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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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珠寶……筠娘子有些蔫,一邊逛著園子,一邊習(xí)慣性的從袖中掏佛串出來掐。 不對,她的紅瑪瑙佛串去哪兒了? 筠娘子記起山洞里,周司輔把她的簪釵一個不漏的插在她的發(fā)髻上,佛串一直是擱在廣袖里的暗口袋里,簪釵完好,何況佛串? 湖水清澈,旁邊迎春花開的正好,周司輔背靠一株柳樹,垂柳如絲絳,哼著勾欄里的艷曲,閉著眼垂釣。 周司輔除了璞頭,陽光和柳條的暗影在臉上交錯。盤膝而坐,纖長的玉指提著魚竿,魚線隨著曲子蕩來蕩去。 就不像個釣魚的樣子! 筠娘子眼尖,被魚線閃了眼……分明就是佛串上的天蠶絲線! “哎呦,周司輔這是被天上的餡餅給砸中了么,以往用麻線釣魚,如今倒用上天蠶絲了!” 周司輔回頭,含笑,“都說飛來的橫財要趕緊糟踐掉,古人誠不欺我也!” 這不失主就找上了門么! “周司輔陪皇上用過午膳就來釣魚了?”筠娘子巧笑。 “非也,還回屋洗了□子換了衣裳。”周司輔答應(yīng)。 “這里都是水軍駐扎,周內(nèi)司怕是有錢也沒處使罷?”筠娘子坐了下來。 “哎呀,說到水軍奴才想起來了,奴才上午還去比劃了一番手腳,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殘了!” “哦?”筠娘子挑眉。 “賠了點藥錢!足足花了奴才十分之一的月俸吶!”周司輔一臉心碎。 “周司輔撿了二十兩,才糟踐了五兩,若是糟踐不完,我?guī)湍愠龀鳇c子?”筠娘子打了個水漂。 “哎呀,那個佛串值二十兩么?奴才被那幫小子給哄了!”周司輔大驚。 “周司輔這么不識貨?”筠娘子冷眼一挑。 “他們跟奴才說這瑪瑙不值錢,搶了一半走呢。呶,就剩這個天蠶絲了!”周司輔捶胸頓足。 “另一半呢?”筠娘子磨牙道。 “奴才想想啊……”周司輔抬頭望天,“都是這幫不懂事的婢女!她們伺候個人都偷工減料,奴才只得給她們加了工錢!” “周司輔哪撿的佛串?”筠娘子氣的手都在抖。 “奴才本以為白救了夫人,真是善有善報,這不就順便在水里撈了橫財么?”周司輔洋洋得意。 “這個佛串是開了光的,要是佛祖知道你拿來釣魚殺生,就等著下地獄罷!”筠娘子起身要走。 “哎呀,線動了!魚上鉤了!”周司輔驚呼,“佛祖這是體恤奴才中午陪皇上用膳沒吃飽呢?!?/br> “佛祖還真是關(guān)照周司輔呀!”筠娘子頓住,見周司輔吃力的提起竿子。 “咦……原來佛祖也喜歡耍著奴才玩呢!”提起的竿子上,哪有什么魚,只有一顆圓潤紅亮的瑪瑙珠! “你?你?”筠娘子看他兩眼邪氣,“你把佛珠都給我,我給你錢?!?/br> “給了夫人,奴才拿什么釣魚呢!”周司輔一臉哀怨。 “我……我給你挖蚯蚓,還不成么?”筠娘子跺了跺腳。 “當(dāng)真?” “當(dāng)真?!?/br> “奴才聽人說紅鯉有佛性,尋常的餌都看不上,這可如何是好?”周司輔擰眉深思。 “有佛性你也敢吃?不要命了?”筠娘子噘嘴坐下,打算給他耗。 “夫人是舍不得奴才折壽么?”周司輔雙眼灼灼,胡子一翹。 “是……是又如何?你又不聽我的話!”筠娘子佯怒。 “夫人承認(rèn)喜歡奴才,奴才自然就聽話了?!敝芩据o愜意的往柳樹上蹭了蹭后背,從心窩一直癢到了后背。 “還不把佛珠給我!”筠娘子伸手。 “夫人喜歡奴才?”她的柔荑看起來很軟,摸起來會更軟,周司輔一臉yin色。 “喜歡……喜歡還不成么?”筠娘子臉紅。 午后的日頭暖洋洋的,周司輔嘴里的小曲,哼的更歡快了。周司輔給了她天蠶絲線,還有一包裹在稀泥里面的佛珠。筠娘子連換了三盆水,佛珠孔里面的淤泥還是沒洗干凈。 筠娘子左手食指和拇指掐著佛珠,右手拿線,往里面穿??仔〖由夏嗨┮粋€都要好多次。 這是筠娘子在上元夜給周內(nèi)司買的佛串,想著等成婚后送給他,一直是珍之重之。筠娘子惱恨周司輔的調(diào)戲,可是又擔(dān)心佛串散了不吉利,何況周內(nèi)司眼下還昏迷不醒!筠娘子坐在草地上,很有耐心的穿著。 周司輔時不時的瞟一眼她。 周司輔估了下時辰,筠娘子最快一刻鐘能串八顆佛珠。一個佛串是一百零八顆,串完的話至少也要十四刻。 一個時辰八刻,也就是她能安安靜靜的坐在他旁邊、足足兩個時辰! 筠娘子本就手笨,臉上一層暈紅,瑰麗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如同羞開的海棠花。周司輔望天思索,想想日后把她娶回家,天天給她找點事做,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都跑不掉。 不知不覺已近黃昏,筠娘子晃了晃酸疼的脖頸。 “把你的魚餌給我!”就差最后一顆了,筠娘子兩手捏著線頭,扭頭看周司輔。 “哎呀,這釣了一下午,一個魚兒都沒上鉤,奴才嘴饞的不行,奴才是不信邪繼續(xù)垂釣,還是?”周司輔搖了搖魚竿。 “我今晚做魚湯給你解饞?”筠娘子咬牙切齒。 “奴才現(xiàn)在嘴干……等不及嘍!”周司輔不說還好,說了愈發(fā)口干舌燥。 “怎么樣才能不干?”筠娘子恨不得咬斷舌頭。 “夫人……夫人親奴才一口!”周司輔一副這個道理很簡單的模樣。 “你說過只要一口的,不許賴賬!”筠娘子扣準(zhǔn)字眼。 “呶……佛珠給你!”周司輔等不及她的臉湊過來,她的睫毛眨個不停,飛快的啜了上去。 “你沒見我的手提著佛串么,你去幫我把佛珠里面的淤泥沖掉!”筠娘子趕緊支走他,平復(fù)心跳。 “夫人再親奴才一口!”周司輔趁勝追擊。 “你幫我把它串上去!”筠娘子沒空手,只得央他。 “這兩個孔的奴才會穿,三個孔的,奴才還真不會呢。”周司輔推拒,手卻拿起了佛珠。 “先對折,從左孔穿向右孔,從上孔插入鉤針。哎,沒鉤針怎么使?”筠娘子懊惱。 “夫人親我一口,便有了?!敝芩据o趕緊搖起了尾巴。 “將繩子勾出來,然后從右穿向左,把剛才勾出來的繩向一邊拉,讓他靠邊,讓出位置下鉤子,再把鉤子伸進去,勾住后穿的繩子,再勾出來……” “夫人說慢一點!”周司輔冷汗津津。 “……這都第五回了,你怎么這么笨?”筠娘子真想敲開他的榆木腦袋。 “夫人手這般巧,一定女紅很好罷?”周司輔眨眨眼睛,意味深長。 “我作甚要與你說!”筠娘子臉紅。 ** 六月初十,初夏氣候宜人,陽光如金,宜嫁娶、納采、訂盟、祭祀。 蜿蜒數(shù)里的紅妝隊伍從京郊宋家一直延伸到周家,其嫁資豐厚讓人好不艷羨。前一天,崇慶帝又特地讓宮里來人給新房鋪設(shè)房奩器具、擺珠寶首飾,真是給足了宋周兩家聯(lián)姻的體面。 以至于周內(nèi)司迎娶筠娘子這一天,京城的大街?jǐn)D滿看熱鬧的百姓,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沖天的樂聲中,百姓們議論開了。 “周家送到宋家的聘禮你們可看到了,那是足足一百多抬呀,而且里面的足金都晃人眼睛,那些緞子不少都是貢品呢!” “宋家的嫁妝也不含糊,就那些裝嫁妝的箱子,都是百年沉香木!就沖這陣仗,京城近期都沒敢嫁娶的人了!