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四,向著渣男進攻、快穿:跪安直男們!、快穿之我當(dāng)女配那些年、租個女友回家過年、穿成反派的病弱同桌、有錢人的悲哀[穿書]、都市修羅醫(yī)圣、媳婦兒,我在你隔壁、大院綠茶玩轉(zhuǎn)六零、本宮當(dāng)太后那些年兒
龍青走到連著水榭的長廊邊,步子就再也邁不開,“只怕周大小姐見了我也會生厭,我就在這等著掌門?!?/br> 自己棄兒出身,身份卑微,又是這樣一番猙獰的模樣...人家待你和善,你可得有自知之明。 龍青望向迎風(fēng)飛舞的漫天緞紗,頓了頓,還是轉(zhuǎn)過了身不再去看。 ——“燕公子到!” ☆、第7章 明媚韶華能幾時 自己棄兒出身,身份卑微,又是這樣一番猙獰的模樣...人家待你和善,你可得有自知之明。 龍青望向迎風(fēng)飛舞的漫天緞紗,頓了頓,還是轉(zhuǎn)過了身不再去看。 ——“燕公子到!” 水榭的漢白玉桌前,周熙身子微微一顫,端起面前的茶盞掩飾著緊張。 踏上大理石雕的臺階,輕紗拂面而過,莊云燕拭開輕紗,卻還有一層薄幔擋在他與眼前人之間,薄幔內(nèi)的女子低垂著頭,輕吹著茶盞,熱氣裊裊而起,讓原本就模糊的面容愈發(fā)迷幻。 周康抱肩靜靜的站在一側(cè),沉寂如水,雖還是那副冷漠的神情,但眉宇間卻難掩些許溫柔。 “燕公子來了。”周熙緩緩抬眼,只是看了一瞬,又收回了眼神。 “莊云燕見過周大小姐。” 兩旁的嬤嬤掀開周熙面前的薄幔,一襲水藍色映入眼簾,莊云燕也早已聽聞周熙是個大美人,可親眼見到,還是不由得一怔。 水剪雙眸,花生丹臉,云鬢輕梳蟬翼,娥眉淡拂春山;朱唇綴一棵夭桃,皓齒排兩行碎玉。意態(tài)自然,迥出倫輩。 周康見慣了旁人初見周熙的眼神,看到穩(wěn)妥如莊云燕也有些失態(tài),周康不由得輕笑了聲。 莊云燕回過神,退后一步自嘲的搖了搖頭,“小姐莫怪...” 周熙放下手中的茶盞,嘴角含笑道:“早就聽聞燕公子容顏俊逸非凡,而今得以一見,卻覺得坊間傳聞不可盡信?!?/br> “哦?”莊云燕饒有興趣道,“難道是小姐您覺得在下生的也不過爾爾?” 周熙手背掩面笑了出來,“俊逸未免普通,襯不上燕公子,照熙兒來看,睹燕公子真容,如春風(fēng)輕拂面,來的更為恰當(dāng)些?!?/br> 這位南平國第一貴女,待人接物竟如此親善自在,看來周榮確實教導(dǎo)有方。 “燕公子坐。”周熙示意周康過來,側(cè)身耳語道,“帶他們都下去吧,阿姐想和燕公子單獨說幾句話?!?/br> “阿姐...”周康戒備的瞥了眼莊云燕,就算是不情愿,還是順從的揮散眾人,輕輕退了出去。 水榭中只剩下周熙與莊云燕二人,見有些沉默,周熙笑吟吟道:“熙兒琴藝拙劣,如果燕公子不嫌棄,熙兒愿意給您奏一曲?!?/br> “在下受寵若驚?!?/br> 周熙拂過琴身,婉婉一笑,玉指微動,音律冉冉飄出—— 意綿綿,心有相思弦; 指芊芊,衷曲復(fù)連綿; 從來深情短,只怨青絲長; 青絲長,多牽絆,坐看云中月。 樂音仿若泛著漣漪的池水,清冷中不失柔情,委婉中又不缺堅毅,琴藝如其人,眼前這位貌若天仙的周熙周大小姐,看來絕非尋常深閨里的世家千金。 莊云燕聽得入神,琴聲忽的戛然而止,周熙按定琴弦,輕啟紅唇道:“不彈了,后頭過于哀怨,不合此情此景。被爹爹聽到,又要說我矯情多愁。” 莊云燕緩緩點頭道:“曲子曼妙悅耳,但的確有些哀傷,雍華府良辰美景,與之確實有些...” 周熙淺淺一笑,“燕公子倒是有什么說什么,不喜奉承呢??蛇@話聽的也算是舒坦,難怪人人都說你各種好,爹爹也經(jīng)常說要與你結(jié)交?!?/br> 周熙款款起身,倚著水榭的雕花圓柱,望著自己連綿的琉璃屋檐發(fā)著呆,莊云燕不忍打破這樣的靜逸,亦沒有言語。 岸邊的龍青,見著水藍色軟煙羅的周熙遙望開去,一陣心神向往,正候著的周康斜眼看見癡傻的龍青,目露厭惡之色。 “熙兒知道?!敝芪蹀D(zhuǎn)過身,“爹爹的病愈加重了...” 莊云燕想起周榮晦暗的面容,也知道這是積累已久的肺病,再難根治。 “爹爹費盡心思聚集那么多公子到金陵,也是為了替熙兒挑個良人,守住雍華府的基業(yè)?!敝芪蹩聪蛎嫒莩领o的莊云燕,深吸一口氣道,“燕公子,您來之前也知道的,是不是?” “雍華府天下第一府,周小姐傾國傾城,在下就算知道周老爺?shù)挠靡猓矎奈锤矣J覦過什么?!鼻f云燕懇切道,“還請小姐千萬不要誤會在下的來意。” “哦?”周熙星眸流轉(zhuǎn),詫異道,“外頭都說雍華府是借全才公子之名為我挑選夫婿,若是我爹真要把我許配給你,燕公子會拒絕?” 莊云燕舒了口氣,笑道:“人人道是如此,在下卻從未以為此。小姐才滿十六,周老爺怎么舍得讓您早早嫁人。小姐您看著溫婉順和,卻是頗有主見,周老爺若真是要給您指定一位夫婿,只怕也擰不過小姐您?!?/br> 周熙嘴角揚起,露出白玉般的皓齒,“若我不想,爹爹也絕不會難為我。那若是熙兒覺得燕公子甚好,燕公子也會婉拒?” 莊云燕淡淡一笑,抽出腰間的青玉簫,“剛剛有幸聽周小姐為在下彈奏,不如在下也獻個丑。” 玉簫貼近唇邊,簫聲繾綣悠揚,似高山流水,潺潺不絕—— 朝朝暮暮情難定, 風(fēng)刀霜劍嚴(yán)相逼; 明媚韶華能幾時, 一朝漂泊難尋覓。 一曲終了,周熙豁然道:“看來燕公子志不在雍華,只怕爹爹的心思要落空了?!?/br> 約莫半晌,莊云燕走出了水榭,周康見他出來,忙往水榭而去。 “掌門?!饼埱嘤锨?,“周大小姐...得不得您的心意?” “多事!”莊云燕蹙了蹙眉,沒再應(yīng)他。 水榭。 周康見周熙滿臉輕松,心也略微放了下來,“阿姐,他怎么說?” “他啊...”周熙忍住笑,“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真是好笑。落花無意,流水也無情,之前真是想多了,爹爹根本沒打算急著為我擇婿。反倒是這位燕公子看的通透?!?/br> “不是擇婿?”周康一陣釋然,“那如此大費周章,是為何?” 周熙收住笑意,拉住了周康的手,哀聲道:“康兒,爹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我是個女子,你還未及弱冠...他是為你我尋一位兄長,幫我們看著雍華府?!?/br> 周榮知道女兒已經(jīng)見過莊云燕,隨即便將他請到自己書房,二人談至深夜。 “周老爺希望在下留在雍華府?”莊云燕驚訝不已。 “不錯?!敝軜s凹陷的雙眼停在了莊云燕年輕的面孔上,“老夫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也不得不與燕公子開這個口。此次全才公子邀遍南平百余名青年英豪才俊,但老夫事先就鐘意好的,不過兩人,一個是你,一個便是世子慕容乾?!?/br> 見莊云燕還有些恍惚之色,周榮咳了幾聲繼續(xù)道:“老夫也沒有看錯人,你與慕容世子都進得這雍華府。慕容世子雖年長沉穩(wěn),但畢竟是皇族,難?;噬喜粫杷謱χ芗矣兴鶊D謀,所以這上上之選,只有燕公子?!?/br> “可在下家在燕城,又身負無聲門一眾...在下之前也料想過您的用意,愿意替您照應(yīng)著周大小姐與康少爺,可若是要留在這里,只怕...實在有些不便?!?/br> 周榮撫須笑道:“燕公子莫要推辭,燕城離金陵不遠,回去也不過是二三日之事,至于無聲門...武林誰人不知,瀟湘玉的四個入室弟子各個出類拔萃。仲白露仲女俠是門中cao持內(nèi)務(wù)的一把好手,戚禎戚少俠在武林中也是游刃有余,這內(nèi)外都有人替燕公子照應(yīng)著,燕公子還有何放不下心的?” “話雖如此...”莊云燕面露難色,“可是...” 周榮揮手示意莊云燕聽自己說下去,蒼老的身軀扶著案桌輕喘著氣,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莊云燕瞥見桌上那塊蘸了冰片的帕子,忙拾了遞給周榮。 周榮喘了好一陣才略微好了些,莊云燕忙攙扶著他坐下。周榮無力的癱坐在椅上,眼神不再精干敏銳,一時間有些渙散開來,喃喃道:“周家固然富貴,可到老夫這里,唯有一個年少的女兒...