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我觀察的那段時間里，那孩子還行?！?/br>
    兩人雖然低聲交談，目光一直落在林樾棠身上。

    奶團(tuán)子從幾個柜子里找出了好些玩具，又在那些玩具中挑挑揀揀，最后才選定了幾樣。

    林樾棠轉(zhuǎn)身，原地蹦跳著朝兩人揮手。

    “鄭姨姨，它們不要收呀。糖糖明天要和弟弟一起玩！”

    奶團(tuán)子圓滾滾的臉上笑容燦爛，眼睛亮閃閃。

    林巡嘆了口氣。

    “算了，先這樣吧。你費心多看著點。要是小少爺受到什么不好的影響了，再換個保姆。”

    *

    董茹不是本市的人，最近為了找工作，暫時租住在一個老破小區(qū)里。這個小區(qū)很快就要拆遷，住戶不多。董茹又是短租，小區(qū)里沒幾個認(rèn)識她的。

    女人大步在前面走著，根本不理會身后的兒子。小男孩也不說話，安安靜靜跟在她身后，進(jìn)了他們暫居的住所。

    房門一關(guān)，內(nèi)外兩個世界，不會有人去窺探這個家里發(fā)生了什么。

    凌瀚進(jìn)門后，自己換好鞋，然后默默站在角落。沒有母親的允許，他不能隨便坐下來，也不能隨意走動。

    董茹也換好鞋，坐在沙發(fā)上，看向小孩。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過來。”

    聽見指令，凌瀚走過去站在女人面前，手背在身后，微微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情，面對懲罰的小孩。

    女人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輕聲開口。

    “明天我們要去新家了，到了新家，你也要乖乖聽話。如果不乖乖聽話，mama就會懲罰你，知道嗎？”

    凌瀚的脊背不易察覺地輕輕顫了一下，安靜地重復(fù)了一遍指令。

    “我會聽話?！?/br>
    “很好?！?/br>
    女人輕聲呢喃，仿佛毒蛇的嘶嘶聲。

    “從前你不聽話，所以爸爸打你。有人問起，你就告訴他們，是爸爸打你，記住了嗎？”

    凌瀚垂著頭，漆黑的瞳孔微微散開。

    是爸爸打他嗎？

    可是……他幾乎沒太見過爸爸。

    小孩垂著頭，一聲不吭的樣子，讓董茹心底驟然升起一股怒氣。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孩消瘦的手腕，另一只手揪著小孩手腕上的皮rou，狠狠掐擰。

    強(qiáng)烈的恐懼、痛楚，讓小孩全身都在輕輕顫抖?？墒撬桓叶惚埽桓曳纯?。

    餓肚子、挨打，這些他還算能忍受，但若是反抗，就會招來更加可怕的懲罰。

    “我在和你說話，你聽不見嗎……你怎么又不聽話了？”

    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神情扭曲，帶著古怪的亢奮。她猛然揚起手，像是想要給小孩一個耳光。

    可就在小孩下意識側(cè)過臉躲避時，她忽然一頓，微微收斂了過于亢奮的神情。

    “不聽話的小孩，就要被懲罰。”

    “不過明天要去新家，我今天換個方式教育你?！?/br>
    一直默默忍受的小孩，眼底忽然露出恐懼。他被女人提起來，連掙扎都無法，就被扔進(jìn)了空蕩蕩的衣柜里。

    “mama……不……”

    顧不上身體被磕碰的疼痛，凌瀚努力爬起來。

    衣柜門轟然關(guān)閉，門上傳來鎖扣的“咔噠”一聲。

    門外，女人的聲音溫柔，仿佛毒蛇在低低嘶鳴。

    “不聽話，就要好好反省。什么時候你反省好了，我再放你出來?！?/br>
    小孩趴在衣柜上，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此刻終于露出恐懼與慌亂。他用力地敲了幾下門，可那點力氣太小了，根本無法撼動這個結(jié)實的衣柜。

    他努力湊近，透過細(xì)窄的門縫看向外面。

    女人的身影逐漸遠(yuǎn)去，房間里的燈被關(guān)掉，光線消失，周遭陷入黑暗。

    凌瀚沒有再浪費體力敲門，他縮進(jìn)衣柜角落，安靜抱住自己。

    他知道，直到明天天亮，這個衣柜才會被打開。

    這里太空了，空蕩蕩，仿佛全世界只剩他自己。

    凌瀚又朝小縮了縮。胸口的位置仿佛破了一個洞，衣柜里的冷風(fēng)，涌進(jìn)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

    他忽然感覺到褲子口袋里，似乎有什么膈在傷處。他下意識伸手，摸到一個硬塊。

    一片黑暗中，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卻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凌瀚想起來了，這是今天那個小孩給他的。

    那個小孩說，這是糖。

    他從沒有吃過糖。

    【作者有話說】

    輕松一刻：

    后來科技發(fā)達(dá)了，再有壞女人把小孩關(guān)進(jìn)柜子里，等壞女人離開……

    小孩（振聲）：小愛同學(xué)！

    “在呢(≧▽≦)！”

    小孩（得意洋洋）：打開柜門ovo

    “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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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三顆糖

    林家。

    林樾棠被洗白白，換了一身橘貓睡衣，嘻嘻哈哈滾進(jìn)被窩里。

    “林叔說，你很喜歡今天來應(yīng)聘的保姆？”

    林樾棠的jiejie林樾柳，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她雖然年紀(jì)不大，已經(jīng)跟在林家家主身邊學(xué)習(xí)，很有一番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