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我是認真的 第133節(jié)
時隔多年?,她又重新體驗了一次。 依舊是剝心抽骨的疼。 程葉輕的包從肩上滑落,順著手臂掉落到地上,里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她也慢慢蹲下去,坐到冰冷的地上,把臉埋進膝蓋間。 在只有她一個人?的家里,她終于能放聲大哭,不用擔心哭聲被別人?聽見,讓別人?跟著擔心。 十七迅速跑過來?,用頭乖順地蹭了蹭她。 程葉輕抬起淚水縱橫的小臉,抱著十七大哭,肆意?流出的淚水沾濕了它脖頸處的毛發(fā)。 十七不明白她為什么哭。 但十七代替了楚佚舟來?安慰她。 房子里每個角落都能聽到程葉輕惹人?心疼的哭聲。 第54章 偏愛 54/ 程葉輕下班后簽收了一份快遞。 是來自南祿寺的。 她疑惑地查看發(fā)現(xiàn)是寄給楚佚舟的快遞福袋。 里面是平安貼和福袋。 程葉輕以前常去寺廟祈愿, 楚佚舟有時也?會和她一起。 但她沒想?到楚佚舟也?會獨自去寺廟里請這些?。 南祿寺可求平安,求事業(yè),求財。 周末沒有工作, 程葉輕決定前往南祿寺。 宋樂宜和許喻幸陪同她一起前往。 南祿寺清幽寧靜,周圍綠樹掩映, 走進去可見煙熏火燎。 人來人往,求財求安。 程葉輕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 雙手合十虔誠地祈愿楚佚舟平安歸來。 從楚佚舟墜海后這些?天里他們?沒有一刻是放棄尋找的。 搜救隊的人能找到付哲, 卻怎么也?找不到楚佚舟。 不時觸景傷情, 睹物思人, 程葉輕的眼淚似乎都流干了。 程葉輕長跪殿前,秾麗的眉眼間難掩悲傷與思念。 愈加纖瘦的背影顯得脆弱但又堅強。 等程葉輕終于從蒲團上起來,她們?三人去買了祈福條和祈福牌。 祈福樹上的紅色祈福條和祈愿牌早已?掛滿,在風(fēng)中隨風(fēng)揚起希冀的弧度。 程葉輕將象征她心愿的祈福布條仔細地綁在樹枝上。 正午陽光透過層層疊疊交錯的樹枝照進來,樹影婆娑。 恰有一束炙熱的光從交錯的葉縫直直照進來,似一團熊熊火焰點燃了程葉輕剛綁上去的祈福條。 祈福條周圍映照的光和她祈愿的心一樣熱烈, 一樣熾熱如火。 程葉輕仰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 看得眼睛泛酸,纖細的脖頸拉得筆直。 許喻幸綁完她的祈福帶, 走到程葉輕身邊,也?望向她目光所落之處。 從側(cè)面看去, 她的眼眶里悄然?泛起淚光。 許喻幸說:“走吧, 輕輕?!?/br> 程葉輕收回視線, 眨了幾下眼睛迫使眼中積聚的淚水散開。 她們?離開時,旁邊走過三四個女生, 說后山有單人的請愿鈴樹可以申請。 相當于在這山中栽下一棵自己的樹,也?是為植樹造林貢獻一份力量。 程葉輕的腳步因為這個消息又不知不覺地停下。 宋樂宜看出?程葉輕內(nèi)心的想?法?, 主動提議:“請愿鈴樹?這個聽?著還蠻有意義的,要不我們?去看看?” “好啊,我也?想?去?!痹S喻幸一口應(yīng)下。 / 后山與前院是完全不同的風(fēng)景。 南祿寺本就設(shè)在清幽的山中,后山少了前院的香火,盡管是三月天也?跟顯得漫山遍野的蔥綠鮮紅。 走近后發(fā)現(xiàn)“請愿鈴樹”的意思就是在祈福帶下綁一個小鈴鐺。 當山風(fēng)拂過時會發(fā)出?鈴鐺的清脆聲響。 只覺這陣陣鈴聲幽遠靈動,也?不會覺得吵鬧。 宋樂宜看到剛申請的女生在小樹上綁祈福條,“我們?要不也?去申請一棵樹吧?!?/br> “好啊,在哪里申請?。俊?