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胡娘并沒有問這幅路線圖是關(guān)于是什么地方的東西,先是指著擺放著幾件奇珍的架子,問到那兩個人,想用這張路線圖,從她這里換走什么東西? 其中一個人朝胡娘搖了搖頭,并告訴胡娘,他們對胡娘這里的珍寶,并不感興趣。他們是想從胡娘這里,換走五個人!隨即此人伸手指了指,胡娘身邊的五個伙計,意思是就要這五個人了。他還加了一句,他只是想借這五個人一用。 這個人說完之后,胡娘不禁笑了笑,她旁邊的那五個伙計也都附和著笑了。因為從胡娘涉足瞟兒賊,乃至當上瞟兒把子之后,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有人居然拿著一副破解不堪的路線圖,來她這里不換走任何的珍寶,但是要問她借走五個人?! 胡娘描述說,當時他還伙計們在笑的時候,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一直都是那種面無表情的樣子,而且和他說話的那個人,就是直直的看著她,完全不避諱胡娘的眼神。這要是胡娘不在哪兒,估計這兩個人提出這種要求之后,肯定就被伙計們給收拾了,還以為是來搗亂的??墒牵炊说臉幼?,胡娘覺得這兩個人肯定不是善茬。二人那種冷冷的眼神,讓胡娘格外印象深刻。 于是胡娘便繼續(xù)問那人,她憑什么借給他們五個伙計?難道就憑一張破舊看不清的路線圖? 胡娘的話還沒說完,她對面的這個人就打斷了胡娘的話,聲音冷冷地反問道胡娘,知道這張路線圖所指的地方是哪嗎? 不等胡娘回答,那個人嘴里擠出了四個字,“妖都龍城”。 這四個字一出,屋子里面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伙計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胡娘面的這個人。因為胡娘這個堂口所在的地方,流傳這好多關(guān)于九猗族和羌堯的故事,而這個人所說的“妖都龍城”,恰恰就是傳說中羌堯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張路線圖正是指的羌堯。 羌堯在當?shù)厝说难劾?,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地方,雖然是瞟兒賊,但是也沒人聽說過現(xiàn)實中有關(guān)羌堯的事情?,F(xiàn)在居然有人拿著一副號稱羌堯的路線圖,來到胡娘的堂口,他們要用這張路線圖,僅僅是向胡娘借五個人。 胡娘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身邊的伙計們還在驚訝的時候,胡娘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表情。胡娘問此人,有什么能證明這張路線圖,確實就是羌堯。畢竟羌堯只是存在于傳說之中。 那個人默默地點點頭,竟然告訴胡娘,說是現(xiàn)在他也無法給胡娘提供證明,這張路線圖就是羌堯。所以信不信他的話,由胡娘自己做決定。因為人手不夠,而且走山路需要向?qū)?,所以他只向胡娘借五個伙計,倘若真的找打羌堯之后,里面若有各種奇珍異寶,胡娘的伙計可以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他們二人不會要里面任何一樣?xùn)|西。這種交易胡娘完全不吃虧。 胡娘冷笑了一聲,說道,“那照你這么說,我還是吃虧。當然了,我還有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那就是把你們倆殺了,然后我再拿著路線圖去找尋羌堯!這樣我才是完全不吃虧。” 聽到這里,我都能想象到當時房間內(nèi),那種劍拔弩張的架勢。瞟兒賊都是綠林悍匪,一個個都不是善茬,胡娘的回答沒錯,她完全可以把這兩個人殺了,然后再派伙計按照路線圖去找羌堯。如果路線圖是真實的,那么這兩個人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必要。 隨后胡娘繼續(xù)多我們說,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后,她手下的伙計已經(jīng)開始磨刀霍霍了。 可是胡娘對面的這個人,同樣是冷冷地笑著,眼神之中有種說不出的冷酷。這兩個人好像對周圍的局勢,完全無懼一樣。 這時站在胡娘對面的這個人,冷冷地回答到胡娘,“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么做。因為沒有我們兩個人,誰都找不到羌堯!” 第八十九章 老故事(上) 聽胡娘說到這里,我的心里不由覺得好笑,這兩個人哪來這么大自信心?還沒有他們倆,誰都找不到羌堯。他們以為自己面對是一群學(xué)術(shù)考古隊?這瞟兒賊就是專門干這個的,別的東西可能他們找不到,但是找這種人跡罕至的詭異之地,瞟兒賊絕對是一把好手。 