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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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那塊巴掌大的地界遽然亂了拍數(shù),衛(wèi)夕慌亂的將視線放在火堆上,甕聲甕氣的支吾道:“大人一定不會死的……” 柔艷的火光里,她面頰燃著輕微的酡紅色,乍看起來流露出一絲嬌憨美態(tài)的意味。 囁囁的聲線傳入耳畔,牧容難辨這話的真心實意,心海卻漾起一層層暖融融的漣漪。他低頭瞅著她,深邃的眼眸里浸滿了款款深情。 須臾后,他狀似無意的斂了眼神,看向那尊蒙滿灰塵觀音像,聲音無甚喜怒:“嗯,本官不會死的。” 他若死了,誰還能護著她? 夜色深濃,兩人相繼無言。 破廟里陷入了沉寂,衛(wèi)夕困意上襲,眼皮開始打起架來。索性將腦袋靠在綣起的膝蓋上,瞇眼小憩起來。 半個時辰后,織錦蟒袍已經(jīng)烤了多半干。牧容摸了摸,重新穿好蟒袍,又活動了一下發(fā)酸的手臂。 火堆能帶來溫暖,也能引來危險。牧容正要撲滅它,余光卻瞥到了蔫頭耷腦的小人。 遲疑了半晌,他放棄了這個打算,貓腰將她抱起來。 衛(wèi)夕睡得迷瞪,抬起惺忪的睡眼瞥他一下,復(fù)又闔上。牧容抱著她坐在墻角處,倚靠在一人多高的干草團上。 衛(wèi)夕的頭靠在他肩頭,身子被他暖暖的護在懷里。這個姿勢很是舒服,她忍不住拿臉頰蹭了蹭他微涼的外袍,眼皮酸澀,想睜卻睜不開。 “睡會吧,我守著你?!蹦寥葺p聲囈語,垂頭在她額前吻了吻,抬眸時眼神變得清冽。再度握緊繡春刀,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墨黑的窗外,但愿不要有追兵前來。 守夜是個痛苦的事,特別勞碌過后。后半夜時牧容忍不住闔上了眼,盡管如此,他一直強迫自己處于半迷糊的狀態(tài),不敢陷入更深的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嘚嘚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甫一聽到這聲音,牧容以為是他的錯覺,直到烈馬的嘶鳴聲從稍遠處傳來后,他登時睜開了眼睛。外頭燃起的盈亮火把映在窗欞上,熏染出一片團裝毛邊兒。 衛(wèi)夕睡眠淺,此時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睡意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她惴惴不安的看向牧容,聲線變得顫巍巍的:“大人,是君澄還是……” 話音戛然而止,牧容對她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后示意她趴下,自己則呵腰摸到了破廟的門邊,貼墻而站。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稍稍拔出繡春刀,露出一截雪亮的刀面。 嗒嗒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停在約莫二丈遠的位置,聽起來不是個小數(shù)目。 正當(dāng)牧容蹙眉沉思時,一支箭“嗖”地刺穿了掩起的木門,直直射進神龕里。 “指揮使大人,出來吧!”陌生而粗獷的聲音在外頭叫囂起來,“此乃觀音娘娘廟,不宜在此殺戮。哥幾個在外頭等著你,保準(zhǔn)讓你毫無痛苦的上西天!” 言罷,外頭響徹著瘋狂的譏笑聲。 果真是那幫人追來了!衛(wèi)夕霍然抬起頭,抄起身側(cè)的繡春刀。 這頭剛要貓腰去找牧容,對方卻提前閃到了她身前,壓低聲道:“你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出去會會他們?!?/br> ……藏起來? 衛(wèi)夕有些難以置信,“你瘋了?外頭怎么說也得有二三十個人,你一個人出去不是明擺著找死么!”她攢起眉心,“我跟你一塊出去?!?/br> 潛能都是被逼出來的,通過柳葉灣那一戰(zhàn),她對自己的功夫前所未有的自信。盡管對方人數(shù)眾多,可這是冷兵器時代,只要對方?jīng)]有火藥,他們兩人也不一定就會輸。 誰知牧容卻斬釘截鐵的給否了,“你不行,少給我拖后腿!”他一把扯起衛(wèi)夕,將她按進了干草垛里,嚴(yán)肅道:“在這里等著,什么情況也不要出去?!?/br> “我怎么就不行了?”衛(wèi)夕撥開他剛剛蓋在身上的干草,壓低聲音,急的紅頭絳臉,“這可是玩命的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你當(dāng)你是神嗎?” 