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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深日暖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蓉姐兒高興了,點頭應了一聲,紅瑪瑙的葫蘆耳環(huán)隨著她的動作搖晃,倏地轉身出殿,拎了裙角扶著門剛要跨過去,側過身來歪著頭盯住徐禮,低低叫他一聲:“博禮?!?/br>
    徐禮原要跟上去的,叫她這么喚了一聲,腿都抬不動了,等回過神來再到外頭,蓉姐兒已經行到茂哥身邊,伸手抱了弟弟,一路往明鏡湖邊去。

    徐禮落在后頭跟著,一徑兒傻笑,覘筆捧硯兩個,原就在外頭候著,覘筆機靈些,jiejie長jiejie短的跟綠芽套近乎,又茂夸哥兒生得好,又帶著茂哥兒掐狗尾巴草,還編了只毛絨絨的小狗逗他玩,忙前跑后好不殷勤。

    覘筆立時就成茂哥兒的新歡,抱了草編的小狗,拿手指頭去戳它的毛尾巴,還捧起來給蓉姐兒看,覘筆怎么也不肯收賞錢,這可未來的舅爺,一徑往后退,退到捧硯身邊,就見他眼睛往后看,伸頭一瞧他們家板著臉日讀書夜策論的哥兒,又端了一臉傻笑出來了。

    捧硯捅捅覘筆:“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著討好王家姐兒罷,咱們家少爺,一看就是個怕老婆的。”若是平時覘筆便是無理也要辯三分,這回卻大點其頭,看著前頭蓉姐兒抱了弟弟,一把摟些草:“我還會編兔子。”

    看過明鏡湖,再玩過白蓮池,時節(jié)池面一絲綠意也無,連銅錢大的蓮葉也還沒生出來,茂哥兒知道蓮葉,指指湖面搖頭:“沒有?!?/br>
    “這時節(jié)沒有,等咱們去了濼水,帶你去金湖看荷花節(jié)?!比亟銉好艿艿哪X袋,她抱了這一路有些吃力,徐禮趕緊快步上去接過來,茂哥兒笑嘻嘻,扒了脖子給他看小狗小兔子,手一伸:“狗狗,汪!”

    茂哥兒撒完了歡,趴在徐禮肩上就睡著了,一路走回去,霞光給古剎鍍了道金邊,僧眾敲了鼓作晚課,他抱了茂哥,身旁跟著蓉姐兒,便似回家,心里篤定踏實,伸手拍茂哥兒的屁股:“他可真結實?!?/br>
    正走到門前,碰上寧姐兒自秀娘屋里出來,見著了別過臉去,寧姐兒也拿袖子遮住臉,曉得是蓉姐兒訂了親的夫家,避過人沖蓉姐兒刮刮臉皮。

    徐禮把茂哥兒抱到室里,山上夜風大,他拿袖子遮在茂哥兒知上,肩上全叫口水浸了,秀娘過意不去:“他可沉手的很,倒叫你抱他?!?/br>
    徐禮告辭出去,蓉姐兒坐在秀娘身邊規(guī)矩著一動都不動,眼睛都不看過來,等他出去,她趕緊伸個懶腰,叫秀娘拍了一下,又笑:“這個哥兒,倒是個知禮?!?/br>
    “要不他怎么叫徐禮嘛!”蓉姐兒一接口,又叫秀娘拍了一下:“怎么好直呼名字?!比亟銉罕Я怂母觳?,笑盈盈的磨著秀娘:“娘,咱們帶什么回去給阿公阿婆?”一句話把這事兒茬過去,秀娘哪里不知道她的把戲,點點額頭:“再不許這么,若叫他聽見了,還當你心里不敬重他呢?!?/br>
    蓉姐兒閉了眼睛小雞吃米似的點頭,打都打過了,還要怎么敬重。

    ☆、第144章 心似箭蓉姐歸家穿花橋箭公婆迎孫

    “蓮米,”潘氏高聲叫了丫頭:“趕緊著再到前頭問問,那船來了不曾?!彼袣馐愕娜峦炅诉@一聲,又去推還在搖椅上抱了貓兒哼曲的沈老爺:“女兒女婿回來,你這就付邋遢樣,把那頭發(fā)用點刨花水梳梳。”

