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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另許后他悔了 第40節(jié)

    “王妃娘娘恕罪,婢子沒這意思?!北倘锩Φ皖^認(rèn)錯。她不能?回去,這段日子段瑛娥沒有找她打探消息,她的用處越來越小,回去也無前程,還不如留在這里等待時機,至少?王妃更好伺候一些。

    見?碧蕊如此央求,段簡璧沒再提送她回去之事,心思很快回到詩文上。

    晉王送來詩文,概也是覺得她之前在宮里被嘲作?笨蛋,傷了他的顏面吧。

    哪有什么憐她辛苦,哄她開心的意圖啊。此文為白日夢獨家文,看文來裙死耳耳貳無久儀死妻段簡璧扯唇淡笑?,還是好好背詩文吧。

    至晚時分,碧蕊來報:“娘娘,王爺回府了?!?/br>
    段簡璧正捧著詩文默背,聞言,漫不經(jīng)心“嗯”了聲,再沒有多一個字。

    碧蕊見?王妃如此模樣,只?好明著提醒:“您不去前頭迎一迎王爺么?”

    段簡璧沒有回應(yīng),捧著詩文慢踱步,走到榻旁坐下,沒有半點出去相迎的意思。

    碧蕊訝異地看著王妃,細(xì)想這幾日王妃娘娘的舉動,再想到她白日里說送自己回去的話,只?覺王妃娘娘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卻也不敢再勸。

    ···

    書房內(nèi),賀長霆吩咐查探的事情終于有了眉目。

    “王爺,那日送王妃娘娘回來的男子是酒肆里新?來的跑堂,之前還幫過王妃娘娘?!?/br>
    坐在書案前的賀長霆筆下一頓,在紙上按出一片墨漬。

    “新?來的跑堂?”竟會和王妃熟悉至此?

    “叫什么名?字?”賀長霆問。

    護衛(wèi)搖搖頭,“那男子謹(jǐn)慎的很,防備心很強,屬下在那酒肆待了幾日,被他愣生生盯了幾日,他好像一眼就看出屬下不是單純酒客?!?/br>
    “屬下覺得他一定不簡單,一個新?來的跑堂的,哪有這能?耐,且瞧他身形臂力,功夫不差,應(yīng)當(dāng)?也是行伍出身,就是不知為何肯屈就在酒肆里做個跑堂?!?/br>
    賀長霆沉默了會兒,問:“你說他幫過王妃?”

    護衛(wèi)這才想起正事,回稟道:“聽說之前有幾個大?漢去酒肆里鬧事,還打了人?,把王妃娘娘一腳踹飛了出去?!?/br>
    話音才落,聽得咔嚓一聲,似有東西被捏得碎裂。

    護衛(wèi)抬頭,見?晉王手中的毛筆雖未斷成兩截,但指尖握住的部分已然被捏扁,裂痕自受力處往上漫開,遍布筆身,一道一道的,像暴起的青筋,也像眼底發(fā)怒憋紅的血絲。

    護衛(wèi)心下一凜,沒敢繼續(xù)說下去。

    “鬧事的人?,哪兒去了?”賀長霆索性?將筆折斷扔進(jìn)紙簍,站起身來,聲音雖無起伏,但莫名?逼出一股寒氣。

    “就是被那男子制伏了,沒聽說送去官府,不知具體?下落。”

    “點兵,抓人??!辟R長霆命道。

    護衛(wèi)沒動,“現(xiàn)在么?已經(jīng)宵禁了,王爺?!?/br>
    賀長霆尋出入宮的令符,大?步往外走:“我去請父皇令,坊門?匯合。”

    平常宵禁,若有急事外出,可先請坊吏令,第二日報至官衙備案便可,不必事事驚動圣上,但臨近重陽宴游,禁制愈發(fā)嚴(yán)格,想出去辦事必須得到圣上允準(zhǔn)才行。

    護衛(wèi)本想抓人?何必急在這一時,但想到方?才晉王神態(tài),推己及人?,若是他的妻子被人?狠狠跺了一腳,他也是要找那人?拼命的。

    是個血性?男兒,都忍不了這事。

    賀長霆請來圣令,領(lǐng)了四五個親衛(wèi),直接縱馬去了林氏酒肆。

    雖已宵禁,夜色并?不深,小林氏還未睡下,在房里頭縫嬰兒衣裳,忽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如擂戰(zhàn)鼓,驚得她腹中胎兒都踢了肚皮一下。

    “怎么回事?”已經(jīng)宵禁,酒肆也已歇業(yè),怎會有人?來?

