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暗中計劃
諶凌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這一連串的事情似乎并非嬪妃們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那么簡單,如果是嬪妃所為,她們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夠讓堂堂皇后身旁的宮女為她們做偽證,又憑什么本事能夠在藥庫房殺死嚴(yán)太醫(yī)呢? 顯然,這不是普通嬪妃所能做到的事情,而如果不是普通嬪妃,那么就是更有人暗中主使、暗中計劃! 難道...難道會是...諶凌煙心中一沉,也并非不可能,皇帝并沒有讓刑部明目張膽的在宮中徹查,不僅是因為擔(dān)心牽連的嬪妃過多,只怕更是擔(dān)心會牽連到前朝的人,確切的說是想要有更大的把握除掉他一直想除卻不能除的人!他必須有完全的把握和足夠的證據(jù),這與秋家的情況并不相同! 能夠讓皇帝心有顧忌的,那便是當(dāng)朝二王爺月逸清! 如此想著,便已有一些著落,既然懷疑暗中之人是月逸清,那么如果他要想在后宮之中行事,便只有通過他所認(rèn)識的嬪妃,就是薛芝琴??! 要查,就只有通過薛芝琴來做線索查下去。 只是...諶凌煙微一遲疑,月逸清乃琴非夕一伙,若是被查出,難保參云莊不會被牽連進(jìn)去...諶凌煙反倒猶豫了,想了許久,才嘆道,罷了罷了,這事她還是不要插手的為妙,不管最后是否查出,她也是問心無愧! 如此坐了半日,正想要去休息一番,一眼瞥見皇帝悠閑的走來,不禁一嘆,早知派雁玉去傳話會引來皇帝,倒不如不傳,可世上沒有后悔藥!皇帝還是來了! 皇帝大方走進(jìn),看了諶凌煙一眼,然后坐下,意味深長笑道:“皇后何時變得如此心軟了?” 諶凌煙給他倒了杯茶水,皺眉看他:“臣妾不明白皇上話中之意。” 皇帝眸中帶笑,“朕話中從未有別的意思,皇后不用多想?!彼囊馑迹皇菃渭兊闹杆埱髮⑻m玉放出暴室獄的事情,并無其他。 諶凌煙忽然笑道,“臣妾不過是想做個賢后,難道皇上也不允嗎?” 皇帝挑眉睇她,“朕不知道,皇后原來有此意思。” 諶凌煙微微一笑,“臣妾既是皇后,就該有皇后的賢良淑德風(fēng)范,才不枉皇上的厚愛。” 皇帝頷首看她,笑道:“皇后這話說的討朕歡心,不知皇后最近可有什么線索了?” 諶凌煙微微搖頭,恬然一笑,道:“臣妾幽居冷宮,哪里知道半點(diǎn)事情?!?/br> “不如朕放皇后回昭陽殿,如此一來皇后也可協(xié)助著盡快將兇手落實(shí)?”皇帝挑著軒眉,微瞇著狹眸看她。 諶凌煙心中一嘆,皇帝就是不肯讓她過一天好日子呢,他此舉,越發(fā)證明了此事與月逸清等人有關(guān)系,這不是明擺著讓她與參云莊作對么? 如此一日兩日三日,皇帝也不耐煩,索性就不再去移影殿,移影殿一時冷清的厲害,從前除了昭陽殿,嬪妃們無不以移影殿馬首是瞻,如今沈宓菀有失寵的現(xiàn)象,誰還去那里討好她呢。 日落夕陽,整個皇宮紅墻金光,竟說不出的莊嚴(yán)感覺。 諶凌煙正在屋中休息,內(nèi)務(wù)府總管明果親自帶著太監(jiān)們搬著許多菊花盆栽來昭陽殿請安。諶凌煙換了衣裳出去,看了一眼已經(jīng)擺放好在院子的菊花,黃橙橙的一片,擺放錯落有致,不覺空蕩也不覺太扎眼,很是講究,她微笑道:“總管這是做什么?本宮何時說要菊花盆栽?” 明果連忙哈腰行禮道:“回娘娘的話,這全是皇上吩咐的,說是娘娘興許會喜歡菊花,也說這菊花用來做糕點(diǎn)茶羹都很是好,因此奴才連忙挑選了開得最好的菊花。” 諶凌煙瞟了一眼,淡道:“明總管有心了,這菊花縱使開的再好也是要凋落,又何必刻意去挑最好的來呢。” 明果連忙陪笑道:“給娘娘的東西,自然是要挑最好的?!?/br> 雁玉鼻子不覺發(fā)出一聲輕“嗤“,冷眼看著明果諂媚的笑。諶凌煙掃了她一眼,揮手讓明果離去。 明果訕訕笑了笑,帶著身邊的太監(jiān)們告辭了。 待明果走后,雁玉冷笑說:“娘娘在冷宮的時候內(nèi)務(wù)府是如何會看人眼色行事的,如今瞧見娘娘又如何受皇上寵愛,就巴巴的討好,奴婢最是瞧不上這種人?!?/br> 諶凌煙走到菊花叢去,淡笑道:“可是宮中,偏偏是這種人最多?!?/br> 雁玉還待說,諶凌煙笑道:“你采幾朵菊,給本宮做些糕點(diǎn)可好?” 雁玉忙點(diǎn)點(diǎn)頭,彎下腰去摘了幾朵,笑道:“原來是娘娘餓了,奴婢別的手藝不行,做糕點(diǎn)卻是可以的,娘娘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為娘娘做來。”說罷歡快的抱著菊花朝小廚房跑去。 諶凌煙嘆笑著搖搖頭,目光又重回到菊花上,自古以來,文人墨客無不愛菊,只因她的清高傲骨、她的超凡脫俗隱逸者之身份...。 斜陽起微風(fēng),吹起了諶凌煙輕飄的衣裙,飄飄欲仙,彎眉明眸、白皙膚色、最重要的神情淡然,似乎這世上并沒有任何事能讓她驚慌失措,也似乎這世上沒有什么事能入得了她的眼,她雖活在塵世中,卻時刻將自己的心自己的人拒絕在塵世之外。可有時候她卻又在矛盾著,她本不想理會塵世喧鬧,卻總是不能自己的去參與到其中,越是這樣,便越是覺得累,身心都累。 “秋絲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諶凌煙輕移腳步,米色暗印如意鳳紋的軟底繡鞋不沾粉塵,似乎只是輕輕沾著地面,輕細(xì)的聲音越發(fā)輕柔,她的眼睛未曾離開過這一片菊花,“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細(xì)弱動聽的聲音飄到正緩步走進(jìn)來的皇帝耳朵,腳步不覺一停,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瞬間卻又恢復(fù),勾起一抹笑走近,“朕還以為皇后會不喜歡菊,看來朕猜的不錯。” 諶凌煙回身微一欠身,笑道:“既是皇上所賜,臣妾豈有不喜歡之禮?” 皇帝踩著幾片落葉,含笑看她,道:“若并非朕所賜,只是贈,皇后可還喜歡?” 諶凌煙聞言頷首,笑道:“不論是賜還是贈,臣妾實(shí)在想不到有何不同?” 皇帝輕嘆著搖搖頭,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曾去在乎,賜,是以皇帝的身份,而贈,卻是以丈夫的身份,當(dāng)然不同,他忽然斂了笑意,頗有些冰冷的盯著諶凌煙,卻不說話。 諶凌煙自然覺得奇怪,蹙了蹙眉,道:“皇上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