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容顏難留住
顏安荷恢復(fù)了本來的那張臉,但是因為尸丹爆開,本身的尸煞之氣又不多。再加上,身體里面那條天紋蟲還在源源不斷地吞噬著她身體里面的血氣還有尸煞之氣,所以她看上去極其地虛弱。 “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還沒有等到他,他一定會來找我的?!?/br> 顏安荷的眼睛發(fā)紅,嘴里面嘀嘀咕咕地念叨著。跑了一段路后,顏安荷瞧見了遠處的一座仿歐式建筑的鐘樓。 她咬牙堅持著,朝著鐘樓的方向跑去。 鐘樓有四層,上面的一個大大的鐘表,顯示的時間是凌晨的一點多鐘。子時剛剛過去。 顏安荷身上淌出了一道道的汗水,整個人的皮膚都呈現(xiàn)出灰白的顏色。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恐怕是保存不住了。 幸好鐘樓這邊的樓梯沒有人看守,她慢吞吞地上到了鐘樓的最上面,第四層。上到鐘樓上面后,她靠在墻上,嘴里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外面鐘表的指針,“嗑噠嗑噠”地轉(zhuǎn)動著,聲音不大。 月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透過鐘表玻璃的縫隙,照在了顏安荷的身上。 顏安荷的眼角流出了淚水,身體里面最后的一點尸煞之氣也已經(jīng)被天紋蟲吞噬。她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衰老,尸氣不存在了,就算是有尸香在身體里面,也難以保住她自己的容貌。 很快,她的皮膚就開始干癟,那張臉呈現(xiàn)出黃黑的顏色,塊狀的老年斑清晰可見。長長的魚尾紋沿著她的眼角蔓延下來,皮膚的褶皺堆積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打皺的魚皮。 伸手摸了摸自己發(fā)皺的皮膚,顏安荷的聲音里面發(fā)出干啞的嘶吼聲:“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平。我的容貌沒了,你還我的容顏......還有庭軒,一千多年了,為什么我還沒有見到他。” “庭軒你在哪啊......”顏安荷失聲痛哭。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先前顏安荷剛跑出老宅后不久,從老宅的里面,渾身血糊糊的一個人走了出來。那個人的皮膚上面全是血痕,豆粒大小的石子扎進他的皮膚里面,不少地方的皮rou已經(jīng)翻開。 但是透過那張臉,還是能夠辨認(rèn)出來,那個人就是獨眼仙師。 獨眼仙師先是喘了口氣,嘴里面冒出一道道的煙氣。然后,他那只左眼就亮起了綠芒。綠芒透過滾滾的煙塵,朝著院子里面觀瞧。 他看到的是一具具的尸首,看到的是殘肢斷臂。 “竟然都死了!...混賬女人,我獨眼和你勢不兩立,不取走你的尸香,老子不會甘心?!豹氀巯蓭煹挠已劾锩娣撼龊堇钡纳裆?。 沒錯,先前千年尸丹爆開后,形成的沖撞還有破壞力,抹殺掉了北冥教所有的人。也只有獨眼仙師靠著那個甲子陰神的保護,還有自己身上的防護,這才得以活下來,不然的話,他也肯定是死亡。 至于那四尊陰神,他們的神魂分身已經(jīng)全然破滅。 “別以為跑掉了,我就找不到你,沒了尸丹,就算你是千年腐尸,也不是我獨眼的對手?!?/br> 獨眼仙師的雙目慢慢地閉上,很快,他的雙眼就又睜開。他感知到了天紋蟲的所在。 嘴角挑起陰冷的弧度,獨眼仙師從地上摸起一把北冥教打手的鐵棍,就朝著一個方向追去。 他身上的法力也已經(jīng)不多,但是他自認(rèn)為對付顏安荷不成問題。 顏安荷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她靠在墻上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面小鏡子。 她用小鏡子照著自己的容貌,眼中竟然快速地流出血淚來。 “我的容貌沒了,就這樣沒了......” 她先是哭泣,之后,就好像是失心瘋一般,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她的笑聲中,卻是帶著一陣陣的悲涼感。 但是因為她心里面還惦念著那個人,所以即便是容貌失去了,她也不想死去。她還要留下來等那個人,等那個人的“轉(zhuǎn)世之身”。只因為那個人曾答應(yīng)她,說會和她再見面。 “我不能死,我不會死的!” 顏安荷的手顫抖著,干枯的手掌把地上的手機抓了起來。她用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 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就有點心神不寧。 但到底是為什么,我也不知道。難道是說,因為今天韓校長還有紫彤她爸對待我的態(tài)度,讓我心存不滿嗎?也不對啊,我對他們這種人相來不感冒,就算他們厭惡我,我也無所謂。 但是,我就是心神不寧。即便是閉上眼睛,想要入睡都很難。 而南瓜和三眼陰猴的呼嚕聲著實讓我覺得頭皮發(fā)麻。額頭上面出了一層的虛汗,我有點睡不著。 索性,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點了一根煙,抽著。 煙氣鉆進口腔里面,讓我的神經(jīng)才慢慢地舒緩下來。 看了看窗外,月亮倒是比先前更亮堂了不少,已經(jīng)從陰云里面滑了出來。不過,月亮不是很圓,缺了一個塊,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月餅。 