我們在新疆窮羿國的時候,我也見識到了瞟兒賊的身手,金手佛爺和提子都是身手了得,特別是提子力大無窮,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就算是和我年紀相仿的李星龍,雖說比起他小叔和提子,身手差了一點,但是也算是敏捷了,并且膽識過人。 胡娘又是東北有名的瞟兒把子,不要說是沒有這兩個人了,只要路線圖是真實的,那么就算是只有一半模糊不清的路線圖,估計胡娘手下這幫人,也能找到羌堯在什么地方。 我這邊胡思亂想著,胡娘那邊有說了起來。就在胡娘對面那個人說完之后,不等胡娘發(fā)問,他就繼續(xù)告訴胡娘,因為這幅路線圖,并不是想胡娘現(xiàn)在看到的一樣,只要順著路線圖所走,就能找到羌堯所在的位置。這幅路線圖的內(nèi)容,需要按照一定的方式“續(xù)讀”,只有他們兩個人能看懂,所以如果殺了他們二人,恐怕沒有其他人能看懂這幅路線圖了。 胡娘根本不吃這一套,說什么路線圖只要他們兩個人能看懂,那就是扯淡了,胡娘覺得這只是二人的緩兵之計。于是胡娘隨即給手下的伙計打了一個手勢,伙計們立刻會意,立馬就要把這兩個人擒住??墒沁@兩人也絕非等閑之輩,胡娘的這五個伙計,硬是沒有把這兩個人擒住,二對五的情況下,這兩個人一點都不處于下風。胡娘看到這兩個人的身手之后,知道她這五個伙計,是奈何不了他們二人,為了防止等一下沒辦法收場,于是胡娘立刻讓伙計們停手,然后她自己走到了剛剛和她對話的那個人跟前,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看你們樣子,不像是道兒上的人?!?/br> 那人嘴角微微冷笑,只是回答胡娘說,他們與胡娘肯定不是同路人,只不過現(xiàn)在二者有了共同的目的,胡娘身位瞟兒賊,肯定窺覬羌堯之中的珍寶,而他們?nèi)デ紙騽t另有目的,至于什么目的,也沒有必要告訴胡娘,胡娘只管借他們五個人,后面的事情,無非是兩種結(jié)果,第一種,大家相應(yīng)的達到了彼此的目的,胡娘手下的五個伙計,帶著各種珍寶歸來,胡娘身位瞟兒把子,那個時候必然是名聲遠播。第二種情況,就是大家的目的都沒有達到,全都死在了羌堯之中,沒有人能從羌堯出來。 那人還不忘告訴胡娘,他也不能保證借給他們的這五個人,都能完好無損的回來。所以這筆買賣做不做,決定權(quán)就在胡娘手里。如果胡娘不做,他們二人自然可以去找附近其他瞟兒賊幫忙,這里又不是只有胡娘一個堂口,也許其余的瞟兒賊,對于羌堯會更加的感興趣。二者先來拜訪胡娘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胡娘是這里有名的瞟兒把子,因而在他們看來,胡娘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選。 話說到這里,算是點住了胡娘的死xue,萬一這張路線圖真的是羌堯的,而且這兩個人又能找到羌堯所在的位置,那么這個機會如果被其他的瞟兒賊拿到,那絕對是胡娘接受不了的事情,因為這很有可能影響到胡娘的地位。 所以當時胡娘就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的五個伙計跟他們倆走一趟,也沒有什么損失,倘若找到羌堯,那就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如果找不到,那么再收拾這兩個人也不遲。通過之前對這兩個人的觀察,胡娘覺得此二人應(yīng)該深諳世事,敢來找瞟兒賊做這種買賣,除了過人的膽識之外,一定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都做了準備。 于是胡娘先是答應(yīng)了這兩個人的要求,把在屋里的這五個伙計“借”給了他們,而且還又加上了一個條件,就是胡娘必須跟著他們一起去。 按理說胡娘的這個條件沒有什么特別,畢竟胡娘是瞟兒把子,去羌堯這種大事兒,胡娘肯定是要帶頭兒,這也是起到了一個穩(wěn)定軍心的作用??墒呛锏倪@個提議,卻被此人一口否決。他也沒有解釋原因,并且后來胡娘要再給二人,調(diào)換幾個得力的伙計,以保證事半功倍,可是也都被這二人回絕了,他們就是認定了在屋里的這五個人。 胡娘愈發(fā)感覺這兩個人非常的奇怪,但是這種奇怪也僅僅是胡娘的感覺,所以在第二天臨出發(fā)的時候,胡娘親自和那五個伙計撂了話,那就是在路上一定要時刻盯防這兩個人,如果看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把這兩個人解決。倘若一切正常,那么就一定記清楚前往羌堯的路線,以便日后他們再次前往羌堯。 瞟兒賊都是有一定的關(guān)系或者是血緣為紐帶,這種關(guān)系十分的堅固,所以胡娘一點都不擔心,這五個人拿了羌堯里面的奇珍異寶消失不見,比起這件事情,胡娘更加擔心的還是那兩個行為看起來很是古怪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胡娘的五個伙計,就跟著這兩個人披星戴月的出發(fā)了。