    小林氏出得房門?,見?段辰已往院門?口去,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回房中待著,由他來處理。

    段辰開門?,見?一行五六個健朗男子站在門?外,皆著玄袍烏靴,中間一人?紫冠金帶,眉秀目炬,尤為廓然雄杰,貴不可言,便是晉王了。

    段辰只?作?不識,并?未完全開門?,淡聲問:“有何貴干?”竟無絲毫懼意。

    賀長霆先對他拱手作?禮,“請問閣下尊名??!?/br>
    段辰不答,無意與他有何瓜葛,更無意結(jié)交模樣。

    賀長霆自也察知段辰冷漠,不再追問他姓名?,道明來意:“前些日子內(nèi)子在此被賊人?所傷,幸得閣下救助,感激不盡,某今日前來,是想問閣下那賊人?去向。”

    段辰笑?哼了聲,絲毫不客氣,“原來是晉王殿下?!?/br>
    “不覺得現(xiàn)在來問太晚了么?那賊人?說不定早就逃之夭夭,石沉大?海了?!?/br>
    段辰抱臂倚住半邊門?扉,深沉的目色看不出情緒,唇角卻噙著明明顯顯的冷嘲熱諷。

    趙七看不得他對晉王不敬,擼袖子想上前給他教訓(xùn),被晉王橫臂阻下。

    趙七氣不過,對段辰嚷道:“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我們?好趕緊再查,現(xiàn)在是宵禁,沒那么多時間耽誤!你以為王爺想來這么晚嗎,之前不是在外面打仗嗎,我們?不打仗,誰能?有閑情來這里喝酒,你還能?靠什么吃飯!”

    段辰瞥趙七一眼,沒理他的話,看回晉王:“說的大?義凜然,不還是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br>
    賀長霆不說話,趙七待要回嘴,見?晉王抬手制止,也不吭聲了。

    “請閣下告知賊人?去向?!辟R長霆道。

    院內(nèi)又傳來小林氏的聲音:“到底怎么回事?”說著話便要過來。

    段辰忙道:“沒事,你且回去,我這就處理完了?!?/br>
    又轉(zhuǎn)向晉王幾人?:“等著?!?/br>
    說罷便關(guān)上門?折回院子,再開門?時已將賊人?帶了來。

    四個彪形大?漢系在一條繩子上,一個挨一個都垂著頭,面如菜色,身上酸臭,顯然已被折磨了好些日子。

    “晉王殿下,好好審審,大?有驚喜。”段辰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關(guān)上了門?。

    賀長霆望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門?扉,想起護衛(wèi)的話,這男子確非等閑之輩,為何屈就在一個小酒肆?

    這些賊人?已被段辰審過一遍,吃了不少?苦頭,早將段瑛娥供出,賀長霆并?沒費多少?力氣便審出了幕后主使,清楚了前因后果。

    “王爺,現(xiàn)在怎么辦?”趙七問。

    汝南侯今日剛隨魏王回京,親外甥、準(zhǔn)女婿立了如此大?功,汝南侯府也正是風(fēng)光時候,他們?若現(xiàn)在找上去,難免敗侯府興致。

    “去侯府?!辟R長霆并?沒打算就此處決了幾個賊人?。

    三更的梆子已過,大?興城內(nèi)萬籟俱寂,燈火皆暗,幸得秋月朗朗,照耀著夜中奔行的一隊人?馬,穿街走巷,叩開了繁華的朱漆鎏金大?門?。

    “不知殿下深夜至此,有失遠(yuǎn)迎,恕罪恕罪!”汝南侯疾步而來,邊說話邊整理剛剛穿戴好的衣冠,來到待客前廳見?到晉王身后幾個狼狽不堪的大?漢,愣住了。

    “這是?”汝南侯詫異地看向晉王。

    賀長霆命人?遞上幾個大?漢的供狀。

    汝南侯接過一看,臉色霎時鐵青,破口大?罵:“孽障!”

    又問晉王:“阿月他們?母子?”

    “母子平安,王妃代她受了那一腳?!辟R長霆冷道。

    汝南侯心神稍定,忙作?關(guān)心狀:“王妃娘娘可有大?礙?”

