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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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良蓁帶著瑞mama、悅兒、盼兒還有其他幾個小丫鬟去了馬房,馬房很小,住不下。又把另外的一個馬房騰出來。 本來孔嬤嬤都讓人把陳良蓁的行禮拿到茶花小苑了,現(xiàn)在又把東西送到馬房來。屋子里還有灰,有點(diǎn)嗆鼻子的味道,還沒來得及收拾。 瑞mama心里憋屈,“這什么鬼地方?還沒咱們老家自在,在老家咱們好歹還有幾塊地,能種點(diǎn)菜自給自足。還能做一點(diǎn)醬料、釀酒去賣,現(xiàn)在聽周姨娘的意思,咱們來京城了,還沒錢花,還不給房子住?!?/br> 盼兒也很失落,嘟著嘴巴不說話。 悅兒看大家都不開心,她悶頭收拾屋子去了,小姐怕冷,現(xiàn)在春寒料峭,屋子里沒有炭火,不知道該怎么過。 馬房連廚房也沒有,也沒法自己煮東西吃。 陳良蓁先安頓下來,屋子里差很多東西,她帶著悅兒出門去添置一些東西。幸好她還有余錢,不然來京城里得餓死。 瑞mama給了陳良蓁兩百兩銀子,“你可得省著點(diǎn)花,買一點(diǎn)能煮的東西回來,我先在屋里搭一個灶臺。” 周姨娘把月錢拿去貼補(bǔ)大房了,估計也沒多少錢給陳良蓁她們。 …… 翠華庭。 宋姨娘累了一整天了,她已經(jīng)歇息了。陳良眉打算去看望陳良蓁,宋姨娘喊住她,“你先別去,那邊估計還在收拾屋子,亂的很,你去也幫不了什么忙。” 宋姨娘讓下人去弄點(diǎn)吃的,“沒想到這將軍府外面看起來光鮮,底子這么虛。以后咱們可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周惜云管家還不如仲氏管家呢?!?/br> 陳良眉趕了這么久的馬車,也覺得很累,她讓自己的丫鬟送了熱水,柑橘和梨子熬的湯到馬房那邊去。 …… 陳良蓁坐著馬車出門,首先買了幾份熟食,兩份烤鴨、兩份鹵鵝,悅兒看得直心疼,“哎喲,我的小姐呢,瑞mama不是讓你少花錢嗎?你還買這么多rou食,這得花多少錢呢?” 陳良蓁還準(zhǔn)備去酒樓里買香酥鴨,被悅兒拖走了。她家小姐嘴饞,就喜歡買這些。 陳良蓁被悅兒拖走出酒樓,酒樓二樓的丁香凝看到樓下的陳良蓁性子這么軟,笑出了聲。 丁香凝是食鼎酒樓老板的女兒,丁老板聽見女兒的笑聲,望向樓下,頓時猛地愣住。 然后他急匆匆地趕下了樓,丁芒趕到樓下,幾步追到門口,大聲喊道:“那位小姐,請等一下!” 陳良蓁聽見有人喊她,她頓住腳步回頭一望,看到丁芒的時候,臉色突變,連忙低下了頭。丁芒是她以前的軍需官,跟了她五年時間。 只怕丁芒已經(jīng)認(rèn)出了自己。 陳良蓁心里發(fā)虛,只恨不得把頭藏起來。轉(zhuǎn)瞬間,丁芒已經(jīng)到了陳良蓁的跟前。丁芒先快速行了一禮,然后眼睛就直盯著陳良蓁,陳良蓁心里發(fā)毛。 想到自己的樣貌和以前有一些不同,陳良蓁心里漸漸有了一絲底氣,臉色很快恢復(fù)正常,隨即笑道:“這位老板,是我們沒有付錢嗎?” 丁芒剛才一直盯著陳良蓁看,經(jīng)過陳良蓁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禮了。他連忙又行了一禮,“姑娘可是陳良柏的親meimei陳良蓁。” 陳良蓁心里暗松一口氣,還好沒被認(rèn)出來!幸好她早年的時候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lǐng)。 陳良蓁也行了一禮,“正是?!?/br> 丁芒頓時笑容滿面,他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陳大姑娘跟你哥哥長得真像,剛才我還以為認(rèn)錯了人?!?