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并沒有像水上瑤光想象的那么順利。

    “結束了??？”水上瑤光面露驚容，“道主，結束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喲，瑤光真人——你們上門與我們的合作結束了?！奔t蓮道主輕松地回道，“我們可以和共同對抗仙門的上門合作，卻不可能和與仙門握手言歡的上門合作，就是這么簡單?！?/br>
    “——！等等，請等一等！這不過是虛與委蛇爭取時間，在得到了神位知曉了真相的現(xiàn)在，我們不可能與仙門再共存下去，這一點您應該非常清楚吧？”

    “自然清楚?！奔t蓮道主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水上瑤光剛剛松了一口氣，紅蓮道主卻又一個轉折繼續(xù)說道，“但是，我們的合作結束了。再說一遍——我們可以和共同對抗仙門的上門合作，卻不可能和與仙門握手言歡的上門合作！正如你所知的，我們無法隱瞞自己的根本綱領，這是神道的力量本質決定的，如果我們的盟友與要打倒的終極目標結盟了，那我們的目標……不就成了笑話嗎？”

    水上瑤光一時無語。這一點她自然明白，當初在合作的談判上她正是利用這一點要求神道‘展現(xiàn)作為合作底線的誠意’從而獲得合作中的優(yōu)勢地位，此時卻反過來因此陷入被動，這讓她有些抓狂起來：“但是道主，這只是權宜之計！——就算是您，不也為了更好消滅仙道選擇了修習法術嗎？如今這不也是類似的情況嗎，這是為了明天而做的短暫忍耐！”

    “不?！奔t蓮道主平靜地否決了，“修行仙法，我們可以告訴同志這是為了消滅仙道的必要之惡，待到大業(yè)遂成之日便是我們自我消解之時——但若為了存續(xù)與仙門媾和，又以何時為終結呢？能接受一天，是不是就能接受一年？能接受一年，是不是就能更長久地持續(xù)下去？到那時候，神道就成了以積蓄力量為由安于現(xiàn)狀，仙門不打來就不圖謀開戰(zhàn)，只想著搖尾乞憐茍且下去的喪骨犬——有雪，你明白了嗎？”

    紅蓮道主話說到后半，視線就已經轉到了一旁的有雪身上。剛剛跟著水上瑤光從凌霄殿趕來的有雪身子一顫，咬了咬唇，從水上瑤光身后走出，站到了紅蓮道主身旁：“……道主教訓得是?！?/br>
    “——！有雪——”

    水上瑤光低呼出聲，旁邊云衡光身后的樓五塵和云行西也臉色一白。紅蓮道主的決絕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轉瞬之間，事態(tài)就滑向了最嚴峻的方向！

    “——可是！”水上瑤光定了定神，強行將視線從自己弟子默然低頭的身影上轉了回來，試圖做著最后的努力，“如果我們這么做了，不是正中仙門的下懷嗎？——對，也許仙門就是這樣想的，我們不能上他們的當！請看看您身后的門人吧！他們也覺得留在這里合作更好吧？”

    水上瑤光的話引起了隱隱的sao動。這些日子以來新入天宮的紅蓮道眾都得到了最好的待遇，一想到要回到從前躲躲藏藏、資源捉襟見肘的日子心中都有些想法，此時被水上瑤光挑明，頓時有些人心浮動起來。

    “哦~？”紅蓮道主意味深長地吟了一聲，轉頭往身后一看，頓時讓一干人等脖子一縮噤若寒蟬，刀子般的目光緩緩掃了一圈之后，才回過頭來對水上瑤光說道，“即便這是仙門的陷阱——踏進去的，也不是我們神道喲？”

    “……”

    “已經給了的神位就送給你們了，至于要不要繼續(xù)允許公開傳道是你們的自由——反正你們允不允許我們都是要傳的，只看你們準備花多大力氣阻止了。全體都有！”

    紅蓮道主背過身去面對道中眾人：“愿意走的，隨我出發(fā)！”

    道中眾人一時有些sao亂，但看著漸漸走遠的紅蓮道主，積威之下，即便是心存猶豫搖擺不定的一部分人，還是在身邊人的牽扯下漸漸追隨著紅蓮道主走了出去。

    水上瑤光看著緊跟在紅蓮道主身后的有雪，心頭有種糾扯般的陣痛。她的視線死死綴著自己的弟子，幻想著會有奇跡發(fā)生。

    有雪走過庭柱，走過長廊，走過開闊的大門，然后——停了下來。

    “你在等什么呢？”

    在有雪身前的紅蓮道主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鋒利的視線越過漫長的空間，直直指向云衡光身后呆若木雞的某人！

    “——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