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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換親后我成了親jiejie的對照組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你休要惡語傷人!”王錦言一貫是不屑跟于書楷起口舌之爭的。一是因著王錦言瞧不上于書楷,二就是因著于書楷的嘴皮子功夫向來極好,又十分愛胡攪蠻纏,王錦言根本不是其對手。

    像于書楷此刻所言他拖欠私塾束脩一事,并非他惡意為之。而是他娘年前大病了一場,為了醫(yī)治他娘,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這是特殊情況,實屬無奈之舉,而他已經(jīng)當面跟夫子解釋過,也征得了夫子的諒解,準許他來年一并將束脩補齊便好。

    怎奈何到了于書楷這不學(xué)無術(shù)之人的嘴里,他反倒變成了居心叵測、品性不端之人?

    “怎么?敢做不敢當?”斜了一眼一副受到極大羞辱模樣的王錦言,于書楷可不是會給人留情面的好性子,“你家娘子可是親口承諾會盡快還上的。雖然只有一兩銀子,可這不是馬上就要過年了么,年后咱們還都要去參加科考,處處都要用銀錢……我總不能大年初一上你們王家去討要彩禮錢?”

    “你!”許如心是否承諾要還于家這一兩銀子,王錦言心下甚是清楚,可他不能承認,也不想承擔(dān)。

    一兩銀子對于書楷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對他們王家卻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哪怕他愿意幫許如心還,家里的銀子都在他娘那里,他勢必也拿不出來。

    第40章 更新

    于書楷的目的是找王錦言要這一兩銀子嗎?當然不是。

    他的目的很明確, 也很清楚:“呀,王學(xué)子該不會真的想拖著不還吧!早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當初就該勸我娘別答應(yīng)寬限你們王家一些時日。這不, 又被你們王家給騙了, 哎!”

    雖說一眾學(xué)子皆礙于同窗情誼以及讀書人的體面, 從來沒有當面詢問過此事??涩F(xiàn)下于書楷突然爆的料實在太大, 驚呆所有人。

    有跟于書楷交好、又不怎么看得慣王錦言的學(xué)子自然就忍不住出了聲:“于兄,王學(xué)子真的貪了你娶親的彩禮錢?這,這應(yīng)該也不至于吧?”

    換了私塾里其他任何一個人被曝出此事, 大家都不會這般的難以置信??杀挥跁c名道姓的人居然是王錦言耶!

    他們同窗數(shù)年,也算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王錦言一貫是何其的高傲, 整個私塾誰不知道?王錦言竟然干得出來這種事兒?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王學(xué)子承不承認無所謂, 反正他家娘子是當著我們于家人的面承諾會盡快還上銀子的?!庇跁f著就轉(zhuǎn)過頭, 好幾聲輕嘆, “說來也是無奈,偏偏我家娘子是個老實好欺的,可不就被占去了所有的彩禮錢和嫁妝?”

    許小芽沒有嫁妝一事,早在于書楷成親第二日就被于大娘和于大嫂三妯娌鬧得人盡皆知, 私塾諸位學(xué)子皆有耳聞,只是不便打探,更不便談?wù)摗?/br>
    此刻于書楷親口言明,一眾學(xué)子紛紛忍不住看向了王錦言。

    就連才剛走進私塾的夫子, 也悄無聲息的站定了腳步, 沒有如往日里那般一來就爭分奪秒的督促學(xué)子們立刻溫書。

    這是王錦言自打讀書識字以來,第一次在私塾里感覺到了如坐針氈的滋味。哪怕是上次許如心不守規(guī)矩的跑來私塾找他,王錦言也只是覺得難堪,并未像此刻這般極度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這兩次, 都是因許如心而起!

    “都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溫書?!钡降资亲约旱牡靡獾茏樱劭赐蹂\言已經(jīng)快要撐不下去,夫子冷著臉出了聲。

    于書楷聳了聳肩,也沒繼續(xù)杠王錦言,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打開書本,認真溫書。

    王錦言卻是沒辦法如此淡定從容了。只覺得整個私塾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竭力隱藏的難/堪,王錦言面色發(fā)白,好半天都沒能平復(fù)心情。

    周遭不少學(xué)子確實都無心溫書,一會兒盯盯王錦言,一會兒盯盯于書楷,偏偏又礙于夫子在場不能高談闊論,就只能互相擠眉弄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將所有人的表現(xiàn)和反應(yīng)都納入眼底,夫子無奈的輕嘆一聲,卻也只是默默移開了視線。

