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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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秘密就這樣被輕而易舉揭開,連景心里莫名升起難以言說的恐懼。 他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只因為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他就像垃圾一樣被扔在黑暗里自生自滅,城市的所有燈光都不屬于他,他活得都不如一只地溝里的老鼠,至少老鼠有自己的窩,有家人,還有謀生的能力,他只能乞討,只能活在日復(fù)一日的欺辱里。 十六歲的少女如同光一樣出現(xiàn)在他眼前,彼時,她剛逃出家,身上所剩無幾的錢,卻還是將一半的錢給了他。 連景那時才十二歲,他渾身臟兮兮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就像黑暗追逐光,飛蛾撲向火,他不受控制。 因為江瑤舟,連景的命運發(fā)生了巨大的轉(zhuǎn)折。他不僅上了學(xué),更成了h大的醫(yī)學(xué)高材生,然而連景學(xué)醫(yī),卻并不是為了救死扶傷,他對社會心懷極大的惡意,他永遠記得這個世界給他沉重的傷痛。 國外留學(xué)的幾年,他無意接觸到了一個團隊,專門研究反人類醫(yī)學(xué),致力研發(fā)新型毒.品,甚至是病毒。 連景的天賦深受團隊重視,在團隊里,他被稱之為k。 后來,連景為了江瑤舟回國,隱藏身份成為遲家的家庭醫(yī)生,但暗地里,卻一直在研究新型毒.品。 江瑤舟想要注射給顧老爺子的藥,就是他剛剛研制出來的新藥,k-b011。 這種新型毒.品,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但只要注射過一次,便會立刻上癮,終身無法甩脫。 一月至少注射一次,否則會痙攣而死。 連景見過這種藥用在小白鼠身上慘死的反應(yīng),他怎么不清楚這藥的可怕?他自己賤命一條,死了無所謂,可是瑤舟不行。 他想讓她好好活著。 “是不是,我答應(yīng)了,你就會放了她?”他的聲音沙啞無力,透著認命的妥協(xié)。 遲簌微微一笑:“當(dāng)然。” 顧劭拒絕了她加入裘家的要求,遲簌自然也不可能簽下祁致樓夾雜“私貨”的協(xié)議,祁致樓一生傲嬌,不肯低頭,不肯承認一句,就連想要復(fù)興蔣家的繁榮,都不肯自己沾手,可偏偏又希望,蔣家和祁家,至少有那么一點東西捆綁在一起。 那晚的房間里,遲簌冷笑一聲,將協(xié)議退回去,微抬下巴:“我想查的東西,還沒有一個人攔得住我?!?/br> . 幽暗的房間里,柯南澤看著自己大腿萎縮的肌rou漸漸恢復(fù)生機,他清晰感受到殘廢的雙腿和某處塌陷的地方,有了強烈的知覺。 他作為男人的尊嚴(yán),終于找回來了! 柯南澤眼里閃現(xiàn)出瘋狂的光芒,他迫不及待起身,腳踩在地板上的時候,腿部豐沛的力量傳來,他忍不住大笑,瞇起的眸光卻是狠戾至極:“臭biao子,你對我的屈辱,我也該還給你了?!?/br>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柯南澤坐回輪椅上,用毯子蓋好腿,聲音恢復(fù)之前的陰沉:“進來?!?/br> 門被推開,瘦小的男人抱著一個盒子小跑過來,疑惑道:“哥,剛剛別墅外忽然有人敲門,我出去人沒見著,就看見了這個?!?/br> 柯南澤皺眉:“打開看看?!?/br> “哦?!蹦腥肆ⅠR打開盒子,里面竟然裝了幾支嶄新的注射劑,注射劑里有流動的透明液體。 “臥槽,這啥?。俊笔菪∧腥算铝?。 倒是柯南澤眸光轉(zhuǎn)動了兩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冷聲道:“東西放下,你出去吧?!?/br> “誒,好?!蹦腥算读讼拢怨园褨|西放下就走了。 門關(guān)上,柯南澤低眸看了眼盒子的東西,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他直接問道:“東西你給的?” “喵?!?/br> 一聲貓叫后,遲簌慵懶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嗯,一個誠意的小禮物。” “這是什么?” 遲簌輕笑一聲:“是能實現(xiàn)你愿望的東西?!?/br> 空氣忽然沉默。 柯南澤懷疑地皺起眉,心里升起幾分危機感:“難道你還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對于遲簌這種不可知的“危險生物”,他現(xiàn)在是恐懼多于敬畏。 少女低緩的聲音響起:“怎么?你怕了?” 柯南澤臉色微變,自然不肯承認,“我只是想確認一下,萬一你猜錯了呢?!?/br> 遲簌笑:“如今掌控柯家最好的辦法,就是控制柯南心。你雖然姓柯,但柯家和你沒有半分關(guān)系,否則,你之前也不會試圖對她下手。” “這個禮物,能讓她乖乖順從你。” 被準(zhǔn)確無誤地說破心里的想法,柯南澤心口狂跳,眸光微睜:“你……” 他壓下心里的懼意,目光落在那盒子的東西時,恐懼被更大的貪婪和惡意所取代。 “你為什么要送我這個?”柯南澤不相信遲簌這種人,會無緣無故送他禮物。 “嗯,大概是因為……我送給你們柯家的潘多拉魔盒,該收回來了?!