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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養(yǎng)夫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宰相大人,請?!?/br>
    “忠義王,請?!?/br>
    “宰相大人為民解憂,勞苦功高?!?/br>
    “不不不,忠義王用兵如神,才是勞苦功高?!?/br>
    “宰相大人,多喝兩杯?!?/br>
    “忠義王,你也喝呀,別客氣?!?/br>
    話出兩人之口,入得卻是旁人之耳。

    有人秒悟,原來忠義王和宰相大人的私交甚好。

    有人反駁,那他二人為何總是政見相左?

    就又有人駁斥了,你們這些凡人懂什么,這叫權謀,權謀懂嗎?算了,說了你們這些凡人也不懂。

    眾人傻眼,這二貨到底說了什么?算了,算了,都散了吧。大過年的都別找不自在了,忠義王和宰相大人的關系到底什么樣,還是留著來年需要站隊的時候再煩惱吧。

    今朝有酒,還是今朝醉。

    那廂的肖宰相好像已經(jīng)醉了,他又不是他兒子,他可是千杯不醉的好嘛!怎么這會兒一個裴天舒突然變成了倆。

    肖宰相的頭很疼,眼很花,心里的燥熱叫囂著就要破體而出。

    他憑借著最后一絲意識使勁強撐,可是來敬酒的官員仍舊絡繹不絕。更不好的,是他突然有一種想要吐一吐的沖動。

    可是殿前失儀委實不妥。

    肖宰相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想要走到殿外,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官員攔住了他,繼續(xù)不長眼色地向他敬酒。

    肖宰相憋住氣,用眼神示意他——走開,你走開。

    可那人依舊不依不饒。

    千鈞一發(fā)之時,裴天舒一把推開了那人,道:“看不見宰相大人要去恭房嗎!”

    那人唯唯諾諾地退下,裴天舒明扶暗架,協(xié)助肖宰相順利突出重圍。

    肖宰相入恭之前,打著酒嗝道了句:“謝謝啊,忠義王?!?/br>
    “不用謝啊,宰相大人。”雖然你一個人就干掉了我一整壇的私釀高度酒,真乃海量也!

    但,一向大度的裴天舒表示真的真的不用謝啊。

    太平興邦三年的除夕,肖宰相的記憶,在“謝謝啊,忠義王”這里戛然而止。后來,肖宰相就斷片了。

    據(jù)說,忠義王裴天舒親自向皇帝請辭,送醉酒不醒的宰相大人出宮。

    據(jù)說,宰相大人醉酒之后,豪放至極,脫了官服追著殿外表演百戲的姑娘,抱住就不肯撒手。

    還據(jù)說,好不容易撒開人家姑娘的肖宰相還表演了一段獅子舞,最后看了直播的皇帝哭笑不得地說:“宰相大人……還真是多才多藝?!?/br>
    還據(jù)說……

    住嘴,住嘴!別tmd據(jù)說了,還有完沒完了,能不能給人留條活路啊。

    宰相大人表示已哭暈在恭房,尼瑪老子還有沒有臉去上朝啊。

    肖宰相怎么想都想不到,有這么一天,連走出門都需要無比巨大的勇氣。

    裴金玉總結,她爹能壞到如此程度也實在的不容易。

    作為她爹的女兒完全就被她爹秒成了渣渣啊,她得再接再厲向她爹致敬。

    作者有話要說:惡人就得惡人磨,不知道代王和裴天舒誰能磨的過誰

    ☆、第47章 于

    裴金玉那兒才決定要跟她爹致敬,這就有人送上了門。

    還真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給遞了枕頭。

    對于這么一個會找虐的人,裴金玉表示其實自己真的很無辜,本來就沒她什么事啊!

    她娘的娘的表姑母過壽,這是一表表千里,按理說跟她真沒什么事,就是不用拽身份,也壓根兒都不用去的好嘛!

    可是她外祖母不知道發(fā)了哪門子的神經(jīng),發(fā)了話,他們一家大小,會走的,不會走的,就是爬也得給她爬去。

    裴天舒哪兒敢不從他丈母娘呢,就是裴金玉也不敢不從她爹??!

    這就是必須得去的節(jié)奏。

    壽宴這天就是年初六,年酒都還沒喝完呢,就得抽個空去給人祝壽。

    裴金玉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什么人啊,需要如此勞師動眾。

    她自是不知,其實祭酒夫人這是預備著帶了王爺女婿,還有長公主外孫女回她娘家,跟人唱對臺去。

    這與她一向端莊大度、知書達理的祭酒夫人形象實在不相符!內里的個中緣由,還得從她沒出嫁前說起。

    洛西有二劉,美麗又嬌俏。說的就是祭酒夫人劉悅君和宰相夫人劉曼柔。

    很多人都知道祭酒夫人和宰相夫人是同族又同宗,卻不知二人年幼之時家住很近,門對著門。

    人常言遠親不如近鄰,更何況這兩家不僅是遠親,還是近鄰哩。兩家起初好的就跟一家一樣,直到劉曼柔和劉悅君先后出生,且一眨眼長到了可以說人長短的年紀。

    虐緣的起因是祭酒夫人劉悅君的娘是個填房,前頭已故的那個jiejie留下了一子一女,算是嫡出。按理說,劉悅君也算是嫡出。

    別看劉曼柔表面上和劉悅君好的穿一條裙子,可背地里卻是不大能看的上她的。無他,不過是嫌棄劉悅君這嫡女嫡的不那么正,誰讓她上頭還有個異母的jiejie是嫡長女呢。

    誰心里想的什么,只要擱在心里,誰也攔不住。

    壞就壞在了那一日。那是劉曼柔的嫡親表姐來做客,三人玩了一會兒,劉悅君就說家里有事,要走了。

    走就走吧,帕子卻忘拿了,這往回一拐,就聽見了劉曼柔正跟她表姐說“她可跟咱們不一樣,她是什么嫡女啊,她jiejie才是呢,她不過是個填房的女兒”。

    劉悅君只覺自己晴天遭了霹靂,被霹的體無完膚,說好的手帕之交去哪兒了?