/br> 丁芒做了一個手勢,請陳良蓁回酒樓詳談。陳良蓁帶著悅兒跟著他一起上了酒樓二樓,“幸虧你來了京城,你再不來京城,我都得去陳家沱找你了?!?/br> 他吩咐小廝,“把今年的新茶拿出來給陳大姑娘倒上。” 丁芒引著陳良蓁進(jìn)了包廂房,陳良蓁坐下,他又去把門關(guān)上反鎖了。悅兒在旁邊緊張起來,不知道這個丁老板要做什么。 陳良蓁看了悅兒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丁芒拿出一個木匣子,“不知你的哥哥陳良柏給你說過沒有?” 陳良蓁略一思索就知道丁芒要說什么,但是她假裝一臉疑惑,“我哥哥去世多年了,我也一直在老家,所以并不知道大哥哥有什么事情。” 丁芒感慨了一聲,“陳將軍去世比較倉促,一些事情還沒來得及交代。大姑娘受苦了?!?/br> 他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以前我是你大哥的軍需官,那個時候他去鎮(zhèn)壓蠻夷,收繳了馬匹、鐵器……” 丁芒沒有詳說,做了一個手勢,“這東西我一時很難的全部說出來,就……很多,將軍讓我拿出去……”他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倒賣。就賺了一些錢,大概有四十萬兩左右?!?/br> 說到后面丁芒的聲音就越小,他快速瞟了陳良蓁一眼,“這事只有將軍和我知道,現(xiàn)在你也知道了?!?/br> “當(dāng)時將軍的意思是讓這筆錢給軍隊使用,或者給傷殘的士兵一部分撫恤金。但是正準(zhǔn)備規(guī)劃這筆錢的用處的時候,將軍被調(diào)任延州?!?/br> 丁芒發(fā)起了愁,當(dāng)時陳將軍讓他倒賣收繳物資賺了錢,但是主帥一下子被調(diào)走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使用這筆錢,于是給陳良柏寫信詢問該如何處置這筆巨款。 陳良柏給他回了信,讓他由自己的親meimei陳良蓁決定如何處置這筆錢。 當(dāng)然丁芒不知道陳良柏就是陳良蓁,陳良蓁當(dāng)時預(yù)感自己要兵敗,她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后路,故意留信給丁芒,要以陳良蓁的名義來處置這筆錢。 丁芒感慨萬千,“沒想到將軍戰(zhàn)死了,唉!這筆錢就是一個燙手山芋在我手中,我也不敢亂花!也不敢給大小姐寫信,畢竟這……算貪污款!有人拿到信件的話就是證據(jù)。” “這幾年我寢食難安,有了資本我就置辦了一些田產(chǎn)和鋪?zhàn)樱嵰稽c(diǎn)傭金。哪知道這……生意越做越大,什么酒樓、茶館、當(dāng)鋪的生意也越來越好,錢越賺越多!” 丁芒也很無奈,他雙手一攤,“錢多了,擋都擋不住。我也沒辦法,就比較難入眠?!?/br> 丁芒愁眉不展,錢越賺得多,他越怕暴露了,這些年日夜難安。一邊偷偷摸摸做生意,一邊指望有人來接手,他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害怕被殺頭了。 他見陳良蓁似乎不信,他把木匣子里的手信遞給陳良蓁,陳良蓁當(dāng)然知道這是她自己寫的信。 她展開書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是我大哥的筆跡?!?/br> 丁芒松了一口氣,眉頭都舒展開了?!澳愀绺缃o我的那四十多萬兩銀子我不敢分給那些傷殘士兵了,萬一這人覺得分多了、或者有人覺得分少了,鬧了起來捅到朝廷那里,咱們不就完了嗎?” 患少而患不均的道理,陳良蓁懂得的。丁芒比較謹(jǐn)慎,他道:“索性我就拿這筆錢做了生意,置辦了田產(chǎn)、莊子,又開了酒樓、當(dāng)鋪、茶樓,為了方便運(yùn)輸,我又買了幾個碼頭,和幾艘貨船?!?