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德勝街
夫子眉心微皺,看著一臉真心為林玉芷著想的姚酥酥,沉聲道:“太學不是藏污納垢之地,容不下無心求學還妄圖將太學搞得烏煙瘴氣之人。這種學生,不要也罷!” 他這句話一出,才是當真給林玉芷判了死刑。 “姚酥酥,你為何如此惡毒?”林玉芷滿眼怨恨,儼然是看明白了這其中蹊蹺。 夫子剛剛不過是在氣頭之上,讓她外出冷靜冷靜,怎么到了她的嘴里,便成了趕她出太學? 姚酥酥一臉無辜的與她對上:“林小姐,我也不曾相到事情竟會如此嚴重。不然本郡主去求求皇帝舅舅,讓他同夫子說說?” 夫子聞言,面色不虞的站起身,冷哼一聲抬腿便走。 他們這種讀書人一向清高,愿意入太學任職,也是因有著一腔報國之心所以才前來。 姚酥酥提出皇上要壓他,他如何能高興?沒有當場給她給沒臉,便是足夠容忍了。 “夫子,夫子!你聽弟子解釋啊!”林玉芷爬起身想要去追夫子,卻被江菱扔在地上的書籍絆倒,隨后重重摔在地上。 “你!”她怒極,卻見江菱滿臉盡是凌冽的殺意。 “今日之后,你我此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往后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在外詆毀我或是郡主,便不是趕出太學這么簡單了!” “看什么看,還不快滾?” 江菱氣勢逼人,全然不似剛剛被陳夢氣的欲哭不能的模樣。如此,才是將門虎女應有的姿態(tài)。 林玉芷同陳夢一般哭著跑了出去,看那單薄凄涼的背影,姚酥酥不覺得同情反倒只想笑。 害人不成反害己,她表姐妹已然吃過大虧,她卻還是不長記性。 真不知道是該罵,還是該嘆其愚蠢。 “夫子都走了,咱們大家也都各自散了吧?!苯饴氏日酒鹕?,如同孩子王一般開口。 她平日里雖確實成績差了些,也同其他同窗說話不多。但由于周身氣勢再加上年紀,她的話還是有人聽的。 再加上姚酥酥剛剛那一番話,更無形中將她高大的形象立了起來。如今班級里的其他貴女,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炙熱。 她們同江菱姚酥酥兩人多少閑聊了幾句,這才收拾了各自的書籍,打道回府。 夫子都被氣走了,今日的學自然是上不成了。 江菱本想回家,可一出太學便被姚酥酥神神秘秘的扯上了姚家的馬車。 “江菱,我?guī)闳€好地方,如何?”姚酥酥拉著她的手賊賊一笑,一手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地契遞給她。 饒是江菱平日不在意這些,卻也被這張薄薄的幾張紙給驚到:“這可是德勝街的房子,酥酥你哪兒來的錢買這些個鋪子?” “皇帝舅舅給的。做皇上的,就是大方吧?”姚酥酥輕哼一聲,拉著她的手繼續(xù)咬耳朵。 江菱雖對學問方面一竅不通,可對于算賬,卻格外的得心應手。 對此,姚酥酥先前還調(diào)侃過她上輩子一定是個賬房先生托生的。這一點,也是她第一個就想起來江菱的緣故。 林jiejie雖同她關系好,可性子溫柔,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像今日這種出了太學不回家偷溜著去集市的事兒,她是一準兒做不出的。 德勝街是京城中最為熱鬧的一條街,往東是相對于高檔一些的酒樓,珠寶玉器,以及胭脂水粉之類的鋪子。 以往姚酥酥等貴女出門,便是在東邊的一系列鋪子閑逛。單單只靠著腿腳,一整日下來都未必能將東邊兒逛完。 是以,她們難得出門一次,也最多不過是在這邊消磨半日,便要匆忙回府。 而德勝街往西,則是相對平價一些的品類,雖也齊全,可質(zhì)量良莠不齊,客戶群尋常百姓居多。 這條街居中,平日里做的也都是一些相當中等品質(zhì)的買賣,多以綢緞鋪子為主。 姚酥酥她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幾間,原本就是她母親長樂公主當年閑來無事買下的鋪子。 自她離開之后,這鋪子便閑置了兩年。后來皇上實在是不忍心,便撥了手下暫時看管。 至于他,平日里忙的腳不沾地,自然就懶得管這些。更何況,皇家也瞧不上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擠破頭的所謂生意。 現(xiàn)在姚酥酥送了這么大的禮給他,他本就想著給她個什么封賞好,索性便大手一揮將這些鋪子劃給了她。 畢竟,這本就是她生母的,也理應交到她手上。 “酥酥,你看讓我看看你這小腦袋瓜里都是些什么。這么好的點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江菱拉著她逛了幾個鋪子,滿眼放光。 莫說是改造成她說的那樣光景,就是如今繼續(xù)將這幾個鋪子分別經(jīng)營,收益也絕對不少! 姚酥酥噗嗤一笑,揶揄道:“你往日里就沒覺得閑逛很累嗎?” 江菱如實點頭,懊惱道:“雖是這么說,可你這點子,卻也不是誰都能想出來的。我同你這般大的時候,可還在想著如何捉弄哥哥呢!” 說哥哥哥哥到,江修遠遠遠聽到自家meimei的聲音,嘴角不由得掛上了淺淺笑容。 “哥!”江菱余光瞥見他,忙正了神色,拉著姚酥酥快步過去。 姚酥酥朝著江修遠盈盈福了福身,淺笑道:“江大哥怎來的如此之快?我還想著你可能還要一會兒,打算帶江菱再逛逛?!?/br> “叫jiejie?!苯廨p哼一聲,拿出了作為年長者應有的氣勢。 卻不想,只得到姚酥酥的一個白眼。這行為,對于一個郡主而言著實不太雅觀。 可江菱看著,卻樂得呵呵直笑,顯然早已經(jīng)習慣了她如此作為。 江修遠倒是小小的詫異了一把,再看她今日未曾繼續(xù)戴面紗,瑩白的小臉兒在日頭的映照下美的不似凡人,更不由得心頭一動。 如今才不過十歲便已然是如此絕色,一顰一笑勾人心魂,假以時日可還了得? 沒來由的,江修遠突然有些懊惱。他是為人兄長的年紀,怎得老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不該,著實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