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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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坐著公司的大巴回去的路上,柳穿魚始終有些無精打采,居然都沒注意到,傅正榮居然沒有坐他自己的車,而是坐在了她前面兩排的位置上。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活動辦得很成功,是想放半天假自己去輕松一下,還是我請大家吃頓飯當(dāng)提前慶功?”amy坐在傅正榮身邊,一路上時不時的就要和他說幾句什么,于是臨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傅正榮忽然開口。 “傅總?cè)f歲!”幾個年輕的助理和公關(guān)部、市場部的年輕人都?xì)g呼出聲,“請我們大吃一頓吧!” “那amy定個地方吧,不用給我省錢。”傅正榮興致不錯,交代道,把剩余的事情處理好,下班大家直接過去。 “amy,我有點不舒服,晚上能直接回家嗎?”臨近下班,amy傳達(dá)了將吃飯地點定在海上明珠的消息時,所有人都是興奮不已,畢竟是城里最有名的飯店,據(jù)說粵菜大廚簡直是一絕,boss這樣放血,簡直是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只是柳穿魚卻無意去湊這樣的熱鬧,她從來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個旁觀者,熱鬧都是別人,和她沒有半點相干。何況今天她的心情也不好,強(qiáng)顏歡笑什么的,還是算了。 amy倒是沒想到柳穿魚會請假,抬眸瞅了瞅她,便不耐煩的說,“隨便!” 第三十章 隱憂 換下來的小禮服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袋子里,夕陽西下時走出公司附近的一家銀行,計算著卡里的余額,再看著門前馬路上的滾滾車流,柳穿魚忽然有一種十二點鐘聲敲響,灰姑娘狼狽逃出舞會現(xiàn)場的感覺,不過她實在是連灰姑娘都不如的,因為灰姑娘至少還有個有錢的父親,還有最終會拯救她的王子。而她所擁有的,不過是一筆或許永遠(yuǎn)也還不清的債罷了,這債壓在身上,也壓在心頭,時時刻刻讓她覺得,快樂也好,幸福也罷對她來說都是奢侈的。真不知道她怎么會那么尖酸的嘲諷唐婉玲左擁右抱,唐婉玲至少還有擁有愛情的資本不是嗎?而她連就這個也早就失去了。 她想,這樣的一天結(jié)束了,她應(yīng)該回到自己的小窩里去好好睡一覺,可腳步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還是將她帶到了金翠雅苑。 海上明珠是餐飲娛樂集于一身的最佳吃喝玩樂場所,她料定傅正榮不會早早回來,于是洗漱之后就鉆進(jìn)書房,打開電腦登陸求職網(wǎng)站,看她上個月就發(fā)出的尋找兼職的求職信有沒有得到回應(yīng)。 結(jié)果自然是失望的,她畢業(yè)的學(xué)校還好,但專業(yè)從來就不搶手,縱使有用人單位在招聘,可也不會需要兼職,這點就不像會計專業(yè),雖然當(dāng)年也是人滿為患,但真正從業(yè)的人相對少很多,而且有了幾年從業(yè)經(jīng)驗,要找份兼職,多給幾家小企業(yè)代理記個賬,每個月也是能有幾千塊的進(jìn)項。 可是她真的很需要盡快找份兼職來賺錢,傅正榮年紀(jì)也不小了,他雖然從來不說這些,但富年里也常有人在聊天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得到小道消息,什么董事長和夫人盼他結(jié)婚已經(jīng)盼到耐性耗盡,什么隨時可能逼婚云云,再加上唐婉玲在他身邊的頻繁出現(xiàn),也似乎印證著他隨時可能結(jié)婚的消息并非空xue來風(fēng)。 加上今天唐婉玲和她說的那些話以及說話的態(tài)度,讓柳穿魚心里更覺得惶恐,離開傅正榮……她要怎么辦? 這些年,她總是極力的避免自己去想這個必然將要出現(xiàn)的結(jié)果,開始的時候或許還天真的期盼,再熬幾年,或許她就不會那么需要錢,到時候即便離開了他,她也總能自食其力的養(yǎng)活自己;可是時間漸漸長了,她卻越來越怕想這件事,感覺只要多想一下,就會和現(xiàn)在一樣,心里有個隱秘的地方像是破開了口子,鈍鈍的,在一呼一息之間陣陣生疼。 她的人生為什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看著電腦屏幕,眼前卻漸漸模糊起來,她從來沒有大富大貴的奢望,要的也不過是能簡單安心的生活下去,為什么就這么一個在別人看來簡直是順理成章、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生活,放在她身上卻是這么的遙不可及? 可惜這世上,太多的事情是根本找不到答案的,時至今日,她走到如今這么一個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又似乎早已不是怨恨她自己或是怨恨柳知同、陳鳳云那么簡單了。 夜?jié)u漸深了,傅正榮一直沒有回來,臥室的床寬大而柔軟,空調(diào)調(diào)到二十二度也算是冷熱適中,柳穿魚卻是輾轉(zhuǎn)難眠,一時想自己將來要如何賺足夠的錢,一時又想自己掌握的謀生技能不夠,趁著現(xiàn)在抓緊學(xué)點什么是否來得及??