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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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藥童站在石壁邊上笑道:“剛才張真君還吩咐我,讓我放陳家大小姐一命,看來你這么舍不得趙世子,那你就跟他一起下去做一對苦命鴛鴦吧,哈哈,不過趙世子金尊玉貴怕是看不上你這個臉大腰粗的女人呢。” 他一邊笑,一邊用腳去踢陳良蓁的手,準備把她連同趙辰玄一起踢下深坑。陳良蓁右手抓住趙辰玄的手,左手往上拋起趙辰玄的玉腰帶,腰帶一卷一纏,卷住那藥童的腳踝順勢一扯。 另外一只手用力拋了拋,趙辰玄被她拋落,身子下落,他的手抓住石壁上的藤蔓,止住猛然下跌的身軀,然后往下面連滾幾圈,跌落進石坑里。 腳腕一陣劇痛,腳扭傷了。緊跟著兩人龐然黑影墜了下來,陳良蓁靈巧地在地上翻了幾圈,翻身站了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 趙辰玄性命無大礙,腳和手受傷了。反觀那個藥童受傷要嚴重一點,躺地上許久都沒起來,陳良蓁站起來也沒有過來扶他,她先走到那個藥童身邊踢了他幾腳,“你又要害人又要罵人,你嘴巴還挺忙的。我這臉大腰粗?活該壓死你!” 那個藥童慢慢坐起來,他嘴角還有血跡,雙手護在胸前,“饒命,大姐饒命,我也是聽吩咐行事的?!?/br> 顯然陳良蓁氣量非常的小,只記得臉大腰粗的詞,“那張麻子吩咐你罵我臉大腰粗了?張麻子讓你把我推下來,讓我和那世子爺做鴛鴦了?” 藥童縮著腦袋不敢直視她,“沒有……沒有……” 趙辰玄在那邊輕聲喊道,“陳家大姑娘?……陳家大姑娘?”喊了幾聲,陳家大姑娘把他的話全部當成了耳邊風,只顧著罵藥童。 趙辰玄提高嗓音,“陳良蓁?!?/br> 陳良蓁回頭望著他,“啥事?” 趙辰玄看著她氣血沖頂?shù)臉幼?,似乎精力很好。剛才死里逃生,她沒有驚慌失措,也沒哭泣叫喊,還有閑心去罵那個罪魁禍首。武將家的女兒養(yǎng)在山野之間的好處,就是比較皮實。 趙辰玄捂住手臂,“我的手好像斷了,你幫我看看吧?!?/br> 陳良蓁走了過來,她蹲了下來,撈起他的衣袖,看到他剛才被張寶順摸脈的地方有兩個鮮紅的手印,她捏了捏他手臂的骨頭,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她的掌心很暖和,帶著厚厚的繭子,就連虎口都起了一層薄繭。 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另外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抬一扯,他手臂一麻,原本疼痛的手臂突然就不痛了,陳良蓁放開他的手,“脫臼了,每斷。已經(jīng)復位了,你試試看?!?/br> 趙辰玄呆了一瞬,剛才看她的手法干凈利落,十分熟練,這真是一個閨閣之女會的嗎?抬眸撞見她灰黑色的瞳孔,她臉頰的發(fā)絲吹拂到他的臉上,他聞到了一股皂角的味道。 他低頭,“我的腳還很痛?!?/br> 陳良蓁跟著他一起低頭,看向他的腳,他以為她會撩起袍子看他的腳,她卻喊道:“那邊那個,過來,給世子看看腳。” 藥童踉踉蹌蹌爬了起來,陳良蓁站起來,退到一邊去了,藥童過來,“小的叫余扶,有事吩咐就是?!彼o趙辰玄檢查腳踝,一邊檢查一邊環(huán)顧四周,“這個是張真君養(yǎng)蛇的地方,他會用這里的蛇提煉藥材。” 一聽這里是蛇窟毒窩,趙辰玄頓時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你的意思說這里養(yǎng)有毒蛇嗎?”