    說完這個,自家又去屋里鏡臺前頭照著,拿了根銀簪子比劃,想想還是開了妝匣,拿了金的出來,插在發(fā)間照了半日,攏攏腕上的鐲子出門。

    沈老爺還坐在搖椅上,抬眼看看老婆,嘴里嘖一聲,伸手撓撓小白的下巴,小白瞇了眼兒乖叫一聲,沈老爺當了潘氏不說,等她說出幾步才道:“老黃瓜還刷綠漆了,充什么嫩婦。”一句話還沒說完,大聲打了噴嚏,原是潘氏開的香粉盒子不曾關上,叫暖風一吹鉆進鼻子里。

    小白吃這一嚇從他腿上跳下來,幾步躥到欄桿上,沈老爺坐起來撐了手,拿綢袖子擦擦鼻子,拄著拐杖往門前去,一只手背在身后,慢騰騰往前:“急個甚,這會子怕才到江州?!?/br>
    自接了信,沈家便忙亂起來,潘氏把自家院子里的廂房趕緊掃出來,每日在丫頭蓮米芝麻面前不知要念叨個多少回:“我那外孫女兒可是千金小姐,各處都要打點好了,門框桌角都不許見灰。”

    她心心念念著蓉姐兒,還比劃給丫頭看:“走的時候到我這兒,這回回來,怕要到我這兒了。”連說帶比的,邁了一雙小腳往前院去找兒媳婦:“蘭娘,那衣裳可做得了沒?蓉姐兒一箱子茂哥兒一箱子,還有秀娘四郎的,樣樣可不能少,他們這山長水遠的,不定就帶的齊?!?/br>
    孫蘭娘一日不知聽她吩咐幾回,潘氏年紀大了,倒比過去松的多,也不再挑她的刺兒了,只話比原來又還多些,聽見她又說,把算盤一放:“娘,都八百回了,早早就做著呢,比著妍姐兒的身量再小些,家里便是做這個的,哪還能短了?!?/br>
    潘氏吩咐完這些,轉身忙忙去廚房里察看,看那頭前兩日買來的七斤重的大肥鵝,又問灶上的婦人:“可給水給菜了沒有,不許再吃那糠,把rou養(yǎng)糙了,看著門前買點子活魚它吃,吃得肥肥的,給我外孫外孫女吃?!?/br>
    “早備下啦,老太太交大運得著這樣好一個女婿,可著濼水都數不出那么富的來?!蹦窃钌系膵D人奉承她一句,潘氏不欲笑的也咧開了嘴兒,還要囑咐一聲:“蜜棗買了沒,蓉姐兒要吃?!?/br>
    她自接著秀娘的信,便沒停過,屋子早七早八的理了出來,把自家屋里的陳設擺來換去,又是添妝鏡又是添梳子,比著妍姐兒屋里的來,孫蘭娘全靠著秀娘才能置下這份家業(yè),沈大郎老實慣了,家里做得這樣大了,還只老老實實當個木匠,這兩個沒甚好說的,獨妍姐兒心頭不樂。

    挨著孫蘭娘一坐,噘起了嘴兒:“阿婆可沒待我這樣?!迸耸闲鈶T的,家里進項百兩,她用個十兩就覺得過奢了,開著這樣的綢坊,一季做上四身衣裳她都要念叨,孫蘭娘當了她的面給妍姐兒做兩套,背著她再給添。

    所幸潘氏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哪一身穿出來,說是舊的她都信,下回再做衣裳還要嘆:“箱子里頭都塞不下,你那些舊的,還不跟新的一樣成色,做什么又要裁新衣。”

    到了蓉姐兒這里便全然不是,一知道她要回來,趕緊把綢莊里的叫進來,帶了兩個小工,拿了二十多樣花樣子,看看這個花色鮮亮,那個樣子時新,一氣兒給蓉姐兒做了十身,從上衫到下裙,這才是一季的,又尋了人來打金首飾。

