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鬼市胎盤
壽衣老頭又問:“今天不擺攤嗎?” “不擺!有事。”蔣天舟回道。 兩個人說話都十分簡潔。 “用我?guī)兔???/br> “可以!我需要銀環(huán)草?!?/br> “銀環(huán)草難見,我?guī)湍銌枂柨础!?/br> “好!” 隨著我二師兄回答一個“好”字,兩個人就都同時保持了靜默。 而后,壽衣老頭也不再搭理我們,就快步朝著水庫的方向走去。也不回頭,他腳下的步子,明顯也是一種罡步,不過短促的時間內(nèi),他的人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眼見壽衣老頭不在這里,我就朝我二師兄問:“師兄,什么情況?” 蔣天舟笑了笑,回道:“一個老朋友,是個道士,也在鬼市里面擺攤,有過交流?!?/br> 原來是這樣。 “那你們說話怎么給人的感覺怪怪的?”我就又問好奇地問道。 蔣天舟搖頭說:“一點都不怪,這是鬼市的規(guī)矩。雖然鬼市不大,但是規(guī)矩還是不少的。就因為那個老頭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我們才會那么交流,也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br>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之后,我二師兄蔣天舟就帶著我,朝著老頭消失的方向走過去。 四周圍異常的安靜,除了水庫里面“嘩啦啦”的水聲,再無別的聲音。黑黢黢的樹木還有荒草將四外也都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時間,草叢里面還會逃出來青蛙之類的東西,很容易嚇到人。 “你是第一次來鬼市,等下到了鬼市那邊,你不要多言,我說話就好?!?/br> “好,我明白?!?/br> 繼續(xù)朝前走,在距離水庫上游的一個拐彎處,我和蔣天舟朝著右手邊走了一點距離,就來到了一個高崗的上面。沒想到的是,在高崗的一棵樹上,竟然掛著一只藍(lán)色的燈籠。 燈籠里面幽綠色的火焰,兀自燃燒,隨著微風(fēng),燈籠微微地?fù)u擺。這是距離近了能夠看清楚是藍(lán)燈籠,要是距離稍遠(yuǎn)的話,恐怕會以為是一團藍(lán)色的火焰在半空中飄飛。 也挺嚇人的。 我心里面就納悶了,不就是一個鬼市嘛,也沒必要搞得這么神秘吧。再說有身份牌,只要看好門就成,怎么還選在了怎么怪異的地方。 望了一眼那只藍(lán)色燈籠,蔣天舟抬手指了指高崗下方一點亮光的地方,說:“走吧,那里就是鬼市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朝著那點光亮處走去。沒想到,還沒有靠近鬼市,從旁邊的樹叢中就閃出了兩道人影。 人影根本就沒有臉,腦袋都是黑色的。 “??!” 又嚇了我一跳,緊忙的,我站到了我二師兄蔣天舟的旁邊。 “不用拍,不是鬼魂,他們是鬼市的守門者!”我二師兄蔣天舟朝我解釋了一句。 還“守門者”,怎么不叫守門員?! 我再仔細(xì)去打量那兩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上不是沒有臉皮,而是套著黑糊糊的絲狀物。絲狀物很蓬松,有種絲襪的感覺,眼睛和嘴巴都露了出來,把臉箍得有點小。 這讓我想到了網(wǎng)上看來的一種帶在臉上遮陽、防黑的頭套,叫什么“臉基尼”。 我也真是醉了,這大晚上,他們帶著這么個東西躲在樹后,守衛(wèi)鬼市的大門,還真是想嚇?biāo)廊瞬怀伞?/br> “新來的嗎?” 其中的一個守門者,發(fā)出干巴巴的聲音,就像是嗓子眼里面卡著一根魚刺。 我二師兄蔣天舟回道:“他是,我不是!” “嗯!” 另外的一個守衛(wèi)者點點頭,隨即伸出手來,發(fā)出不容置疑的聲音:“身份牌,拿來!” 之后,我二師兄蔣天舟就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把身份牌拿出來。他說得身份牌,也就是進入鬼市的木牌。 在分別看過我和蔣天舟的木牌后,守門者就又把木牌還給了我們,口中冷淡地說道:“帶上頭罩,進去吧。” 說著,另一個守門者就把兩個黑色的頭罩,分別扔給了我和我二師兄。 蔣天舟當(dāng)著守門者的眼面就把頭罩套在了腦袋上面。我也學(xué)著他,有模有樣地把頭罩套在了頭上。 緊忙的,我就跟在我二師兄蔣天舟的身后,朝著鬼市那邊走。離開前我還回頭看了看,發(fā)下那兩個守門者已經(jīng)躲回到了樹后,身體掩映在樹木的暗影里,活像兩個躲在黑暗中的鬼魅。 徒然,我二師兄伸手碰了碰我的胳膊,朝我壓低聲音說道:“不要亂看!” 其實,我此時的精神就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就好像是我們?nèi)サ牡胤讲皇枪硎?,乃是陰曹地府一樣般。而我二師兄雖然是輕輕碰了我一下,卻嚇得我身上出了一層的白毛汗,就是連腳底板都冒出了涼氣。 “好!”我回道。 之后,我們都莫不言語,朝著鬼市那邊走。 走了幾分鐘,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光亮處。 光亮處的兩邊各放著一個防風(fēng)燈,里面的火苗在幽幽地跳動著,外面的罩子是青銅做成的,像是一件古董。 我下意識地想伸手摸摸防風(fēng)燈的罩子。