他不確認地再問一遍。 余扶肯定地點了點頭,“還有一條毒蛇王,他會吃掉小的毒蛇,張真君每次都想抓住它,它很狡猾地躲在里面不出來,這要是被這畜生咬一口,肯定會被毒死的。” 趙辰玄聽得毛骨悚然的,瞥了陳良蓁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人看著他的腳踝,比起那些潛藏起來的毒蛇,她似乎更關心他腳踝上的腫塊。 余扶把趙辰玄的腳腕包扎了,“這是扭傷,休息幾天就好了。沒有傷著大筋骨,只要涂抹一些跌打損傷的藥。眼下我們要盡快出去才行呢?!?/br> 趙辰玄看著他,“你說怎么辦?” 余扶撓頭,“這石壁上有蜈蚣草,雞矢藤和一些其他的雜草,咱們可以攀藤附葛爬上去?!?/br> 陳良蓁在旁邊哼笑,“小道士,你這個方法雖好,那是針對你自個兒才行的辦法,你是山野道士,手腳靈活,這石壁光滑異常,你自己能爬上去,但是世子爺手腳不靈便,受了傷,如何爬得出去?你是想自己爬出去通風報信,讓那張寶順再來收拾我們,是不是?” 余扶連忙跪倒地上,“哎呀,我的女菩薩,我怎么可能還有那些心思呢?那些藤蔓那么細,我都不一定能爬出去的呀,不信的話,你可以先爬上去,再叫人來救援世子爺也行啊?!?/br> 趙辰玄看了陳良蓁一眼,只怕陳良蓁爬出去了,這個狡猾的道士會對他下毒手,陳良蓁即使出去也來不及叫救援。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讓這個道士先爬出去不行,讓陳良蓁先爬出去也不行,他手腳受了傷,爬不了十丈高的懸壁。他現(xiàn)在唯一信得過的就是眼前的陳良蓁了。 陳良蓁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得多,是他一開始就想錯了,幸好帶了她上山,不然恐怕他早就遭遇了不測。 陳良蓁手一攤,“咱們誰也出去不了,只能等世子爺?shù)碾S侍找過來了?!?/br> 余扶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們這個蛇坑地勢偏僻,要是世子爺?shù)氖虖娜鍘滋於紱]找過來,沒被毒蛇咬死,這里又饑又寒,不知道世子爺能不能熬得過呢,小的倒是沒得陳大小姐和世子爺那么尊貴?!?/br> 陳良蓁蹲下來打量了余扶一番,“你不用拿話激我和世子爺,要是毒蛇來了,我就拿你去喂毒蛇。”余扶被嚇得身子一縮,他不是因為被陳良蓁的話嚇著的,而是陳良蓁和趙世子身后有一條大蟒蛇,它直立起上半身,嘴里吐著蛇杏子。 余扶瞪大眼睛,手指指著趙辰玄的身后,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啊……那里……” 趙辰玄似有所覺,他后背一涼,猛地一回頭,看見那大蛇仰著脖子看著他,肯定是這里的血氣把這毒物引過來了,他喉頭發(fā)緊,呆住不敢動。 天色灰蒙蒙的,日光漸暗,黝黑色的巨物在微弱的日光下反射著幽幽的冷光。 一陣疾風飛過,他身側(cè)一物飛過,他在驚慌中看到那兇猛的毒蛇一下子被削去了蛇頭!失去蛇頭的蛇身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扭來扭去。 余扶還沒從害怕中回過神來,就聽到陳良蓁吩咐他,“你去把那蛇剝了皮,把蛇打理了烤來吃。” 余扶愣了好一會兒,“陳大小姐果然是將門之后,太厲害了吧,那個蛇剝了皮也沒法烤啊,你帶火折子了?” 陳良蓁很鎮(zhèn)定,她從衣兜里摸出火折子遞給余扶,轉(zhuǎn)身對趙辰玄道:“我以前在靈泉寺上聽和尚念經(jīng),天天吃素覺得沒味時也會出去抓幾條蛇,摸幾條魚,逮幾只鳥來吃。世子爺不必害怕,那爬蟲出來的話就當給你補身子了?!?