    蘭娘瞧見女兒不樂,拍她一回:“可不許再說這話,她幾年回來一趟,不說十身,就是按著一年四季十六身來算,也該她做上四十件了,跟meimei比,羞不羞?!?/br>
    妍姐兒道理都懂,只心里過不去,吃了教訓嘟嘟嘴兒,孫蘭娘又問她:“你給meimei弟弟預備的東西,可做得了沒?”妍姐兒不論像娘還是像爹手上活計都不會錯,針線上頭尤為出挑,一付馬踏飛燕送往夫家去,哪個不說好。

    “還差個貓兒眼睛,那綠線怎么都挑不著好的。”妍姐兒繡了一付貓兒滾繡球送給蓉姐兒,樣子就是按著小白來的,用的毛也是小白身上褪下來的,她還記得大白是鴛鴦眼的,問道:“也不知道大白是不是還在呢。”

    如今的沈家可是大變了模樣,開面五間到底三層,前邊是商鋪,后邊臨了水,妍姐兒一個獨居一個院落,架了秋千種了花木,身邊跟了兩個丫頭侍候,還有婆子抬水灑掃,正經是個富貴人家的姐兒了。

    沈大郎也招了小徒弟,他如今接了活計全交給徒弟來做,自家只指點一回,因著妍姐兒定了親,他打定女兒這一套家具俱要自個兒動手,倒比過去不得閑了,連個妝匣子都拿了酸枝木慢工細活的雕出來,富貴牡丹,百子千孫個個不重樣。

    王家這回是回濼水來,江州雖有宅子到底離得遠了,濼水又沒賃下房子來,想先在沈家住上幾日,再回鄉(xiāng)下莊子里頭去,那兒倒是起了個大宅,專叫人看著,王老爺嘴里說的守墳,便是想回王家塘去。

    秀娘私下里問丈夫:“爹這是甚個意思,他回王家塘去,那,那邊那個怎么處?”說的便是朱氏,王老爺前半輩子沒當個好爹,后半輩子又沒當個好丈夫,瞧著是想甩下朱氏留她在濼水過活,總歸女兒都嫁出去了,也沒個牽絆,可這老婆總是他娶進門的,難道就這么不管了?

    王四郎卻知道的多些,王老爺自生病便不大好,常把過去的事翻出來,在金陵住了多半年,一去

    瞧他,便聽他說起親娘來,說些原在王家塘如何困苦,全靠了吳氏針線度日,一會又說當年接了兒女來濼水,實是手中還無權柄,若似后來那般,也不會就這么打發(fā)了兒子女兒。

    王四郎一言不發(fā),聽他半真半假,總算在自個兒面前是服了軟的,若不然,連這半真半假的話都不會說,誰知道他是不是真?zhèn)€后悔,見他年紀大了還遭這個罪,倒有些信起因果來,好好一個人,原在家能吃一只蹄膀一斤白酒的,竟是說病就病了,瘦得脫了行不說,人還老了許多,為人子雖不好說到因果上去,可他瘦下來的病癥,倒跟故去的親娘一個模樣。

    這才急著往寺里去作法事,又疑心是她怨自個兒不心誠,給她遷墳的時候沒守足日子,越說越往那上頭靠了,王老爺這一病,人也萎靡了,再做這樣的夢,更是神神鬼鬼的念叨,王四郎還特請了一尊菩薩來,擺在王老爺房里安他的心。

    這上頭他不便說,心里卻是痛快的,秀娘嘆了一回也住了口,她還有別事要煩,這些年沈家的綢坊賺頭多,那些個姑子隔得遠不曾說話,等家去了,必然有閑言碎語流出來,她不耐煩見,卻又礙著親戚臉面不能不見,總不好叫人說富了就忘本。