沒想到,卻被我二師兄伸手打開了我的手:“不要亂碰東西,也不要亂說話,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br> “哦!”了一聲,我心里面有點不舒服。 怎么到處都是規(guī)矩,這個破地方還真是夠奇葩的。要不是為了南瓜的事情,我還真不愿意來這里。 順著洞口往里面走,我發(fā)現(xiàn)原來這邊的洞xue,竟然是防空洞。棚頂是半拱形的,而且往地下延伸的距離還很遠(yuǎn)。 空間很大,地面很干燥,不過能夠聞到一股子石灰粉的味道。 而且還有通風(fēng)口,空氣很流通,走進里面的時候,會有種涼爽的感覺。給我的感覺,這邊更像是一個大大的酒窖,只是“酒窖”里面沒有酒桶。 兩邊的墻上,有刻意被開鑿出來,放置防風(fēng)燈的凹槽。 又走了一會,前面的光亮驟然間變大了不少。 而且還可以聽到一點點交談的聲音以及腳步踏在水泥地面上的聲音。 “走吧,那邊就是擺攤、買賣的地方?!蔽叶熜趾喍痰卣f了一句。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有些人注意到了我們兩個,但也就是僅僅看了我們一眼,就繼續(xù)干自己的事情,我們的出現(xiàn)對于他們而言,并無所謂。 人還不少,加上擺攤的,得有幾百號人的樣子。 并且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黑色的頭罩,只能夠看到眼睛和嘴巴。當(dāng)然,要是刻意留意眼睛的話,還是很容易記住某一個人??赡苤韵惹澳莻€壽衣老頭和我二師兄蔣天舟搭話,就是因為他通過眼睛,認(rèn)出了我二師兄。 不過那個壽衣老頭應(yīng)該是不知道我二師兄的真實身份。 在鬼市的交易區(qū),防空洞的拱形棚頂頂端,有著成排的燈泡。 燈泡都是白熾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亮,有些燈泡可能是時間久了,里面的燈絲已經(jīng)老化,明滅不定。有些燈泡的表面黑糊糊的一片。 所有人都帶著黑色的頭罩,氣氛極其地怪異。 在那些攤位前,我留意去看,賣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除了古董以外,就是黃表紙、朱砂、佛像、手珠......等等一些零碎八碎,驅(qū)鬼除邪的東西。 甚至于我還瞧見了道士的袍子,和尚的袈裟。 那些擺攤的攤主,我們經(jīng)過的時候,他們也不吭聲,很安靜,甚至于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好像是從他們面前走過的不是一個人一樣。 和喧鬧,挑選菜品的菜市場大不相同。 我還瞧見了一個油鍋,油鍋里面炸著“五毒”。 所謂的五毒是指蝎子、毒蛇、蜈蚣、蟾蜍、壁虎。 瞧見這一幕的時候,我看得很懵逼?!拔宥尽辈皇怯卸镜穆铮趺磿徽?。而且還真有人站在油鍋旁邊吃那些毒物。 壁虎我知道,應(yīng)該是不具備毒性的,但是其他的四樣,恐怕都是劇毒之物啊。但是那幾個站在油鍋旁,“嘎嘣嘎嘣”嚼著毒物的人,卻是吃得津津有味。 還有,在那個油鍋旁邊的一個鐵盤子里面,我還瞧見了一灘灘、軟踏踏的東西。 那分明是人的胎盤! 或許是某家醫(yī)院,把人的胎盤賣給了鬼市。 試想一下,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新生兒出生,大家都沉浸在歡喜的氛圍當(dāng)中。但是孕婦的胎盤去哪了。 有法律規(guī)定,說胎盤可以被孕婦自己獲得,但是大部分的胎盤卻都留給了院方。 而院方是怎么處理胎盤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你看新聞報道,恐怕會看到過不少相關(guān)的報道。比如說,院方把胎盤賣給某個小販亦或是某個小作坊。甚至于,我還聽到過這樣的傳言,說華夏大地上,就有某一種族特別喜歡食胎盤。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待考證。 不過,在鬼市里面我見到了人的胎盤,這是確信無疑的。而且離老遠(yuǎn),我就聞到了腥乎乎的血腥味,看上去似乎還很新鮮。 一下子,我明白了這個鬼市不單單是鬼市,還是一個地下黑市。 那些古董或許也都不是正經(jīng)來路的古董,說不定是從哪個大墓盜來的。我又在想,能夠掌控這么一座鬼市的人,得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可能這也是鬼市不能“露面”的原因所在。 見我眼睛盯著那口油鍋,二師兄蔣天舟問我:“師弟,你是想吃五毒嗎?” 我緊忙搖頭,回道:“不!...不是,我不想吃?!?/br> 而面罩下,我的臉已經(jīng)慘白,腸胃里面也隱隱地泛出了惡心感。要不是我用手稍稍捂著嘴巴,恐怕我已經(jīng)是吐了出來。 見我滿眼緊張,蔣天舟笑了笑,壓低聲音朝我說道:“沒事,你要是吃,可以和師兄說。那五毒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處理,沒有毒性,而且對身體還特別有裨益。不少中草藥里面就有五毒,摻在其中。” 我不想在這口油鍋前久留,就急忙催促道:“二師兄,還是正事要緊?!?/br> 笑了笑,我二師兄蔣天舟也沒有再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