老夫時日不多,不能再待到兩個孩子長大...燕公子,雍華府這般家業(yè),若是被心懷叵測之人覬覦...后果如何...” 莊云燕眉宇微動,“周老爺,你為何愿意信我?” “燕城莊家賢明人所共知,燕公子快意瀟灑不碰官場,自然不貪富貴,何況你義字當(dāng)先更是江湖美談,只要你答應(yīng)了老夫,老夫信你此生都不會食言?!敝軜s一口氣說出這么些話,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莊云燕苦澀一笑:“只是您給我的這擔(dān)子,實在太重了?!?/br> “老夫...”周榮緊緊攥住莊云燕的手,顫抖著道,“孤女柔弱,養(yǎng)子桀驁,老夫只求周家兒女保得安樂,再無其他奢望!” 面對這個仿若枯枝的垂垂老者,莊云燕忽覺一陣凄涼,縱使有這傾世財富又如何,百年后不過一堆黃土。財富救不了周榮,只會讓雍華府的前途更加叵測,讓這位老者死難安心。 “燕公子...”周榮見莊云燕深鎖眉頭,又哀喚了聲,“待到熙兒尋得良人,燕公子便可以離開金陵,老夫所求只限于此!” “我...”莊云燕眼前閃過周康那張陰郁莫測的面孔,“周老爺,在下可以答應(yīng)你...只是,在下并非無所不能,只能盡力而為。” “這就夠了!”周榮欣慰的合上雙目如釋重負,“有燕公子和無聲門守著周家,也無人可以染指雍華府什么,老夫謝過燕公子了?!闭f著便強撐著站起身,沖莊云燕抱了抱拳。 踏出書房那一刻,莊云燕只覺得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遍布玄機,就像是被周榮布好的局,不為旁人,只為了自己的女兒——周熙。 ☆、第8章 繁華競逐 踏出書房那一刻,莊云燕只覺得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遍布玄機,就像是被周榮布好的局,不為旁人,只為了自己的女兒——周熙。 此次全才公子一試,像是周榮耗盡的最后一絲絲光亮,留下莊云燕后不過三個月,周榮便駕鶴西去。 周榮雖然沒有親生的兒子,但周康七年前便被領(lǐng)進雍華府,在周家的祠堂立下過重誓,所生子嗣皆隨周姓,一生陪伴周熙,至死不棄。 周榮既死,有莊云燕與周康在,雍華府依舊屹立金陵,長樂未央。 逝川與流光,飄忽不可待,轉(zhuǎn)眼便是三年的光景。 南平,京師潤城。 潤城這幾日多了不少劍客出沒,多是往那御刃坊去的,躊躇滿志的進去,又垂頭喪氣的離開。 “這可是今兒第七個了!”茶樓小二指著御刃坊門口新出來的劍客笑道,“御刃坊的門檻,夠高的啊!” 掌柜探出頭看了看,“那是自然,三年又滿,御前試劍近在眼前,聽說凌家之前定下的那個劍手被名器閣挖了去,凌家正急的焦頭爛額呢。” “依我看?!钡晷《α顺鰜恚安蝗缱屇橇枞〗闳サ昧?!這些個劍客還不都是被那三小姐打出來的?!?/br> ——凌三小姐。 茶樓里,倚窗而坐的黑衣男子執(zhí)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少主...”男子身旁一位年長些的同伴低聲喚道。 “進了潤城,別再叫我少主。”黑衣男子緩緩抬起頭,那是一雙比起往昔更為銳利寒冷的眼睛。 “少然兄,該喊聲小馬才是?!蹦贻p些的一人輕撫著腰間的長劍笑道,“小馬,你帶我楚璟來京師,是要我去御刃坊凌家,奪了這劍手的資格么?” 小馬嘴角輕揚,看向?qū)γ嬗蟹坏慕鹌嵴信?,“楚璟,那位凌三小姐很是難對付,怕是你也招架不住?!?/br> “哦?”楚璟驚道,“難不成小馬與她交過手?” “三年了...這位三小姐...”小馬嘴角揚起,眼神定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該是愈加難纏了才是。”小馬飲盡杯中酒,將茶盞按在了桌上,“三年前我離開之時,答應(yīng)過嵇冰,重回潤城一定要帶他離開,這,是你我此行第一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