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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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夕埋在他懷里,甕聲道:“我懂?!彼浪齻儎萘τ邢蓿行┦卤厝皇羌辈坏?,可一想到牧容可能在大理寺受苦,她的心里就會一揪一揪的發(fā)疼,生生叫她輾轉(zhuǎn)發(fā)車。 “這邊冷,到榻上躺著去罷?!壁A山王扶著她的肩,將她領(lǐng)到床榻前,“這里是大華每年招待各國使臣的地方,羅列的東西都是些佳品。你看?!彼麑⒋搬7畔?,“這是汨羅紗,西域汨羅國進獻的特產(chǎn)。這一頂窗幔,如此之薄,里頭可是足足用了七層紗。” 衛(wèi)夕看了一眼他手中薄如蟬翼的米色細紗,還是被驚了一下。早在唐代,絲織品紡織業(yè)已經(jīng)格外發(fā)達,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蛇@名不見經(jīng)傳的西域小國看起來技藝更高一籌,那紗如同影子,淡淡的遮在手掌上,手心的紋路還清晰可見,竟然有七層之多! 瞧著衛(wèi)夕被吸引了注意,不在那么壓抑,贏山王勾唇一哂,起身為她介紹了起了房中珍寶。 衛(wèi)夕也下了榻,跟著他一件件的摸起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逐漸變得歡愉,直到,一個不速之客意外到來。 那人一身黑袍,頭罩面紗,從窗外飛身而進,將一封書信放在圓桌上,對他們客氣的行了一禮道,隨后躍窗逃離。 二人頓時被驚呆了,衛(wèi)夕手里的花瓶差點打翻在地。兩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想起來查看書桌上的信箋。 無名無姓。 贏山王不禁皺起了眉頭,走到窗前朝外一望,宮中燈火暗淡,四處漆黑,哪還能瞧見半個影子? “奇怪了,這到底是誰?!彼缴恚劬σ徽?,“皇妹,你怎么了?” 衛(wèi)夕早已打開了信箋,眼仁兒正飛速在紙上掃過,像是看到了什么震驚的消息,捏著信紙的手愈發(fā)顫抖。到最后,一顆淚珠從臉頰滑落,在信箋末尾的“容”字上暈開一朵墨花。 “皇妹,皇妹?你怎么了,這是誰寫的信?”贏山王見她哭了,焦急的要看書信內(nèi)容,誰知卻被衛(wèi)夕折了起來,放進了衣襟里。 贏山王一愣,“你怎么……” “是牧容寫給我的,不給你看?!毙l(wèi)夕抹掉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聲音無甚喜怒。 “他寫的……”贏山王眼眸里閃過一絲雀躍,牧容這小子的確有一手,深陷大獄還能派人送出親筆書信,不愧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他怎么樣,可還好?有什么事要囑咐……” “哥哥?!毙l(wèi)夕直直的打斷他,背過身去,沉默須臾才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累了?!?/br> “……???”贏山王暗訝,收到情郎的來信難道不該興奮嗎,可她為何如此落寞?直覺告訴他這封信的內(nèi)容有些不妙,瞧見衛(wèi)夕的肩膀有些顫抖,他思量半天,還是沒有忍心追問,沉沉的嘆了口氣,悄聲離開。但他并沒有走,而是趴在門外偷聽。果不其然,屋里安靜了一會,隨后就傳來了若有似無的哭泣聲,以及壓抑的粗聲喘息。 可惡……牧容這混小子,到底寫了什么? 贏山王心疼他妹,氣的直咬牙。 