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一次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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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樹動,碧空澄霽。 要說山中季節(jié)幾時好,當屬六七月份時。 小君山,其實只是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山,甚至在陜北等地,都有許多人未曾聽過,但不影響它青如碧玉,花香鳥語的景色。 夏季當午,即使在山中,也熱氣襲人,而此刻,眾人并沒有覺得有多炎熱,相反,心里還在發(fā)寒。 三秋醬聽了白芊芊說的話,果然勃然變色,這是紫駝山的一樁秘事,如若讓世人知曉,還可殺遍世人,可如再次被天宮制裁,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三秋醬臉上似笑非笑,那兩個婢女一樣的人站在了他身后,冷面公子更是面如冰窟。 “那就要看我小君山的手段了!” 話聲清朗,語氣平常,但細細聽來,卻讓人有一種噤若寒蟬之感。 話聲剛落,他身后立刻就有幾聲低低的回應,緊接著就又走出來三人,一人頭大如牛,身材纖細,背后卻長了一雙巨大的翅膀,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個蜜蜂。 另外一人,看似一個稚齡的童子,裝扮也與童子無異,可放眼望去,俱是滿臉皺紋,很明顯,這不是個孩子,而是長不大的老人。 第三個人,也是個男子,顴骨突出,面色蠟黃,眼睛無神,看上去就像一個病秧子。 而這個病秧子,只是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綠宮之人,就轉(zhuǎn)向了三秋醬,無神的眼睛也有了神采,“主人,您老人家把我們召來就是為了對付這幾人嗎?如果我們得手,是否就會給我等解藥,如果這樣,那還等什么呢?” “不等,只要這次你們可以把這綠宮之人殺盡,解藥立刻給你們?!?/br> 不過,三秋醬邪媚一笑,指著白芊芊說道:“這個美人給我留著?!?/br> 那病秧子哈哈一笑,笑聲還沒停歇,忽地面容驟變,就見他腳尖頓了一頓,然后嗖地一聲,先前懶洋洋的身軀,倏然向楊概掠去,山中本無風,因為他的強大勁力,帶動起風,頓時整個小君山,似乎風聲都起。 楊概不敢拖大,連忙應對。 而冷公子已經(jīng)盯上了白芊芊,口中說道:“既然師兄喜歡,美人我就擒來?!?/br> 侏儒老人也不甘示弱,走向了李宸軒。 頭大如牛的漢子見了,只好走向無極。 午后陽光普照,除了此刻的打斗,萬籟俱寂。 三秋醬與他身后的兩個婢女,看著萬非白,毫無疑問,三秋醬要與萬非白一決高下了。 然而他并沒有動,萬非白也沒有,因為二人又已經(jīng)聽出已有一人破林而來,來的很是快速,霎那間,就有一人來到了萬非白身旁。 “非白師叔,我來助你?!?/br>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蝶戀絳唇,也是楊概先前宗門師侄,論起來,還真的稱他一聲師叔。 三秋醬早已經(jīng)看出來人根基不俗,他面上露出一絲譏誚之笑,看來綠宮這是備了后手了? 萬非白看了一眼蝶戀,輕聲道:“那兩個婢女就勞駕蝶戀公子了。” 此刻小君山已經(jīng)打的天昏地暗。 萬非白開始出拳,他的拳極快,一出手就是天雷勾地火。 玄鏡老人說過,出拳不論快慢,只看出拳之人,是不是把自己修習的氣玄能不能夠合理利用,他認同此理,但依然保持拳快。 三秋醬面上已經(jīng)嚴肅,看著那摧山震岳的拳風,人如大鵬展翅般沖天而起,手中速出一物來,卻是一把鐵頭扇,看著拳頭已來,他把扇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往下拍去。 “砰砰砰砰砰”,撞擊不決。 萬非白第一拳打出,碰到那把扇子,已知那把扇子絕非尋常之物,否則絕不會承受住自己的一拳之擊完好無損。 一拳不行,那就來第二拳,他的第二拳已經(jīng)轟然出擊。 第二拳來勢洶洶,拳罡來到之時,直指上空的那把鐵頭扇,似乎天空已經(jīng)被撕裂開一條口子。 三秋醬眼中露出凝重之色,他默念口訣,然后一指那把鐵扇,那把鐵扇就如逆天倒轉(zhuǎn)的護甲般在天空中把撕裂開的口子加深,然后再次碰擊到一起。 整個天地天昏地暗。 如果有人在山腳下看到這一幕,會以為烏云壓頂,大雨就要來臨。 可是下一步,君山上的那兩座山岳,就已經(jīng)移動了,那把在天空中迅速變大的扇子,似乎已經(jīng)被打的變了形。 小君山上風云驟變,白芊芊的軟鞭揮舞不停,在上空中與冷面公子糾纏不休,但很明顯,不出半盞茶功夫,最終白芊芊會取勝,而那夸下海口的病秧子似乎真有本事,與楊概斗得旗鼓相當,那兩個婢女修為雖高,依然不敵蝶戀絳唇。 