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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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的靦腆,依稀是當(dāng)初站在交堪館墻頭俯瞰她時的樣子,而如今的面頰卻瘦削的厲害。 衛(wèi)夕微微仰著頭,眼神有片刻的迷離。她來到古代本來就有些如夢似幻,有那么一瞬間,她開始分不清這是過去還是現(xiàn)實。 直到君澄擔(dān)憂的問了聲“怎么了”,她才回過神來,拍了拍發(fā)燙的臉頰,玩笑道:“沒什么,許久沒見你了,這不是想著多看你一眼嘛?!?/br> 她擺出一如既往的頑劣笑容,而君澄卻心知肚明,這個四面楚歌的光景,誰也笑不出來。 他并不道破,只是淡淡道:“是啊,大概有一月沒見了,你……一切可好?” “嗯,有大人照拂,一切都好?!毙l(wèi)夕沖他甜甜的笑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自打答應(yīng)嫁給牧容之后,她便鮮少出府。入鄉(xiāng)隨俗,她快要是牧家的人了,那就不方便再拋頭露面。再加上朝廷混亂,她的身份又特殊,卡上一頂不為人知的公主頭銜。她既要保守這個秘密,又不想留給牧容太多的軟肋,待在府邸不僅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牧家,保護錦衣衛(wèi)。 夏夜明朗,她的笑和這時節(jié)很配。君澄看在眼中,唇畔隨她揚起好看的笑弧,只不過沒她明媚,帶著不易察覺的無奈。他側(cè)了側(cè)身,讓出過道,“大人在書房,早些歇息?!?/br> 衛(wèi)夕會意的點點頭,從他身畔走過,身上淡淡的水粉味蘊在空氣里,直入君澄的鼻息,擾的他有些心神悸動。在錦衣衛(wèi)呼風(fēng)喚雨這么多年,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嬌嬈的,清秀的,卻沒有一個能讓他連身體都變軟的…… 默默看了眼她的背影,君澄張了張口,卻還是沒有勇氣喊住她。她過的很好,有大人保護,他再多說,那必是無忠無義。 短暫的交點過后,兩人分道揚轆。 恍惚間,衛(wèi)夕又開了腔:“君澄,謝謝你?!?/br> “……為何謝我?”君澄止住步子,并未回頭。 “謝謝你,沒有背棄他?!?/br> 軟糯糯的聲音從他身后遠遠飄來,很淡,很柔。君澄怔了怔,薄唇微微一動,幽幽吐出三個字:“應(yīng)該的。” 沒等她再說些什么,他輕踏皂靴,踅身朝府外走去。冷寒的繡春刀摩挲著曳撒,發(fā)出窸窣的響動,直到感覺看不見衛(wèi)夕了,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無奈的望了望。 其實她不知道,他不能背棄的不只是牧容。 還有她自己。 ☆、第八十六章 夜色愈濃,屋內(nèi)的燭火照亮窗絹,在上頭勾畫出一個精壯的人影來,只不過跟往常比好似瘦削了幾分。 衛(wèi)夕停在門前,望了會那身影這才推門而入。幾步遠的地方,牧容正來回踱步,貌似思量著什么事情,并未察覺到她。 “今日可順利?”她放低了聲調(diào),踏著繡鞋緩步靠近他。 聽聞她的聲音后,牧容這才回過神來,頓時換上了一副輕松的笑顏,轉(zhuǎn)身將她拉進懷里。他睇下巴吻了吻她的額頭,適才輕輕道:“順利,你且不用擔(dān)心了?!?/br> “別騙我了?!毙l(wèi)夕在他胸膛口蹭了蹭,唇畔一嘆,“我來時正巧碰見君澄,他都告訴我了,咱們還沒找找到先皇的遺詔,對不對?” 話音剛落,牧容眼里的星子忽一黯淡,繼而釋然的嗔怪了一句:“呵,這小子……” 跟他相處了這么久,衛(wèi)夕自然是了解他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每一次都謊稱朝廷里一切順利。可風(fēng)言風(fēng)語止不住,總有那么一絲兩絲傳到指揮使府中來,錦衣衛(wèi)在朝廷里的地位江河日下,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呼風(fēng)喚雨的機構(gòu)了,這一點,連府中看大門的老管家都知道了。 大勢一去,牧容再牛也難有回天之術(shù)。 