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難言之隱、爭霸天下、贈你一世薄涼、重拾青梅有點甜、[娛樂圈]經(jīng)常來看我的小jiejie、愛卿總想以下犯上[重生]、好兄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快穿]、我的主人是個廢宅、大佬穿成悲慘原配[快穿]、鬼王嗜寵逆天狂妃
“照片上的女孩是個美籍華人,家里擁有美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制藥公司,富年這幾年逐漸減少了在地產(chǎn)、商業(yè)上的投入比重而轉(zhuǎn)向醫(yī)藥領(lǐng)域,這次他去美國談什么項目,你知道嗎?”陳鳳云長出了口氣,坐回到沙發(fā)上,“他或許有點喜歡你吧,可是和你結(jié)婚,他能得到什么?他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一言一行不僅代表他自己還代表著富年的利益。我不否認(rèn)他也非常有能力有手腕,但到底還是年輕,在傅家,你以為他就能一手遮天了?” “你能說重點嗎?找我來,到底為了什么?”柳穿魚覺得腿很軟,有些支撐不住身子,她也選擇坐在了最近的沙發(fā)上,等著陳鳳云接下來的話。 “今天傅正榮的母親已經(jīng)找過我了,”陳鳳云說,“你的事情,她已經(jīng)查得清清楚楚,今天雜志這些內(nèi)容還沒有真實姓名和照片,可是如果有心人想深挖,你的那些事就再也藏不住了,你準(zhǔn)備繼續(xù)過讓人戳脊梁骨的日子?” “您還真是自私,”柳穿魚笑出了聲,“什么叫我準(zhǔn)備繼續(xù)過讓人戳脊梁骨的日子,為什么不說,是您怕過被人戳著脊梁骨的日子?” 陳鳳云的面色微變,卻還是說,“隨便你怎么想吧,我找你來,就是因為無論怎么說,我都是你的母親,不想看你為了一個不會給你幸福的男人而毀了自己現(xiàn)在僅有的這些。不過選擇權(quán)還在你自己手里,只是你猜,如果傅正榮知道你是為什么來到宋家,又是為什么被宋家趕走的,他還會不會要你?” 離開宋家的時候,天空開始再度飄起雪花,路很滑,走了很遠既沒有出租車,也看不到公交車站點,柳穿魚滑了一跤,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牛仔褲都破了,奇怪的是倒并不覺得疼。她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姿態(tài),忽然覺得這樣很安心,安心到不想起來了,雪一直落,直到有人將她扶了起來。 “小魚,你怎么了?”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十分的面熟,柳穿魚眨了眨眼,用力的看了會兒,才咧嘴笑了笑,“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宋傳興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太好,柳穿魚后知后覺的想,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所以她遇見的所有人,臉色都相當(dāng)?shù)碾y看。 “你——沒事吧?”替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宋傳興也看到了她膝蓋上的破洞,俯身用手指按了按,見柳穿魚臉上全無痛苦的神情,反而有些惴惴,“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我?當(dāng)然是回家了。”柳穿魚仍舊笑著,報了地址,就乖乖的坐上了宋傳興的車。 綠源也好,金翠雅苑也好,沒有傅正榮在,都不過是冰冷的房子,這個時候,她最想窩在的地方,就還是她租下的小窩。 “你mama找你是為了什么?”路上,想了又想,宋傳興還是問了出來,旋即又說,“無論她說了什么,你都別放在心上?!?/br> “你都不知道她說了什么,就讓我別放在心上?”柳穿魚仍舊是呵呵的笑著,搖頭晃腦的說,“事實上,她和我說,你喜歡上了唐婉玲,或許會很快和她結(jié)婚呢。你讓我別放在心上,就是到時候不用送禮金的意思嗎?” “?。