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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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假意想了想:“沒聽著過。我睡覺你也知道,死沉死沉,不到既定的時辰不會配。不過我想她應(yīng)該沒有,若她夜里大喊大叫,我聽不到你們住隔壁也該聽到了。” 冬青琢磨著這么個理兒,也就不逼扶桑了,只再三叮囑她:“一定要盯好那個沈知薇,一絲一毫也不能錯過。有事兒立馬同我們說,總要替木槿報這個仇。尤其是她同別的男子,好比傅太醫(yī)什么的,有事兒自然要告訴皇上,沒事兒也得找點事兒出來……” 兩人正咬耳朵,不遠處馬德福過來了,冬青立馬收了話頭,和扶桑一道沖馬公公行了個禮。馬德福一早就瞧見兩人在那兒說悄悄話,卻沒點破,只端著笑臉沖她們打哈哈。兩人便下去各忙各的了。 扶桑拐過一個彎,躲在馬德福瞧不見的地方看冬青走遠的背影。片刻后嘴角微微一揚,轉(zhuǎn)身離去。 她決定從今往后她就和稀泥,不打算緊盯著知薇不放。她算是想明白了,她們這是要拿她當出頭鳥了。雖說她確實有這個便利,可真揪出點知薇的丑事來,對她有什么好處? 反正皇上也看不上她們,多一個知薇少一個知薇很重要嗎?皇帝若看中她,那就封她為妃好了。后宮有的是厲害的人,良妃自不必說,宣妃慧嬪劉貴人之流,哪一個不是滿身的心眼兒。 知薇跟她們斗還有點勝算,跟那幾位老油條斗,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既如此她又何必枉做小人。就算知薇跟傅太醫(yī)有點什么,查出來她也撈不到半分好兒。 她們同住一屋,知薇有點什么肯定和她脫不了干系?;实鄱嗦斆鞯娜?,會想不到是她在背后搞鬼?到時候氣惱自個頭上戴綠帽子,又想她是知情人,只怕連她一起辦了。 她若死了那兩個也不會為她掉一滴淚。當初她們?yōu)槟鹃日f過一句話嗎,還不是竭力撇清保全自己。所以說人都這個樣兒,只為自個兒打算。 知薇哪知道她們暗地里有這么多花樣兒,她現(xiàn)在真是自顧不暇,有點焦頭爛額的感覺。 那天被皇帝強吻之后,本以為他肯定幾天不想見自己。又因著睡過頭沒能去御前當差,她更是羞愧萬分,都不好意思見皇帝。 沒想到皇帝大人記性特別好,答應(yīng)了孫明秀的事情竟是一定要做到。特意安排底下部分人先行運送物品,他則在行宮里多留一日,第二日一早再啟程。 知薇聽聞這個消息后就想,他還真是言出必行信守諾言啊。不過一個詩文會罷了,還推遲行程去赴約。 更讓她意外的是,皇帝竟還叫她同行,和那日一樣的打扮,坐同一輛車去到秦淮河邊,在約定的時間里上了孫家的畫坊,坐船渡河往城南去。 知薇忐忑不安,一路上都放不開。偏偏孫明秀愛找她說話兒,有事兒沒事兒同她說兩句,還挑有意思的事兒同她逗樂。 有幾次知薇沒崩住,還真笑出了聲,結(jié)果剛笑兩聲想起皇帝在身邊,又趕緊閉嘴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皇帝就想她這般不累嗎,整日里在自己面前演戲,偏偏演得極差,一眼就能叫人瞧破。說她吧怕她不高興,不說吧自己堵得慌。有時候真想將她抓過來,好好敲兩下腦袋才是。 知道男女有別不?跟孫明秀聊得這般歡快,果真是一早就盼著出來玩了。 皇帝一邊覺得自己該滿足她的心愿,一邊又為這結(jié)果生悶氣,一路上便少言寡語,幾乎沒說幾句話。 好在路程不長,船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孫明秀是主家,自然先上了岸,轉(zhuǎn)身瞧見知薇走在后頭,自然就伸手要拉她一把。 結(jié)果皇帝瞧見了,快走幾步趕在知薇前頭踏上岸去,一個轉(zhuǎn)身沖她伸出手來。 知薇正愁怎么上去,皇帝的手伸過來自然一把抓著,被他輕輕一拉便上了岸。這讓她想起從前在她掉進荷花池,皇帝拿根樹枝就把她拉出來的情景。 這男人真是表里不一,極具欺騙性。 旁邊孫明秀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微微一笑。看來這位林兄臺當真是個妙人兒,對自己的小廝這般在意,那強烈的獨占欲毫不掩飾。 他剛才真的沒有惡意,他卻這般防備。