屋里的衛(wèi)夕蹲在地上,埋頭抱著膝蓋,她也不知道信上到底寫了什么,只記得幾句話—— “不要記掛,我還好。” “夕兒,莫要等我了,我無力保護你了。” “讓贏山王爺為你請婚,一輩子安穩(wěn)無憂,我也安心了?!?/br> …… 什么狗屁東西?! 分手信嗎?! “混蛋……大混蛋!”衛(wèi)夕憋得受不了,活活將嘴唇咬了個大口子,滿嘴都是血腥味。她不想哭,眼淚卻不聽使喚,決堤似的往下掉。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于此,愛了,卻不能愛到底。最最悲哀的莫過于此,你還愛著,他已經(jīng)要離開了。 如今,她還愛著,為他盤算著以后,盤算著兩人的將來。而他一紙書信打了退堂鼓,大手一揮讓她離開…… 他心安了。 她卻心死了。 真讓人沮喪。 不知不覺,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騰起一片泥土的芬芳。 # 兩日后,君澄收到了贏山王的求救信,火速趕往榮華苑。信中說衛(wèi)夕收到了牧容的書信,隨后就不吃不喝,命在旦夕。 這也是他老早就預(yù)料到的,牧容的書信有兩封,另外一封在他這里。信上,牧容要他好生照看衛(wèi)夕,若贏山王向皇上請婚不成,那便讓他迎娶衛(wèi)夕,一生守護。他對衛(wèi)夕的情誼,牧容還是心知肚明。想到這,君澄蹙著眉嘆氣,衛(wèi)夕的脾氣他也知道幾分,鐵定難過的茶飯不思,他也不知道牧容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從婢女手中接過飯匣后,他又聽贏山王神經(jīng)兮兮的絮叨好一會子,這才上了二樓。路上他一直在心里準備說辭,該怎么說服衛(wèi)夕吃點東西,然而打開門時,眼前的情形又不像是贏山王說的那么慘烈,什么奄奄一息,什么絕食自殘,完全沒有—— 衛(wèi)夕站在碩大的銅鏡前,用剪刀一點點的將羅裙剪到膝蓋,烏黑如綢的秀發(fā)也被她剪短了,扎成了一束到肩頭的馬尾,清爽又精干。 聽見開門聲,她踅身一望,稍稍驚訝,“君澄……你怎么來了?” “要……要吃點東西嗎?”君澄愣了愣,抬起飯匣晃了晃。 “你來的正好,”衛(wèi)夕將剪下來的碎布扔在地上,走到他身邊朝他笑笑,“把你的繡春刀借我用用?!本芜€沒反應(yīng)過來,腰間的佩刀就被她熟練的解去了。 “衛(wèi)夕,你要刀做什么?”君澄警覺而困惑的打量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依稀能看出黑眼圈來,白皙的面頰也有些消瘦,可她依然神采奕奕,將繡春刀系在腰間,整裝待發(fā)模樣儼然是要出去干架! 君澄越想越不對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有些傻。衛(wèi)夕拍拍他的肩膀,又替他整理好飛魚服的曳撒,調(diào)侃道:“還能干什么,去找牧容那個龜孫算賬唄!在古代犯了七出才能休妻,雖然我沒過門,但我什么錯誤都沒犯,他可不能說分手就分手。蹲監(jiān)獄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個個兒還離婚???這樣下去怎么創(chuàng)建和諧社會?這個牧容,連這點道理都不懂,虧他還英明一世,真是糊涂一時!” 