言罷,她上前一步躥了出去,抓住他的袖闌,切切道:“我不放心,你讓我跟你一塊出去,最起碼……我還能當(dāng)個rou盾!” 她說的誠懇,烏溜溜的眼眸中透出真摯的情思來。 牧容的神智漸漸她吸走,彈指間模糊后,外頭又開始叫囂起來。他登時回過神來,唇角勾起一抹熨帖的笑容來,“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有此也夠了。”他從腰間解下金牌,塞進她手中,“若是本官有去無回,拿著這個去找君澄,讓他把你調(diào)離錦衣衛(wèi),好個與世無爭的地方生活吧?!?/br> “……” 手中的冰涼讓衛(wèi)夕愕愣不已,腦中空空如也。 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牧容揚手用刀柄砸向她的頸部。這出其不意的舉動讓她瞪大了眼,脖間傳來一陣酥麻疼痛,眼一黑便渾然不知了。 牧容將她穩(wěn)妥的接在懷里,親了親她的額頭,暗道一句對不住。時間有限,他手法利落的將衛(wèi)夕藏進干草垛,踅身時頓了頓,眸中光影愈發(fā)堅韌。 推門而出時,幾十個火把將墨黑的天空染的橙紅。 為首的一名黑衣人從腰間取下雙刀,呵呵嗤笑道:“大人,你可是讓我們好找,趕緊讓弟兄們收了你人頭,也好換點銀子享樂??!” 對方三十多人,似乎和柳葉灣的那群人馬是一伙的。牧容心頭有了數(shù),回以一笑,中氣一提躍上破廟屋檐,皂靴踏在瓦片之上沒有半點窸窣之聲。 “諸位壯士也深知這是觀音娘娘廟,那咱們就換個地界,不過……”他溫雅的笑著,眉宇間卻裹挾出俯覽蒼生的倨傲,“誰拿誰的人頭,還真說不準(zhǔn)呢。”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不適斷更了兩天,謝謝各位的關(guān)心,鞠躬ing! ☆、第五十二章 恍惚間,衛(wèi)夕置身在一片黑暗的荒野中,耳畔隱約傳來飄渺的廝殺聲,她費盡心思側(cè)耳傾聽卻辨不出它的方向,聲音仿佛來自四面八方,化為無形的網(wǎng)將她越勒越緊。 莫名的心慌,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一個磁性而和煦的男音在呼喚著她的名字,讓她醒過來,說他需要她。 這人是誰,她有些記不起來。潛意識卻讓她費力的在黑暗中掙扎起來,不斷游走,努力尋找著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有些精疲力盡。當(dāng)她想隨波逐流時,一陣尖聲嗷嚎清晰地刺穿了黑暗時空—— “弟兄們別怕!殺了指揮使咱們就發(fā)達了!還不快上!” ……指揮使。 愕然后她靈光一閃,那個聲音是牧容的!他打昏了她,他需要她! 衛(wèi)夕登時福至心靈,黑暗隨之化為漩渦,從渦眼中漸漸消逝。遽然睜開眼時,她咻咻喘了幾口氣,額前溢滿了薄汗。 身前壓著厚厚一層干草,遮住了她的視線。衛(wèi)夕咬牙嗤了聲,幾乎是一躍而起,抬手將干草撥開。 牧容這混蛋! 她忿忿不平地看向緊關(guān)著的破廟木門,心尖徒然生出一絲委屈來。她好心好意的替他出頭,沒想到他卻打昏了她! 她就這般無用?亦或是—— 他不想讓她涉險? 幽黑的眼仁里流瀉出一霎迷惘,稍縱即逝,登時變得清冽起來。現(xiàn)下不是她矯情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到底昏厥了多久,那些不懷好意的賊人不是個小數(shù)目,牧容單槍匹馬迎戰(zhàn),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過來。 心頭燒起一團火,讓她焦躁不安。衛(wèi)夕快步上前靠在門邊,聽了聽外頭的動靜。 四下靜悄悄的,一點廝殺聲都沒有。她暗道奇怪,忖了忖,正要推門而出,敏銳的聽覺迅速地捕捉到了來自墻角的急促呼吸聲。 “誰!”衛(wèi)夕小聲低呵,踅身的同時拔出了鋒利的繡春刀。 甫一暴露,墻角處蜷縮的人影便嚇得全身哆嗦起來,旋即磕頭告饒:“姑奶奶饒命!我就是一個投宿的窮酸書生,不是壞人!別殺我,別殺我!” “……是你?!鄙砩线€穿著從人家身上扒下來的衣裳,衛(wèi)夕尷尬的收了刀。沉默須臾,眼珠在眶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她上前將那書生拽了起來,急切問道:“你方才可有聽到什么,有人在廟前打斗嗎?” 書生被她懾到了,此時不敢不答,顫巍巍道:“有,有人在打,不少人?!?/br> 心頭沉了沉,衛(wèi)夕蹙緊了眉頭,“外頭怎么沒動靜了,他們現(xiàn)在去哪了?” “去……聲音去西邊了。” 衛(wèi)夕聞言眼睛一亮,“走了多長時間了?” “沒多長,不到半盞茶。” 顧不得將衣裳還給面色蒼白的書生,衛(wèi)夕松開他,踅身就往外頭追。