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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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笑聲,陳嬌斜睨他:“笑什么?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沈騁懷咳了咳,忙說:“沒有,我覺得你說得很對?!?/br> 她這才滿意地哼了聲,轉身把針收起來,剛想放回劉桂紅屋里,他突然問道:“你為什么允許那個姓梁的接近你?” 陳嬌回頭,跟他的視線對上。 他眼里沒有責怪,也無不滿,只是純粹的疑惑。 沈騁懷是真的感到不解,看過她以前對那個杜宇的態(tài)度,再看她對現(xiàn)在這個姓梁的,他知道她心里是不喜歡這個人的,但她卻放任他隱晦討好她。 想到這個,沈騁懷心里又有點酸酸的,同時慶幸梁祖為不是第二個杜宇,不然他就頂不住了。 陳嬌想了下,故意說:“因為我愛慕虛榮啊,他那么有錢,我喜歡不行嗎?” 沈騁懷眉頭一皺,嚴肅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不要這么說自己?!?/br> “我怎么不是了,我是啊。” 他說:“那我有很多,你跟我談對象吧,都給你?!?/br> “……” 看她不答,沈騁懷緩緩上前一步:“你怎么不說話?” 她為什么不說話,他心里沒點數(shù)嗎?! 陳嬌不知該怎么應付,兇巴巴瞪他一眼,干脆不回答他。 可他卻追上來,較真又困惑道:“既然你喜歡這些,那我比他多,為什么我不可以?” 其實沈騁懷更想問,為什么他不行,為什么她從不考慮他。 陳嬌敷衍道:“剛剛我說錯了,我不愛慕虛榮?!?/br> “我知道?!?/br> “你又知道了?”她刺了他一句。 沈騁懷聲色低沉而清晰說:“我信我自己不會看錯人,更信你?!?/br> 她完全沒把這個問題當回事,他卻很認真很鄭重,搞得陳嬌難得不自然起來。 她確實不在意這些,畢竟上輩子擁有太多了。而現(xiàn)在的生活哪怕很窮酸,但有劉桂紅他們在,她就不覺得苦。 梁祖為的所作所為她只看到了浮夸,并不覺得他是真心大方無私,要不是為了配合他,她都懶得搭理。 可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沒人跟她說過相信她是個怎樣的人,用著一種極其肯定的態(tài)度。 就連劉桂紅都差點以為她被梁祖為迷了眼。 但他這么認真,她又有點惱羞成怒。陳嬌還想再反駁他,忽地聽到一陣摩托車聲。 她趕緊轉移話題:“我媽他們回來了!” 知道她在躲,沈騁懷無奈嘆息:“聽到了?!?/br> 所以那個姓梁的也來了。 劉桂紅和梁祖為扶著陳全武下車,聽到開門聲她剛想叫句幺妹來幫忙,一看,卻不是自個女兒。 “小沈?” 沈騁懷上前幫忙,說:“剛剛過來找嬸子,你不在家?!?/br> 劉桂紅哦了聲,也沒多想,道:“來等吃飯的?我剛回來,還沒搞呢?!?/br> “沒事,不著急?!鄙蝌G懷問:“全武同志情況怎樣?” 陳全武:“那師傅說我年輕恢復得還行,接下來不要亂搞,就沒大問題。主要是老癢,估計包太久了?!?/br> 劉桂紅:“癢也得忍著?!?/br> “我那兒有止癢的藥膏,下次帶來?!鄙蝌G懷道。 劉桂紅客氣幾句,也沒堅決不收。 梁祖為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皺著眉,目光暗沉地盯著這個年輕的男知青。 每次他來都能碰到這個人,他跟她家人的關系也很熟稔,明顯看得出劉桂紅待他比自己親近多了。 而她也是,哪怕他們兩人之間沒怎么說話,可有時候接觸,卻帶著別人融入不進去的意味,像是在裝不熟悉。 梁祖為想。 不能這樣下去了。 進了屋,梁祖為發(fā)現(xiàn)家中居然只有陳嬌在,也就是說他們兩人不知單獨相處了多久。 梁祖為突然很氣,前所未有的憤怒。他懷疑自己看錯人了,本以為乖巧單純的鄉(xiāng)下村姑,可能也沒多純真。 可看著她嫣然含笑一派爛漫的樣子,他又覺得他想錯了。