本來胡娘還想在他們身后尾隨,以免發(fā)生什么變故,可是又一想,如果這種事兒傳出去,那可真是丟里子又丟面子的事情。所以胡娘也只好作罷,對于瞟兒賊來說,他們在道兒的名聲,要遠遠重要與他們手中所掌握的財富。 不過這一走之后,七個人都沒有再回來過。 后來胡娘也領(lǐng)著伙計們,順著路線到山上找過,可是這一片四處全都是山,在沒有路線圖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他們走的是哪座山,途徑了哪些山脈,最后到達了什么地方。所以幾次搜索這七個人的下落統(tǒng)統(tǒng)是無功而返。這件事最后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胡娘覺得這些人肯定是死在了前往羌堯的路上,因為他們?nèi)绻鰜恚欢〞氐教每?。胡娘對于當年路線圖的細節(jié)雖然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是對于路線圖大致的樣子,胡娘還是有所印象,對比我們從密卷之中,找到的路線圖,胡娘覺得,當年她所看到的那張皺皺巴巴的路線圖,和前幾天她從密卷之中看到的路線圖,有十分明顯的差異,所以在胡娘看來,那些人肯定就沒有達到羌堯,他們可能是拿錯了路線圖,才導(dǎo)致全部死在路上。 講到這里,整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想不到胡娘對于羌堯,還有過這樣一段經(jīng)歷。 “阿姨,剛剛聽你說了這么多,怎么也沒聽到一句,你描述當時那兩個人相貌的話呢?那兩個人長得什么樣子?有沒有什么具體的體貌特征?”夕羽惠不禁問道胡娘。 胡娘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變的有些驚恐的神態(tài),她語氣變得非常小,眼神若有所思的對我們說,這兩個人都是男人,當時的年齡應(yīng)該在三十歲上下,身高和體型都差不多,沒有什么特點。其中,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人,臉上一直帶著一只厚厚的口罩,隨意具體的樣子胡娘并不知道。只是覺得此人眼神非常的陰冷,而且時不時地總是咳嗽,看起來像是得了某種重病。不過這個人當時和胡娘伙計打斗的時候,身手十分了得。 說到這里,胡娘停頓了,她示意夕羽惠把今天早上看的十張照片拿出來。只見胡娘從挑出了那張虵國水凌門的照片。然后伸手指向了一個人,對我們說道,“那個和我一直對話的人,就是這個人!” 順著胡娘的手指看去,我們?nèi)齻€人不由地大吃一驚,因為胡娘所指照片之中的人,并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和我長得十分相像的人! 第九十章 老故事(下) 我完全驚呆了,傻傻的看著照片,很想再確定一下,胡娘說的到底是不是那個長相與我十分相似的人,可是嘴巴完全不聽使喚了,嘴里支支吾吾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一個字。 旁邊的夕羽惠一臉錯愕的看著胡娘,同樣指著照片之中,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問道,“這個人就是當年帶著路線圖去堂口的人?!” 胡娘輕輕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夕羽惠的問題。我感覺自己的思維已經(jīng)完全錯亂了。真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當年去找胡娘的那個人,竟然也是爺爺“隊伍”之中的人,而且此人的長相還與我十分的相近。事情已經(jīng)不能更加的巧合了。剛才胡娘問夕羽惠要這十張照片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胡娘所說的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在這十張照片之中出現(xiàn)過??墒菍τ诤髞淼拇鸢?,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反過來想想,按照之前胡娘的描述,那兩個人年齡并不大,那么這就可以排除爺爺?shù)热肆耍畯堈掌谐霈F(xiàn)的人物,符合這個年齡結(jié)構(gòu)的人,就只有那個長相與我相似,再就是那位面容白凈的帥少年了。甚至可以再推理一步,當時與長相與我相似的那個人同行的人,就是照片之中那個長的十分帥氣的小伙。 聯(lián)想到胡娘第一次看到我,那時候看我的眼神,確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樣子。