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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養(yǎng)夫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裴天舒:“……”女兒能換嗎?求換個乖巧聽話不惹事的。

    ******

    裴天舒在那兒絞盡腦汁造假的時候,皇帝也在納悶?zāi)亍?/br>
    因?yàn)榕峤鹩裾f的那番話真的不能再真,皇帝不疑有他,只心想著,他皇兄最后是不是病糊涂了,給個金牌免死就算了,還特么的不計(jì)次數(shù),頭一回聽說啊。

    簡直慷慨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皇帝表示不理解,可又不能給他皇兄刨出來問問“哥,你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皇帝很煩惱。

    一旁小心翼翼伺候著的春寶是同皇帝一起聽完了探子的匯報(bào),瞧了瞧皇帝緊緊擰著的眉,開口道:“皇上,我?guī)煾笇毠庖恢彼藕蛟谙鹊鄹?,不如……先將他招來問問,再遣左右史官好生查證?!?/br>
    皇帝點(diǎn)頭應(yīng)允。

    因著寶光是先帝林青巒的心腹,不大會受今上的重用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寶光在領(lǐng)閑職養(yǎng)老之前,暗地里推了春寶一把,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后路。

    他很快就到了乾元殿中,聽春寶替皇帝將來龍去脈道出,沉吟片刻道:“先帝曾交給中常侍裴箏一樣?xùn)|西,說是讓他給長公主送去。至于是什么東西,別說老奴不知,就是連左右史亦不知?!?/br>
    這么神秘,皇帝一聽更頭大了。

    又發(fā)了個密詔,要見中常侍裴箏。

    幸好,裴天舒的手腳夠快。裴箏帶了塊巴掌大小的青黛石,于夜避開了眾人,偷偷進(jìn)了皇宮。

    還不等皇帝發(fā)問,裴箏就雙手奉上了青黛石,“奴才將先帝賜給長公主的免死牌盜出,請皇上過目?!?/br>
    說好的金牌,怎么成了石頭?

    皇帝疑惑地接過了那青黛石,仔細(xì)一看,此石正面色澤均勻無裂紋,質(zhì)地細(xì)膩無金星,宛若眾星麗于天,好似有些面熟。待倒過來看背面,只見背面刻有一龍飛鳳舞的草書“林”,當(dāng)即倒抽一口涼氣。

    道啟五年一月,太倉山下顯佛旨,從天而降無數(shù)青黛石,各上書“林、氏、取、而、代、之”。

    二月初一,林青巒于武陵起兵,以尊天旨。

    這一塊,赫赫然就是……當(dāng)年由他親手雕刻而成。怪不得tmd這么面熟。

    皇帝一語不發(fā),將青黛石交還給裴箏。

    這就是默然的意思了。

    第二日,實(shí)在拗不過太子妃的太子林淺之,小心翼翼地同他父皇打聽長公主免死金牌之事。

    皇帝大怒,將其一腳踹出了乾元殿。太子不顧儀態(tài),拍拍屁股就跑,跑出了老遠(yuǎn),似乎還能聽到他皇帝爹的咆哮聲,那叫一個震耳欲聾。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長公主有一塊拉風(fēng)到了極點(diǎn)的免死金牌。

    這就傳遞了一個信息——哎喲,知道嗎,知道嗎,惹誰都不能惹到武陵長公主。被打死了,都沒法去伸冤。

    代王夢了許久,已經(jīng)夢完了林青巒的一生,壓根兒就不曾夢到免死金牌這一段啊,后知后覺地了悟了。

    然后又后知后覺地知道了山頃就是他大伯林青巒的字。

    至此,再見裴金玉之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

    不久,就是春天到來。

    離裴金玉九歲的生辰還有一個月之時,代王從早上就進(jìn)了宮,愣是賴在皇帝的跟前,怎么都不肯離開。

    快到日落關(guān)閉宮門的時間,皇帝終于忍不住了,嘆口氣道:“她都已經(jīng)有了世間最珍貴的免死牌了,你還在挖空了心思搶朕的寶貝送給她,朕還是你二伯嗎?”