幸好他也沒有勾搭那小廝的意思,否則當真是要叫對方惱了自己,搞不好還要打上一架。 為個小廝動手動腳,孫明秀可不屑做這樣的事兒。 他若知道面前這兩位是什么人物,只怕真要扇自己兩巴掌了。 下船自有馬車來接,三人便擠進一輛車里。 車行不過片刻便停,知薇下來一看,發(fā)現(xiàn)到了一處臨水的大宅子處。這宅子占地極大,四周空曠安靜,夜色里就如只巨獸趴在那兒打盹似的,透出點寒意來。 知薇不自覺往皇帝那兒一靠,對方就勢抓住她的手。知薇掙了兩下沒掙脫,好在四周不亮,也沒人發(fā)覺。 一個中年男子帶了兩個手下迎出來,一見孫明秀便道:“孫公子來了,當真是蓬篳生輝啊,里邊請里邊請。這兩位是……” 中年男子打量皇帝和知薇一眼,眼里透出疑惑。 孫明秀解釋:“在下的朋友林公子和……” 知薇趕緊加一句:“我姓莊。” “是莊小弟。” 中年男子聽了笑笑,把一行人迎了進去。一進門有塊巨大的影壁擋著,繞過后方才點點燈光。正廳里頭丫環(huán)仆婦垂手而立,顯得十分規(guī)矩。 孫明秀邊走邊問:“曾兄他們呢?” “正在后頭喝酒。剛剛還念叨您呢,怕您不來?!?/br> “如此好景哪能不來?!?/br> 他們對話的時候,皇帝和知薇就這么安靜地走著。因怕人看見,皇帝放開她的手,只同她貼身而行。 知薇心里跟打鼓似的,不知怎的她有種不好的感覺,就跟進了虎狼窩似的。早知道就不該來,說不定詩文會只是個幌子,實際上這宅子里干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現(xiàn)在算不算是落入了圈套? 她想起來的時候四周的環(huán)境,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兒,面前還是一條大湖擋著,若真有危險該往哪里逃。皇帝身手是不錯,可萬一他們?nèi)硕鄤荼姡?/br> 想著想著她手心里直冒汗,腳步都虛浮起來。也不知走了多久,像是繞過安靜的正廳進了后面的園子,又走過幾道月亮門,漸漸的就聽到人聲起來。 這聲音亂哄哄的,顯然人還不少。園子里有一處小小的荷花塘,塘邊樹叢晃得厲害,知薇就覺得奇怪。剛探頭想看看清楚,卻被皇帝一把拉了回來。 知薇后知后覺,皇帝卻已看出了幾分門道。來之前就聽說江南文人玩心重,如今看來這話倒是不假。 剛剛樹叢那里顯然有人,只不過絕不能叫知薇瞧見,這種污糟的事情叫她看了,定是連覺都睡不著了。 這下子輪到皇帝后悔了,當初孫明秀邀他來的時候,他隱約就猜到了。本著一看究竟的心便來了,卻忘了知薇是女子,萬一看到不妥的東西…… 正思量著,前頭帶路的中年男人說了句“到了”,推開一扇門,便如進入了另一個花花世界。 那是一處小院落,屋子廊下掛了一串燈籠,照得一片地兒敞亮如白晝。正廳大門大開,幾個文人打扮的書生或坐或站,正在飲酒談笑。 見此情景知薇心里一松,覺得自己大概是想錯了。還以為有人布了局要對皇帝不利,現(xiàn)在看來倒真是文人聚會。 那些人一見孫明秀便過來打招呼,然后免不了要問皇帝和知薇的身份。孫明秀跟眾人一一介紹,又叫過一個姓曾的來,特意引薦給皇帝。 “林兄,這位是曾兄,今年秋闈得了頭名的子成兄?!?/br> 原來是個解元啊,知薇心里想著,就多看了那個曾子成兩眼。長得倒是過得去,白白凈凈江南書生的樣子,就是臉色不大好,白得有點滲人,雙唇也沒有血色,眼睛還凹陷泛青。 知薇就想古代念書也不容易啊,不過一個“中考”就把人折騰成這樣。他們現(xiàn)在是考完后的狂歡嗎? 那曾子成想來先前就聽說了皇帝出的豪闊的事跡,一上來就相當熱情,又是拱手又是寒喧,引著他們往二樓去了。 知薇踏著臺階往上,沒走幾步就見上頭一抹淡粉色閃過。她微微一愣,剛才那件分明是女子的衣裳,所以說樓上還有女人? 正這么想著,就聽一串女子的笑聲傳來,更加印證了知薇的猜測??磥磉@不是普通的“中考”結(jié)束放松會,這些人顯然比現(xiàn)代的中學(xué)生會玩多了。 知薇臉一紅,硬著頭皮跟了上去,很快被帶入一間屋子。剛準備坐下呢,姑娘們就過來了。一行來了四個,正好他們一人一個。 這怎么有點妓院的感覺啊。 但跟妓院又不大一樣。因為姑娘們還算正經(jīng),沒有上來拉拉扯扯做些不規(guī)矩的事情。不過是給他們上茶送酒,還有一位懂些詩詞,拿了個扇面就跟孫明秀聊起來。 知薇如坐針氈,旁邊那姑娘淡淡的脂粉香老往自己鼻子里鉆。她可沒想到重活一世還有這待遇,被人當個男人好生侍候著了。 