/br> 趙辰玄的心跳慢慢平復,縱然他前世里官至監(jiān)察御史、御史大夫,閱人無數(shù),今天始終沒有把這位前世的姨姐看透。 本以為她膽小如數(shù),她卻鎮(zhèn)定殺蛇。面對jian滑的道士,她也能應對自如。閑暇之余還安慰他一番。 那邊余扶已經(jīng)處理好蛇rou,架起來火堆,蜀南蠻夷之地秋季晝夜溫差很大,趙辰玄扯了扯袍子裹住身子,蹲坐在火堆邊,這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石坑里顯得格外幽靜,說話都有回聲。 石板上有落葉和殘枝,陳良蓁和余扶也端坐在火堆旁邊。 陳良蓁解了自己藏藍色的披風罩趙辰玄的身上,趙辰玄一愣,那披風已經(jīng)披他身上了,帶著她溫熱的體溫傳到他的身上,累了一整天,他身子本就很疲倦,熬到這時,也很餓,心里居然覺得那烤著的蛇很美味。 “我觀大小姐似乎會一些手腳功夫,是陳家功夫嗎?”余扶試探地問陳良蓁。 陳良蓁點頭,“練了一些外家功夫防身,”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趙辰玄的手腕,“那個張麻子練的是小無象功吧?” 余扶很詫異,“這你都知道?大小姐果然見多識廣,我家觀主就是練了無象功,這門功法分為大無象功和小無象功。雖然我沒練功,卻也知道,這是皇家的內(nèi)功,觀主還是太醫(yī)的時候偶然習得這門功法,出宮以后修煉成了小無象功,這幾年他在修煉大無象功。陳大小姐是如何知道這門功法呢?” 陳良蓁嘿嘿一笑,“因為我剛好也練了這門功法,我看了趙世子手腕受的傷就知道,這外傷初時鮮紅色,不出半個時辰會變成紫色,最后會變成黑色?!?/br> 趙辰玄撈起自己的袖子,看見那手印已經(jīng)變成了紫色了。余扶瞪大眼睛,“你……你也練了?怪不得呢,聽說這門功法小無象功很容易練成,難就難在大無象功,大無象功是將小無象功倒著練一遍,氣息運行都是倒著的,很難練成,稍不注意就會氣血倒流,經(jīng)脈寸斷?!?/br> “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和佛家功法結(jié)合,凝神靜氣,摒除一切雜念去修煉。因此我家觀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靈泉寺去找法師協(xié)助修煉這門功法。” “由于這門功法異于一般的功法,練成小無象功后還沒什么,但是一旦修煉大無象功,這人的相貌都會受到變化,修煉到后面會變得越丑陋,所以這門功法叫無象。要是練不成的話相貌終身都會受影響。我觀陳大小姐你這樣貌是不是受這無象功影響???”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怪不得你經(jīng)常待靈泉寺呢,也是在修煉這門功法呀?!?/br> 他打量陳良蓁的面相,“大小姐可是練成了?” 陳良蓁嘗了一口蛇rou,“你說我練成沒?”她沒有正面回答,讓余扶自己猜。 余扶看了她一會兒,隨即搖頭,“我看你肯定沒有練成,我家觀主練了二十多年的大無象功,至今還沒有練成呢,大小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如何練成了?” 陳良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趙辰玄在旁邊聽得興趣盎然,他問余扶,“這要是把大無象功練成了,會如何?” “會返老還童,越來越年輕,相貌也會恢復回來,不再丑陋。這只是外表變化,這人要是練成了無象功的整套功法,就會力拔山兮氣蓋世,跟項公一樣,力能扛鼎?!闭f完余扶轉(zhuǎn)頭看向陳良蓁,“你要是力能扛鼎了,恐怕更不容易找到婆家吧?” 