君澄:“……” “其實我也明白,他是為了我好?,F(xiàn)在朝廷動蕩,他兇多吉少,不忍心將我牽扯進來,還不如讓我嫁個好人,當個闊太,可我——”衛(wèi)夕拉了個長秧,一腳將旁邊的檀木櫈子踢了個稀爛,隨后像沒事人似的拍了拍中衣褲管,“可我豈是那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子,這么想也太看不起我衛(wèi)夕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替我執(zhí)掌人生,從我學(xué)習(xí)考古專業(yè)到現(xiàn)在的錦衣衛(wèi),生也好,死也好,一切都應(yīng)該掌握在我的手中,而不是讓牧容替我決定。因為種種原因,他不能兌現(xiàn)守護我一生的承諾了……”說到這,她的聲音變得沉重,“那么去或留,由我自己選擇?!?/br> 說罷,衛(wèi)夕抬腳往外走。 “你……瞎說些什么?”君澄聽得一頭霧水,只當她氣糊涂了,趕忙將她拉回來,“你不能走,衛(wèi)夕,你冷靜點聽我說。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你這樣沖出去,簡直是寡不敵眾,恐怕連大理寺刑獄的門都進不了。我與你一樣,心系大人的安危,可事到如今我們不能亂,否則就真成了死局。我知道你武藝高強,可你即便是進去了,你和指揮使就能堂而皇之的逃出生天嗎?” “我豎著進了,就好了橫著出的準備。即便我和牧容不能一起相守到白頭,那共赴黃泉也算一種浪漫,他不舍得我死,我自己舍得,就算我為他殉葬了。畢竟事情由我而起,讓朝廷jian臣捏了他的把柄,這是我該還的?!毙l(wèi)夕將胳膊從他手里抽出來,摸了摸腰間的繡春刀,眸底陰寒杳杳,“自打來了這古代,我一直活的窩窩囊囊的,今兒,老娘就得風風火火的干他一票!我答應(yīng)過他榮譽與共,生死相隨,他忘了,老娘沒忘。就算做一對鬼夫妻,那也算夫妻!” 如今贏山王已經(jīng)向皇上如實道來,牧容卻還沒有被釋放,斷然是受了群臣蠱惑,誅殺牧容是早晚的事。她不能再等了,等下去,或許連最后一面都見不了。 想到這,她只覺得胸口一陣腥熱,蹙了蹙眉,生生將那腥熱重新咽下。君澄依舊是拉著她不讓她走,急急忙忙關(guān)緊了門,健碩高大的身體直接耍賴的抵在了門上。 “衛(wèi)夕,我的好衛(wèi)夕,咱們不鬧了行嗎?”君澄急的直冒汗,“我們還有一線生機,這些時日大臣們彈劾指揮使的奏章頗多,很多都是證據(jù)確鑿,皇上卻責令每件事都要細細調(diào)查,再做決定,看來皇上也不想置大人于死地,那我們就還有時間,還有希望?!?/br> 聽到這,衛(wèi)夕半信半疑,“……真的?” “必然是真的,皇上任命我為代指揮使,其間的玄妙我也能猜出幾分。圣上的態(tài)度或許是想等風頭過了再做定奪,到那時候可能會是抄家,發(fā)配邊疆,那道道兒可就多了。”君澄頓了頓,神色倏爾變得凝重,“這幾日再觀察一下,若真的情況不妙,這月十六我們就把大人劫出來。那時候恰逢萬壽節(jié),刑獄戒備松散,以錦衣衛(wèi)的身手,簡直是信手拈來。” “劫獄……”衛(wèi)夕遽然一愕,頭搖的像是個撥浪鼓,“不行不行,這件事沒牽扯到錦衣衛(wèi)的諸多兄弟已經(jīng)是萬幸了,不能讓你們再趟渾水了。況且錦衣衛(wèi)現(xiàn)在和東廠勢如水火,可能混進來很多東廠番子,倘若消息泄露,那你我吃不了兜著走?!?/br> “這點你放心,我只帶幾個親信就足夠了,指揮使有恩于我們,我們甘愿赴湯蹈火?!本螠睾偷男α诵?,抬手摸了摸衛(wèi)夕的發(fā)旋,“你就不用多想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即便是垂死掙扎,咱們也不能讓他些歹人順利得手?!?/br> 衛(wèi)夕猜思了一會,心道也是。反正她已經(jīng)將生死看淡,那倒無需這么沖動了,說實話,她還是想讓牧容活。