    君子修德,夫子原本覺得他這一眾學(xué)子中,就只有王錦言隨了他,日后也勢必大有出息。

    至于其他學(xué)子,在勤勉一道上著實相差甚遠,加之毫無天賦可言,想要在科舉之路上走的更加長遠,極其不可能。

    故而這些年夫子始終將所有的期望都放在王錦言的身上,王錦言也從未讓他失望。哪想到就一門親事,竟然掀起這么大的波瀾。

    夫子也是上米村人,即便平日里不會特意鄉(xiāng)親們嘴里的家長里短,可同時涉及到他的兩個學(xué)生,而且還鬧得這么大……夫子想要不聽聞都很難。

    人都是偏心的。最起初聽聞于書楷和王錦言一前一后定親的時候,夫子私下里暗自感嘆過這兩門親事都定的不是特別好。

    許家兩位姐妹,jiejie溫柔可人、大方得體,自然更適合謙遜有禮的王錦言。而meimei性子憨實、沉默寡言,反而更適合性子頑劣的于書楷。

    不過到底是于王兩家的事情,又已經(jīng)板上釘釘,夫子便也沒有多言,未曾對外人提起過半句。

    直到于大娘帶著于大嫂三妯娌從上米村鬧到下米村,夫子在下學(xué)回到家后才得知,原來于家和王家娶錯了新娘子。

    彼時夫子是松了一口氣的。那許家jiejie本就更適合王錦言,兩人得以結(jié)為良緣倒也般配。而許家meimei嫁給于書楷,亦不失為一個好的歸處,畢竟于家比王家更加寬裕,嫁進于家至少不會吃苦。

    按著夫子所想,這才是回歸正位,各得其所,誰也沒有吃虧。

    只是,在見過許家姐妹本人之后,夫子又有些不確定了。

    許如心來過私塾兩次,給夫子留下的印象除了哭哭啼啼和嬌柔做作,再無其他。反倒是時常來私塾給于書楷送飯的許小芽,夫子越看越順眼,深覺更適合安心過日子。

    早知道許家meimei才是真正賢良淑德的那一位,夫子在剛一得知于王兩家娶錯新娘子的那一日,就會找上王錦言的。

    現(xiàn)下卻是悔之晚矣。只要于書楷揪著不放,王錦言這一輩子都得背負上貪他人彩禮錢的惡名,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如此想著,夫子這一整日的情緒都不是很高,連慣常對學(xué)子們的訓(xùn)斥也少了。

    于書楷并不在意夫子對他的印象和觀感。這些年沒有夫子的嚴厲管教,他過的自由自在,很是輕松。

    再者說,來年二月和四月,如若他運氣不錯,接連考過縣試和府試,日后便也無需來夫子這里進學(xué)。

    是以夫子現(xiàn)下對他的喜惡,完全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他只需要踏踏實實熬到年假的到來就行了。

    對比于書楷的坦然自若,王錦言這一日過的甚是煎熬。

    哦,也不單單是這一日,應(yīng)該說從這日開始直到年假到來,王錦言都沒能緩過來,徹底被滿是負面和壓抑的黑暗陰影籠罩住了。

    眼瞅著再這樣下去,王錦言就真的要毀了,夫子終歸還是沒忍心袖手旁觀,選在臘月二十九這日,單獨將王錦言留了下來。

    “于兄,你說夫子是不是又要悄悄給那位開小灶了?”跟于書楷相熟的學(xué)子撇撇嘴,很是不滿意的嘀咕道。

    “又不是頭一回的事了,你到現(xiàn)下還介意呢?”詫異的看了一眼對方,于書楷的語氣很是不以為意。

    “以前當然是不介意,可咱們二月就要去考縣試,夫子即便要叮囑和交代,難道不該把咱們都算上?我就覺得夫子一門心思就只想著讓王錦言考過縣試,根本沒把咱們其他學(xué)子放在心上?!焙翱嘧x數(shù)載,哪怕他們的功課確實比不上王錦言,夫子也不能在臨近科考的時候區(qū)別待遇?。∪绱艘粊?,誰能甘心?誰又能服氣?

    “這種事你就算再生氣也沒用。”于書楷倒沒有不甘心,也沒有不服氣,他自己其實挺平常心的。不過看同窗實在氣的不行,他干脆幫忙出起了壞點子,“實在不行,你折回去聽聽夫子都私下里跟那誰說了些什么?”