心口一下子壓抑起來,她倒是不圖大富大貴,更不圖權(quán)勢,可她害怕牧容接受不了虎落平陽的落差。 “夕兒,你怎么了?” 牧容一聲輕呼喚回了她的思緒,她登時換了一副輕快的笑臉,搖搖頭道:“我騙你的,其實君澄什么也沒說,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愁眉苦臉的像個倭瓜。” 牧容這才緩過乏來,鳳眼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拿手指彈了彈她的腦門,“好啊你,敢誆本官了?!?/br> “哎呦,大人贖罪!小的知錯了!”衛(wèi)夕故作吃痛,呲牙咧嘴的告饒。 兩人你掐我我掐你的親昵了一會,這才相擁而立,安靜的望著窗外的穹窿。 身畔是熟悉的幽香,讓人心安。衛(wèi)夕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摸弄著他的耳垂,聲線暖融融的,跟夏夜的和風(fēng)混在一起:“親愛的,既然是先皇遺詔,這么重要的東西鐵定被保存的很好,咱們難找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慢慢來吧?!?/br> “咱們是可以慢慢來,可圣上不能等了?!蹦寥輫@氣,瞳中霎時染上了些許黑濃的夜色,“東廠那伙人也在私下尋找遺詔,若是被他們提前找到向圣上邀功,錦衣衛(wèi)勢必會在圣上面前徹底失寵,到那時,咱們定要倍受朝野打壓了?!?/br> 衛(wèi)夕早有耳聞,錦衣衛(wèi)能否翻身,貌似就看這一博了。 只不過…… 她略一思量還是沒忍住,嗔怪的看他,“你好像把這事看的很重啊,錦衣衛(wèi)的活計那么棘手,讓給別人干不是挺好么。你老老實實做個官,咱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難道不好嗎?” 小女子再懂事也有耍性子的時候,牧容深知這一點。對于衛(wèi)夕偶爾的任性,他總是很有耐心,從不放在心底。此刻輕輕扶著她的后腦勺,聲調(diào)放的很柔,寵哄道:“傻丫頭,我擔(dān)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這么多年,得罪的人都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父親去世后牧家的聲譽一落千丈,唯有我死撐家門榮耀。若我有朝一日真的失了勢,圣上不處置我,恐怕我也要死于敵手,到那時我拿什么保護你?”頓了頓,他眼神一橫,“所以,我絕不能倒?!?/br> 這話說的太有道理,衛(wèi)夕無言以對。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世界,沒有權(quán)力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了。掌握了朝廷那么多秘密,歸隱什么的自然也成了奢望。更何況東廠的沈安康也不是個好惹的角,面上笑盈盈的,內(nèi)里定是一肚子壞水,總是找機會給牧容下馬威。 “好了好了,不說這了,快給本官笑笑,有我在定會保你平安的?!币娝S久不說話,牧容在心頭責(zé)怪自己給她太多壓力了,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話鋒一轉(zhuǎn):“明日又是十五了,真快?!?/br> 衛(wèi)夕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有些事的確身不由己,解決不了的就放任給時間好了,想多了也是費腦子。她大大咧咧的打了個哈欠,很識趣的跟著他調(diào)轉(zhuǎn)了話題:“嗯,時間過的真快。” 方才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快活起來,牧容笑容宴宴,眸子里盛滿了斗羅星輝,“聽說王爺要到你去太乙湖,這一路車馬勞頓,你要好好注意身子,我會抽出人手隨行保護你們的。” 自打認了個皇子哥哥后,每月十五就成了衛(wèi)夕的省親日,煩的不得了。麟山王看起來儀表堂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內(nèi)地里卻是個十足的妹控,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變成十八個時辰跟她混在一起。 