赡X子里卻偏偏如一團(tuán)亂麻,只要稍不注意,就總有些不自覺的想到傅正榮,這個時間了,他還沒有回來,晚上的聚會該是十分愉快吧?想想也是,都是拿他的錢靠他吃飯的人,在一起聚會又怎么能不讓他高興?一時又想到,被自己嗆聲,唐婉玲會不會找他訴苦告狀,他曾經(jīng)再三告誡過她的,他們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說起,今天……不知道他會不會是覺得這都是她有意為之…… 思前想后,從床的一側(cè)不停的翻身到另一側(cè),再翻轉(zhuǎn)回來,柳穿魚為控制不住自己腦子的胡思亂想而心煩得想放聲尖叫,到最后不得不爬起來,找出她藏在隱秘處的安眠藥,狠狠吃了幾顆。 藥物總是神經(jīng)最有效的安撫劑,以至于她是怎么恍恍惚惚睡著的,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覺得混沌中,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發(fā)出“嘭”的一聲,她被這聲響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更讓她害怕的還是傅正榮的臉色,臥室里有沒有開燈她不知道,卻不知怎的就能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冰冷和薄怒。 “怎么,看到宋傳興就讓你這么難過?難過得連應(yīng)付我一下都那么困難了?”傅正榮冷冰冰的說,“既然這樣,又何必呢?我自來不強(qiáng)迫女人,你愛他就去找他吧,看他還要不要你?!?/br> 這是誅心的話,她什么時候愛過宋傳興?她一直一直,都是把他當(dāng)成哥哥的,或許,或許曾經(jīng)有那么一刻,她有過一點很壞很壞的想法,但那也只是她被逼得走投無路、頭昏了的一瞬間。這些年她從來不主動去宋家,有不愿意見到陳鳳云的原因,更多的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那一瞬間的無恥而羞愧不已? 可她想要解釋,傅正榮卻已經(jīng)不肯再給她一點機(jī)會,伸手狠狠的握著她的胳膊將她拎起來,拖著就往外走。 “我沒有,我沒有——”她想叫喊,卻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好像被狠狠握住的不是胳膊而是喉嚨,到最后她幾乎絕望了,依稀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宋傳興就獨自站在前面。 不能讓他看見她,不能讓那點齷齪曝光在日頭底下,她至少,至少要有那么一個人,沒有對她失望透頂,所以她死命掙扎,卻總是掙不脫那束縛,最后被逼急了,眼淚滾滾的流了下來,她用盡全力的抬起另一手,想要抱住傅正榮拖她的手,想要告訴他,她沒有過,別丟開她,別丟開她…… “熱——”這一次,伸出去的手卻真真實實的被推開,推開她的手掌心溫?zé)幔瑤е┎荒蜔┑牧Φ?,這讓柳穿魚猛的睜開眼睛,一行淚水奪眶而出的同時,也發(fā)現(xiàn)身側(cè)原本空蕩蕩的半邊床上正躺著一個人,黑夜,看不清他的臉,卻熟悉那沐浴露混著淡淡煙酒的味道,她才恍然自己竟是做了個夢,而夢里哭得狠了,這會還不住的哽咽。 原來傅正榮還在這里,原來這只是她的一場噩夢,柳穿魚覺得,她從來沒這么慶幸過,原來剛剛那充滿絕望的一刻,竟只是一場夢。這樣的如釋重負(fù)讓她忍不住想要觸碰他,好像這樣才能安撫她心中的不安,只是不知道他回來多久,又睡了多久,就只能一點一點小心的靠過去。 傅正榮的手臂并不特別粗壯卻也肌rou堅實,她小心的將臉頰貼上去,再用自己的手臂將他牢牢圈入懷中。 第32章 “做惡夢了?”黑暗中,傅正榮的聲音清晰且低沉平靜,柳穿魚正慶幸,他并沒有因為她所擔(dān)心的原因而生她的氣時,他卻已經(jīng)緩慢卻不容抗拒的將她的手自他的胳膊上掰開,推到一旁。 “說說看,你夢到了什么?”柳穿魚只覺得心口一涼,傅正榮還是生氣了,而且非常嚴(yán)重,她知道她該沒皮沒臉的撲上去,不管他推開她多少次,都牢牢的抱住他,就像前段時間,她希望在他身上得到安慰或是想掩飾自己的情緒時那樣,抱住他,引誘他,可是這次手卻仿佛重若千斤,手指動了幾下,都沒能舉起來,而這個時候,傅正榮已經(jīng)接著說,“剛剛看你睡著了還哭得那么傷心,我就在想,你到底夢到了什么呢?” 柳穿魚沉默了一會,傅正榮已經(jīng)側(cè)頭看向她,竟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她只能咬咬牙,實話實說道,“夢見你要趕走我?!?/br> “呵……”黑暗中,傅正榮像是聽到了什么頂好笑的事兒,開始還是輕笑出聲,轉(zhuǎn)瞬卻已經(jīng)笑得渾身顫動,連帶整張床都跟著他一起微微抖動,“認(rèn)識你這么久,第一次發(fā)現(xiàn),其實你挺會說笑話的?!焙靡粫?,他才這樣評價。 傅正榮不相信她,柳穿魚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身子也漸漸僵住,卻死咬住嘴唇,不再出聲。