    偷偷退走,私下抹淚,可不是劉悅君能干出來的事。她當下就冷笑了一聲,出現(xiàn)在了劉曼柔的面前,不顧劉曼柔驚愕的表情,拿起她失落在案幾的帕子,從中間一扯,撕成了兩半,其中的一半狠狠地砸在了劉曼柔的臉上,而后轉身離去。

    至此,兩人正式結下了冤仇。

    不久,那劉曼柔的爹爹小升一級,置辦了一所大房子,這就搬出了劉悅君所居的那條胡同。

    若是兩人至此能老死不相往來,這算是虐緣善了。

    可偏偏二人的容貌皆上佳,長到成年,就被族長靈光一閃想出來的“洛西有二劉”的營銷廣告,給捆綁銷售了。

    二人皆嫁到了世家大族,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后來偏偏劉曼柔的夫君肖恩祿做了太常,而劉悅君的夫君只是個祭酒,這就生生被壓了一頭。

    這還不算完,到了給兒女們說親的年紀,劉曼柔家的熊孩子肖白鶴看上了劉悅君的女兒楚心妍,要是兩家能結為兒女親家,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熊孩子要是不熊也就不能叫做熊孩子了,肖白鶴不知打那兒聽說了自個兒親娘和心上人的娘親不怎么對付,怕他娘不給他提親,自己找了個私媒上楚家提親去了,結果又被劉悅君給打了出來。

    可不,祭酒夫人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fā)泄,心道,年輕那會兒那劉曼柔就看不起她,到老了,還讓兒子上門來羞辱。

    據(jù)說,肖白鶴那一頓挨的頗不輕。

    劉曼柔也惱了,她委委屈屈地和肖恩祿過了半輩子,可不就是為了這一雙兒女。

    兒子被打,劉曼柔轉臉就回了趟娘家,給兒子定下了娘家的姑娘做兒媳,還特地說了祭酒家的姑娘給她做兒媳她都不要,就相中了老劉家的姑娘。

    這就又傳到了祭酒夫人劉悅君的耳里,又氣了個半死。

    到如今,祭酒夫人就想,劉曼柔有一個太子妃的女兒怎么了,有一個宰相夫君又怎么了。她還有王爺女婿,王妃女兒和長公主外孫女呢。

    至于,太子妃以后是不是皇后,誰敢說太子以后肯定就是皇帝!

    哼,誰知道呢!

    這就是一定要和宰相夫人劉曼柔唱對臺了!

    宰相夫人那兒也一個心理,特地囑咐了女兒要和她一起回娘家給她的表表姑母祝壽。

    這位,表的是更遠。

    太子妃那兒得了母令,還得去跟太子請假啊。

    太子帶口問了一句,去的都有誰?

    太子妃想起了她娘的話,也就順口說了一句,好像會有長公主。

    太子一聽,精神百倍,鄭重其事地囑咐太子妃道:“白華,你定要和長公主交好。就算一時不能與她成為知交,也得確保給她留下好印象。切記,萬萬不可將她得罪了?!蹦闶遣恢滥茄绢^在她爹心里的地位。

    關于朝堂上面的事情,太子不好跟太子妃細說,且他覺得像他們這種地位的人,吃個飯都能和政治掛鉤,就算沒玩過它,看也看會了。

    是以,太子一心覺得自己沒說完的話,知情知趣的太子妃一定懂。

    誰知道,太子妃肖白華就是個沒訓練好的半成品。

    什么叫做半成品呢?說起來話也很長。

    話說那肖白華還特別小的時候,皇帝還是衛(wèi)單那個禽獸,宰相夫人哪里會舍得將女兒送給禽獸去糟蹋。只想著她將來能夠嫁個尋常世家,這就重點兒培養(yǎng)了她怎么宅斗。

    等到肖白華又大了一點兒,皇帝的位子換了林青巒來坐,可他就是個既不選秀女,又不玩美女的苦行僧。那會兒就是能夠看到如今的太子和趙王,誰又能想到有一天藩王能會成為正統(tǒng)呢。

    最后,等到如今的皇帝成了皇太弟,宰相和宰相夫人才慌忙訓練女兒的各種技能,恨不得開兩掛,只為她能夠短時間晉級成為終極女boss。

    可時間始終太過倉促,其結果就是,太子妃肖白華是一個宅斗經(jīng)驗豐富,宮斗經(jīng)驗湊合,政治斗爭還純屬只通一竅,剩余六竅還塞著的滿心思情愛多過其他的普通女人。

    這就是壓根兒沒聽懂太子的潛在意思。

    太子妃還稍一聯(lián)想,外間傳的代王如何如何喜歡長公主,就是趙王至今不娶,也有人傳言和長公主脫不了關系,該不會長公主真有什么過人之處,也被太子看上了吧!

    如果萬一真是,如果萬一成了事實,那以長公主的身份,這太子妃的位子還能跑的了!

    到時她該怎么辦呢?

    太子妃的危機感瞬間爆發(fā),自然而然的醋上了。

    又一想方才太子說起長公主時輕柔的語氣,哎呀,羨慕嫉妒恨陡然走遍了整個心頭。

    外加她爹除夕才出完的丑,找不到原因又想推卸自身的責任,就非說是中了裴天舒的招兒。

    哎喲,這下可好,舊仇撞上了新恨。

    太子妃是本著沒事找事,沒碴找碴的心思,去赴的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