被人比較起來,多沒臉!” “嗤……再有錢又怎么樣,一個面目全非的殘廢,也只有賤商攀官,才往上貼!” “話可不能這么說,指不準(zhǔn)這‘上瑞沖喜’,周內(nèi)司就好了呢!” “這病啊就好不了了……我跟你說……” “哪能好?宋筠娘一嫁過去就是一品誥命,就是周太夫人也沒封號呢,這一嫁過去就壓上一個頭,周家能容忍?依我看呀,周家可精著呢,這樣周內(nèi)司死了,宋筠娘也沒法帶嫁妝改嫁……哎,造孽!宋家真是想揚名想瘋了,把唯一的嫡女往火坑里推……” “舉京城,窮成周家那樣的就找不到二家,你們可知道這些聘禮哪來的……我可是聽人說了,都是周家的孫媳婦掏的嫁妝!” “呸!真不要臉,連孫媳婦的嫁妝都擅自動用!” “周家拿孫媳婦的嫁妝又娶了孫媳婦得了嫁妝,繞了一圈還不是繞回周家了?周家不僅不虧,還賺了一個好大的體面!” 宋林跑進來道:“老爺,迎親的隊伍就要到了!” 閑言碎語自然傳到了宋老爺?shù)亩?,宋老爺看著款款來拜別的筠娘子,老淚潸然,哆嗦個不停,“爹當(dāng)初就不該聽信周大老爺,把你搭了進去!”筠娘子這頭在安撫。 周家那頭也鬧翻了天了,家丑不可外揚,何況奪孫媳婦嫁妝這等沒臉的事!周老太爺慪的不行,哮喘就更嚴(yán)重了,太夫人慌張的差人去請大夫。老太爺性子拗,非要見周內(nèi)司不可,又要給周內(nèi)司立規(guī)矩,大老爺和大夫人都傻了眼,老太爺規(guī)矩沒立成,人快慪了個半死。大房亂作一團。 而周家二房里的人已經(jīng)有了主意。 第119章 新婦進門 迎親隊伍到宋家門口,筠娘子把宋老爺推了一把,“父親去招呼吧,怠慢了人家,就怕有人拿這上綱上線,周內(nèi)司就是個癱子,咱們也是高嫁了!” 筠娘子面色堅毅,個中利害一語見地。谷嬤嬤是奉命前來給筠娘子化妝的,眼中輕慢也只是稍稍收斂一點,“內(nèi)司夫人,就要奏催妝樂了,奴婢這雙巧手,宮里的娘娘都爭搶呢。這等細(xì)致活,一點時辰都耽誤不得。” 不復(fù)尋常娘子出嫁的哭哭啼啼,筠娘子看著一路踉蹌的宋老爺?shù)谋秤?面上情緒不顯,就那樣看著。谷嬤嬤惱怒她的怠慢,筠娘子轉(zhuǎn)臉,瞇眼看她漲紅的老臉,“我臉上無淚,可給谷嬤嬤省了不少功夫呢,嬤嬤以為呢?”語氣一沉,不符年紀(jì)的威嚴(yán)畢現(xiàn)。 筠娘子坐在梳妝臺前,只聽外面催妝樂一起,谷嬤嬤手拿一條挽成活套的麻繩,右手拇指和食指撐一端,左手扯線一頭,口中咬著線的另一端。就要往筠娘子臉上使,筠娘子一側(cè)臉,給嚇了一跳。 筠娘子瞠目之狀,盡顯小女兒的嬌態(tài),眉毛很順,巴掌小臉上,白色絨毛細(xì)小的幾不可見。谷嬤嬤被筠娘子拂了面子,松了嘴,冷笑,“內(nèi)司夫人這臉,絞起來會疼上幾分,且忍著點。奴婢奉了皇上的旨意,但凡一點做的不妥當(dāng)被人拿來談資,怕是……” 筠娘子冷哼:“行了,誰會盯著我的臉瞧,還瞧的這般仔細(xì)!嬤嬤且寬心罷,周內(nèi)司目不能視物,沒人找嬤嬤算賬的!” 谷嬤嬤一噎,倒是高看了筠娘子幾分,尋常貴女顧忌面子由人折騰,這個內(nèi)司夫人倒是不虧待自個的主! “嬤嬤,這粉太白了,周內(nèi)司眼神不好看成女鬼,被嚇著可就不好了!” “這脂也太紅了,你這是把我往女伎上打扮么?” “我頭皮疼,梳發(fā)時把手放輕一點?!?/br> “我耳朵上沒洞,這金環(huán)嬤嬤還是自個收著罷?!?/br> 鴉黑兩鬢,略施粉黛,兩頰不勝嬌羞的紅暈,鳳冠珠光寶翠。筠娘子在秀棠秀嬌的攙扶下出屋上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