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代王個壞種,嚇?;实凵狭税a。 就見皇帝打了冷顫,鬼叫了一聲,徑直奔了出去。 至此皇帝再沒有踏入過乾元殿一步,此為后話。 ☆、第91章 對于代王說的那句“你就只等著看好戲”,裴金玉雖說沒什么期待,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也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 是以,裴金玉被抬到了偏殿之后,覺得實在是沒什么事情用來打發(fā)時間,這就讓裴箏在外守著,她在里頭睡了。 恐怕連她爹都想不到,她淡定地就這樣在皇宮里睡著了。 還不是因著這幾日,實在是睡得并不怎么好,她覺得她自己沒有什么好煩惱的,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睡不沉,還總是時不時地想起代王。 想的很雜,想的很亂,有前世的種種,也有今時的事情。有時候就會分不清她到底是衛(wèi)嫵,還是裴金玉。 也不知又做了一個什么夢,裴金玉翻身而起,只覺心里還是好一陣不痛快,這便連想也不肯去想究竟是個怎么樣的夢境。 這是她爹教會她的事情,而上一輩子她總喜歡追尋根底,這才讓裴箏親手培養(yǎng)了一群探子,也就是專門為了滿足她性格中的這一偏好。 可她上一輩子,或許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不快樂。 若是她沒有讓人去追尋衛(wèi)單為何每次見她之后,就會對著宮人發(fā)狂的原因,她也就不會知道衛(wèi)單的心思,也不會知道衛(wèi)單背著她對林家都做了什么事,更不會在林青巒發(fā)動政變之時,除了心痛以外,竟還有一種互不相欠各自解脫的心思。 要知道她可并不是個好脾性的人,絕不會在別人刺了她一刀之后,還去想別人刺傷她其實是不得已。 就是不得已又能怎樣,傷的的確確已存在她的身上。 真的,雖然裴金玉并不承認,但她煩惱的主因,其實就是想一鍋蓋蓋死代王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他還是個有用的。 至少是對她爹還有用哩。 這就導致了她必須要更改怎么和代王算總賬的形式,可以往死里整,但絕不可以整死,前提條件是還不能誤了她爹的事。 畢竟她清醒的時候還是很清楚,衛(wèi)嫵只是過去式,如今她叫裴金玉,她有爹,有娘,還有兩個弟弟和四只老虎……總之,她的身邊還有不少的人或物,其重要性都上升到了一旦失去就會讓她痛不欲生的高度。 裴金玉就在這偏殿里,不停地告訴著自己,她就叫裴金玉。 至于代王……不高興,就讓他死一邊去,管他到底是誰哩。 是以,連春寶一個奴才都在著急乾元殿里半天沒有動靜的時候,裴金玉一點兒著急的心思都沒有,睡不著了,那就淡定地等著吧! 總不至于會出什么事!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出唄。天塌了,也是代王先頂著呢!砸死了他,算拉倒。砸不死,就算他命大唄! 代王要是知道裴金玉的想法,一定會灑下熱淚一把。太不拿人當自己人了不是! 盡管淡定道如此程度,當春寶差了人來告訴她,說是稠方大師死了的時候,裴金玉還是忍不住地狠狠驚訝了一把。 真是沒有想到,代王這一抖還真的是很威武。他都干了些什么,還有那稠方大師是被他氣死的,還是被皇帝下令斬死的? 要是后者,代王對她爹那就不是一般的有用,還是很有用好嘛! 要是前者,裴金玉只能為稠方默哀,誰讓他不幸地碰上了代王呢。 不多時,代王也差人來了,這是送她先回府的。 裴金玉覺得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比較特別的事情,試探性地問了那人幾句,結(jié)果是個什么都不知情的。 也就不猜了,自己出宮而去。 別說偏殿里的裴金玉不知道乾元殿里都發(fā)生了什么,連春寶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出事的時候,乾元殿里一共就有三個人。死了的稠方不會說話了,代王是個一問三不知的,皇帝……且不說也得春寶有那個膽子去問。 關(guān)鍵是,皇帝……他在園子里奔跑了一圈,摔了一跤,暈了過去。 嗯……是的,皇上又暈了一次。 可春寶不知道啊,所以,當蘇御醫(yī)問起的時候,春寶只說是皇帝自己摔了一跤給摔暈過去的。 哪知道皇帝是想了又想,先人們組團上來的可能性,還是好害怕呀,又嚇暈的好嘛! 這就誤導了蘇御醫(yī),給皇帝瞧了又瞧,生怕皇帝磕壞了腦袋。 弄了把小銀針在皇帝的腦袋上面插了一大排,跟排隊似的。 皇后一來瞧見的就是腦袋跟個刺猬似的皇帝。 說真的,要擱幾年前,皇帝成這個樣子,皇后勢必是要大哭一場的。 