再看皇帝那邊情景也一樣,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站他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实鄣挂膊簧鷼猓紶柣厝艘痪?,就跟普通閑聊一樣。 想不到他竟是這樣的人。知薇一時氣惱。平日在宮里裝得正兒八經(jīng)的,一出來就現(xiàn)原形。他難道看不明白這就是個美人局嘛,孫明秀和曾子成都是設(shè)局的人,而他們就是目標。先拿女人將他們哄好,攀上關(guān)系后只怕就要討好處了。 都怪那天皇帝要裝土豪,在人面前露了財,這下就被人當肥羊盯上了。 她光顧著看皇帝,身邊的黃衣女子跟她說了什么一句沒聽見。那姑娘見她沒反應(yīng)便掩嘴一笑,道:“莊公子是不是嫌奴家說的事兒無聊?” 知薇不好意思看看她,突然問:“你會寫字嗎?” “會一些?!?/br> “懂詩詞嗎?” “聽過些皮毛。” “那你給我寫幾個?” 那姑娘倒也不拿喬,沖曾子成道:“莊公子要叫奴家寫字,曾公子可有筆墨借我一套?” 這屋子本就弄得跟個書房似的,文房四寶自是備齊。黃衣女子走到書桌邊磨墨鋪紙,還招呼知薇過去看。 知薇有點好奇,便湊上去瞧她寫。這女子握筆的姿勢還不賴,至少比她好,寫的是簪花小楷,由上往下,寫的是杜牧的華清宮中的一段。 萬國笙歌醉太平,倚天樓殿月分明。 云中亂拍祿山舞,風(fēng)過重巒下笑聲。 知薇念書時古文學(xué)得一般般,只知道杜牧做的華清宮絕句最有名的兩句,就是講楊貴妃吃荔枝那兩句。 想不到這姑娘肚子里墨水比她多,字也比她的好看許多,當真叫她自愧不如。 黃衣女子寫完后沖她笑:“待墨跡干了莊公子可要收了哦?!?/br> 知薇呵呵笑兩聲敷衍她,心想你還指望我娶你不成。 因那姑娘寫了一筆字,其他人便也將注意力放了過來。不知皇帝怎么跟曾子成說的,竟也說得他提筆潑墨,想要揮毫一首。 知薇剛想欣賞“中考狀元”的詩詞,卻聽旁邊孫明秀輕輕一咳,曾子成提筆的手一頓,便道:“今夜月色正濃,不如寫一首摩詰居士的詩,好不辜負這良辰美景?!?/br> 說罷他提筆揮毫,寫得倒是挺快。知薇一心湊熱鬧,探頭看了兩眼。她對書法研究不多,看不出來曾子成寫的是什么體,因字跡潦草,隱約辨出一句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其他的待想要細看,后面皇帝拉她一把,就把她拉了過去。 知薇把地兒站出來給皇帝瞧,瞧完后兩人湊到一起說悄悄話:“我對書法沒研究,您看著怎么樣。這個解元的字好嗎?” 皇帝嘴角微揚,是他一貫的不屑神情。知薇就明白了,心里對曾子成也多了幾分鄙視。 搞什么搞,堂堂一個解元字寫得比女人差,讓他做詩也做不出來,他這頭名是怎么考上的。總不會是作弊得來的吧。 正想著一直跟皇帝閑聊的紅衣女子過來獻殷勤,說要給皇帝畫幅畫?;实蹍s冷著聲音回了句:“不必。” 屋子不大,其他人都聽到了,紅衣女子臉上有點掛不住,笑容便僵在那里。 孫明秀見狀趕緊來打圓場,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他看皇帝總跟知薇粘在一起,又對會詩文的女子興致不高,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想法還是對的,便沖皇帝道:“林兄,不如咱們?nèi)ジ舯谖莺染瞥圆巳绾???/br> 皇帝雖不端架子,但身上那股氣勢掩不掉,在場諸人都不自覺以他的意見為準。待他點頭同意,這才換了場地,還遣走了那些女子,又叫了一批人進來侍候。 這一回又是新花樣,來的是清一色的男子。一身直綴交領(lǐng)衫,配上如玉般的面色,顯出幾分清秀味道來。 知薇看著他們總覺得眼熟,低頭看看自己,立馬明白過來。 這是來了一幫和她差不多的人啊。不過他們應(yīng)該是真正的男人,只是容貌精挑細選,年紀看起來也都不大,侍候起人來手腳麻利,說話也很有分寸。舉止有度進退得宜,顯然是經(jīng)過經(jīng)心培養(yǎng)的。 知薇喝茶的時候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孫明秀,正好瞧見他沖曾子成微微一笑的模樣。 再看那些小年輕們一個個狀似不經(jīng)意地往皇帝身邊湊,知薇立馬明白過來。 這是美人局不成又要設(shè)美男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