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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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后,但凡擋在她面前的,她會攜著他們一起—— 下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土豪打賞,么么噠 影靈子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207 19:21:34 ☆、第五十四章 衛(wèi)夕做好了決一死戰(zhàn)的準備,信念堅定的讓她都有些咋舌。她是如此惜命的人,如今卻為了牧容拋頭顱灑熱血,只為取到那天山雪蓮。 具體是為什么,她來不及深思,只能說那個男人有著非常特殊的人格魅力,潛移默化中就把她給降服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領導風范。 當她雄糾糾氣昂昂的殺進正堂時,幾個鷹鼻洋眼的西域人正在分著桌上的財寶,各個腰佩短刀。聽見動靜后,齊刷刷的轉頭看向她。 他們眼風銳利,趁著那深凹的眼眶和凸起的眉骨,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 衛(wèi)夕后退一步,下意識的握緊繡春刀。馬大夫說的沒錯,這幾個西域人看起來面色不善,委實不太好收拾。 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心理建設,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念些“代表錦衣衛(wèi)消滅你們”的開場白,沒想到那幾個西域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率先出了招—— 嗵嗵嗵幾聲悶響,西域人跪倒一長溜,一邊磕頭,一邊講著不太流利的中原話:“女俠饒命!不要殺我們,我們是良民!生意人!” 其中一個絡腮胡從桌上捧了滿滿一把珠寶,連滾帶爬的匍匐在她的棉袍子下,高高舉起珠寶,頗為豪氣地咋呼道:“都給你!隨便拿!和……求和!” “……” 衛(wèi)夕盯著那璀璨的珠寶,木訥地眨眨眼,一瞬間感覺有些醉了。 本著救人的原則,以及民族大團結的精神,她很快調整好狀態(tài),向他們說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并且索要天山雪蓮。 幾個西域人聞言超級大方,一個雪蓮都沒留,全數贈送給她。 直到衛(wèi)夕抱著四個精致的小木匣翻身上馬時,她還有些風中凌亂。他們就是傳說中的“不為金錢所動不看神佛之面”的西域人? 呃…… 馬大夫當真不是在給她玩神馬“發(fā)差萌”? 策馬回到徐府時,衛(wèi)夕腳步聲風,一溜煙的跑到了牧容的房里。 馬大夫正焦躁不安的在房里來回踱步,余光瞥到了她,驚奇道:“姑娘,你怎么如此之快就回來了?”細細一算,還不到兩刻鐘。 唐子也心生詫異,探詢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還好,貌似沒有受傷。 “速戰(zhàn)速決唄!難不成我還要留下來陪那幾個西域人搓一頓?”衛(wèi)夕嘆氣揶揄,將懷里的木匣小心翼翼的放在圓桌上,“你快看看,這些雪蓮是真貨嗎?” 那木匣外描花漆,帶著典型的西域風格,足足有四個之多。馬大夫不敢遲疑,打開一看,雙眼登時冒出了光,”是是是,都是真品!”興奮之色流溢于言表,“事不宜遲,小人這就去按方子熬藥!” 想到他那祖?zhèn)鞯拿胤郊磳⑴派嫌脠?,馬大夫干勁十足,離開時朝衛(wèi)夕豎起了大拇指,“這效率,嘖,不愧是錦衣衛(wèi)!” “……” 衛(wèi)夕抽了下嘴角,扯出幾嗓子干笑。 歐巴,分明是你以訛傳訛目測失誤好嗎?那幫西域人分明就是一群可愛的大萌萌! 等藥的時候,唐子提起桌上的茶壺,到了兩杯熱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她,“姑娘,喝口茶吧?!?/br> “多謝?!毙l(wèi)夕接過來呷了一口,身體很快暖和起來,“我叫衛(wèi)夕,不知唐哥大名?” 唐子一拱手,聲音甚是明朗:“我叫唐景,老爺一般都叫我唐子?!?/br> “唐景……”衛(wèi)夕在舌尖上掂了掂,瞇眼笑道:“好名字,我就叫你唐哥吧?!?/br> 唐子點點頭,眼神在她臉上尋脧一圈,“衛(wèi)姑娘也在錦衣衛(wèi)當值?” “是的?!毙l(wèi)夕不打算隱瞞,放下茶盞,回頭看向昏睡的牧容,唇畔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我是他小蜜?!?