除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想雙雙殉情。 然而這一切的盤算都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大理寺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東廠的人帶著圣旨進了刑獄,隨身攜帶的,還有御賜的陰陽酒。 ☆、第93章 大結(jié)局(上) 東廠滴抵達大理寺刑獄的時候,幾個身穿大紅貯絲飛魚服的人率先開道,替換了門口守衛(wèi)的牢兵。沈安康在他干兒子的攙扶下緩慢的走進了刑獄,甫一進門,臭氣就嗆得他咳嗽幾聲。 他干兒子小名叫福兒,到這個年頭才十六,第一回做這種買賣心里自然打鼓,四下一瞅沒外人,便壓低了聲試探道:“干爹,咱們這么做行嗎?這可是……假傳圣旨啊?!?/br> “瞧你那沒出息的慫樣,讓你跟咱家出來就是長長見識,這還沒到地方,自個兒就先尿褲子了?”沈安康一瞪眼,“你干爹我自然想的周全,一會等錦衣衛(wèi)那號子人坐不住了,跑過來送牧容最后一程,到時候還能是假傳圣旨嗎?”一點福兒的腦殼,“你個豬腦子!” 福兒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干爹說的對,兒子是豬,是豬!” “哼,小馬屁蛋子?!鄙虬部迪胂?,又道:“不過話說回來,那晏清玉還真是鬼機靈,回頭倒要好好利用一番。” 牧容的牢房在刑獄下層的最南頭,算是比較僻靜的了,皇上有意無意的優(yōu)待總讓沈安康頗為不安,今日不能致牧容于死地,他日必將被反咬一口。錦衣衛(wèi)落敗,東廠如日中天,現(xiàn)下不動手,更待何時?等牧容這幫子難纏戶都下了地獄,再上任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可就是他們東廠自己人了。 “牧指揮使,別來無恙啊?”沈安康翹起蘭花指,敲敲牢門,面上掛著勝利的微笑。 這聲音尖尖的,一聽就是那幫沒根兒的。東廠先前來找過幾次麻煩,牧容蹙了下眉頭,寫完“靜”字,這才徐徐撂下筆,“是沈公公啊,有失遠迎。”揚唇一笑,“不知有何要事?” 他笑的輕快,唇齒間蔓延著一股輕蔑,沈安康看在眼里格外不爽,早就聽說牧容對宦官持排擠態(tài)度,如今死到臨頭還這么囂張!沈安康輕輕嗤了聲,從琵琶袖中逃出黃絹,板起臉念道,“牧容接旨!” 瞧見圣旨牧容一愣,徐徐跪下道:“罪臣牧容,接旨?!?/br> 圣旨的內(nèi)容和他預(yù)想的一樣,群臣對他的彈劾現(xiàn)已查實,皇帝念他功勛卓越,開恩留他全尸。這一天還是來了,卻沒想到有這么快。牧容心中還是掀起了一陣波瀾,不過想到書信大概已經(jīng)交到了衛(wèi)夕和君澄的手里,一霎又釋然了。最擔心的事已經(jīng)交待好了,他也算了無牽掛了。還好,皇帝只處罰他一人。 “呈上來罷?!鄙虬部狄徽惺?,福兒就乖乖的端上來一壺酒。 酒壺是青玉而制,壺蓋雕刻著不知名獸頭,看起來有些猙獰。牧容對它再熟悉不過了,這便是殺人于無形的毒酒——陰陽酒,喝下去無色無味,像白水一樣,沒多時就會被它腐爛腸肚。他用這毒酒處死過許多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卻沒想到自己也有飲下它的一天。 世事難料啊…… 他清雅一笑,自己斟上一杯,想也沒想就要舉杯飲下,卻被沈安康抬手攔住。 “牧大人且慢,咱家一向是心慈仁厚,事到如今,咱家也一直沒為牧指揮使做些什么,心頭始終有愧,想來想去,就讓手下把南魏公主請過來,送你最后一程,也算了你一番心結(jié)?!鄙虬部敌Φ脑幃?,“到了下面,可別再怨恨沈某才是?!?