鄙倥咳话l(fā)出輕不可聞的笑聲,然而那笑聲令人渾身發(fā)寒。 . 柯政權(quán)忽然死了,死于心肌梗塞,猝死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柯家最大的掌權(quán)人倒臺,股市一夜之間大跌,內(nèi)部人心惶惶,外界卻是掀起一片腥風(fēng)陣雨。 誰都對柯家這塊肥美的大rou,虎視眈眈,都想趁這個機會分一杯羹。 柯南心聽聞這個消息時,險些都站不穩(wěn),她后腦勺像是被人狠狠給了一錘子,腦袋里血液翻涌,疼得嗡嗡作響。 “不,不可能……我爸怎么會死?” 柯南心并不是因為柯政權(quán)的死多么難過,而是柯政權(quán)突然死了,她怎么辦?她在公司的位置都沒有站穩(wěn),沒有人為她撐腰護航,她這個年紀(jì)如何和公司那些老狐貍斗?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屬于自己的公司財產(chǎn)被人分割占有? 這是她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柯南心坐在車上,頭疼得厲害,她忽然想起公司還有自己的舅舅,,對,有舅舅在,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柯南心吞咽了下嗓子,她極力讓自己冷靜,打電話的手卻不受控制。 “舅舅……”電話接通,她的聲音不由帶了一點哭腔,“我該怎么辦?我爸,我爸他真的……” 她哭音太重,說不下去了。 男人沉重又透著安撫的聲音傳來:“南心,你爸走得太突然了,你作為繼承人,要振作起來,舅舅會暫時替你壓住公司,你先不要怕?!?/br> “嗯,謝謝舅舅。”柯南心擦干眼淚,臉上又燃起斗志。 柯政權(quán)的喪事辦得很隆重,來吊唁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顧曼哭聲最大,人都差點哭暈過去。 柯南心里面穿著一身黑,外面披著白色喪服,她面色蒼白,眸光盯著前方扶著棺材痛哭流涕的女人,眼里的厭惡更加重了幾分。 這種女人,只怕哭的是她的小兒子還沒長大,以后公司沒他的份吧。 賤貨。 柯南心啐罵了一聲,忽然聽見輪椅滾動的聲音。 她轉(zhuǎn)頭,看見柯南澤推著輪椅走進來,默默停在了她的身邊。 “你來做什么?”柯南心忍不住惡聲道,眉眼是掩藏不住的嫌厭。 自從柯南澤殘廢后,就自己住在一棟別墅內(nèi),白天夜里都關(guān)著自己,柯南心巴不得他死在里面,如今猛然看見他,還是在自己父親的葬禮上,她覺得自己嗓子里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惡心。 柯南澤抬眸看她,面容沒有以往的陰沉,竟還對她笑了一聲:“好歹是爸爸的葬禮,我怎么能不來呢?” 他的笑容莫名讓柯南心覺得怪異,但此時她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嗤笑懟了回去:“別以為你改了個姓,就是柯家人,你還不配!” 柯南澤唇角還彎著笑容,眸光卻越發(fā)轉(zhuǎn)冷。 吊唁結(jié)束,天色已經(jīng)黑了。 公司現(xiàn)在陣腳大亂,舅舅不得不在公司加班,顧曼哭了一天,身體受不住,還要照顧小兒子,就先回去了。 偌大的會堂里,只剩下滿屋的白花,墻上柯政權(quán)的黑白照片,還有守夜的柯南心。 火盆里,冥紙燒得很旺。 柯南心跪坐了一天,雙腿已經(jīng)麻木,火光明明滅滅,映得她一張白臉也半明半暗,少了平時的傲氣高冷,這會兒,也露出幾分柔弱可憐之態(tài)。 會堂忽然刮起一陣陰風(fēng)。 柯南心猛然抬眸,就看見離去的柯南澤再度推著輪椅進來。 身后的大門被外面的人帶上。 這里有種習(xí)俗,死后的第一天,大門不能關(guān),死人的魂魄會回來,再看一眼在世的親人。 “柯南澤,你做什么!你有病是不是?” 柯南心臉色立馬憤怒起來,她猛地站起來,卻因為腿酸,跪在了地上,疼得她眼淚大轉(zhuǎn)。 柯南澤已經(jīng)推著輪椅停在了她面前,有陰影覆在她身上,遮住她的眉眼。 柯南心氣不打一處來,她抬頭的瞬間,下巴猛然被人掐住。 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吃疼一聲。 她咬牙擠出罵聲:“柯南澤你想死是不是!” 然而對方卻倏然笑出聲,他的面容陰柔,笑容殘忍,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粘膩又惡心地掃著她的臉。 “柯南心,你說,我在這里,”柯南澤緩緩抬眸,看了眼墻上的黑白照片,冷笑一聲,“上了你,怎么樣?” 第73章 興趣 他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你說什么?你敢!” 柯南心怒目圓睜,被他羞辱的惡心言論氣得五官都扭曲了幾分,她剛想破口大罵,忽然想起什么,眸光故意暼了眼他腰下,不屑地冷笑道:“你這玩意兒還能用嗎?” 柯南澤沒有她意想之中的惱羞成怒,反而頭靠近她,薄唇半勾:“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殘廢的身軀突然站起,筆直有力的長腿真實地躍入她的視線。 柯南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嗓子像是失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