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坐井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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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推開院門,老人熱情的迎了上來。 只有少年還在一邊劈柴,用眼光偷瞄了一眼,又裝作如無其事的移開。 萬非白笑了笑,揚起手中的rou與酒,今日路過一菜攤,我見菜rou新鮮,就買了一點回來,又有新釀的梅子酒,味道甘醇,想著您年紀(jì)大了,烈酒喝不得,這梅酒卻正好。 老人連連說道,甚好,甚好,就要開壇,少年一見有些不樂意了。 “爺爺,即使是梅子酒,可也不能空著肚子喝,還是先吃幾口菜填充一下肚子”。 走過來就要接過萬非白手里的菜rou。 萬非白微微一笑,不如今日我下廚,做幾個小菜給老人 家嘗嘗如何? 你還有這手藝?老人一副不可思議,像你這樣的貴公子還會做菜? 哪里是什么貴公子,也只不過是家道中落的紈绔罷了! 那怎么行?還是讓我孫兒去做,“君子遠庖廚也”!沒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世上之人原本就不分高低貴賤,男女本應(yīng)平等,而身為大丈夫,就應(yīng)多承擔(dān)一些。 對于這樣的言論,把祖孫二人徹底給驚住了,他們從來沒聽過這樣驚世駭俗的言論,想都沒有想過,所以從萬非白口中聽來兩人都驚住了,只有白芊芊滿臉笑意,此刻她真覺得幸福與滿足。 在眾人震驚中萬非白提了東西去了廚房,不一會就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南肫鹆硕绻穷^的聲音。 白芊芊有些沒睡好,不知為什么,來到了這個小鎮(zhèn)這個小院后她就有無比安心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家中,她跟老人打過招呼回到房間,躺在破床上就有了睡意。她真的就睡了起來。 當(dāng)她悠悠然醒來,睡得無比香甜酣暢,睜眼后她有片刻茫然,發(fā)呆片刻后,起身去推開屋門,看到門外院子中的破舊石桌旁坐著一老兩小,兩個小的都在靜坐,也不說話。只是聽著老人在一旁訴說。聽到白芊芊的腳步聲后,萬非白扭頭笑道:“醒了啊,看你睡得沉,之前就沒喊你?!?/br> 老人微笑的看著她,只有少年瞪了她一眼。 白芊芊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時辰,似乎已經(jīng)到了傍晚,她說了聲抱歉,睡過頭了,那我們就開飯把! 少年沒好氣道:“為了你一人,讓大家久等餓著肚子,再不起來,菜就要熱第三回了”! 白芊芊吐了吐舌頭。 老人趕緊罵他孫子道:“白姑娘,你別聽小二瞎說,好菜不怕晚,” 白芊芊說道了聲謝,轉(zhuǎn)頭看向少年,原來你叫“小二?” 嗯,好名字! 本來想揶揄一下少年,沒想到喚作小二的少年反而高興起來,我也覺得我名甚好,至少二大于三,隔壁的陳三順排行三,我覺得我比略勝一籌。 白芊芊--------- 說話的功夫,萬非白已經(jīng)把酒菜搬上了桌,有雞湯,煲得雞rou軟爛好嚼,又有萬非白秘制的醬牛rou,一道爆炒鴨片,一道筍絲炒rou,除此之外還有一道綠油油的葉子菜,無論賣相與散發(fā)的香氣,看著都讓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萬非白給每人盛了一碗雞湯,這才坐在白芊芊身邊。 老人喝了一口雞湯,連說好喝,沒想到小伙子看著超凡脫俗,竟然還識煙火氣,有這等手藝,老頭子我有口福嘍.! 喝完一口湯,又夾起其他的菜,都贊不絕口。 “少年不干了,爺爺,難道我平時燒的菜有那么差嗎?” 你那燒的是菜?頂多比豬食強一些,勉強能填飽肚子而已。 老人可能實話實說,少年看了一眼面前飯菜,不做聲了。 白芊芊連忙圓場,萬小哥做菜,我來倒酒。 梅子酒一啟封,老人就猛的吞了一口口水,白芊芊給老人倒了一碗酒,老人先喝了一口酒,慢慢品嘗,這梅子酒果然新釀,還有一股淡淡的梅子香,好酒好酒! 接下來老人一口菜一碗酒的,任憑小二怎么阻攔都攔不住,他吃過了飯就坐在一邊生悶氣。 萬非白見了,偷偷的對他說,這梅子酒沒什么酒勁,何況我還往里兌了水呢! 真的?少年眼睛變得亮晶晶了起來。 酒已經(jīng)喝了一半,老人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澳銈冇惺戮蛦柊?!我看出你們覺非惡徒之輩,老人家我知道的會盡量告知?!?/br> 二人對視一眼,沒想到老人如此慧眼通透。 