    各樣禮物還是給桂娘的厚著些,蘿姐兒那里更是做了幾身衣裳,想著她也要定親了,該有幾身好行頭,心里還打定了主意,綢莊里給她置上四季衣裳再兩套頭面,也算是給她添妝了。

    蓉姐兒歸心似箭,一進了江州就急個不?。骸斑€有多會子到?怎的還不到?”她不獨想阿公阿婆,還想玉娘,恨不得立到船頭去。

    在江州大船換了小船,一路搖過清波門,一進了水門,蓉姐兒就掀開船窗上的簾了,抱了茂哥兒點給他看:“這是清波門,對面還有南水門,往這兒是咱們家?!?/br>
    茂哥兒似懂非懂,聽到這里卻知道搖頭:“不是家!”他算懂事就是在金陵長大的,只認那一個家,這水鄉(xiāng)烏瓦,還有浸了沉年水漬的褪色墻面,一樣樣都眼生。

    蓉姐兒拍拍他的屁股,轉頭跟秀娘道:“娘,我想吃曹婆婆家的鵝rou包子!”茂哥兒聽見鵝rou包皺著的臉松開來:“寶寶也吃包?!彼浀男∶窃摻杏^保的,往菩薩面前寄了名,給起的小名,到他嘴里卻成了寶寶,一家子都跟著混叫起來。

    “寶寶小饞癆?!比亟銉汗文樒?,茂哥兒巴巴看著jiejie,彎了身把臉埋到她散開的裙子里,兩只扶著她的膝蓋,頭頂磨裙子小牛似的扭來扭去:“寶寶不饞癆?!?/br>
    這么些年才是頭一回回去娘家,這回再去娘住,可跟原來寄居不同了,秀娘一路都帶著笑,看著兒子女兒玩鬧,叮囑一句:“跟著你jiejie叫,要叫阿公阿婆?!?/br>
    自茂哥兒長大了,還不曾見過阿公阿婆,更別說喚他們一聲,才說完這一句,就聽見外邊叫:“妞妞,妞妞船來哉。”

    蓉姐兒一探頭,看見潘氏沈老爹兩個,手挽了手正立在橋上,潘氏早就花了眼,沈老爹眼睛卻好,一看見窗里頭戴紅花的女娃兒就指:“這是妞妞。”

    潘氏這才高聲叫起來,蓉姐兒也顧不得規(guī)矩了,伸頭出去,沖著橋上招手:“阿公,阿婆?!眱蓚€老的原是走到清波門去,接他們進來,才行到一半兒,人就到了,急急又折反回去。

    沈老爹眼睛好,腳卻慢,潘氏急得不行:“老東西急死個人,你慢著,我先去?!闭f著甩脫他的手,一路邁了小腳飛快的過去,沈老爹走上幾步歇一歇,嘀咕一句:“小腳老太婆。”

    蓉姐兒先跳下船,大柳枝巷子還同舊時一般模樣,她左看右看,只覺得門前的柳樹也矮了,墻也底了,連原來寬闊的河道都窄起來,舊鄰居聽見了抬箱子的聲兒出來一看,瞇了眼兒道:“這是蓉姐兒罷,你阿公阿婆可想你吶?!?/br>
    茂哥兒趴在秀娘懷里,頭也不肯抬起來,蓉姐兒卻樂問一聲好:“劉家姆媽好?!闭f著又張頭去看,見潘氏從巷子口進來,快步往前去,后頭甘露蘭針才下船,急急拿了圍帽往前追:“姐兒,姐兒好歹遮著些?!?/br>
    蓉姐兒已是一把抱住了潘氏的胳膊:“阿婆,我想煞你了。”

    ☆、第145章 圈地盤大白打架說別情盤玉娘立家

    蓉姐兒這句話一出口,潘氏眼睛都紅了,抬了一只手去抹眼睛,抓著外孫女不肯放,牽到門口又去看茂哥兒,茂哥兒看著jiejie笑盈盈的攙了潘氏過來,又把臉埋到秀娘肩膀里。

    秀娘顛一顛他:“叫阿婆呀,”見茂哥兒不應笑道:“他還怕起羞來了?!迸耸弦皇譅苛巳亟銉?一手撫著秀娘的背,把這一家子領到屋里去,還問:“四郎怎的沒跟了一起來?”

