,她泡在熱水中,忽然便想到了那系統(tǒng)之前的提示音。 “系統(tǒng),”她道,“那虧空的五十點,多久之前需償還,若不償還會怎樣?” [5年之內(nèi)必須償還,否則抹殺。] “五年?”郭圣通細細一算,她如今已是十六,基本屬性值中的外貌如今是84點。女子再怎么長,這到了18歲,也基本上成形了。既然虧空還清期限是五年,她為何要急著去還? [是否用來償還虧空點數(shù)?]系統(tǒng)問。 “否,”她道,“全部給我加在外貌上?!?/br> [取消償還虧空點數(shù),將六點屬性加在外貌?是/否] 郭圣通伸手在虛空中一點,選了‘是’。 [正在改變外貌中!請注意,為了不引起旁人矚目,你會昏睡一個月,對身體無影響!改變倒計時:3、2——] “等等!”郭圣通忙喊,“昏睡一個月?!為什么?” [正常人外貌最高值為85點!繼續(xù)倒計時:2、1!] 郭圣通抗議之言還未說出口,便被系統(tǒng)強制昏睡過去…… 一個時辰后。 “夫人,夫人?”葵女道,“水該涼了。夫人!” 喊了許久未見答復,葵女心頭恐慌無比:“夫人,對不起,我要進來了!” 她沖進了那臥房,木桶之中,郭圣通昏睡在那冰冷水中,一頭黑發(fā)飄散在水面上—— “來人?。》蛉藭灥沽?!”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阿鄭同青女出了旬邑,調(diào)轉(zhuǎn)往河北方向而去。第二日,便見郭況醒轉(zhuǎn)過來:“我怎么在這里?不是在陰家嗎?” 阿鄭嘴笨,見郭況醒了自己說不出半句有用的話,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拔出佩劍先往自己臂上砍了兩刀,險些把左臂卸了。 “你干什么?”青女罵道,“這去往河北的路上萬一有事,你是想害死主子?” “我……”阿鄭一下子尷尬無比,“我是在向主子請罪?!?/br> “你請罪到了河北郭家再去!”青女罵道,“你總是這般分不清輕重?怪不得會喝酒誤事!” 阿鄭一聽,竟雙目赤紅滾下淚來。 郭況這時候方清醒了:“回郭家?阿母定的三年之期還未蠻咧。我還沒掙夠十萬錢。對了,青女,翎兒呢?怎么沒聽他聲音?” 青女一愣,繼而紅了眼,她強笑道:“主子,翎兒,翎兒先回了河北了。同他一道的,還有郭江那個畜生?!?/br> “郭江?”郭況一愣,“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翎兒是他親子,竟是要認了翎兒?這不行,他哪里照顧的好孩子……青女,你哭什么,翎兒是你的,誰都搶不走?!?/br> 青女滾下淚來:“主子,郭江那畜生,他害死了我的翎兒!” “什么?”郭況提高了聲音,“虎毒尚不食子……他……青女,你一定是看錯了,翎兒那么可愛,怎么會……” “主子!”青女聲音梗咽無比,“郭江害了您,害了幾個仆從被灌了啞藥。害死了翎兒,他還將翎兒尸體狠狠摜在地上,用腳踢我的翎兒……” 她瑟縮了一下:“他,害死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是的,他成了閹人。報應?。】墒?,老天報應他一個不就夠了,為何要讓我無辜的翎兒為他所累?” 郭況被翎兒喊了兩年‘阿父’,心頭對這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疼愛的不行。如今聽到翎兒居然逝去。一時也忍不住滾下淚來…… ———— 郭主一直以為,那牛車中坐的是女兒郭圣通的人。 因為,那信物是郭圣通的。 可是,當車門拉開時,她看到的卻是被五花大綁的郭江同一具有些腐爛了的童尸…… 看完那隨之而來郭圣通的手書。郭主只得感嘆一句:這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是極為有理的。 郭江若是好好的呆在河北不四處蹦跶,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自己受了一場罪,變成了太監(jiān),還間接害死了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 可他在南地的行為,卻真是讓人覺得同情不起來。他明明不確定劉影是不是郭況,只因劉影同郭況有幾分相似,他在陰就面前想要表現(xiàn)出自己的底牌超強。便胡亂說了劉影是郭況。 無論是帶著陰就去抓郭況,還是在陰識等人面前撕開郭況衣服。他的行為無一不瘋狂到了極點…… 郭主此刻只要一想到他的瘋狂,差點害死了她的兒子,還讓她的女兒為之冒險便恨不得生啖其rou。 ‘啪’她一掌甩到他臉上:“郭江,你父與你,光從我郭家支走錢財便不下數(shù)十萬。這么多年,我縱是養(yǎng)條狗,那狗也懂得搖頭擺個尾巴。而你,卻是連狗都不如!人在做天在看,你害死親子,變成閹人,這便是報應!我卻仍叫你活著,只要割了你的舌頭,劃了你的臉,打斷你的四肢。讓你用一輩子來好好想清楚。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 她指著那童尸:“虎毒尚不食子!國賊尚不輕易鞭尸。你呢?害子在先,殘打尸身在后。