還有還有,那個跟他穿一條褲子的男妓楊柳,打小就很心水那個迦元公主,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她都跟牧容這樣那樣了,貌似還不死心,隔三差五就往指揮使府送東西,小到吃食玩意,大道奇珍異寶,還有一封封模棱兩可的情詩。 好在牧容自信又大方,壓根不把楊柳放在眼中,倒是氣的青翠哇啦哇啦叫。每當(dāng)楊柳的隨從叩門時,青翠恨不得去廚房抄刀砍死這群厚臉皮的。 正直夏末,是游山玩水的好時候。太乙湖距京城月末一百多里,湖光山色,頗為雅致。麟山王在那里有套別院,但他身為質(zhì)子,不能隨意離開京城,早些時日就向皇帝請示完畢,這月十五要去太乙湖別院會會朋友,飲酒作詩。當(dāng)然這都是幌子,重點是他要偷偷帶著他妹子外出散心。 衛(wèi)夕自然是一百個不情愿,可麟山王老謀深算,直接找到了牧容。錦衣衛(wèi)事務(wù)繁多,牧容只怕自己疏忽了家里的可人兒,直接給她做主,就這么給應(yīng)了。 這一來二往的,衛(wèi)夕也就認命了,想想自己得有數(shù)月沒出過京城了,去那太乙湖溜達溜達也不錯。 “嗯,你就放心吧,只不過我可能要去個幾日,你……”她斂了思緒,很擔(dān)憂的凝望牧容,“你那么沒心,能好好照顧自己嘛?” 她嘟著嘴擰著眉頭,再加上這數(shù)月的養(yǎng)尊處優(yōu),體型變得有些微胖,模樣委實惹人憐愛。牧容心尖一癢,忽覺下身一陣燥熱,忍不住將她反身攬入懷中,垂頭在她耳畔揶揄:“真心話呢?” “我……”耳邊一陣陣的熱氣,呵的她骨子酥麻,衛(wèi)夕想說話卻又被抽空力氣似的。自打有了男女的親密接觸后,她的身形不再干癟,蛻變的更為飽滿,胸前的兩只小白兔也變得一手難以盈握。牧容的手愈發(fā)不老實,伸進她的衣襟,輕輕揉捏著。 電流融入血液,霎時灌滿了四肢,空氣忽而曖昧起來。這一下衛(wèi)夕徹底服了軟,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攤在他懷里嬌嗔道:“討厭,別弄了,我……會想你的?!?/br> “實話實說就是了,還找什么借口?!蹦寥菀娝骖a緋紅,心里劃過一絲得勝的快意。只不過這調(diào)戲害人害己,錦袍下的東西早已硬乎乎的,收是收不住了。多一刻都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氣,急不可耐的抱住衛(wèi)夕將她按在門上,隨手鎖上了門栓。 “夕兒,我也想你,無時不刻的都在想你?!?/br> 他的音調(diào)混著*,從喉嚨里發(fā)出帶著些顫抖,修長的手指勾出她的白色單衣,緩緩拉下,露出白瑩瑩的香肩…… # 翌日。 天高云淡,陽光大剌剌的照在地上,晃得人整不開眼。衛(wèi)夕站在指揮使府門口,朝陰涼地里又退了退。 青翠提著一個竹籃站在她身側(cè),旁邊還跟著三個送行李的婢女。見她面色不太好,青翠緊張的蹙起了眉,問道:“姑娘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找大夫?” “不用,只是有點熱?!毙l(wèi)夕笑了笑,尷尬的擦著頭上的薄汗。都怪牧容那個沒良心的,明明知道她今天要出去游玩,昨晚還折騰她一夜,天明兒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沒多久就被青翠叫醒了。 討厭鬼!衛(wèi)夕在心里嗔罵一句,雙手環(huán)胸,倚靠在府前的石獅子上,眼神不由自主的朝下瞟。昨晚牧容像著了迷一樣的吸允它,這會子胸還脹的很,好似又大了一圈…… 思及昨日春光,衛(wèi)夕的臉?biāo)⒁幌戮蜔崃似饋?。就在這時,巷子口拐進來一一架藍綢紅頂?shù)鸟R車,左右各是一匹棗紅駿馬隨行開道,上頭坐著魁梧的年輕男子,隊伍看起來低調(diào),卻散發(fā)著不可忤逆的氣場。 不用說,麟山王駕到。 青翠早早認出了馬車,和幾個婢女快步上前行了個禮道,只有衛(wèi)夕站在原地,沒奈何的望了望天。 沒等隨從下馬,麟山王早已迫不及待的掀開后室簾子,一蹦老高的跳下馬車,大步奔向衛(wèi)夕。 “皇……” 話還沒說完,沒想到衛(wèi)夕借勢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狠命的橫他一眼,低聲喝道:“噓——你不想要命了?這還沒出京城呢,小心被人聽見!” 見妹子兇神惡煞,麟山王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連連點頭。在對方松開他時,登時變了副倨傲的模樣,揚起頭倨傲道:“怕什么,我與妹……美人相邀,還怕被別人聽見看見么?” 見他最終還是蔫頭耷腦的改了口,衛(wèi)夕適才收回可以殺死對方的眼神,沒好氣的哼他一聲:“你不怕我怕,反正你答應(yīng)了牧容,你就得做到,對咱倆都好。” 她正經(jīng)的癟著嘴,一副不樂意的模樣,水嫩嫩的臉上晃著日光,看起來卻有些憔悴。麟山王一霎就心疼起來,趕忙討好她:“得得得,別氣,我不喊就是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出發(fā)吧,楊柳他們還在城外候著呢?!?/br> 還有他們? 衛(wèi)夕狐疑的皺了下眉頭,心想著可能是隨從,就沒再追問,攜了青翠挎的竹籃上了馬車。里頭別有洞天,貼著黃色的織金圍布,燃著上好的香料,腳桌都是紫檀木的,一看就是皇家的御用馬車。 早聽說麟山王和當(dāng)今皇帝關(guān)系好,看樣子所言非虛。 馬車平穩(wěn)的行進,衛(wèi)夕忽然眼睛一亮,掀開綢布窗簾朝外望。青翠幾人的身影還在府門口,朝她揮著手。 “翠翠,好好照顧大人!” 青翠見她喊話,往前追了幾步,大聲回她:“誒!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早點回來!” “這丫頭,跑起來還是笨笨的?!毙l(wèi)夕輕笑著揶揄她,正要放下簾子,余光忽然察覺到了一個黑影。她抬頭看向西南方的屋頂,眼神登時變得銳利,那里的琉璃瓦明晃晃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 怪了,難道是錯覺? 她皺起眉頭,又四下看了一圈,這才若有所思的合上簾子。剛一扭頭,一張放大的人臉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神經(jīng)??!你干什么!” 不知何時,麟山王已經(jīng)蹭到了她身邊,嚇得她連忙往后退了退,拉開了和那個神經(jīng)病的距離。 不出一丈遠的地方,麟山王花癡的望著她,一手拿著青翠給她準(zhǔn)備的果脯,望她嘴邊靠了靠:“乖,吃個果脯?!?/br> 吃吃吃!吃你妹??! 衛(wèi)夕煩悶的咬了咬嘴,忍了忍,還是將他手里的果脯吃掉了。 “真乖,甜不甜?”麟山王一臉幸福,看她的眼神都閃著星星。 興許真是兄妹的緣故,衛(wèi)夕對他向來沒有敬畏的情緒,雖然有時很討厭他那妹控的模樣,卻還是跟他有莫名的親近感。此時此刻她點點頭,又推他一把讓他趕緊坐好。 麟山王不想惹皇妹生氣,很識趣的正襟危坐,瞇著笑眼看她吃果脯,好一會子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現(xiàn)在出了京城了……總行了吧?” 聽罷,衛(wèi)夕吃果脯的動作頓了頓,余光瞥向他—— 麟山王頭束一金冠,五官精致,身穿稍顯明艷的暗緋色團領(lǐng)錦袍,怎么看都是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貴族男人,只不過…… 為毛要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是要哭嘛? 像只沒狗糧的哈巴狗??! 在心里狂野的咆哮了一會子,衛(wèi)夕沉重的嘆氣道:“在你吧?!?/br> “真……真的?”麟山王有些難以置信,在對方無奈點頭后,水盈盈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哆嗦著嘴皮子開始語無倫次:“皇妹,你讓我喊皇妹了……真是太好了,皇天不負有心人。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真是太好……哎呦——!!” “……吵死了?!?/br> 世界重回安靜。 衛(wèi)夕揉了揉拳頭,繼續(xù)吃起了果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