    “他在江州茶葉鋪子里盤貨,今年雨水灌得早些,茶葉不比往年多,怕貨不夠呢?!毙隳锾ь^一看,沈家如今卻是大門大戶,也怪不得鄰居全出來看,一條街上只有沈家拿磚砌出墻來,三丈來長一丈多寬,立在門邊抬了頭都瞧不見頂。

    潘氏笑的合不攏嘴兒:“氣派罷,里頭也大呢,單給你們收拾了一間院子,叫妞妞跟我住。”蓉姐兒恨不得膩在潘氏身邊,走到門口又回頭:“阿公呢?”

    “他磨蹭蹭的,還在那橋上數圓墩呢。”潘氏往巷子口張一張,還沒見著沈老爹的影子,蓉姐兒放了手,站在臺階上拎了裙子往下走:“我去接阿公?!?/br>
    不獨河道窄了,原來看著寬的能踢毛鍵子玩花繩的路也窄起來,她身后跟了甘露,一路過去都有人看,濼水是出綢的地方,可蓉姐兒這一身的云錦卻少有人見過,她也不怕人看,老遠看見沈老爹就笑著招手:“阿公?!?/br>
    地上方磚只有拳頭那么大,年深日久早就不齊了,高一塊低一塊的,蓉姐兒腳上穿了軟底鞋兒,一樣走的快,這段路隔得時候久了,可哪一塊平哪一塊凸,全在心里,等她攬上了沈老爹叫著阿公撒嬌,甘露蘭針還沒一個跟上來。

    沈老爹嘴巴一直咧著,他成了富家翁還沒改掉河邊下棋賭鋼板的嗜好,路過橋邊,橋下棋搭子圍成一圈,見到就叫他:“今兒下不下棋?”

    沈老爹手上松快了,脾氣卻不變,回回來賭棋,下贏了就使勁來,輸了三個子兒就要甩手走人,他昨兒贏了,約好要來的,這時候卻直擺手:“我們家囡囡回來哉,不下不下。”

    蓉姐兒記得清楚,她才比河墩子高,沈老爹就帶她來河邊下棋,贏了就有一個銅板的飴糖吃,要是輸了,就叫她不許回去說給潘氏聽,她那么一點點就知道說過一回,下次贏了錢也沒糖吃了,嘴嚴的很,再沒一回說漏過。

    挽了沈老爹的搖他:“阿公,你去下棋,贏了鋼板再給我買糖球吃。”兩個一路說一路往回走,四五只小船上裝滿了箱子,一抬抬的擔進去,那蹲在河旁邊洗菜的仰了頭甩著菜葉子上的水珠:“沈家老爹,女兒女婿可是帶財來呢?!?/br>
    沈老爹瞇著眼睛笑,拉了蓉姐兒進去,院子里早就大變模樣,只那棵梧桐樹還留在原地,蓉姐兒抬頭看著嘻一聲笑了:“阿公,只這顆樹沒變矮。”小時候抬了頭怎么也看不到樹尖尖,如今抬頭看,還是見不著頂。

    孫蘭娘妍姐兒沈大郎俱都出來迎,茂哥兒才進門時才還拘束,這會兒已經蹲在堂前,手里拿著個木馬玩,卻是沈大郎雕的,他自個兒沒兒子,早早雕好了一直收著,知道茂哥兒來尋出來擦干凈一直擺著,他怎么也不肯下地,一拿出這個,眼睛便轉不開了,也不用人再哄,自個兒就擺弄起來。

    抬頭看見jiejie進來了,站起來把小木馬舉起來給她看:“jiejie,寶寶的馬!”家里哪一樣東西不是可著他挑的,拿了來到他面前自然就是給他的,秀娘擱了茶盞笑:“你謝過舅舅沒有。”