是的,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從小到大,她最怕別人不信她、懷疑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可是很奇怪,她無論多么掏心掏肺說出的話,出于多么好的心去辦事,她總是人群中被懷疑的那個,偏偏她從來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從來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只能生氣、找尋發(fā)泄的途徑,可這次,她卻發(fā)現(xiàn),她連生氣和發(fā)泄的力量也沒有,只覺得渾身冰冷,冷得人瑟瑟發(fā)抖。 傅正榮等了一會,身邊除了極細(xì)的呼吸聲,再沒有旁的,他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說,“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 回答他的仍舊是沉默,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不正常,對身邊的這個女人,不知不覺間,容忍得越來越多,退讓得幾無底線,很多時候,明明知道她不過是在敷衍他,甚至欺騙他,他還是愿意去忽略那種發(fā)現(xiàn),只沉迷在她給他營造的那層假象當(dāng)中。 很多次,他也想過,算了吧,對于一個只想要你的錢,而心卻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何必奢求太多呢?可是每每將她抱在懷里時,他又忍不住的想,或許她對他并不是全無所動;又有多少次,他都想干脆斷了這種于她于他都是折磨的關(guān)系,她要在心里愛著別人就讓她隨意去愛,然后彼此心安也就罷了,可卻每每在最后一刻后悔。 可是看看,他都換來了些什么? 她的欺騙隱瞞他都能忍耐,卻不能容忍她一次次在看見、想到別的男人時,眼底流露出的落寞與失態(tài);他也可以什么都裝作不知道,卻不能對她一次又一次因為別的男人,而連與他一起分享喜悅的耐心都沒有的狀況視若無睹。 他終究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喜歡一個人,就要得到同樣的回報。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割舍,趁還來得及的一刻。 “睡吧!”他聽見自己說,“我困了,”天,這真是一句騙人的鬼話。 安眠藥的效力仍在,柳穿魚一直努力的想讓自己再清醒一點,好想想該怎么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沉重的眼皮還是快速的將整個世界遮擋,只留下一串串的眼淚無聲的滾落,又悄然消失在柔軟的枕間。 再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拉開窗簾的那一刻,柳穿魚有些奇怪的想,為什么外面的天空還是那么晴朗而美好,為什么陽光依舊是那么燦爛而明媚,在這樣的美好和燦爛下,她的無望和傷悲,都顯得那么可悲又可笑。 飯廳的餐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牛奶、小米粥,還有幾樣精致的早點,傅正榮則同很多個這樣的早晨一樣,正坐在沙發(fā)上翻閱著當(dāng)天的報紙。 “醒了?”見柳穿魚自臥室出來,他平靜的招呼道,然后將報紙放在一旁,“睡得不錯吧,來,看看這個!”說著,將幾頁紙遞向她。 那幾頁紙很熟悉,不用看,柳穿魚也知道上面一字一句都寫著什么,也知道幾頁紙的最后一張上,還留有她的簽名。這個時候,傅正榮怎么會忽然將它找了出來,意義已經(jīng)不言而喻,她木然看了兩眼,就任他將紙張又抽了回去,并拿起桌上的火機(jī),“呼”的一聲,轉(zhuǎn)眼間,一團(tuán)火光已將之吞沒。 “下個月的錢我今天就會存到卡里。”傅正榮看著那幾頁紙最終在煙灰缸里化為黑灰,才說,“至于你在富年的工作,如果你想離職,我會交代給你最好的補(bǔ)償,如果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調(diào)你去分公司吧,你想去哪兒,申請就交到戴偉民那里,我也會交代他處理好?!?/br> “嗯——還有什么我沒想到的嗎?”停了會,傅正榮問。 “沒有了!”柳穿魚聽見自己居然回答得很快,吐字很清楚。 “那就……好聚好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哦,別忘了吃早餐,”傅正榮深深的看了眼柳穿魚,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不過他想,她該是如釋重負(fù)吧,不然昨天后半夜,他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也不會睡得那樣安穩(wěn),這樣看來,這個決定,總是對……兩個人都好的。他轉(zhuǎn)身不再看她,今天需要他去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他不該再浪費更多的時間,在不值得也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大門很快的被人打開又輕輕關(guān)上,柳穿魚才抬起頭,一步一步僵硬的走進(jìn)飯廳,小米粥熬得正好,該是小區(qū)門口那家早餐店的杰作,她一口氣喝下去,胃里卻還是空空的,于是又去喝牛奶,吃早點,等到將桌上的東西風(fēng)卷殘云之后,她才覺得脹得惡心想吐,連忙捂住嘴沖進(jìn)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