她一個生于鄉(xiāng)下的人,去過最遠的地方估計只有公社,這樣的她又能懂多少。 大概是那個男知青…… 把陳全武安頓好,梁祖為道:“嬸子,我還有別的事得先走了,你們忙。” 今天要不是他還不知道怎么折騰,是以劉桂紅平心靜氣問:“什么事那么著急?要是不急,在我家吃完午飯再走吧。” “不了不了,下次吧?!绷鹤鏋檎f完也沒久留,好像這一趟真的是來接送陳全武去換藥的。 他說不要,劉桂紅自然不勉強,把人送走后,她臉色放松了些,瞧見院子里堆了幾個小竹筍,問道:“哪來的?” 陳嬌立刻說:“我和沈騁懷去挖的,我出了大功夫呢,厲害吧?!” “真的?” 看她居然不信,陳嬌抬了抬下巴,問沈騁懷:“你說是不是?” 沈騁懷好脾氣說:“是的。我今天突然想吃竹筍炒rou,陳嬌同志好心跟我去山里挖筍了。” 陳嬌在旁邊一個勁點頭。 雖然她沒出到任何力氣,但她出了鋤頭和竹籃子??!四舍五入,就是他們一起挖了竹筍。 幾個小竹筍一頓就吃光,雖然少,但滋味足。 陳嬌想,下次還要帶他去挖筍! …… 陳家村有種荸薺,最近到了開挖的時候,家家戶戶又開始上工。 而這兩天梁祖為難得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絆住了,還是想給她來招欲擒故縱。 反正陳嬌沒在意,劉桂紅更是不在意了,他上門來還得抽空招待呢,他們可沒這閑空。 陳嬌蹲在地里一下下?lián)熘┧j,一抬頭卻看見李亭午在吃。 她皺眉:“你在干嘛?!” 李亭午嘴里吃著東西,含糊不清說:“我看這個壞了一點,為了不浪費糧食所以才吃的?!?/br> “那你怎么可以一個人吃呢?”陳嬌氣憤說:“都不叫我們一聲!” 李亭午:…… 是他高估她了。 本來擔心他們吵起來的沈騁懷一怔,險些笑出來。 李亭午把兜里的小刀拿出來,“給給給,人人有份。記住,吃了就是同條船上的人了,不能去舉報,知道嗎?” 陳嬌:“用你說?!?/br> 她準備撿起小刀,沈騁懷看那刀連個套子都沒,只用了報紙裹了下,說:“我?guī)湍阆靼伞!?/br> 陳嬌一口拒絕了:“我自己來,你快點挖,讓人看見三個人蹲在這吃東西不好?!?/br> 沈騁懷:…… 李亭午笑噴了,上趕著表現(xiàn),人家還不樂意呢。 好在陳嬌也不是那么沒良心,艱難削了一個后,問他:“吃嗎?” 沈騁懷搖頭,“你吃吧?!?/br> 她削皮的動作看得他心驚膽戰(zhàn)的,唯恐她不小心割到自己的手,只想她趕緊吃個夠,別玩刀了。 他說不要陳嬌也不勸,一口扔進自己嘴里,然后太大個差點把自己噎住了,只是已經(jīng)吃進嘴里了,又不好吐出來。 看她捂著嘴狼狽嚼動的樣子,李亭午毫不客氣地笑著,得到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 傍晚下工,沈騁懷和李亭午兩人還了農(nóng)具,一同回到知青院。 晚飯他們準備去陳嬌家吃,是以收拾一番很快又出門了。 在門口遇到馬柴山,他們本沒在意,沒想到他卻過來攔住他們。 兩人頓住腳步,看他不像是來找茬的,李亭午和氣問:“馬知青有事找我們?” 馬柴山目光略過沈騁懷,直接看向李亭午,猶豫了會,說:“有點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但覺得該跟你們說一聲?!?/br> 李亭午:“你說?!?/br> “今天有人來知青院問起你們,看樣子不是大隊里的人,不過聽口音是本地人。” 沈騁懷皺了下眉,問道:“男的女的?” 馬柴山:“兩個男的,二三十歲?!?/br> “跟誰問?”李亭午道。 “我剛好經(jīng)過,他們問的我?!瘪R柴山回憶一下,愈發(fā)覺得該跟他們說,便詳細道:“穿著打扮都是尋常人,兩人一高一矮?!?/br> “他們問這兒有沒有住著一個叫沈騁懷和李亭午的人,我先是說了有,后來覺得不對勁,問他們有什么事,他們直接叫我別管。” 沈騁懷和李亭午對視一眼,對他道:“謝謝你了?!?/br> 馬柴山說:“這沒什么。都是知青,遠離家鄉(xiāng)來到大家也不容易?!?/br> 雖然他跟沈知青之間有點小摩擦,但算不上齟齬。他也不想看到他們出什么事,只是提醒一句的事,又何必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