俊彼蝹髋d沒想到柳穿魚魂不守舍的,卻會說這么一句話,倒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虛的說,“別聽你媽胡說,我和唐婉玲,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br> “是嗎?”柳穿魚應(yīng)了一聲,忽然說,“和我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我也覺得唐婉玲挺喜歡你的?!备袅藭终f,“別對感情這么兒戲,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了,可別讓自己后悔。” “知道了!”宋傳興戳戳柳穿魚的額頭,“你真的沒事嗎?” “我能有什么事兒?”柳穿魚看他,車?yán)锱L(fēng)開得很熱,許是被這熱風(fēng)吹的,柳穿魚只覺得一側(cè)臉頰火辣辣的熱且有些僵硬,這讓她的笑看起來非常不自然,“沒事,真的沒事。我習(xí)慣了。” 第五十三章 舊日夢魘(上 “剛才,表哥給我打電話了,說你的電話打不通,讓我回家看看。”車子停在路口等燈的時候,宋傳興說,“他讓我告訴你,一切都有他,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這幾天想休息也可以休息,等他回來。” “我知道。”柳穿魚低下頭,眼眶里熱熱的,被陳鳳云打或是罵,她都沒有眼淚,但不知道為什么,傅正榮讓別人轉(zhuǎn)述的這幾句話,卻讓她心頭忽然酸楚起來。 拒絕了宋傳興送她上樓的提議,柳穿魚獨自回到了家里,把外衣脫掉,才覺得渾身疼得厲害,這種疼和發(fā)燒時的感覺類似,每個骨關(guān)節(jié)都叫囂著疼痛,但是量了體溫又正常,把沒電自動關(guān)機的手機沖上電,她才倒在床上。 一天之中發(fā)生的事情并不多,卻很雜亂,她想理理清楚,卻怎么也靜不下來。 恍惚想到了那一年,大家都在傳田文宇和徐曉欣是一對兒,她也撞見了某一天晚自習(xí)下課,他們一起走在學(xué)校外一條種滿稠李樹的小路上,她才覺得自己可笑,田文宇是什么人,班長,學(xué)年第一名,他有錦繡前程,又怎么會喜歡她這樣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會的女孩子。 她申請換座位,老師同意了,滿以為這樣就能遠離田文宇,可是,每天上課的時候,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看著課間他和新同桌說笑,那種痛苦,居然更甚于每天坐在他身邊。 也許,只有逃離學(xué)校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解脫,她開始翹課,從晚自習(xí)到后來午飯一過拍拍屁股走人。 她是傻的,和那個年紀(jì)的女孩子一樣,只能看見自己的傷自己的痛,看不到別人無奈和憂傷。 田文宇沉寂了一段時間后,再度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中,跟在她身后,去網(wǎng)吧,去游戲廳,臺球室,甚至去迪廳,希望她能聽他解釋,跟他回去上課。 很多事情,她以為她已經(jīng)忘記了,畢竟時間是如此可怕的東西,能抹去這世上一切事物留下的痕跡,只是顯然她又錯了,她忘不了,那噩夢一樣的一夜,她永遠都忘不了。 那天,本來也和平時懶得回家時并無不同。 射燈的光線有節(jié)奏的在黑漆漆的迪廳內(nèi)閃過,每個閃亮的瞬間,舞池中男男女女們極盡放肆挑逗的扭動都仿佛被定格一般,音樂狂亂,間或夾雜著讓人熱血沸騰、浮想聯(lián)翩的喘息聲音。不耐煩的打開幾只趁著幽暗燈光大膽貼過來揩油的男人的手,柳穿魚從扭動著的人群中擠出來,他們一群人在角落中占據(jù)了一張桌子,不過如今所有人都在場上群魔亂舞著,桌上只剩許多啤酒瓶子?xùn)|倒西歪。 柳穿魚也跳了好一陣子了,這會只覺得揮汗如雨、嗓子冒煙,偏偏卻找不到一口能喝的東西,只在桌上一袋撒出一半的五香瓜子口袋底下,翻出半包香煙?!翱浚 彼龔堊炀土R,卻見一聽可樂忽然擺到了她的眼前。 “誰他媽讓你坐下的?”彈了彈煙灰,柳穿魚冷眼看過去,坐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附近挺有名的一個小混混頭兒大龍。她一貫討厭他,不僅討厭他平時總在她們學(xué)校附近的小胡同攔路收所謂的“保護費”,更討厭他看人、特別是年輕女人的眼神,總是毫不掩飾的垂涎,貪婪的粘膩的沾在人的身上,好像在用眼神剝著誰的衣服。 “誒呦,小柳meimei,脾氣別這么沖,哥哥可沒別的意思,就是估摸著你可能是渴了,好心給你送點飲料過來?!