如今,雖說也沒狠心到非巴著他死的地步,但他死還是不死,其實都是無所謂的。 作為一個皇帝當?shù)搅肆志芜@樣,巴著他死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怪不得他的生存壓力如此巨大。 春寶還在跟皇后匯報著他知道的有限事實,就聽暈倒了的皇帝,此時還沒閑著,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說的是啥。 代王離他離的最近,這就快速地走到了床前,可也就聽到了幾個字。“不死……永生……” 代王下意識皺了眉,皇后也到了床前,問:“阿鏨,皇上都說了什么?” 代王道:“不知道?!?/br> 皇后就又問了:“阿鏨,今天乾元殿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稠方大師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代王又道:“二伯母,阿鏨真的不知道?!?/br> 皇后自然是深信他不疑,還笑著說了一句:“沒什么大不了,不過一個和尚,死了就死了吧!” 不巧,這時候,皇帝竟然有了意識,想他如今最在意的就是死還是不死這個重大的問題,一聽皇后此話,也不管她說的到底是誰,大吼了一句:“滾,全部給朕滾出去?!?/br> 好吧,代王也不用裝孝侄床前盡孝了,在宮門落鎖之前,圓潤地滾出了宮。站在宮門口想了又想,沒敢滾回武陵長公主府,而是又穿了一次夜行衣,潛到了衛(wèi)長公主府邸里。 這不是得先把匕首撿回來。 還有,按照慣例,他今日要是回了武陵長公主府,勢必是要將宮里發(fā)生的事情同裴天舒說一說的。 可今天的事情實在是不宜讓他知曉,主要是裴天舒不像皇后是個好糊弄的。 還是得好好地想一想怎么說才行。 作為皇帝的眼中釘,裴天舒還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的一條就是朋友多眼線多。 嗯,是的,就算休沐不上朝,他照樣很快就知曉了皇帝生病的消息。 至于是什么病,誰也說不清,總不能說是神經(jīng)病,反正有病就對了。 問他女兒,她也不知。裴天舒這才想起代王來了,咦,這小子好像昨晚沒回來??! 又問他女兒。 裴金玉總結(jié)的很簡單,“心里有鬼怕你問唄”。 門外上了樹的代王都想哭了,這得是有多了解他啊。 一個激動,發(fā)出了點兒聲音,裴天舒拿起他女兒的小金弓,嗖嗖嗖幾箭,直接把代王從樹上給射了下來,還就地滾了三滾。 裴天舒是真不知道樹上的會是代王,心說膽敢偷聽到了他女兒這里,老子射死你。于是,使出的全是真本事。 代王從地上爬了起來,也是心有余悸,能夠躲開,還真是五分憑反應(yīng),五分憑運氣。 只覺臉上灼痛,一摸就是一手刺目的鮮紅。 老丈人給女婿破了相,知道的這是誤傷,不知道的指不定傳成什么樣。 裴天舒惱著臉問:“你在樹上干什么?” 代王就是受了傷,也還得沖他嘿嘿一樂,誰讓他是爹呢!還撓了撓頭,意思是:被你發(fā)現(xiàn),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嘴上照樣耍jian猾:“岳父大人,小婿正找你呢!” 呸!老子又不是猴子,你找我還得上樹。裴天舒是真想呸他一臉,可一看他左臉之上的那道血痕,好吧,忍你十塊錢的。 瞧了瞧已立在門口的他女兒,還算很好心地給了代王一個臺階下:“你找我什么事?” 代王將想好的說辭一說,事情是這樣這樣的。 裴天舒想了想,拎出了幾個重點問:“你是說稠方是被你殺的?” 代王點頭:“嗯?!?/br> 裴天舒接著問:“殺之前,皇帝是暈著的。” “嗯?!?/br> “皇帝是被稠方嚇暈的?” “嗯。” “稠方說先帝讓他代為傳話?” “嗯?!?/br> “傳的什么話?”裴天舒一拍桌子,可算問到了重點。 “說讓皇帝禪位給太子?!贝跽f話的時候,沒敢看裴金玉投來的探究眼神。 他想清楚了,他二弟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有些魔障了,實在是不宜再做皇帝了。太子雖然是個不太中用的,可人品比趙王強。 再者,就以趙王對裴金玉的那點兒小心思,他還想當皇帝,做夢去吧。 代王這是打著想讓裴天舒托太子上位的心思。 可裴天舒想了想太子其人,又想了想太子的岳家,當著他女兒的面,鄭重其事地問了一句:“你……想不想當皇帝?” 代王一怔,下意識去看裴金玉。 可裴金玉在她爹的話將落音,就迫不及待地轉(zhuǎn)身進屋去。 只聽她身后傳來了代王的聲音:“不想。” 說的著實很好聽,可裴金玉還是冷笑一聲,嗤之以鼻。 一直凝神思索的裴天舒沒能發(fā)現(xiàn)他女兒異常的反應(yīng),沉默了半天,說了一句:“容我再想一想?!?/br>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