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形木雕
輕影的話音落下之后,龍墨衍沉默了許久,隨即,腳步一個踉蹌,險些狼狽地摔坐在地上。 輕影伸手過來扶他卻被他揮手制止。 龍墨衍回想起自己剛剛同姚酥酥說的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他剛剛,都說落下些什么啊。 她的心里,肯定恨死他了。 輕影望著自家主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也別太擔(dān)心了,您去跟郡主道個歉就沒事了,以往你們也有過爭吵,不是都和好了嗎?” 龍墨衍苦笑,搖頭。 哪有那么簡單。 這次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你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呆會?!饼埬苡行╊j廢地道。 房內(nèi)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龍墨衍側(cè)身看向一旁還擺放著的食盒,久久出神。 心中的慌亂無以復(fù)加。 他運籌帷幄,唯獨姚酥酥,是他所有的意外。 讓他發(fā)了瘋,癡了狂,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院外,姚酥酥一邊走一邊揉著眼睛,眼眶里面的淚水怎么也不聽話,總是往外掉。 想起龍墨衍的話,越想越是生氣。 他竟然說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還說不是所有人都想迎合她。 那還真是委屈他了,他說的所有人就是他自己吧。 敢情他這么久就一直在跟自己演戲呢。 虧得她還以為他們現(xiàn)在也算是朋友了呢。 她自己受傷自己不疼的嗎。 她還不是為了給他做長壽面。 雖然,雖然,不是很順利。 原本心里還有些憤懣,可隨著后面越來越想,又跟著消散下去,變的萎靡。 她做長壽面是她自己的想法,又不是誰逼她的,而且他又不知道自己是想做給他的。 這一路的情緒變化太快,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姚酥酥的心情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 依柳瞧見自家主子的模樣時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主子,您這是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姚酥酥搖搖頭,木著臉:“依柳,我好困,要去休息了,別讓人打擾我。” 說著便倒在床上,拿被子蒙住了頭。 依柳站在床邊有些手足無措,想要去告訴周氏又不敢,最后只能聽了姚酥酥的話任由她睡著。 然而,姚酥酥還是出事了。 半夜的時候,依柳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竟然發(fā)起了高熱,整個人都燒的昏昏沉沉的。 姚府連夜找了大夫來看,大夫來過之后確定她這是吹了冷風(fēng),喂了湯藥捂出了一身的汗這高熱才退了下去。 病中的姚酥酥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渾身無力地靠在床榻上。 幾位哥哥來看望她的時候她還笑著說:“總算是找到借口不用早起去學(xué)堂了?!?/br> 姚元戈自然不信他這鬼話:“知道天氣降溫還一個人跑池塘邊去吹風(fēng),就你這風(fēng)多吹幾下就能吹走的小身板能扛的住么?!?/br> 姚元朗倒是有良心多了,將手中的糖認(rèn)認(rèn)真真地放到姚酥酥手中:“meimei,藥苦,喝完藥吃點糖就不苦了?!?/br> 這會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被姚酥酥耍了,自己是姚酥酥的哥哥,自然有了當(dāng)哥哥的架勢。 “喏,這是大哥給你買的?!币υ晟焓诌f過去。 姚酥酥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各種各樣的糕點。 大哥哄小孩的手法也太單一了,就是給買吃的。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一會的天,最后還是姚元戈看姚酥酥總是揉眼睛,有些體力不支了這才跟著離開。 姚酥酥喝過藥之后便又睡了過去,等到再度醒來的時候聽依柳說周氏以及小叔叔那一房的人也給她送來了東西。 姚酥酥望著那些東西,陡然問道;“龍墨衍有沒有來過?” 依柳搖搖頭,見自家主子神情寡淡下來,不由得道:“龍公子身體不便,所以這才沒有來吧?!?/br> 姚酥酥冷笑:“身體不便還是不想來我是分的清的。” 不過就是不想迎合她而已。 罷了,她就當(dāng)她前些日子的照顧是在補償好了,怎么還能指望對方也像她一樣把他當(dāng)成朋友。 姚酥酥正說著,便聽到屋外響起一道男聲,正在詢問外面的侍女她有沒有醒。 “去看看,是誰?!币λ炙钟行┢婀郑系娜硕家呀?jīng)來過了,若是幾位哥哥,肯定會親自來。 很快,依柳進(jìn)來,面露喜色:“主子,是龍侍衛(wèi)來了?!?/br> 姚酥酥下意識地道:“不見,你讓他滾。” 說完,又看向依柳,抿唇:“他腿又沒好,過來干什么?!?/br> 依柳道:“龍侍衛(wèi)是身邊的小廝扶著過來的,這會在外面站著呢。” 姚酥酥聞言眉心擰起:“這么長一段路,萬一又傷了怎么辦?這小廝怎么也不會勸著點,算了,你讓他進(jìn)來吧。” 依柳看著自家主子別別扭扭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出去傳話去了。 姚酥酥原本靠在床上,等依柳出去之后便躺了回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坐直了起來,捋了捋睡亂的頭發(fā),將睡前摘掉的面紗戴上。 耳朵豎起,聽著外面的動靜。 等到龍墨衍進(jìn)來,又裝作不在意地朝他看去,不耐煩地道:“你來干什么?!?/br> 龍墨衍揮手示意輕影出去,內(nèi)室便只剩下了兩人。 這其實是不合規(guī)矩的,只是兩人都沒有這種想法,也就沒有人提起。 龍墨衍坐在床外幾丈的地方,看著因著病態(tài)有些無神的眼,心中自責(zé)。 “我是過來道歉的?!饼埬艹练€(wěn)地道。 姚酥酥嗤笑一聲:“道歉,道什么歉,你又沒有做錯什么?!?/br> 龍墨衍一天她這話就知道她心中有氣,越是誠懇地道:“那夜,是我話說錯了,我......” 不等龍墨衍說完,姚酥酥便打斷了他的話:“你說錯什么了,你說的很對,確實不能讓每個人都迎合我,所以你現(xiàn)在也不必迎合我,強迫自己來看我?!?/br> 說著,徑直偏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半響也沒有聽到男人再說一個字。 姚酥酥也不好轉(zhuǎn)頭過去看他,心里納悶。 這是道歉的態(tài)度么,就說一句話不說了? 真沒有誠意。 終于,床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后,姚酥酥手中被塞了一個物件。 她微微用力摸了摸,yingying的,還有棱角。 按捺不住好奇,她低頭看去。 手中是一個木雕,雕的是個人,呈單膝下跪的姿勢,格外謙卑。 再看那木雕的面容,分明是龍墨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