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自來熟
沒想到還是個自來熟!薛驍?shù)哪樣汕嘧冏希勺献兒?,想解釋卻無從解釋。諶凌煙默默拍著折扇輕笑了聲不再說話,李如霖沒看出倆人在較勁,還待要說什么,門吱呀開了一道縫,一個婆子探頭出來,輕輕道:“這早晚地氣涼,二小姐快進屋吧……” 李如霖正要盛情邀請兩位一并進來,婆子已伸出一只手將她拉進門,李如霖忙斥責婆子沒上沒下,不懂禮數(shù),不懂待客之道,“你這死婆子,知道外面站的誰嗎?站的是當今的小王爺,還有咱們家的姑爺,你是眼瞎了還是……” “是我叫這樣做的?!?/br> 李如霖這才看到門內(nèi)小道樹下站著的李如月,忙換了口氣,委屈道:“jiejie這是怎么了?如霖為了jiejie,好不容易把姐夫拽到咱們家來,期待著你們能和和美美,不叫那野女人鵲巢鳩占,這倒好,人來了,你也不叫人進來?!?/br> 李如月并未理她,看婆子上前掩上了房門,便往回走,李如霖心虛的看著她的背影,悄悄問婆子,jiejie是何時出來,站了多久了,婆子搖頭說不知,李如霖心下想了想,忙追著說道,“jiejie你不知道,我今天是碰巧遇到姐夫了,倒替jiejie問出好些話來,jiejie你要不要聽?還有那個諶小王爺,他真是來要什么藥方的嗎?哦對了,我聽說他在高家說了什么話得罪jiejie了,他是來陪罪的嗎?jiejie!” 回答她的是李如月的背影,李如霖跺腳小聲恨道:“難怪被夫家趕出來了,做這副臭模樣給誰看呢!”沒跟進去,叫婆子先去燒水,隨后來伺候她沐浴,自己去踅摸著明兒要不要再去那家酒樓了。 回到堂屋,李如月坐在琴凳上,纖細的手指顫抖著,將擲在琴架子上樂稿團揉在手心里,一只纖手劃過琴弦,裂帛之音陡然響起,驚得屋外的小鳥一陣撲楞…… 門外的兩人分明也聽到了這斷弦聲,諶凌煙伸手想敲門,手擲在半空,看薛驍投過來冷冰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又放了下來,順勢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說道:“要不要一起走走?” “好啊,”薛驍沒有示弱。 皎潔的月光將兩道身影逐漸拉長,諶凌煙沉吟了很久,淡淡道:“我想知道老三你是怎么想的。” 薛驍踢開礙事的一顆石子,不在意道:“你指的什么事?” 諶凌煙一時啞然,尋思了半天詞兒,才道:“就是你家里,還有那個薛小姐,還有他們分證的你的身世,你打算怎么辦?” 高老三眼角勾起一抹銷魂的笑,漫不在乎道:“你覺得這事還算是事兒嗎?高太太無非是想叫她流落在外的女兒回家,最好再來個親上加親,如了她的意。再有,我和薛小姐本就有意,這順水推舟的事不就做成了嗎?” “你!”諶凌煙折扇指著薛驍,臉上悲憤交加,末了,又點頭道:“高老三,你若是這樣做,你豈不是要辜負了李如月?” 薛驍?shù)氖植挥勺灾鞯拿蜃约旱谋亲樱鲇謺裥Φ溃骸澳阕騼赫f的那些事,不是在眾人面前揭露了李如月一慣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嗎?這樣的女子放在家中,豈不是要壞事?” 諶凌煙眼底那抹疼惜被他深深看在眼底,薛驍溫柔且惡狠狠的說道:“把這樣的女子掃地出門,休書一封令她顏面盡失,從此孤影青燈,豈不快哉!” 諶十七眼看著天上那輪明月頓失了顏色,浸著慘白的余光掩在了黑色云層中,攢緊的手指捏成了拳頭。 不提防高老三一掌拍在他肩上,笑道:“這一切,可都是十七你的功勞,如若不是你出頭質(zhì)證,我哪里會這么快認清她的真實面目,你這兄弟夠義氣!” 諶凌煙的唇忍不住窸窣了幾下,臉上摻雜了太多的表情,有憤怒,有釋然,卻又聽薛驍看似輕松的一句話,炸響在他的眼前。 “十七!你我從小長大,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寧可拋掉衣服,也不會輕易斷掉自己的手足,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這句話把諶凌煙將死在這里,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都錯了,都錯在小看了薛驍高三爺?shù)闹巧蹋R凌煙細瞇了雙眼,在此時,他看薛驍便如霧里看花。 薛驍還在等著他的回答,撲朔迷離的眼神叫諶凌煙想起了高老太爺,他驚覺太像了!這是在生意場、官場上征戰(zhàn)多年,看似平和,實則成竹在胸的殺氣。高老三什么時候變的,為什么事而改變的,諶凌煙竟然不知,他細細再看薛驍,看著他戲謔的神情,諶凌煙瞬間綻開自信的笑容,令明月再次光輝籠罩大地。 他從袖中取出藥方,一把握住薛驍?shù)氖?,將藥方子擱在手上,笑道:“衣裳好換,但若等你惦起它的合身,想再拾起重穿時,它未必就是你的了。一件好衣裳,也有它自己的驕傲,你說是嗎?” 薛驍手擎著那方子,眼角不易察覺的抽搐了一下,他料到諶凌煙也不會直白的回答這個問題,語氣冷冽道:“驕傲倒也不怕,就怕有人故意制造機會,專去揀漏?” 料得此時說什么都是錯,諶凌煙索性不說了,兩人四目相對,砰然間,兩人來不及掩飾的心思都坦露在對方面前,在火花四濺時,果然是沒有一個人先行退縮。 小太監(jiān)一直不緊不慢在后面跟著,前面聽兩位爺說得挺熱鬧,這會怎么看怎么像兩人要動起手了,看了看天象,小跑了上前,扯著公鴨嗓細細說道:“小王爺,三爺,您看這天兒,眼瞅著要有雨了,要不要給您們?nèi)銇???/br> “不用!”諶凌煙和薛驍同時生硬的說道,眼睛卻沒從對方臉上移開半分。 “那……”小太監(jiān)為難了,左右看看,勸哪個先服個軟都不是,只差自己跪下給這哥倆兒道歉了。天氣竟似應了這小太監(jiān)焦急的心,丟下幾滴冰涼的雨點,小太監(jiān)伸手接住那涼氣兒,躬身再次勸道:“這雨說來就來,二位爺換個蔽雨的地兒,沏上壺好茶,坐下好好說,如何?” “不用了?!庇质峭瑫r出聲,只是沒了先前的劍拔弩張,收回了視線,諶凌煙一張俊俏臉上有些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