    “我才不干呢!他本來就不是真心想說給我聽,我即便真的折回去了,等著我的肯定也是一頓斥責(zé)。算了算了,我先回家了,年后見。”沖著于書楷揮揮手,同窗氣呼呼的走遠了。

    于書楷好笑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自家。

    聽說今日他娘親自出馬,帶著他娘子去鎮(zhèn)上辦年貨了。就是不知道,他娘子有沒有給自己買點東西?

    肯定沒有。就他家娘子那只知道為別人著想的實誠性子,還是得等他考完縣試準備去五水縣參加府試的時候,再帶點什么好東西回來。

    那么,他到時候該給他娘子買點什么才好呢?胭脂水粉?他娘子根本用不上,也不喜歡用。那就衣裙和首飾?感覺他娘子也不會特別欣喜……

    “老四回來了。來來來,看看這身衣袍怎么樣?這可是你媳婦特意給你挑好買回來的!”一見到于書楷回來,于大娘樂呵呵的喊道。

    “咦?給我買的?”而且還是他娘子特意挑的?于書楷的視線立刻就轉(zhuǎn)向了許小芽。

    “娘說你二月去鎮(zhèn)上考試的時候要穿的講究一些,我就幫你做了決定。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再拿去鎮(zhèn)上……”許小芽一個“換”字還沒說出口,于書楷這邊已經(jīng)干脆利落的脫掉身上的外袍,試穿上了于大娘遞給他的新衣袍。

    “呀,好看!老四這么穿真是精神!”于大娘一拍手,夸贊道。

    于大嫂她們也是連連點頭,直說“好看”。反正不是她們給的銀錢,也不是于大娘出的公中,許小芽自己拿私房銀子給于書楷買新衣裳,多貴她們都不會嫉妒。頂多,也就心里羨慕羨慕。

    “怎么樣?好看嗎?”明明于大娘她們都在夸好看,于書楷還是特意走到許小芽面前問道。

    “嗯,好看!”重重點點頭,許小芽認真回答。

    “為夫很喜歡,謝過娘子的良苦用心。”即便這身衣袍并不是那么好看,于書楷肯定也不會嫌棄。更別提許小芽這一次的眼光是真的很好,挑選的青竹色書生袍特別的襯于書楷的氣質(zhì),儼然一位翩翩公子。

    許小芽微微紅了臉,連忙搖搖頭。于書楷哪里需要向她道謝?本就是她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且她花的銀錢都是于書楷之前給她的,又不是她自己買筐賺回來的……

    “你是應(yīng)該好好夸夸你媳婦。哎喲喂真是個貼心又懂事的丫頭。我也就前兩日無意間隨口一提,她愣是記到了今日。要不是她主動提醒,我都忘了還要為你準備新的書生袍這事兒?!庇诖竽镎f著就大力夸贊起了許小芽,“而且你媳婦是真的對這件事很上心,在那成衣店里選了好久,特別認真才定下的這一套。換了別人,只怕隨便買一套回來就算了,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那般仔細的來回挑選,只差沒把每一針每一線都給檢查清楚了。”

    不得不說,今日許小芽買的這件書生袍挺貴的。如果不是買給于書楷穿,許小芽肯定舍不得。也正是因著不便宜,許小芽才格外的仔細和謹慎,唯恐買虧了回來又后悔。

    于大娘當然也心疼銀子??梢舱且蛑奶坫y子,她才會越發(fā)的滿意許小芽這個舍得把這件書生袍買回來的兒媳婦。

    銀子花了也就花了,許小芽對她家老四的真心才是實打?qū)嵉恼滟F。就沖這一點,于大娘恨不得將許小芽捧到天上去。

    一旁的于大嫂三妯娌已經(jīng)快要忍不住臉上的表情,恨不得轉(zhuǎn)身走人了。

    娘都夸許小芽一路了,從鎮(zhèn)上夸到上米村,從她們面前夸到于老漢和于大哥三兄弟的面前、再到于書楷這個當事人的面前……還沒夸夠呢?