只有那個侏儒與大頭人占了上風,把李宸軒與無極壓制的死死的。 三秋醬見自己的鐵扇已經(jīng)被震的變形,并沒有著急與惱怒,反而憑空而起,兩手向上一抓一揮,就見天空似乎被一塊黑布罩住,當然,那不是布,而是黑色大霧,讓人看不清個數(shù),等萬非白一拳劈開那團黑霧時,人卻已經(jīng)不見。 綠宮之人各個在場,除了蝶戀其他小君山之人一個不見。 走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萬非白卻知道原因,還沒等他說清楚,眾人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因為,他們看到了來人——唐盛平與靈兒,鳳丫。 當然,他們也看到了唐盛平背上的老道。 所有人,都忘卻一般的把剛才的生死一戰(zhàn)拋到腦后,人人都在慶幸老道能活著,雖然看上去老道已經(jīng)跟死人無疑。 可是人人都有希望,因為,只要救出來了,老道就不會死,面對綠宮這么多高手,因為虛脫而倒的絕對是小事一樁,不足為提。 楊概已經(jīng)接手,仔細探了探老道鼻息,然后再次為他度氣,有一盞茶功夫,老道悠悠醒來,看了一眼熟悉的眾人,罵了一聲“媽拉個巴子,怎么才來?人又昏昏睡去?!?/br>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老道依然是老道。 只是因為身體太虛弱,沒有精力而已。 眾人不在過多停留,重新背起老道,一路本著咸陽城而去。 若水孤魂內(nèi)。 三秋醬斜倚在那把巨大的座椅上,冷面公子站立于他身側(cè),臉上晦暗不明。 三秋醬腿腳邊兩名婢女正在賣力的給他錘著腿,他喝了一口茶,懶洋洋的看向地面上跪著的黑衣人與站在他們前面的清秋公子。 主上,本來我們應該可以得手的,可是被大公子的聲控所惑,后來就人事不知了,如果問我等罪,我們是不服氣的,這個罪魁禍首是清秋公子。 三秋醬不置可否,依然用好看而魅惑的眼神來回看向清秋公子與跪在地上的人群,笑容玩味,似乎十分愉快。 可是這種愉快讓清秋公子看著心中一寒,他強忍住不適,低下了頭,而那幫黑衣人不敢再多說一句。 師父說過:“紫駝山不養(yǎng)廢物,廢物太多,浪費糧食,既然這樣,何必還繼續(xù)養(yǎng)下去呢!” 去字還沒說完,他的鐵扇已經(jīng)朝著地上人群掄去,速度之快,快如閃電,還沒等人群反應過來,頭上已經(jīng)被鐵扇掄了過去,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尖叫,喊叫聲響徹整個若水孤魂,片刻后又歸于沉寂。 清秋公子臉上的汗終于流了下來。 三秋醬靜靜看著清秋公子,不發(fā)一言。 無雙,你看大師兄…… 被叫做無雙的冷面公子臉色鐵青看了一眼清秋公子,又看了三秋醬一眼,忽然跪地。 一字一句的說道:“師父說過,凡事背叛師門之人,都要行我宗門之刑,師兄下手吧?” 可是?大師兄他也受了傷,也不能斷定他就背叛我?guī)熼T?三秋醬笑得清爽。 師兄若下不去手,就交給我好了…… 無雙緩緩的走向清秋公子面前。 你可有話說?無雙問道。 我無話可說,因為說出來你也不信,清秋公子回道。 是不信,你私下里就與我說過,恨紫駝山,恨師父,恨三秋師兄,你恨所有宗門之人,就是我,怕也是恨的,現(xiàn)在你做出這樣事來,倒也說的過去。 你? 清秋公子閉上了眼睛道:“我一直以為在紫駝山,只有你我?guī)熜值芏讼嘁罏槊?,沒想到,最后你也這樣對我,與其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要殺要剮,隨便來就是?!?/br> 無雙笑的眼淚直流,既然這樣,你死在我手上也讓你長長記性,什么事都不要輕易對人說,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哪怕最親的兄弟。 無雙轉(zhuǎn)過頭,緩緩朝著三秋醬走去,伸出手來,不如師兄把你的掏心皿借我一用,由我替你行刑,免得臟了你的手。 三秋醬笑了一笑,如此甚好,師弟真是深得我心。 他低頭朝著懷中摸去,而無雙伸出去的手快速一番,已經(jīng)朝著三秋醬的心臟襲去,可他剛觸摸到三秋醬的衣角,心中大驚,想收卻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 因為,那掏心皿已經(jīng)正對準了他的心口,他低下頭,已經(jīng)看到自己的那顆心還在皿上跳動。 他抬頭望了一眼三秋醬,最終睜大了眼睛緩緩倒下去。 清秋公子看了,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早在二人對視之時,無雙就已經(jīng)把神識傳給他,任憑他怎么拒絕,無雙依然一意孤行。 他對不起這個紫駝山唯一的兄弟。 他只是看了一眼倒地上的無雙一眼,人坐到了地上,他要有體面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