就在我稍稍松弛一點準(zhǔn)備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誰???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休息。”我嘴巴嘟囔著,隨手把電話拿了起來。 看了一下,竟然是顏安荷的電話。 這個時候了,顏安荷怎么會給我打電話,我心里面不禁好奇起來。我不知道因為我和我二師兄到過顏安荷家的緣故,北冥教的人才三番五次地找顏安荷的茬,想要奪取她的尸香。 我連忙接起了電話。 “是秦玉陽嗎?” 的確是顏安荷的聲音。但是相較于顏安荷原本的聲音。這個時候,她的聲音變得滄桑、沉重,似乎嗓子眼里面卡了一塊魚刺一樣。 她的聲音給我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不過,她聲音里面帶著的哭腔還有虛弱感,這讓我意識到了不對勁。 “是我!...顏老師,我是秦玉陽,您找我有事嗎?” 顏安荷虛弱地說道:“秦玉陽,你得幫我,我遇到了麻煩?,F(xiàn)在在宏志街的一棟四層鐘樓里面。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恐怕我活不到天亮了?!?/br>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好,緊忙問道:“顏老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您怎么會這樣,是不是遇到什么*煩?” 顏安荷解釋說:“是北冥教!...北冥教的人看上了我肚子里面的尸香。他們在追殺我,我身體里面的千年尸丹,已經(jīng)被我爆開。但是我身上現(xiàn)在鉆進了一條紅色的蟲子,正在吞噬我的血氣?!?/br> “我尸身上面的尸煞之氣,已經(jīng)消失了。要是那條紅色蟲子在吞噬掉我的尸香,我就必死無疑了!...秦玉陽,秦道長,你得幫幫我,我求你了,我想活著,我想見我愛的人。” 顏安荷對我一頓的哭求。 我緊忙說道:“顏老師,您別著急,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您,您放心吧,您的事情我會幫您的?!?/br> 隨后,我們兩個的電話就斷開了。 想到北冥教,想要顏安荷,我心中已經(jīng)大概猜測到了一點情況。 “媽的!沒想到啊,我們的行蹤竟一直被北冥教的人監(jiān)視著,這次可真是害了顏老師?!?/br> 我緊忙就從床上下地,開始快速穿衣服,帶上自己的東西。南瓜仍舊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沒有叫他。反倒是趴在我床上睡覺的三眼陰猴被我驚醒。 三眼知道我要出去,就緊忙跳到了我的身上。 我把三眼直接塞進了雙肩包里面。 然后,我就快速地離開了寢室這邊。到了濱江大學(xué)的外面,去到小樹林里面,我發(fā)動了面包車,就快速地趕往宏志街的鐘樓。 獨眼仙師穿過一條條的胡同,他能夠感知到了天紋蟲的所在。 天紋蟲就在顏安荷的身體里面,所以說,只要找到了天紋蟲就能夠找到顏安荷。天紋蟲和獨眼仙師之間有著意識上面的共鳴。 很快,獨眼仙師就在胡同的墻上,發(fā)現(xiàn)了血手印。 他知道自己尋來的方向沒有錯。 “尸香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獨眼仙師嘴里面發(fā)出車沉郁的聲音,眼神里面的貪婪之色,顯露無疑。 十幾分鐘后,獨眼仙師就瞧見了遠處的那棟鐘樓。 鐘樓里面。 顏安荷身體越發(fā)地衰弱,一陣陣的疼痛從她的肚子里面?zhèn)鱽怼?/br> 那是天紋蟲在她的肚子當(dāng)中鉆爬的時候,所帶來的痛感。雖然她是一具千年腐尸,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尸身和她原本自己的魂魄早就已經(jīng)是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她能夠感受到天紋蟲帶給自己的痛苦。 但是她沒有辦法。 她身上的尸煞之氣已經(jīng)耗盡,身體又沒有多少的力氣,對付那條紅色的蟲子,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 這個時候的她,就好像是砧板上面的魚rou一樣,只能是任人宰割。 讓顏安荷不解的是,那條蟲子在鉆進她的小腹里面后,竟然沒有直接吞噬她腹中的尸香。按理說,尸香里面的尸煞之氣已經(jīng)被那條蟲子吞噬,只要再吞噬尸香,自己的性命就算是走到了終點。 可是那條蟲子在遇到尸香后,竟然沒有絲毫的動作。而是停止下來,這讓顏安荷疼痛的身體好受了一點。 “算了!既然它不想現(xiàn)在殺死我,那也算是給了我一點時間?!?/br> 顏安荷的心里面是這么想的。但是她心中更多的是絕望。 畢竟那蟲子已經(jīng)是鉆進了她的肚子里面,距離尸香近在咫尺。 可以說,顏安荷的性命已經(jīng)被天紋蟲掌控。 而之所以天紋蟲不殺死顏安荷,是因為啊,獨眼仙師那邊早就已經(jīng)是下達了命令,不準(zhǔn)許它吞噬尸香。天紋蟲的意識和獨眼仙師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獨眼仙師就是它的主人。主人的話,它怎么可能不聽呢。 顏安荷沒有動彈,身體仿佛一灘泥一樣貼靠在墻上,目光透過鐘樓的玻璃,望著外面的月亮還有星空。 她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多年前,一幀幀的畫面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