確實有一事想要像你老人詢問,白芊芊斟酌說道,您說前幾個月前有一老人在你處住了一晚,如果沒猜錯,那應(yīng)該是我的師父,師父自從離開,已經(jīng)過去快一年了,最近更是音訊全無,是以我們過來尋找,老人家能否說的詳細一點,這樣我們也不用如大海撈針,毫無頭緒。 老人聽了白芊芊的話,眼神閃過懷疑之色,你們不會騙我的吧?看你們二位一看就是練家子,那老先生可不像會是你們的師父呀! 白芊芊笑了起來,我那位師父,身高---哦,身高是硬傷,白芊芊想不到更好的詞來說,他大概只比這石桌高了一些,她比劃了一下,說出了玄境老人最大硬傷之后,白芊芊語言流暢起來。 他黑面黑發(fā),滿臉皺紋,人也比較邋遢,是以總喜歡穿黑色大衫,人又比較古怪,經(jīng)常會說一些古里古怪的話,還喜歡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往往一開口,人都不知道他說的什么。 那就對了,老人一拍大腿,可不是古里古怪嗎? 老人回憶起來。 我記得那日,我跟孫兒小二去山上砍柴回來,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那個老人在我們院外的柴草垛上睡覺,我正欲走上前問他是誰,就被鎮(zhèn)上的同濟藥堂的店伙計攔住了,管我要藥錢,老人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生了一場大病,手上銀錢又不多,當(dāng)時全是賒的藥來吃, 一來二去,越欠越多,即使我和小二拼命的打柴,編簍子來賣,可是就是填不上這個窟窿,陸陸續(xù)續(xù)還了一點,可是還差許多。 拖的久了就總有藥堂的人來要,那次店伙計更是帶了幾個兇巴巴的人來討,一張口就是十兩銀子。 白芊芊皺眉道:“同濟堂什么藥材,這么貴?!” 老人氣道:“我哪里用了十兩銀子的藥,也就用了三兩,可我門陸續(xù)還了差不多二兩,也就一兩銀子沒給” 白芊芊沉聲道:“他們這是趁火打劫!” 不是趁火打劫,是店大欺主,我們整個小鎮(zhèn)就兩家藥堂,另一家在他的打壓下沒到一月就關(guān)門了,這鎮(zhèn)上就他一家再開,不去他那抓藥還能去哪里?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有錢的能直接給了的也就罷了,沒有錢的到最后總是長上幾倍利息,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大開口,這是欺負我們爺孫兩個沒有依靠啊! 我孫兒當(dāng)時也很生氣,就與他們理論起來,可是他們?nèi)烁唏R大的,就要把我們房子拆了,我們連忙去攔,那伙人就要打我們。 正在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好吵,睡個覺都不能讓人安生?” 我一看這不是在自家柴火跺那個人嗎?我怕連累他,連忙讓他走,可是那也是個犟老頭,就是不走,那伙人見他其貌不揚,又黑又矮,就要打他,嚇得他蹲在地上,抱著頭說,我替他們給錢還不行嗎? 這伙人都不信他,可是他真的有錢,隨便一拿,就是一片金葉子,那伙人拿了金葉子,笑嘻嘻的走了。 那老人就隨我進了院子,在我家住了兩天。那是我的恩人??!老人有些懷念,我從來沒有碰到那么好的人。 白芊芊撲哧一笑,如果我沒猜錯,那片金葉子肯定被我?guī)煾赣滞盗嘶貋?,然后那家同濟堂估計現(xiàn)在也不存在了。 老人又一拍大腿,對呀!第二日那家店不知怎么就燒了起來,那火就像有靈魂一樣,用水澆怎么都澆不滅,真是出了怪事了,后來我們小鎮(zhèn)的人一致認為那是得到了報應(yīng)。 回來我與你們師父一說,他還表現(xiàn)的一臉驚奇呢! 我?guī)煾缸钕矚g演戲了,白芊芊輕描淡寫。 現(xiàn)在想想還真的是,老人繼續(xù)說道,他真的很怪,我說你這么有錢干嘛跑到柴火跺去睡覺呢? 他說舒坦呀!住客棧他就渾身不自在,我當(dāng)時還在想,這真是個怪人呢! 他也喜歡開玩笑,說要為我找個老婆子伺候我,說我們的菜做的實在太難吃。我都這把子年紀(jì)了,你們說我還找什么老伴?。?/br> 他是這樣的,白芊芊笑的前仰后合,那是你沒和他住的久,否則你們每日都會被他弄的云里霧里的。 白芊芊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可是這樣的怪老頭,究竟在哪呢? 老人以為她笑的流出眼淚又接著說道;他可不是怪嗎?我給他換新的床單,他偏不要,他就說越舊越臟的才舒服著咧,有煙火氣,我當(dāng)時都不知道煙火氣到底是什么氣了。 后來呢!萬非白忍不住插嘴。 后來呀!他說他有事呢!說是去什么北地,去替他徒兒看看他徒兒的仇人究竟長了什么樣,先去打打前站,他也不出手,先去掂量掂量那什么獨角大王幾斤幾兩。 我以為他又瞎說的,也沒在意,對了,他走后我還在他的針頭地下發(fā)現(xiàn)了一片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