早晨在看照片的時候,胡娘也是看的最為認真的一個,我記得她當時拿著一張照片看了很久,恐怕就是現(xiàn)在茶幾上面,擺放在我們面前的這張。 胡娘抬起頭看著我,嘴里嘟噥著對我說道,“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你和當初我見到的那個人,不僅在長相是相似,而且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像。當時我注意到他有一個習慣性動作,就是用手捋眉毛,這個動作在你身上居然也有!要不是你的眼神之中,沒有他那種冷酷的樣子,并且遇事處變不驚的鎮(zhèn)定。我真的會以為,你就是當年我見到的那個人!” 我這次是徹徹底底的糊涂了。兩個人長相是相似還能解釋的通,畢竟這世界上長相類似的人太多了,可是不僅長相相似,就連說話聲音也一樣,甚至連習慣性動作都一樣,那么除非是雙胞胎,不然我實在不能想象,這是兩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 特別是胡娘說到的那個捋眉毛的習慣性動作。以前小的時候晚上鬧不睡覺,奶奶就把我抱在懷里,伸手輕撫我額頭位置,后來久而久之我就養(yǎng)成了一有睡意,就會伸手捋眉毛的毛病。這件事情我還是后來才停我媽說的。這種習慣性動作,幾乎就是獨一無二的了,要說有一個人,也具有這種習慣性動作,而且在長相上又和我十分相像,那我也會以為,那個人就是我自己!想到這里,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冒了出來。我——到底是誰?!照片之中的那個人又是誰?他和我會是什么關(guān)系?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之中不斷的涌出。不過,還好剛剛胡娘也說過,她當年遇到那個人的時候,應(yīng)該是在十幾年前了。如果那個時候此人三十歲左右,那么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是四十幾歲了。我雖然長得老成一點,但是一看也不至于是四十幾歲。而且胡娘看人應(yīng)該不會錯,一個人的面容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但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是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 我努力給自己找著各種理由,讓自己和照片之中的人,劃分的涇渭分明,不然我總是有一種錯覺,認為自己可能就是那個人。 屋內(nèi)沒有人說話了,夕羽惠望著照片出神,而胡娘則盯著我看著。我感到屋內(nèi)的氛圍十分的奇怪。好像是我們都彼此不認識一樣。 這樣的狀況持續(xù)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還是夕羽惠先打破了僵局,她拿出帶有那張帥小伙的照片,指著那個人問胡娘,當時另外那個戴著口罩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胡娘搖搖頭,回答說,“有一句話說的好,‘常人看面,瞟兒賊看眼’。我們看人都是先看眼神。但是照片上的這個人,與我當年看到的那雙眼睛,感覺是完全不同,這雙眼睛太過的平常,有種未經(jīng)世事的感覺。而我當年見到那雙眼睛,不僅看起來冷酷,而且雙目帶有十足的殺氣。所以照片里的這個人,應(yīng)該與我當年見到的并不是同一個人?!?/br> 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后,胡娘的臉上顯得十分疲憊,她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然后直徑就往樓上的臥室走。當胡娘經(jīng)過我們鋪在地上的那些人皮的時候,她只是低頭瞄了一眼,并沒有在哪里駐足。 屋子里面現(xiàn)在只剩下我和夕羽惠兩個人了。夕羽惠看著我,我看著夕羽惠,我知道我們倆現(xiàn)在的眼神應(yīng)該是一樣的,那就是很迷茫。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和她說點什么。 我發(fā)現(xiàn)事情變得越來越復(fù)雜,越來越難以預(yù)見,也越來越使我們感到迷茫了。每當我們剛剛得到一些線索之后,馬上等著我們的就是一個更加讓人不解的問題,一環(huán)緊扣一環(huán),讓人透不過氣。就像是今晚的情況,本來我們還很興奮,胡娘居然曾經(jīng)還遇到過,可能與羌堯有關(guān)的人和事情。但是隨著胡娘將那兩個“人”指出來后,我們馬上就被更大疑問所籠罩了。這也難怪在開始講這件有關(guān)羌堯的事情時,胡娘有意識的忽略了描述這兩個人。 