/br> 唐子有些不解,慚愧道:“小人才疏學淺,可否請姑娘告知,這‘小蜜’是什么官職?” 衛(wèi)夕愣了一記,倏爾摸了摸后腦勺,“那個,就是跑腿的小跟班,順便照顧我們指揮使大人的飲食起居。” 除此之外還得照顧他的房事,當然,這點她是不會告訴唐子的。 “原是這樣?!碧谱宇I悟的點頭,眼神瞥到了她指尖泛黃的繭子,復又看向她那張如花的笑臉。一雙小鹿眼彎成了月牙,有些靦腆,很是純澈。乍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和他家小姐差不多。 但同樣的年歲,兩人的命運卻是截然不同的。 徐家千金嬌養(yǎng)在深閨中,不知人間愁事。和她相比,眼前這個姓衛(wèi)的姑娘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畢竟錦衣衛(wèi)里鮮有女人的存在。 “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為何要加入錦衣衛(wèi)?”唐子嘆氣道:“恕我冒昧,錦衣衛(wèi)雖然光耀,但那般血雨腥風之地,委實不是人待得地方?!?/br> 他是個直性子,話糙理不糙。衛(wèi)夕也明白,錦衣衛(wèi)的確不是人待得地方,里頭都是活著的鬼,習慣行走在危險流溢的邊緣地帶。 她意味深長的瞥了唐子一眼,復又將手肘搭在圓桌上半撐住額頭,視線從眼梢處流瀉到了牧容身上。 方才的醫(yī)治似乎有些作用,他闔眼睡的很安祥,側顏的弧度柔和又漂亮。就是這么一個如玉公子,享受著萬人仰慕的榮光,也承受著旁人難以想象的艱難。 她以往不明白,為什么他的性子陰晴不定,總是一副笑面夜叉的模樣。如今她似乎摸到了點門道,心里苦的人,面上總是習慣笑。笑久了,也把自己麻痹了。 衛(wèi)夕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拔步床邊,為牧容掖了掖被角,又拭去了他額角上的薄汗。她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坐在床邊靜靜的凝著他,眸中的黑色漩渦沾染上一股迷離的意味。 沉寂了許久,她聲似夢囈,“我為什么要加入錦衣衛(wèi)呢?這大概就是……宿命吧。” 萬世皆有機緣,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越到這里。若是慢慢追尋下去,或許她會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宿命。 簡單的兩個字,里頭蘊涵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人生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唐子聽在耳朵里,不禁聯想到了自己,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不過單看衛(wèi)夕那綣繾的眸光,他便心知肚明,她和指揮使的關系并非只是“跟班”這么簡單。 在他失神時,門外走進來一名身穿雪青襖裙的女子,十六七的模樣,梳著簡單的花頂發(fā),卻不耐不住她膚白貌美,一眼看去甚是吸人眼球。 眼神對上唐子后,她低下頭,臉頰染上了柔艷的薄粉色,“唐大哥,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怯怯的,像是棉花一樣軟綿綿的。衛(wèi)夕登時回過神來,循聲看去,只覺得那姑娘長得很端莊,典型的大家閨秀。 唐子一怔,面色旋即變得沉穩(wěn),起身朝她揖手,“見過大小姐。” 客套的問好儼然讓女子有些失望,她勾勾唇,垂下頭不再說話。 詭異的沉默讓人有些窒息,唐子嘆了口氣,看向一直凝望他們的衛(wèi)夕,“衛(wèi)姑娘,我來介紹一下。”他朝身邊比了比,“這是徐員外的大千金,徐婉寧。”隨后又示意著衛(wèi)夕,“這位姑娘是錦衣衛(wèi)的官爺,衛(wèi)夕,負傷的那位是指揮使大人?!?/br> 徐婉寧很懂禮數,旋即換上一副笑顏,上前幾步叩首道:“小女徐婉寧,見過兩位官爺?!?/br> 這些繁雜的禮數還是讓衛(wèi)夕有些不適應,她呵呵一笑道:“別客氣,趕緊起來吧。這些時日還要在徐府叨擾,麻煩你們了?!?/br> “官爺說的哪里話,不麻煩的?!毙焱駥庍B連搖頭,陳懇道:“爹爹說了,若是能救得了指揮使大人,也是我們徐家修來的福氣。您大可安心住下去,若有需要請盡管吩咐,我們定會竭盡全力?!?/br> 小丫頭倒是個會說話的,衛(wèi)夕對她的好感倍漲,感激道:“那就多謝大小姐了,等大人醒過來,我一定會為你們徐家請賞的?!?/br> “多謝官爺。”