    第41章 更新

    于大娘當然沒夸夠, 而于書楷又確實不嫌煩。兩人一個說、一個聽,配合的很是默契。

    反而是許小芽,實在聽的不好意思, 指了指于書楷身上的新袍:“你要不要先脫下來, 我?guī)湍阆戳藭窀稍俅???/br>
    “不急, 明天再洗?!庇跁焐线@樣說著, 手上卻是極為配合的開始脫起了身上的外袍。

    “瞎說什么呢?明天可是除夕,哪有除夕洗衣裳的?”于大娘打斷道。

    許小芽愣了一下,剛到嘴邊的一個“好”字, 就這樣咽了回去。

    除夕不洗衣裳,下米村也有這樣的習(xí)俗。只不過許如心愛干凈, 堅持大年初一必須穿新衣裳, 每年除夕當日都會換下臟衣裳丟給許小芽, 勒令許小芽必須洗干凈。

    等許家多了一個許小福, 許小芽除夕當天需要洗的衣裳又多了幾件。多年下來,許小芽已然習(xí)以為常,反倒將原本的習(xí)俗給忘了。

    時刻關(guān)注許小芽的于書楷自然留意到了許小芽的反應(yīng)。瞬間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于書楷冷冷的掃了一眼隔壁王家的圍墻, 不客氣的再次將仇記在了王錦言的頭上。

    全然不知道自己再度被于書楷記恨上,王錦言在夫子的勸慰下終于收拾好了心情,準備這個新年都專心備考,再不分出心神去理睬其他閑事。

    許如心這段時日一直過的不是很好。王大娘本就很不喜歡她, 王錦言又忽然對她冷淡下來, 王大娘對她就越發(f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特別是伴隨著除夕的到來,隔壁于家又特別的熱鬧,許如心明顯感覺到王大娘看向她的眼神更添了幾分厭惡和不喜,直讓許如心慪的不行, 偏偏又不敢頂撞王大娘,就只能默默承受王大娘綿里藏針的打壓和欺負了。

    王大娘對許如心的不滿確實每日都在遞增,甚至已經(jīng)快要到瀕臨爆發(fā)的邊緣。尤其許如心還每日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蕩,王大娘就更火大了。

    往日里王大娘就深知一句話,人比人,氣死人。只不過以前被氣死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而今因著許如心的關(guān)系,王大娘幾乎每日都要被嘔出血來,而且是日復(fù)一日的陷入無盡的懊悔之中。

    她當初怎么就豬油蒙了心,就因著許如心上交了三兩銀子,她便默認了這個兒媳婦呢?

    比起那三兩銀子,端端正正的品性才是真的重要呀!

    瞅瞅隔壁許小芽,不單單是干活勤快又厲害,關(guān)鍵人是真的孝敬長輩,處處都為婆家著想。哪里像許如心,整日里除了偷懶還是偷懶,一門心思躲著不想干活,對她這位家中唯一的長輩更是絲毫沒有敬畏之心……

    要是換了許小芽成為她的兒媳婦,王大娘幾乎可以樂見她現(xiàn)如今的日子是何其的悠哉和輕松了。

    越想心里越煩躁,王大娘還不得不幫著許如心收拾家里的爛攤子,乃至于新年即將到來的歡鬧氣氛都沒能感染到她的身上來。

    “娘,咱家過年什么年貨都還沒買呢!”許如心忍了又忍,還是主動跟王大娘提了這事兒。

    王大娘本就不好的心情在聽到許如心這句話后瞬間變得更差。

    抬起頭,王大娘幽幽的說道:“隔壁于家的年貨都是他們家老四媳婦給買的,咱家又沒有這么能干的兒媳婦,我這個當婆婆的能怎么辦?”

    許如心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王大娘居然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難不成王大娘一直沒有為家里置辦年貨,根本不是忘了、也不是沒顧上,純粹是在等著她去買?

    “娘,我的銀錢都交給您了!”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許如心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喊出聲來。

    “瞎說什么呢你?你什么時候把銀錢都交給我這個婆婆了?你明明是把銀錢都送去隔壁于家了,這會兒又來跟我這個婆婆掰扯……我們王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不得不說,這段時日的憋屈和怒火已然將王大娘逼到極致。早先她說話雖說也難聽,帶著點刻薄的意味,但起碼不會這般擺在明面上,直讓許如心下不來臺。

    “我,我拿去給于家的銀子本來就是他們家的!只不過我嫁來王家的時候,我爹娘讓我?guī)Я诉^來而已?!奔热煌醮竽锸裁词露紨傞_來講,許如心抿抿嘴,索性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