    代王耷拉著眼睛,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姿態(tài):“二伯,話不能這么說,那免死牌又不是我給meimei的,怎能代表我的心意!”

    皇帝又是一聲長嘆,無奈道:“去去去,傳朕的旨意,打開了庫房,代王瞧上了什么,就讓他拿走什么,無需來報(bào)?!?/br>
    代王連叫了幾聲“好二伯”,跟著春寶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幽怨地立在案前,心道,不幸中的萬幸,幸好裴金玉是個小女娘。若她是個男兒,單單一個免死牌,她便不能夠再活。

    代王也不是個貪心的,揣摩了裴金玉的心思,千挑萬選了兩樣?xùn)|西,準(zhǔn)備拿到乾元殿里跟他二伯顯擺顯擺。

    皇帝說的是拿了什么都無需跟他稟報(bào),可是若拿完了就走,什么表示都沒有,還能有下一回嗎!

    此時,天已全黑,乾元殿外懸掛著的宮燈隨著夜風(fēng)擺動,時暗時亮。不知為何,代王的心里頓生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不經(jīng)人通傳,闖進(jìn)了殿中。

    只見殿里有美人無數(shù),跳著時興的北方拂舞。腰似細(xì)柳,腿似竹,眼似秋波橫,眉如青山黛。

    一邊飲酒,一邊看舞的皇帝正欲問他,怎還不出宮去。

    代王警惕地走上前,忽地一個飛撲,將他從寶座上推落。

    只聽“叮叮”幾聲,回頭一看,皇帝將才坐過的地方,赫赫然插著幾只短箭。

    本還在舞蹈著的美人,陡然化身為修羅客。

    春寶急呼:“有刺客?!?/br>
    殿外的侍衛(wèi)急忙趕到,一片腥風(fēng)血雨,就下在了乾元殿里。

    代王護(hù)在皇帝的跟前,寸步不離,且戰(zhàn)且退,神勇無比。

    直到禁軍趕到,最后生擒美人一名,其余不是死在禁軍劍下,便是自知無路可逃,隨即畏罪自殺。

    皇帝大怒,“要不是有代王,朕早就成了她們的箭下魂。一群飯桶,還不去給朕徹查。”

    是誰獻(xiàn)的美人,又是誰提議的看歌舞,還有今日當(dāng)班的侍衛(wèi)是誰,統(tǒng)統(tǒng)都要查個一清二楚。

    皇帝好容易才平息下怒火,稍顯狼狽地落座在刀痕箭傷累累的寶座之上,看了看代王,只覺欣慰,“阿鏨,朕要賞你,要重重的賞?!?/br>
    可是要賞什么呢?

    金銀珠寶,不稀罕。

    奇珍異石,沒多大用。

    不如也學(xué)他皇兄賞一塊免死金牌,還不限次數(shù)吧。

    反正他侄兒傻啊,傻子不會擁兵自重,傻子不會舉兵造反。

    想到此,皇帝又讓春寶添上了一句話,“此金牌只限代王一人使用,不得用于傳承。”

    未出半月,整個洛陽城的小孩都會唱了,“金牌好,金牌好,金牌不是傳家寶?!?/br>
    裴天舒總結(jié):皇帝如此用心,也委實(shí)太難為他了。ps皇帝這職業(yè),真不是人干的?。?/br>
    所以他當(dāng)時就跟他大哥說了,這活兒咱干不了,還是保姓林的上臺,咱跟著享福吧!