陳良蓁猛咳一聲,“好好的,你說我什么?”陳良蓁轉(zhuǎn)移話題,“你是如何上山做道士呢?” 余扶長嘆一口氣,“早些年,我從軍,技藝不精,長史遣我回家,回家種地三年,一年遇盜,二年遇匪,三年遇旱,一無所獲,無法給縣衙上供糧食,于是上山做了道士,張真君讓我管后山道觀,他居無定所,每月會到那里住幾天?!?/br> 說完他對著陳良蓁和趙辰玄拜了拜,“世子殿下的侍衛(wèi)找了過來,還請世子殿下和陳大小姐饒小的一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混口飯吃?!?/br> 余扶見逃不過,自從陳良蓁表演了一番殺蛇絕活后,他自知也打不過陳良蓁了,立馬誠懇認慫,討?zhàn)堃环?/br> 趙辰玄“嗯”了一聲,“今日暫且放過你,若是我們能安全出去可以放你一馬,若是不能出去,就算我想放過你,恐怕在這深坑里面,霜寒雨淋,老天爺也未必能答應啊。” 說完他自己都感到一陣惆悵。看樣子要下雨了,山雨未至露沾衣。夜黑深重,只有一小堆柴火,他不由生出一絲擔憂出來。 余扶連忙又對著天地拜了幾拜,念了幾句三清道人的法號。 趙辰玄伸手扯扯陳良蓁的衣袖,“陳大姑娘?”陳良蓁埋頭啃rou,沒理他。 “陳良蓁?” 陳良蓁抬頭,滿臉疑惑,以為他要吃食,把手里的那串rou遞給他,趙辰玄吃了幾口就沒有胃口了,總感覺那蛇rou不干凈或者上面還有劇毒未清,陳良蓁卻吃得有滋有味。 趙辰玄搖頭,拒絕了她手里的熟rou,“起風了,我頭疼。” 陳良蓁轉(zhuǎn)頭瞪了余扶一眼,余扶連忙站起來,“你瞧我,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彼鬃节w辰玄身后,給他按撫腦部,細細揉搓,“世子爺,咱這手法輕重合適不?” 他這力道很均勻,不輕不重,比趙辰玄身邊的奴才揉得都好。陳良蓁把手伸到火堆邊烘烤,“世子爺休息一會兒吧,這兒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br> 趙辰玄看著她的背影,她好像和自己刻意避嫌,說話都背著自己。 趙辰玄不知何時睡了過去,清晨的時候他醒了過來,余扶蜷縮在他的身邊,有小雨滴飄落在他的身上。 他抬頭看見陳良蓁沒有睡,蹲坐在火旁,往火堆里丟樹枝?;鸲雅赃厰[一整排大大小小的蛇,不知何時,她在夜里殺了十幾條蛇,放在了旁邊,一點聲音都沒有弄出來。 他一醒,她就轉(zhuǎn)頭看向他,“世子爺可是醒了?” 趙辰玄點頭,“你昨夜沒有睡嗎?”她走了過來,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陳良蓁點頭,“怕吵醒你,走路都小心翼翼慢慢走的?!彼┖竦匦α诵?。 她走過去把余扶叫醒,“起來了?!?/br> 好在趙辰玄的侍衛(wèi)似乎真的聽到了余扶的祈禱,他們已經(jīng)找來了。 他們一行重新回到了道觀,張寶順早就逃走了。這時雨下大了,趙辰玄、陳良蓁和余扶一同進道觀避雨,霧雨蒙蒙,趙辰玄的侍衛(wèi)找了過來,陳家的家奴還沒找了過來。 余扶去升了爐火,又去煮了早茶,趙辰玄頭疼欲裂,身子像火燒了一樣。人昏睡了過去,趙辰玄身邊的近侍衛(wèi)急壞了。 余扶會把脈,他眉頭皺了起來。陳良蓁在他旁邊道:“他這是怎么了?” 余扶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他……他這是中了熱毒,需得……需得找一個女子為他緩解,不然的話會……會熱毒上涌,頭部的血管會破裂?!鼻闆r比較嚴重,“世子爺恐有性命之憂?!?/br> 整個道觀就陳良蓁一個女人,現(xiàn)在也來不及找別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