我嘆了一口氣,心中巴不得現(xiàn)在就啟程去羌堯,把所有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解決,現(xiàn)在這種被眾多疑問所埋葬的感覺,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夕羽惠這個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guī)拙?。可是我知道,現(xiàn)在她的心里和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你覺得,胡娘會不會和我們遇到的事情有所關(guān)聯(lián)?”我壓低聲音問道。 夕羽惠表情變的認真了起來,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不要亂說話。從胡娘來到濰坊以后,她的確是幫我們解決了密卷當中那種太昊時期的文字。于此同時,她也給我們帶來了新的疑問。我們在暗格地下室見到的那種,所謂羌堯時代的黑釉石棺材,胡娘竟然以前也見過一口,而且當時胡三兒還把棺材給開了棺。后來才知道那口棺材是李老鬼送過的。今天,得知我們要前往羌堯之后,胡娘又將她當年,遇到的那件羌堯路下圖的事情告訴了我們,并且這其中的兩個主要人物,全部都出現(xiàn)在了風干雞給我留下的那十張照片之中。胡娘畢竟是瞟兒賊,平時就是和各種詭異的事情打交道,第一件事兒,主角其實是胡三兒,恰好當時胡娘也見到了黑釉石棺材,這也算是巧合了。第二件事兒,直接有人找上門,問胡娘借人去羌堯,這兩個人還與爺爺有關(guān)系。那兩個人找上胡娘的原因,真的只是因為胡娘是當?shù)赜忻念﹥嘿\嗎? 兩件事情,都跟胡娘能牽扯到關(guān)系,是不是有些過于巧合了? 夕羽惠小聲地回答道,“我覺得阿姨對我們?nèi)耘f有所隱瞞……” 第九十一章 隱瞞 看來夕羽惠的想法,算是與我不謀而合。不過夕羽惠也小聲地告訴我,雖然我們都覺得胡娘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但是如果讓我們準確的說出來,胡娘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勁兒,這一點我們卻難以回答。所以夕羽惠才會說,她只是覺得胡娘對我們還隱瞞了一些事情。 夕羽惠問到我,有沒有注意到胡娘從來到我們家,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一直有一個在夕羽惠看來,十分反常的行為? 我趕緊搖了搖頭,示意夕羽惠繼續(xù)說,因為在我看來,胡娘真沒有反常的舉動,如果硬要說出一個反常舉動,那么就只有她今天獨自外出了。 “我們把知道的有關(guān)密卷之類的事情,幾乎都透露了一些??墒悄銢]有發(fā)現(xiàn)嗎?阿姨在聽到我們所說的事情后,沒有一絲的驚訝,在我看來,她的表情有些太過正常了。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她很少對我們說到的話提出疑問。你想想看,倘若是一個普通人,聽到有關(guān)窮羿國等等詭異之地的事情,是否會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繼續(xù)詳細地問到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呢?更何況,阿姨是瞟兒賊,像窮羿國、仙山這種地方,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恨不得永遠不要去,可是瞟兒賊卻對這些地方趨之若鶩情有獨鐘。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所以阿姨更不應(yīng)該,在得知我們?nèi)ミ^窮羿國等地之后,卻沒有繼續(xù)深入的問下去。客廳里面鋪著這么多張人皮,阿姨在經(jīng)過人皮的時候,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視這些人皮如無物一般。就算她在我們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研究過了地上的這些人皮,那么在我們回來之后,她應(yīng)該先問問我們關(guān)于地上這些人皮的事情??墒撬齾s連最起碼的疑問都沒有問我們,這一點就更加的奇怪了?!毕τ鸹萦脴O小的聲音對我說道,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平靜。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夕羽惠早就意識到了胡娘對我們有所隱瞞,她將我們?nèi)ミ^窮羿國等地的事情說出來,是想看看胡娘的反應(yīng)。