/br> “這幾年,生絲、茶葉、糖、還有瓷器的生意越來越好了,很多人就認(rèn)咱們家的牌子,我也沒辦法?!?/br> 丁芒又開始苦惱起來了,本來這錢被他敗光了也沒什么,錢消了,證據(jù)也沒了,他也安全了。 哪知道他的生意這么順利,各種生意風(fēng)生水起,他都忙不過來。 “大姑娘,你說怎么辦吧?” 陳良蓁一時間還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沒想到這個丁芒經(jīng)商有道,賺錢能力這么厲害,她不在的這幾年,居然把生意拓展這么寬了。 “現(xiàn)在每月總盈利多少?”她著實(shí)有點(diǎn)好奇,丁芒每天的流水是多少。 丁芒伸出叁根手指頭,“叁萬兩,這是最低的?!彼÷暤溃骸斑@銀子我可不敢亂花,都是有賬目的,大姑娘可要核對查驗(yàn)一下。” 陳良蓁點(diǎn)頭,“丁老板先給我叁萬兩銀子,這兩日沒空,再過幾日找你對一下賬目。另外京城的生意不要做大了,把業(yè)務(wù)往江南和其他地方拓展。京城顯貴那么多,要是他們知道了。這事不好糊弄過去?!?/br> 丁芒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姑娘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你得了這錢也要小心謹(jǐn)慎地花?!彼戳藧們阂谎?,“你這個丫頭可靠不?” 悅兒脖子一仰,“我本就是孤女,跟小姐簽了生死契的。我還能到外面去說?”她知道的秘密比這多多了,丁芒還不知道陳良蓁女扮男裝的事情呢。 丁芒放下心來,“這家鼎食樓雖然是我在打理,但是這是大姑娘的產(chǎn)業(yè)。以后你來不用付錢的,可以直接銷賬?!倍∶⒖粗惲驾杼嶂κ硺堑氖澈?,他讓人備了乳鴿、羊rou餃子和香酥鴨。 又去拿了叁萬銀票給陳良蓁,沉甸甸和羊皮封的木匣子,里面裝了叁萬多銀票。丁芒還貼心地裝了碎銀子進(jìn)去,方便陳良蓁零花。 陳良蓁出了門,丁香凝詢問丁芒,“爹,她誰啊?你對她這么客氣做什么?”丁香凝家境優(yōu)渥,衣食無憂。 她爹經(jīng)營好幾家大酒樓和茶樓,別人看到她爹都要叫一聲“丁老板”。雖趕不上皇商,但是排面很足,誰要進(jìn)京卸貨,不得給他爹打一聲招呼?那碼頭就是他爹出錢修建的。 丁芒看了丁香凝一眼,“這可是陳良柏的meimei,她哥哥我不說你也知道,以前救過你爹和你娘。你見著她了,也要客客氣氣的?!?/br> 畢竟是東家,現(xiàn)在有陳良蓁出來接手了,他也不用那么擔(dān)驚受怕了。 丁香凝悶悶地“哦”了一聲。她又打量了樓下的陳良蓁幾眼,有點(diǎn)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別過人之處。 陳良蓁回了陳家那處小馬房,瑞mama她們正在打掃小屋,陳良蓉居然來了。 陳良蓉站在門外沒有進(jìn)去,屋子里臟,她就站在門邊,“見過大jiejie?!?/br> 陳良蓁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多年前,一個乖巧對誰都親熱的女孩子。現(xiàn)在見了,不免多了生疏,陳良蓁也行了一禮。 陳良蓉看了陳良蓁一會兒,原以為她老實(shí)懦弱,周姨娘讓她搬來馬房,她也沒有反對,一看就是好拿捏的,沒想到還有陳國公給她撐腰,仲氏晚上過去請安,提到陳良蓁在馬房安頓下來了。 陳國公老夫人倒是沒說什么,但是陳國公明顯生氣了,陳良蓁必須在將軍府內(nèi)院住,還得住最寬敞最大的院子。 但是現(xiàn)在將軍府還在修改,等將軍府修好以后,陳國公讓周姨娘帶著陳良蓉和陳良錫到隔壁陳國公府居住,陳良蓁搬進(jìn)內(nèi)院。 仲氏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沒想到陳國公這么重視陳良蓁。 