贝簖埧粗~,笑得倒是有幾分誠懇,“怎么說,咱們也算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得給哥哥這個面子吧?” 柳穿魚在心里哼了一聲,大龍手下頗有幾個厲害的兄弟,聽說最近又拜了個了不起的大哥,是那種真正有背景的人物,所以在他們那一片是越發(fā)橫行霸道了。而她們這一群,不過是離經(jīng)叛道,專門和家里對著干的半大孩子,雖然打架也是家常便飯,但比起真正的混混,還是差得很遠,如果可能,她是不愿意真的得罪大龍的,所以,仔細看了看那罐可樂,上下輕輕搖了搖,包裝完整,她咬咬牙,還是“砰”的一聲拉開,仰頭灌了兩口下去。 “謝謝你的可樂,這樣行了嗎?”將剩下的大半聽可樂放在桌子上,柳穿魚冷聲問道。 “爽快!”大龍嘿嘿的笑了起來,居然還朝她豎了豎大拇指。 往后的許多年里,只要回想起那天的一幕,柳穿魚都會整夜整夜的失眠,那時候大龍早已經(jīng)死了,骨灰都沒留下一把,她沒法再殺了他第二次,腦海里惟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拼命抽自己的嘴巴。 那一天剩下的記憶是殘缺的,她只記得大龍一直沒有離開,然后片刻之后,她開始頭昏眼花。到底還是著了道,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身上卻已經(jīng)沒了力氣。大龍自然一直在等這一刻,瞧見她這樣,笑得越發(fā)歡暢,竟然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穿過人群進了一角的洗手間,她還記得那發(fā)白的燈光下,大龍混雜著各種食物味道的大嘴將她的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她只想吐,想大喊,想發(fā)瘋了一樣的掐死他,捅死他,可是意識卻在他的手胡亂罩上她的柔軟時漸漸消失。 柳穿魚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記得醒來時,那鋪天蓋地的血色。 大龍匍匐在地上,身旁的地上扔著一把帶血的卡簧刀,許多許多鮮紅的血正爭先恐后的從他的身上涌出,將順著地上大塊的方磚蜿蜒的流著,而有人正自背后托著她的胳膊,將她一點一點的從大龍的身邊拖開,她倉皇的回頭,才看清那人竟是田文宇,永遠文秀而靦腆的田文宇,每次被她一逗弄總會臉紅的田文宇…… 她再躺不住,只能用力的拉扯頭發(fā),用頭一下一下的撞墻,這是她心里永遠見不得光的夢魘,快十年了,她努力想讓自己忘記的夢魘。 “沒事了,沒事了!”當(dāng)時田文宇哆嗦著脫下外衣試圖裹住她的身子,她的視線落在大龍泛白的肢體上,只覺得好像整個人置身于冰窟當(dāng)中,哭不出來,甚至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洗手間的門再度開啟,有人看到這一幕大聲驚叫起來,再后來,警車、急救車接踵而至。 田文宇那一刀嚴(yán)格說來并沒有扎中大龍的要害器官,卻戳破了一條大動脈,不知是因為受驚過度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柳穿魚足足有兩個月說不出話來,人的精神也一度不太好,不肯讓任何人靠近。 陳鳳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柳穿魚不知道她和柳知同達成了什么樣的協(xié)議,總之是將她帶離了家鄉(xiāng),第一站停留在了另一座不大的城市里。 “田文宇怎么樣了?”那段時間陳鳳云待她還是很好的,似乎想把缺失的母愛都補償給她,在另一座城市的醫(yī)院里很盡心的照顧她,等到她能開口的時候,她終于想起了自己糊里糊涂的這些日子,還沒有人告訴她,田文宇怎么樣了。 “那個男孩子呀,”陳鳳云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過柳穿魚那時候年紀(jì)還小,并沒有感覺出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學(xué)校上課了?!?/br> “真的嗎?”柳穿魚松了口氣,想去看看他。 “騙你干什么,不過我們不能回去了?!标慀P云卻阻攔了她,“你出了這樣的事,老家地方小,人人都在議論,這個時候回去,對那個男孩子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