    賀長霆看他一眼,目光里罕見?地透出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不管有無大?礙,那般冒犯王妃都是死罪?!?/br>
    汝南侯明白了晉王來意,這是替王妃娘娘討公道來了。若單單處決幾個賊人?,晉王不必深夜親自來這一趟。

    他必須處罰主使者,才能?平息晉王怒火。

    “殿下,我明日讓十二娘備下厚禮,去給王妃娘娘磕頭認(rèn)錯,望殿下手下留情!”

    賀長霆不置可否。

    氣氛凝固片刻,汝南侯又道:“十二娘和七殿下婚期在即,若此時重罰,圣上和貴妃娘娘問起,臣無法?交待,十二娘自小與殿下親近,事事以殿下為先,她此次犯錯,也不是刻意針對王妃娘娘,她是在氣我,是我管教無方?,讓她生了惡念,所幸,所幸沒有釀成大?錯!請殿下看在以往情分上,給她留個活路,我以后一定嚴(yán)加管教,絕不再讓她做這等惡事!”

    汝南侯涕泗橫流,在晉王面前跪下,以額觸地,咚咚磕頭:“臣讓她在出嫁前好好閉門?思過,絕不許再去惹事生非,求殿下開恩!”

    念他到底是王妃伯父,又是開國老臣,如此哀戚下跪?qū)嵲诓煌?,賀長霆讓步:“便依侯爺?!?/br>
    ···

    “我不去!憑什么讓我給段十四那個草包磕頭!是她自己替那女人?出頭挨了打,關(guān)我什么事!”段瑛娥聽過父親命令,氣得渾身發(fā)抖。

    “啪!”一聲落下,段瑛娥踉蹌摔倒在地,臉上一陣僵麻,連痛楚也不覺了,只?見?地上兩點血漬,半晌才覺口中腥咸,唇角已然出血。

    “謀害你的親手足,你還覺得理所當(dāng)?然了!”汝南侯臉色發(fā)紫,怒目圓瞪。

    段瑛娥何曾挨過巴掌,只?覺眼前人?陌生,再不是疼她的爹爹,頓時泣如雨下。

    “那野種和我無關(guān),我才不認(rèn)!”她嘶吼道。

    “我告訴你,不管你認(rèn)不認(rèn),那都是我的孩子,再叫我知道你去害他們?母子,我……”

    “你怎樣?你殺了我啊,我倒要看看,爹爹是要那個野種,還是要我這個魏王妃!”段瑛娥有恃無恐,心知她這個魏王妃已是板上釘釘,而魏王正當(dāng)?榮盛,精明如父親,知道該保誰。

    汝南侯搖頭冷笑?,只?覺嘲諷,“我看你才是個草包!魏王妃,這次的事,晉王若是揪著不放,告發(fā)到衙門?去,出丑的是我們?段家,你這個魏王妃還做的成嗎?”

    “要不是段十四也出自段家,你覺得晉王會輕易善罷甘休嗎?蠢貨!你真?想安安穩(wěn)穩(wěn)做魏王妃,就乖乖去晉王府認(rèn)錯!”汝南侯怒道。

    段瑛娥不甘心:“我才不信,那段十四不過挨了一腳,又沒斷胳膊少?腿的,圣上和姑母怎會因此就廢了婚約,再說了,表哥也會保我的,我不去!”

    “那要是晉王非要罰你呢?你覺得圣上會得罪一個戰(zhàn)無不勝的兒子,保你這個作?惡的兒媳嗎?你表哥?你表哥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他缺女人?嗎,有了這次的功勞,他不愁好姻親,不是非你不可!”

    段瑛娥淚眼婆娑:“是晉王阿兄非要罰我么?”

    汝南侯瞪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晉王深夜過來,就是為了告狀嗎?”

    “就因為段十四挨了打么?”段瑛娥恨得切齒,“是她活該,關(guān)我什么事!”

    ···

    自段家回到晉王府,已是四更末。

    賀長霆給隨行侍衛(wèi)放了一日假,要他們?明日不必當(dāng)?差,在府歇息。

    院內(nèi)安靜下來,玉澤院的光亮便又打了過來。

    不知那院子里的人?是沒睡,還是已經(jīng)起了。

    這幾日,因為一個重陽宴游詩文會,她可謂起早貪黑,廢寢忘食。

    賀長霆望著玉澤院方?向,微弱的燈燭打過來,在他目中浮光藹藹。

    她那日做夢,捂著肚子哭泣,怨他來得遲,就是夢到了酒肆里的事吧?

    那等彪形大?漢,足足有她四個那么大?,那心存惡念的一腳踹在她身上,想想都心驚。

    可她回來,竟只?字未與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