/br> 東廠的人能有那份仁心才怪,不知這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啊嘀x沈公公。”盯著沈安康那張難以捉摸的臉,牧容心頭有些不安。 沈安康招呼福兒,“先把陰陽酒扯嘍?!?/br> “干爹,這……”福兒僵在那不知該如何下手。 “猶豫什么,還不快撤?”沈安康皺起眉頭,言辭間充滿了小人得志的意味,“指揮使上路是鐵板釘釘?shù)氖拢膊辉诤踹@一時半刻?!?/br> 福兒咧著嘴笑起來,“干爹說的對,兒子這就撤嘍?!闭f罷,弓背蝦腰的端起酒盤子。 東廠這副為虎作倀的嘴臉早就看膩了,牧容斜斜覷他們一眼,倒也不客氣,只身坐在凳子上。他佯作鎮(zhèn)定,微揚下巴,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氣韻,沈安康看在眼里,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刀,趁早解決了這么□□煩。 其實,牧容的心口窩子一直在打鼓,參雜著緊張、懷疑、以及思念。他擔心有詐,卻還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他的夕兒,血液逐漸沸騰,就連垂在膝上的手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隱約聽見了刑獄大門打開的聲音,隨后就是奔跑的腳步聲,像是有兩三個人。不一會腳步聲稍稍停頓,變得徐徐不急,一步一步走的四平八穩(wěn)。 終于,拐角的地方閃出三個人來,高個頭的穿著精秀的飛魚服,一個做婢女打扮,而另外一個則穿著藏藍錦緞的太監(jiān)服,帽檐卡的很低,但依然能看見一張憔悴但清秀的容顏。 牧容的眼光掠過青翠和君澄,直直燙在那個小太監(jiān)身上,愣了許久才不自主的站起來,“夕兒……” 熟悉的聲音再次襲來,震得衛(wèi)夕的腦仁兒里嗡嗡直響。她盡量走的安穩(wěn),其實雙腿就像是被抽了筋,發(fā)軟的厲害,每一步都走在棉花套上。她牽起嘴角莞爾一笑,依稀還是當初那個古靈精怪的模樣,烙在牧容眼眶里,暖意蕩漾。 “見過南魏公主。”沈安康象征性的拘禮,示意手下為她們開了牢門,“咱家就不再這里阻礙你們敘舊了,時間不久,還望幾位盡快。”說罷一揮手,領(lǐng)著東廠的人離開了。 衛(wèi)夕和牧容隔著一道無形的牢門對眼相望,誰也沒有率先邁過去。 四周陷入了寂靜,壓得人喘不上氣。君澄心里酸楚的很,拽了拽哭泣的青翠,“咱們先離開一下吧。” 事情進展的出乎意料,他們本想給牧容造個假死,卻沒想到……如今再劫獄也是雪上加霜了。 這大概,就是命吧。 青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隨著君澄默默的走到拐角的地方,給他們兩人一個私密空間。來之前衛(wèi)夕特意交待她,一定不許哭,要讓大人走的舒心,而她卻沒有那么強的忍耐力。 遠遠凝望,衛(wèi)夕和牧容的眼光依舊在空中交纏,萬千思緒都蘊在里面,nongnong的化不開,望久了,就被無形的悲傷感染。 須臾后,兩人相視一笑,齊齊邁開了步子,上前擁住了對方。 這個擁抱用盡了兩人的力氣,似乎想把對方生生嵌進骨子里。衛(wèi)夕咬著唇忍住淚,將頭埋在他胸膛急促的呼吸著。還是那個淡淡的味道,如果能刻在腦子里該多好。 終于擁住了她,牧容心里那個未完成的愿望終于畫上了句號,心神格外安定。他親厚的吻了幾下她的發(fā)旋,笑著揶揄她,“丫頭,我以為你會哭成淚人呢?!?/br> 鼻子又開始酸糟糟的,衛(wèi)夕嘟著嘴嗡噥道,“哼,你才哭成淚人,我有那么脆弱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