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牧容鐵定是將賊人引到別處去了。 真他媽會亂來,孤注一擲,真當(dāng)自己上帝呢! 她心頭痛罵,腳步剛剛跨出破廟,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不由咂舌。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尸體,約莫有二十多具,皆是身穿夜行衣。 看樣子牧容已經(jīng)解決了大半…… 滯淤的胸腔寬敞一點,她稍稍吁了口氣,登時又想到了什么,將腰間鼓囊囊的錢袋隔空拋給了癱坐在地的書生,“多謝公子,拿著買件衣裳去吧!” 言罷她腳步輕點,身似菩提般的躍上廟頂,貓腰蹲在檐頭上。放眼眺望,南側(cè)就是山套,西邊有處稀拉拉的樹林。 月色偏東,大地不太亮堂,她瞇眼狠勁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平復(fù)下焦狂的心境,支起耳朵來仔細聽。 強迫自己過濾掉碩碩風(fēng)聲,她終于在空氣介質(zhì)里捕捉到了細微的異常。 黑眸登時染上了清冷的華光,她眼眉一橫,卷起肥大的衣袖,復(fù)又將拖地的長袍撩起掖在腰間,握緊繡春刀飛身而下,腳步聲風(fēng)的行進在夜色中。 穿梭在稀稀拉拉的樹林中,她不斷調(diào)整著方位,打斗聲也愈發(fā)接近。找到聲源地時,她沒有急于參戰(zhàn),找了顆粗大的古樹作為遮掩,微微側(cè)頭看向前方光景。 牧容雙刀在握,以一敵十,雍容的蟒袍里灌滿了勁風(fēng),進攻后退甚是輕狂,眨眼的功夫便解決掉了一雙人。 那些僅剩的殘黨斷然沒有想到他這么難對付,低頭瞥了瞥脖頸噴血的隊友,不禁收起了攻勢,擺出圓陣將牧容包圍在里側(cè),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本官曾率千名鐵騎偷襲南魏數(shù)千精兵,還怕你們這些無名小卒不成?”牧容輕蔑地笑起來,掂了掂手頭上的雙刀,登時占據(jù)了氣勢上風(fēng),“你們不是來收本官的腦袋嗎?這樣就怕了?” 他的氣焰太過張狂,讓對方倍感壓抑。 那伙人面面相覷,想逃卻又踟躕著,畢竟那黃金數(shù)百兩的賞錢讓許多人望塵莫及。 牧容看似勝券在握,衛(wèi)夕的心卻沒有變得多么輕松。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并不是完好無損的——秀氣的下頜被刀劃了一道血線,白皙的脖頸上蔓延著半干的污血;不僅如此,身穿的蟒袍也有多處破損,想來身上也受了不少刀傷。 如此耽誤下去,失血是個大問題! 心頭登時緊繃起來,衛(wèi)夕磨了磨牙,毫不猶豫抽出了繡春刀,將刀柄隨手仍在地上。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黑衣人從腰間掏出四爪暗器,手腕子一甩擲了出去。牧容眼光一凜,一個跨步像右側(cè)挪動,右手持刀反手一抵,“呯”一聲將暗器穩(wěn)妥打落。 然而這招只不過是個虛晃,借著他分神的空當(dāng),背后的人影縱身躍起,飛來一腳正中他的肩膀。 牧容踉蹌幾步,穩(wěn)住身體后猛一踅身,右手飛刀而出,正中那人的心窩子。 眼見又折損一人,他身前的黑衣人猛然發(fā)力,持刀揮了過來,“見閻王去吧!” 這人力道迅猛,牧容雙手緊握繡春刀,抵擋之時卻被他意外的推倒在地。脊背撞擊在生硬的地面上,對方的刀刃就停在據(jù)他一拳之遠的空中。 他咬緊牙關(guān),奮力往外推著。然而此時并非是一對一,周圍的黑衣人見狀紛紛大呼叫好,持刀迅速圍了上來。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牧容此刻猶如案板上鯰魚,掙扎略顯得慘白無力。 身上的傷口因為發(fā)力再度裂開,他手一哆嗦,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冷汗。刀鋒距他又進了一些,他瞇起眼眸,思緒略一飄忽。 他不是個怕死之人,明明已經(jīng)交待好了衛(wèi)夕,為什么心頭卻還有些悵然。像是沒有達成什么心愿似得,還帶著nongnong的不甘。 腦海中閃過那張嬌媚白嫩的面皮兒,他遽然回過神來,咬緊的牙齒咯咯作響?,F(xiàn)在他還不能死,若是君澄辦不妥那事兒,那她在錦衣衛(wèi)的日子該會多么難熬。 須臾的功夫,刀鋒一寸寸被他抵開。那黑衣人見狀,暗嘆不好,急急道:“你們還愣什么!趕緊補……” 那個“刀”字被他吞回了喉嚨里,電光火石間,他愕然瞪大了眼,手一松,身子直直朝后仰了過去。 毫無征兆的變動讓牧容也看愣了眼,揪住機會他翻身而起,垂眸一睨,只見方才那人的頭上深深沒入一柄追魂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