/br> 程葉輕目光逡巡,不說話只能指向不遠處有寺廟的義工。 宋樂宜指出?:“那邊有登記處?!?/br> 登記處的義工告訴她們?,請愿鈴樹已?經(jīng)開展有五年?了。 申請了這棵樹苗后,需要用?心去栽培照顧,才能讓佛祖從中感受到真?心與虔誠,從而獲得福祉。 宋樂宜和許喻幸都報完身份信息登記好后,輪到程葉輕時,那名義工卻對她說: “這位小姐,一個人只能申請一棵樹,您已?經(jīng)申請過了?!?/br> 程葉輕不禁愣怔,對義工搖頭。 宋樂宜替她說:“她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怎么可能已?經(jīng)申請過?” “可是信息庫里顯示您在五年?前就申請過一棵請愿鈴樹了,正是我們?這片后山剛開始種樹的時候,您是第一批參加的?!蹦侨税研畔炖镲@示的名字給她看。 “……” 程葉輕心中忽的想?到楚佚舟。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許喻幸問?:“她的那棵樹在哪,您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可以的,請跟我來。” 每棵有主的樹上都會編號,程葉輕的那棵樹編號恰好是a17。 義工看到歸屬于程葉輕的大?樹,真?心稱贊:“您這棵樹長得可真?好,可以說是這些?樹里長得最茁壯茂盛的了,肯定花了不少精心照料吧?!?/br> 程葉輕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青蔥茂盛的大?樹,與周圍那些?種下剛剛種下的小樹苗形成鮮明對比。 她一步步走到那棵樹下,抬頭看著上面綁著的隨風(fēng)飄揚的紅色祈福帶,認出?每根布條上都是楚佚舟的字跡。 “惟愿程葉輕新年?平安,萬事順遂。” “祈愿程葉輕幸福平安,一路生花?!?/br> “祈愿吾妻程葉輕身體健康,余生無病無災(zāi)有人愛?!?/br> …… 落款的時間一直在變,最短的只間隔了半個月。 連他們?出?國留學(xué)的那兩?年?里也?有。 能看出?楚佚舟常來。 他對這棵樹是這樣上心,把它照料得這般敦實茁壯。 程葉輕仰頭看著掛滿半棵樹的紅布條與實木的祈愿牌,眼淚無聲地順著眼角流下。 眼淚流經(jīng)之處,都留下新鮮的淚痕。 恰一陣勁風(fēng)吹過此樹,帶動每根紅布條下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鈴動聲聲,福祿余生。 原來這些?年?里有人偷偷為她求了平安。 愿她幸福平安,無病無災(zāi)。 那位義工也?情不自禁為之心誠動容:“如果?不是您申請的這棵樹,那為您申請這棵樹的人一定很愛您?!?/br> 是啊,他很愛她。 這份愛綿長又厚重。 重到壓彎了他的脊背和膝蓋,長到從他還沒意識到喜歡她直到現(xiàn)在。 程葉輕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眼淚奪眶而出?流得更兇。 閉口不言一周的程葉輕終于重新開口說話,她像失了神般重復(fù)著: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他不見了……” 許喻幸聽?著也?忍不住流下眼淚,上前擁住程葉輕,“會回來的,不是有新的消息了嗎?馬上會有更好的消息?!?/br> 在臨市有人疑似看到楚佚舟,可是他們?趕去的時候,那個人又找不到了。 仿佛他短暫的出?現(xiàn)只是一場夢。 夢醒了,就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