他們不知道陳良蓁的身份,就陳國公老爺知道這事,陳家的榮耀多半是陳良蓁掙來的,他怎么可能虧待陳良蓁? “大jiejie真是好手段,一回來就逼得我們要給你挪住處。等將軍府修好以后,我和姨娘就得給你讓位置。”陳良蓉面色不善,看樣子周姨娘在陳國公府那邊挨訓(xùn)了。 陳良蓁老實(shí)巴交模樣,“二meimei這是怎么了?我這次回來,你也不和我親熱了。我是因?yàn)橄肽銈兞瞬呕鼐┏堑?,沒想到這么不受歡迎,我回老家就是了。” 陳良蓁這副模樣,倒叫陳良蓉說不出話來了,陳良蓁都示弱了,她總不能揪住她不放吧。 陳良蓉斂了斂臉色,遞過來一個錢袋子,“這是這個月的月例錢,有叁兩銀子。你們自個人合計著花,別老想著花我們的錢,我們自己都不夠花,良錫從小身子骨不好,老是生病,等著用錢呢?!?/br> 陳良蓁伸手接過錢袋子,這是她第一次領(lǐng)到月例錢,叁兩銀子。 而她懷里揣了叁萬多兩銀子,周姨娘為了一個病秧子汲汲鉆營,不惜把叁房的供奉拿給大房花了。 大房的俸祿加上陳國公的俸祿一共叁百兩,分到她這兒就叁兩銀子,七八個丫鬟婆子,叁兩銀子要用一個月。 著實(shí)緊張得很啊,根本就不夠花。這分明是故意為難陳良蓁,讓她在將軍府里都沒法繼續(xù)生活。 旁邊的瑞mama不由愁了起來,不知道這日子該怎么過。 悅兒抬眉望了一眼陳良蓉,拿這叁兩銀子來丟人現(xiàn)眼啊,她家小姐每月可以拿叁萬兩銀子。 虧她家小姐沉得住氣,要是她自己肯定掏出那叁萬兩銀票摔陳良蓉臉上,誰稀罕你那叁五幾個銅板?拿這叁兩銀子擠兌人! 陳良蓁沒有嫌棄銀子少,她把錢袋子收了起來,她道謝:“謝謝二meimei了,還專門送錢過來。我這小屋亂的很,就不留你喝茶了。” 陳良蓉走了,瑞mama立馬就憋不住了,“這叁兩銀子能做什么?幸好咱們有先見之明,留有余錢。不然得餓死!” 她轉(zhuǎn)頭就看見陳良蓁從馬車上提了鹵鵝、香酥鴨、香瓜、羊湯…… 什么吃的,喝的,用的滿滿一大車,瑞mama頓時覺得頭疼如裂。 “哎呀,我的大姐兒啊,不是讓你省著點(diǎn)花的嗎?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周姨娘擺明了不拿錢出來給陳良蓁,陳良蓁還花錢大手大腳的。瑞mama覺得壓力很大,大姐兒太任性了。 悅兒的表情很輕松,愉快地幫著搬東西?!芭闻?,快點(diǎn)出來吃好東西了?!?/br> 盼兒跑出來,她幫悅兒搬東西,“還有海棠糕呢,瑞嬤嬤,大小姐也給你買了呢,快點(diǎn)過來?!?/br> 陳良蓁已經(jīng)進(jìn)屋了,瑞mama跟著一起進(jìn)屋,“你去把那些東西退了,把錢換回來,咱們得計劃著過日子。” 陳良蓁坐下,把羊皮匣子遞給瑞mama,“完全不用,這個你拿著?!?/br> 瑞mama瞟了陳良蓁一眼,狐疑地打開了那個羊皮匣子,她手一抖,縮了回來,“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這錢只怕來路不正吧?” 陳良心點(diǎn)頭,“你猜對了,本來是來路不正的,經(jīng)過一道轉(zhuǎn)換,現(xiàn)在來路已經(jīng)正規(guī)了。嬤嬤不用擔(dān)心,但是咱們這錢要低調(diào)點(diǎn)花,免得被別人知道了?!?/br> 陳良蓁把前因后果給瑞mama說了,“這事就你、我還有悅兒知道,盼兒年紀(jì)小管不住嘴,就沒有跟她說”。 瑞mama沒想到陳良蓁的膽子居然這么大,女扮男裝替兄從軍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貪污朝廷的銀子,每一次都是干的膽大包天的事。她有點(diǎn)憂愁,又不知道該說點(diǎ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