    茂哥兒原來還認生,沈大郎給了他一籮筐玩具,自然就同他好起來,把馬抱在胸前,兩只手團起來拜拜,沈大郎蹲下來同他說話:“后邊養(yǎng)了條小黃狗,茂哥兒要不要看?!?/br>
    王家有大雁有錦鯉,還養(yǎng)了野兔子,廊下還吊了兩只紅嘴雀兒,房里還有個霸道的大白,把這些個全當是它的,每日里逗鳥唬兔子,神氣得很,卻從來不曾養(yǎng)過狗,茂哥兒一聽立馬站起來,把手交給沈大郎。

    沈大郎牽了外甥,一路走一路同他說:“大黃才養(yǎng)了小狗,你要慢慢把手給它聞過了,才能摸小狗?!泵鐑呵由模骸安宦劊鸵依??”

    “大黃當了姆媽,小狗就是它的寶寶。”蘭娘看著丈夫一路走一路哄孩子,扯扯嘴角笑起來,心里有點酸又有點苦,丈夫實是想要個男娃娃的。

    蓉姐兒早早過去拉了jiejie的手,她沒回來的時候,妍姐兒吃醋,等她一回來,妍姐兒哪里還記得,不住的打量她,看見她一身云錦,身上穿著六幅裙子,腰封也不是濼水花樣,一疊聲的問她:“跟我到屋里去,我給你刺了幅白貓圖呢。”

    蓉姐兒聽見貓兒就跌腳:“呀,大白呢。”大白貓在艙里睡覺,下船的時候專有丫頭抱它,甘露站上來:“姐兒還憂心它,還沒靠岸邊就跳上來了,這會子不知跑哪兒玩去了?!?/br>
    此地是大白舊家,倒不怕它跑脫了,蓉姐兒心中一定,兩個牽了手才走到后院,就聽見貓兒打架的聲音,湊過去一看,兩只大白貓兒你一爪子我一爪子的飛到撲去。

    蓉姐兒繞著廊下走,下人們都聚起來瞧熱鬧,小白自小就霸道愛欺負大白的,蓉姐兒怕大白吃虧,可兩只貓兒在檐上,誰也幫不得手,她順手指了一個:“有長竹竿子沒有!”

    小白在沈家養(yǎng)得膘肥體壯,毛色油亮,它知道往廚房里去找吃的,濼水的魚又賣得賤,小魚兒撈上來,它連頭尾都不肯吃,專吃中間這段rou,又愛吃鮮魚籽兒,吃完了就去沈老爹那兒撒嬌,翻了肚皮又要摸又要揉,哪里是大白的對手。

    大白斗過雁唬過鴨,上前一爪子就半跳著往后退,卷了尾巴沖小白齜牙,不一會兒小白就叫它給撓了,下人拿了長竹竿過來,分開兩只貓兒,蓉姐兒立在院里不住的叫,大白跳下來,翹著尾巴踩在青磚上,小白卻喵嗚喵嗚。

    蓉姐兒抱了大白就輕拍它的頭,不肯放它下地,一路抱著它進了妍姐兒的屋子,那幅白貓滾繡球的座屏正擺在幾案上,蓉姐兒還沒拿過來細瞧,大白就又炸著毛,一爪子把座屏推倒,它還當這里頭的貓兒是才剛打架的小白呢。

    前邊潘氏已經把秀娘帶到收拾好的屋子里去,拉了她坐在床沿,問她:“茂哥兒都這樣大了,你就沒想著再養(yǎng)活一個?多子多福才是福氣,你看看你嫂嫂,一句都說不得,也就是吃著咱們大郎老實,換了別個早把她休回家去了?!?/br>
    孫蘭娘把著絲坊,潘氏倒是想管事,一來插不進手去,二來她也不懂生意事,交給兒媳婦心里總不大樂意,又不好跟別個說,小女兒一家來就尋著了主心骨:“你叫她打理也是好事兒,可你那些個姑子,往常碰見了,哪個嘴里說過好聽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活似我們一家吃了用了她們的,你可沒瞧見,上回才叫我一頓搶白,有這挑撿別個的心思,還不如關上門生兒子,咸吃蘿卜淡cao心,也不怕溜鳥扯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