而胡娘的反應(yīng),卻使夕羽惠愈加確信了,她對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夕羽惠此時繼續(xù)對我說,這些事情畢竟只是她的猜測,所以沒有肯定的回答。但是她直覺告訴她,胡娘剛剛所給我們講的,那件十幾年前有人向她借人,并一起前往羌堯的事情,可能真實情況,與胡娘所說的有所差異。夕羽惠隨后把話點到了重點,就是夕羽惠覺得,胡娘應(yīng)該是一同前往了羌堯,而且胡娘對于當年去找她借人的那兩個人,應(yīng)該也并不是毫無了解。 我現(xiàn)在都沒有心情聽夕羽惠分析這些事情了,腦子里面更加的雜亂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小聲問道夕羽惠,“按你這么說,那她到底靠不靠譜兒啊?她可算是你的親戚了,要是連她都不能信任,咱們身邊還有人能信得過嗎?”我心里不禁有種恐慌,在我們身邊的人,到底有多少人對我們還是有所隱瞞,然而誰有是值得我們信任的呢? 夕羽惠看到我表情有些緊張,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不必緊張。在夕羽惠看來,胡娘是真心想幫助我們,從剛剛她找我們倆談話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那種表情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至于胡娘對我們隱瞞了什么,具體的事情夕羽惠也不能肯定,只是她覺得,胡娘隱瞞的事情,很可能與羌堯有關(guān),也有可能與我們看到的那十張照片有關(guān)系。夕羽惠舉例說,胡娘對我們隱瞞這些事,就像是四爺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一樣,初衷都是為了我們自己好,一些事情我們知道,可能不如我們不知道。 說完這些,夕羽惠抬頭看了看表,示意我天色不早了,也該去休息了,這些事情想多了,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所以索性就不要去想了,反正我們已經(jīng)決定去羌堯了,后面的事情就隨遇而安吧。說完夕羽惠就把我從沙發(fā)上拉了起來,往書房的臥室走。 進過地上那些人皮的時候,我留意到,人皮背后還是顯現(xiàn)出那種凹凸的路線圖形式,頭發(fā)并沒有再從人皮之中長出來,難道人皮在用火炙烤之后,就會定型嗎?不過想想也不對,四爺既然讓我們回來炙烤人皮,說明他知道人皮在火焰的炙烤下,會發(fā)生變化,可能他之前就見過人皮的變化,這樣的話說明人皮還會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可是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地上攤放的人皮還是沒有一點變化…… “別管這些東西了,就這么暫時放在這里吧,等明天讓阿姨看看,那些太昊時期的象形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我們還是搞不明白,那就等著小哥來吧。你就別瞎cao心了?!毕τ鸹菘吹轿叶⒅厣系娜似た粗?,于是小聲地對我說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前后亂跑又是找四爺,又是去暗格地下室,運動量大的原因,還是腦袋里面被事情塞滿,已經(jīng)麻木的原因,洗完澡我一貼在床上,整個人立馬就睡著了。 只不過與昨天一樣,我又做了同樣的夢,夢境和昨天的一模一樣,連整個夢的過程都沒有差別。在夢境之中,我多次想沖著對面的七彩大蛇說話,可是自己的嘴根本張不開,只能看到視力范圍之內(nèi)的東西,甚至連聽覺都沒有。 我就在這種夢境之中,昏昏睡睡了一晚,早上起來第一個感覺,就是有些精神恍惚,好像昨晚自己真的跟著七彩大蛇“跑”了整整一晚一樣。醒來之后,就看到夕羽惠就坐在我的旁邊。她臉上的表情很平淡,看到我起來之后,臉上才露出一個標志性的笑容。 我不由地問夕羽惠,我昨晚有沒有說夢話?夕羽惠笑著搖了搖頭,便示意我今天可以多睡一會,沒必要起的這么早。我哪里還能睡得著,腦子里面全部都是事兒,現(xiàn)在正在想的,就是快點想弄明白那十二張人皮的背后,路線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路線圖是組合在一起,那么這些路線圖應(yīng)該如何組合?如果路線圖是十二張獨立的路線圖,那么到底哪一張才是羌堯?再就是昨天回來的太晚,加上胡娘找我們談話,也就忘了看看另外那根七指手骨…… 我越想越覺得事情越多,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從床上起來穿好了睡衣,我一邊穿睡衣,一邊問夕羽惠,有沒有讓胡娘看看那十二張人皮背后的路線圖?