徐婉寧福了福身,“小女就不打擾官爺們休息了,先行告退了。” 衛(wèi)夕唔了聲,“恕不遠送?!?/br> 徐婉寧哂笑頷首,離開時在唐子身前停頓一瞬,思忖片刻,從袖闌里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他,羞怯道:“前些時日剛做出來的,送給唐大哥了?!?/br> 那荷包很香,衛(wèi)夕吸了吸鼻子,幾步開外都能嗅到清幽的味道。 唐子遲疑半晌,還是接了過來,“多謝大小姐。” 見他收了荷包,徐婉寧總算舒了口氣,回以一笑,掖手離開了。 衛(wèi)夕瞅了瞅門邊,見人已經走遠,倏爾揚唇笑道:“唐哥,看來這徐家千金很喜歡你呀。” 唐子原本正盯著荷包發(fā)呆,聞言后臉色唰地紅了,支吾道:“哪有,衛(wèi)姑娘說笑了?!?/br>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毙l(wèi)夕笑著揶揄,許是壓抑久了,惡趣味突然上襲,她摸摸鼻尖,朝唐子古靈精怪的眨眨眼,“唐哥,你也喜歡她吧?男才女貌,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br> 一下被看穿了心事,唐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星眸亂瞥一通,想否認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最終他放棄了狡辯,嘆氣道:“喜歡又有何用?我就是一名護院家丁,門不當戶不對,終究不會和她終成眷屬?!?/br> 唐子望著門外明晃晃的日光,眸色卻是個灰冷的。 衛(wèi)夕登時被噎住了,這個年代里門第如同無形的溝壑,不知阻隔了多少有情人。她想安慰一下唐子,可又怕往他傷口上撒鹽,唯有閉緊嘴巴。 沉默讓唐子很快回過魂來,“嗐,瞧我在瞎說些什么呢?!彼罄男ζ饋恚瑢⒑砂者M了衣襟里,拱手道:“快到晌午了,我去叫廚房備些午膳。” “勞煩了。”衛(wèi)夕頷首示意。 待唐子離開后,她斂笑望向牧容,眼波輕柔卻又耐人尋味。 門第。 白鳥無父無母,若她被納入牧家,充其量也只能做個小妾吧? 須臾后她敲了敲腦殼,啞然失笑。什么嫁不嫁的,自己甭在這里瞎猜思了。這么嘀咕著,她起身走回圓桌旁,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犯涼的茶湯。 食管一溜冷,她不由打了個哆嗦,掂了掂手頭上的茶盞,忿忿撇嘴道:“萬惡的封建社會,嘁!” * 馬大夫祖?zhèn)鞯乃幒芸炀桶竞昧?,伺候牧容服下后,衛(wèi)夕擦了擦他的嘴角,復又為他蓋好被子,回頭道:“我們大人什么時候能醒?” 馬大夫沒有急于回答,重新為牧容診了次脈,這才道:“這藥方是首次使用,大人何時能醒,小的也不太清楚?!睂ι闲l(wèi)夕那陰鷙的眼神后,他慌忙又加上一句,“姑娘不用擔心,大人的脈象平穩(wěn),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蘇醒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暫且耐心等待吧。” 時間問題?植物人蘇醒還只是時間問題呢! 衛(wèi)夕偷偷白他一眼,忽然也患上了疑心病。生怕這這傳說中的解毒秘方靠不住,她在徐府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在馬廄里找到了唐子。 “唐哥,能拜托你幫個忙嗎?” 唐子正給喂他的愛馬,聞言后頷首道:“姑娘請講,小的定當竭盡全力?!?/br> 見他這么好說話,衛(wèi)夕長吁一口氣,從衣襟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麻煩你明日一早趕往遂鄴一趟,將這封信送到遂鄴百戶所,交給一個叫君澄的人。”她想了想,“如果君澄不在,你就交給百戶所的長官?!?/br> 方才她已經向府里的婢女打聽過了,這荷塘鎮(zhèn)離遂鄴不算遠,快馬加鞭也不過一日的路程。她放心不下牧容,唯有拜托唐子去了。他會武功,行動起來也方便。 唐子接過來,信封里頭還有個yingying的東西,像是腰牌。 心想著這或許是報信的重要物件,他不敢耽擱,當即牽出了馬,凝重道:“大人危難,事不宜遲,我即刻就出發(fā)。” 沒料到他會這么熱心,衛(wèi)夕感動的鼻翼發(fā)酸,連連道:“多謝,多謝唐哥!你真是個好人!” “衛(wèi)姑娘客氣了?!碧谱雍此?,“若是大小姐問起,煩請你告訴她,我會盡快回來的?!?/br> 衛(wèi)夕小雞叨米似得點頭,“嗯,放心吧。唐哥早去早回,一路平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