你五歲時,你阿母也曾這般對待過你?” 郭江這些日子,日日同翎兒關(guān)在一處。從最初的嫌棄,惶恐,到如今的麻木。他早已習慣,如今被郭主一說,卻又滾落下熱淚來:“你說的簡單!你明明姓劉,為何要來占我郭家家財?這明明是我大伯的,我大伯的就是我阿父的。我阿父的自然是我的!若不是你占了。我何必去南陽找什么陰家合作奪回我的家財……” “第一,”郭主打斷了他的話,她提高了聲音,“我夫君將郭家所有家財都與了你父子,算是凈身出戶。他白手起家的錢卻是我的嫁妝。這般算來,本就該姓劉。我夫妻二人用劉家的家財養(yǎng)著你父子。你父子卻人心不足。當年我夫君是因你阿父所求,方一同去跑商。又是為了救你阿父,被賊子抓了。你阿父不說實話,只騙我錢財說我夫君還在外地。我以為,那么多年的照顧,縱是條狗也知感恩……你阿父害我夫君。你害我兒。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阿父……” “你阿父被我夫君照顧多年。又與家財,又給錢養(yǎng)。可笑我看透的晚,”郭主冷笑,“通兒說的對,你父子二人便是一對蛀蟲。” “今日我說與你這些,便是不怕你報復?!惫骼湫Γ皺M豎你也無法報復了。來人,先打斷他的四肢,劃了他的臉,捆好,扔到地窖里去,待我兒歸來再做處置?!?/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仙人掌親的手榴彈,因為是在手機發(fā)文,不好復制投彈詳情。 今晚這一更就是這樣了。 ============小劇場========================= 假設傳國玉璽可以放進郭圣通的懷里…… 門外劉秀:通兒開門,開門! 郭圣通快速脫衣服中:‘噗通’ 葵女:[手指著郭圣通的胸,瞪大了眼睛]:夫人!夫人!你的[嗶——]……掉了 第38章 郭況一行卻是在十數(shù)日后方才抵至河北。 一回來,還不顧不上歇息,三人便先去拜見郭主。 “況兒黑了,也瘦了?!惫骺戳怂S久,方才長嘆一聲。 “況兒也長大了,”郭況眼眶一熱,“況兒終于懂了阿母和阿姐的不易。阿母,況兒不才,兩年只得了六萬錢。還差四萬呢?!?/br> “也還未到三年,”郭主道,“這便是青女了吧?” 青女上前一步:“婢子便是青女?!?/br> “好孩子,”郭主道,“通兒在信中已經(jīng)將你的事告訴我了,前世種種,你便當是夢一場吧。” 青女喉嚨一?。骸爸Z?!?/br> “阿鄭,”郭主聲音嚴肅非常,“貪杯無事,自去領(lǐng)罰。杖50。若況兒還愿要你,你便留下,不然。便去領(lǐng)了身契走吧。” 阿鄭一下慌了起來:“主子!” 郭況嘆了口氣,他心頭明白這是阿母在給他徹底收復阿鄭的機會。阿鄭這些年雖是聽話,卻始終與他隔了一層。 “阿母,”郭況道,“便讓阿鄭留下吧?!?/br> “不,阿母就你一個兒子,阿母不能冒險,”郭主道,“他既能貪杯誤事一次,便有第二次。你阿姐不能每次都正好救了你。” “主子!”阿鄭‘噗通’一聲跪下對著郭況磕頭,“阿鄭再也不喝酒了,阿鄭再也不喝酒了?!?/br> 他與一般的仆從不同,他從出生那一刻,便被人告知這一生的使命都是要為真定王室效忠。當年郭主嫁給郭昌,他才9歲,跟著郭主進了郭家,便默認自己的主子是郭主一人。聽郭主的話,便是他生命的唯一意義……如今,這存活的意義眼看便要被剝奪。阿鄭不知道,他這一生若是做不了郭家的仆人,他還能做什么。 “阿母,”郭況道,“我要留下阿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阿鄭是個說到做到的漢子?!?/br> 阿鄭瞬時感動的涕淚直流:“主子,主子!阿鄭這就去領(lǐng)罰,阿鄭日后若是再沾一口酒,阿鄭便不是個人!” 他說罷,雄赳赳的起身便出去了。 郭主滿意的看向兒子,又看向青女:“我從你舅舅那里要了些冰來。把翎兒放到了陰涼的屋中。只是這冰十幾日了,還是化了很多。跟我去看他最后一眼吧,爾后便入土為安。葬在我郭家墓xue中。便替了郭江的位置。” ———— 對于郭江,郭況與青女倒是想法完全一致。 他們不需要他去死。割了他的舌頭,又好心的給了他一個碗,便讓人將他趁夜色扔到了鬧市。 他這一生都想討要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末了,便讓他討要一輩子吧。 此間事了,郭況也不再回南地,只是讓那掌柜的將店鋪賣掉。然后開始跟著郭主學習打理郭家產(chǎn)業(yè)。 日子過的飛快。不多時,他們便聽到了那足以讓人崩潰的消息:‘邯鄲城郭圣通病了十數(shù)日,滴水不進。四處張榜求醫(yī),無人能治!’ ———— 眼看要奪下洛陽,劉秀卻收到了來自河北葵女手信。 信中言及,郭圣通已沉睡了十數(shù)日,滴水不進。求能讓郭圣通去往河北郭主身畔。 鄧禹進帳時,便看到劉秀眉頭深皺,拿著一張縑帛發(fā)呆。 說起來劉秀至今還有些憋屈。他本意是想要鄧禹犯個大錯,繼而降下他的職位。畢竟鄧禹如今才24歲,便已成了大司馬。大司馬再往上走,恐只有封侯了。劉秀并不想那么快便給鄧禹候位??舌囉懋吘垢怂敲淳?,又一直是他心中最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