還有,之前我們?nèi)ハ缮降臅r候,風干雞寄給我們的另外那根七指手骨,有沒有找到在什么地方放著? “你腦子里面的事情還真不少。想讓你多休息一下,你倒是干脆直接起來了。阿姨早上醒了之后,就在客廳觀察那些人皮呢。那根手骨我也找到了,就在儲物柜里和好多古董放在一起,夏夏正拿著兩根手骨研究呢?!毕τ鸹蓊H為無奈地對我說道,說完便先我一步走出了書房。 我剛剛邁出書房的門,就聽到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便又回到書房,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而且歸屬地顯示的是吉林白山市??吹竭@個歸屬地我還是一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山市這個名字,心想自己又沒有同學(xué)朋友在那里,所以覺得這個號碼,可能就是前幾天央視新聞里所說的詐騙電話,所以我并沒有接。 可是我第一遍沒接,這個電話又接連打了兩遍,心想詐騙電話也不能一遍遍的打吧,于是我便接起了電話,電話剛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我熟悉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正是爺爺! 第九十二章 千叮萬囑 我愣了一下,思緒頓時百感交集,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收到爺爺打來的電話,雖然聽到爺爺?shù)穆曇糁螅睦锩鎭y成一團麻,各種問題又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可是心里還是略有安心,因為總算是知道爺爺現(xiàn)在安然無恙。這是我們從窮羿國的神像分開之后,我第一次直接得到爺爺?shù)南?,而不是從風干雞的口中得到消息。可是,爺爺為什么會突然給我打來電話呢?而且電話的歸屬地還是顯示為吉林白山市。那么也就是說,爺爺現(xiàn)在可能就是在白山市?!加上這幾天埋藏在心里的問題著實太多,我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于是電話那頭的爺爺便對我說道,“小鶴,我知道你現(xiàn)在被各種疑問團團包圍,我現(xiàn)在也不能給你詳細解答這些疑問,因為很多困擾你的疑問,也正是困擾我的問題。而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疑問慢慢地抽絲剝繭,找到真正的答案。我給你打電話的原因,一是讓你知道我現(xiàn)在平安無事,你不需要擔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扛得住,閻王那邊暫時還不想收我。”說到這里爺爺干笑了兩聲,笑聲中聽得出帶有一絲的無奈。讓我聽到不由的心中一陣酸楚,爺爺隱姓埋名出生入死這么多年,從他這句話看來,很多事情他真的是身不由己。 此后爺爺接著說到,給我打電話的第二個原因,便是讓我這幾天在家安頓好,安心的把這個年過好,過完年之后,風干雞回來接我們,然后一并啟程去羌堯。 話到這里,我忍不住問到爺爺,為什么非要讓我和夕羽惠也要去羌堯?當年他團隊里面,那個與我長得非常相像的人又是誰?按照照片里的內(nèi)容,當年爺爺和鄂媽等人已經(jīng)“死”了,可是后來為什么會…… 也許是見我問題源源不斷地問出,爺爺趕忙打斷了我的話,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小鶴,這趟羌堯之行,或許能幫你解答許多,你心中此時的疑問。我只告訴你,我等待這個時刻已經(jīng)很久了,現(xiàn)在是謎題該解開的時候了。沒有你們,恐怕我們不能將謎題解開?!?/br> 這句話說完之后,爺爺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隨后還不等我再發(fā)問,他就匆匆把電話給掛斷了。當我再打過電話的時候,這部電話已經(jīng)提示為關(guān)機了。 我呆呆地站在房間門口,手里拿著手機,腦子里面像是復(fù)讀機一樣,再重復(fù)著爺爺剛剛和我說的那句話。“現(xiàn)在是謎題該解開的時候了,沒有你們,恐怕我們不能將謎題解開?!弊詈筮@句話讓我尤為疑問,先不說這個謎題是什么,可為什么沒有“我們”,這個謎題就會解不開呢?爺爺這里說的是“我們”,而不是單單指的“我”,這個“我們”二字里面,也就包括了夕羽惠。 我抬起頭,夏夏和夕羽惠正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夏夏的手里還拿著那兩支七指手骨。可能是剛剛我再發(fā)問的時候,說話聲音有點大,所以她們應(yīng)該是聽到了我和爺爺?shù)耐ㄔ?,才走了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