    ☆、第49章

    皇帝被刺,震動了整個大宏朝野?;实圻B續(xù)幾日在早朝之上,大發(fā)雷霆,而后左右虎賁中郎將和左右羽林中郎將,先后換了人。

    現(xiàn)任的左右虎賁中郎將是前宰相莊寧問的兒子莊霖海,也是皇帝的表弟,由皇帝親口任命。

    現(xiàn)任的左右羽林中郎將則是劉通的侄兒劉子騫,爭議較大,吵了好幾天沒有定論,最后由裴天舒立頂而上。

    其代價就是肖宰相將其子肖白鶴也頂在了衛(wèi)尉丞的位子上。

    一場不見血腥的硝煙,至此才算消停。

    可沒過幾日,皇帝又以北疆安定為由,召回了已去北疆一年的安北將軍林樅。

    緊接著,才停止半年的宵禁,又開始了。

    就是在如此緊張的氛圍之下,迎來了裴金玉九歲的生辰。

    按照往年一樣,裴天舒老早就和女兒商定了,并不大肆cao辦的原則。只提前三日在城門外頭搭起了武陵長公主府的施粥棚,又于生日當(dāng)天往建信侯府送了些紅蛋和壽面,再辦一桌席面,菜肴多多益善,寓意多福多壽,一家人吃個團(tuán)圓慶祝飯。

    盡管如此,這日一大清早,皇帝的賞賜就送到了府門外。

    然后,就是裴金玉的小伙伴們不請自來。

    代王來的最早,帶來了他從皇宮的庫房中淘出來的一把名叫“香尋”的千年古琴,據(jù)說此琴一談起來不止有琴音可以傳的很遠(yuǎn),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可以遠(yuǎn)飄數(shù)里。另有一把比成年人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精致機(jī)弩,可藏于袖中,以備防身。

    隨之,譚中秀幾人相約而來。

    譚中秀送的是一食盒,掀開了食盒里頭也就放置了三盅藥膳。

    劉家兄弟笑他小氣,他急了,辯解道:“你們懂什么,這里頭可是有十八種藥材,我連我爹壓箱底的寶貝都給尋了出來。且,我這藥膳處理起來,極費(fèi)功夫,吃起來沒有一點(diǎn)兒藥味。不信,你們嘗一嘗。”

    一掀開盅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別說是劉家兄弟了,在座的都想嘗一嘗。譚中秀眼疾手快,又將盅蓋蓋上,無比嘚瑟地說:“你們想的倒美,讓你們嘗了,我的禮豈不是沒有了,去去去,聞完味了都散了吧!”

    換來唏噓聲一片。

    七里和八駿的禮物,看起來稍微簡單,實(shí)際上絕對簡單不了。七里作畫,八駿題詩,畫的是一幅足有一人高的“海棠臥春”,他二人一個畫藝精湛,一個題字飄逸,連趙夫子都夸端的是雙劍合璧,天下無雙。

    輪到劉家兄弟了,他二人送來的是一白一黑兩匹良駒,據(jù)說是他們家純種的汗血寶馬上個月剛下下來的小崽子。

    譚中秀為報(bào)剛才取笑之仇,反過來雞蛋里頭挑骨頭,將他們?nèi)⌒?,“公主小師妹要騎也只能騎一匹馬,這哪里像是給她準(zhǔn)備的禮物,倒是像給百威和雪津的?!?/br>
    劉如松“嘿”了一聲道:“難道公主小師妹就不能養(yǎng)大了送給心上人一匹。”

    一旁坐著觀望的裴天舒干咳了兩聲,劉如松脖子一縮,慌忙閉了嘴。

    真是的,大好的日子,說什么心上人這么晦氣的東西。

    裴天舒看了看被小伙伴們圍繞的女兒,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女兒都九歲了,按照時下的世俗,一翻過十歲就可以慢慢相看女婿了。

    真是,tmd人家慘??!

    氣氛因著裴天舒的干預(yù)稍稍緊張了片刻,就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嬉鬧。

    這就該裴寶送禮了。

    裴寶是這幾人中間最為特殊的,當(dāng)初,他娘方氏非要送他來武陵公主府上學(xué),是期冀著能在武陵公主府霸占一個院子,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希望落空。

    本想將他召回,轉(zhuǎn)送去國子學(xué),方氏又有了另一個期冀,眼看裴天恒領(lǐng)職無望,她得自個兒為三個兒子的前程打算。這就期冀著裴寶跟著他三叔裴天舒混到底,指望著裴天舒能替他謀個職。

    卻是滿腔的希望,卻一毛都不想往外拔。

    裴寶手中銀錢不多,身上技藝也少,為難了許久,終于忍痛將自己養(yǎng)了五年的鷯哥給送了來。

    這鷯哥名叫毛賊,不僅會說話,還被裴寶訓(xùn)練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