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她伸手,拾起那硬皮紙的一角,就要用力將它從姜雅的手臂下抽出來,卻不料姜雅也用了力,一瞬間那硬皮紙被撕成兩半。 姜雅驚慌地松手,卻已于事無補。 宋妃妃朝自己手里的那一半硬皮紙猛眨眼,嘿嘿干笑一聲:“不是說是硬皮紙嗎?好軟哦?!?/br> 姜雅責怪地瞥了宋妃妃一眼,將被分割出去的那一半硬皮紙抽回來:“不是叫你乖乖待著嗎?怎么又一驚一乍??!” “我想幫幫你嘛?!彼五擦似沧欤瑢擂蔚赝旎ò?。 “閉嘴,”姜雅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又指了指遠處,說道,“一邊待著去,就是幫我的忙了!” 宋妃妃聳了聳肩,剛要聽話地一邊待著去,就聽身后的姜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驚得宋妃妃急忙回頭,只見姜雅站起身,將那兩半硬皮紙拼在一起,專注地思考著。 “想到什么了嗎?”同樣被驚到的還有小a,她急匆匆湊過來問道。 姜雅盯著硬皮紙,伸手攔住小a:“你先等等,讓我再想想?!?/br> 宋妃妃歪著腦袋盯著姜雅看了一會兒,不耐煩地走近,跺了跺腳,又反身走了幾步,再次轉(zhuǎn)身,面對姜雅,緩緩地抬起手。 姜雅猛地抬頭,正好與宋妃妃四目相對。 姜雅的眼睛跟紫葡萄似的,晶亮晶亮,看得宋妃妃毛骨悚然的。 她抬至胸前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改變軌跡,朝后背伸去,她一邊干笑一邊抓背:“好癢?!?/br> 姜雅抽了抽嘴角,原地右轉(zhuǎn)彎,她想,在認真思考的時候,視線內(nèi)還是不要有宋妃妃比較好,免得傷神。 宋妃妃正想跟過去,背上卻忽然傳來麻麻的觸感。 她扭頭,就看見金銳臨的一張笑臉。 “還癢嗎?” 宋妃妃視線下移,看見金銳臨的大手正貼著她的后背上下移動。 不是那種撫摸的移動,而是那種抓癢的移動。 金銳臨在幫她抓癢…… 宋妃妃無語地嘆口氣,轉(zhuǎn)身正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只不過那只大拇指有點歪,指頭指著她的身后。 金銳臨望著那個造型略新穎的大拇指,挑眉,不確定地揣測宋妃妃的意思:“抓得好?” 宋妃妃面無表情地收起大拇指,轉(zhuǎn)而做出手刀的樣子,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劃了幾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性/sao/擾!” ☆、第50章 8 躲在旋轉(zhuǎn)樓梯之后,宋妃妃正津津有味地啃著一只番薯。 眼前的場景已經(jīng)僵持了不下十分鐘。 黑衣男子拽住姜雅的胳膊,黑暗里男子的面容看不真切,姜雅正好落入大門敞開著投射進來的光圈里,她的懷疑和憤怒都寫在臉上。 “為什么?”姜雅一手拽著樓梯扶手,以防被黑衣男子猛地拽走。 “這是規(guī)則?!焙谝履凶酉ё秩缃?說完這句話就繼續(xù)板著一張臉沉默。 小a不敢置信地圍了過來,怯生生地在他們兩步外止步,像是害怕這場風波牽涉到她似的:“為什么會被淘汰?” 黑衣男子轉(zhuǎn)過臉,重復(fù)剛才的話:“這是規(guī)則?!?/br> “為什么是我?”姜雅一臉疑惑,被拽住的手緊捏著拳頭。 黑衣男子伸手去掰姜雅抓在樓梯扶手上的手,道:“規(guī)則?!?/br> 黑衣男子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讓圍觀的小a有點憤怒,她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輕微地打顫:“又是那個幕后黑手?可是到底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淘汰,為什么淘汰姜雅姐,理由呢?”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們也不要猜測?!焙谝履凶幼陆诺氖郑瑢⑺蠘翘?“我只能不斷重復(fù)——這是規(guī)則?!?/br> 去他妹的狗屁規(guī)則! 小a跟到樓梯口,望著黑衣男子不由分說地帶走姜雅,心下惴惴不安。 如果說淘汰季光則的那次他們都未有心理準備,并且在聆聽廣播的“規(guī)則”之后“勉強”接受了那明顯令他們處于下風位置的“淘汰規(guī)則”,那么姜雅被淘汰的這一次,他們的“勉強”已經(jīng)難以“偽裝”。 到底那個幕后黑手是什么人?能這樣隨意地將人淘汰? 或者說,這位本案的“兇手”到底是什么來頭,將他們的陣營拆散得四分五裂。 小a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手表,心底更覺得涼颼颼的。 這個時間,與一天前季光則被淘汰的時間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時隔24小時,那個幕后的“兇手”揮舞起鐮刀,再次“殺人”了! 他們揣測不到這位“兇手”殺人的規(guī)律,每個人都有可能被“殺害”,就像等死的羔羊,誰都不清楚嗜血的刀鋒下一次會落在誰的脖頸上。 準確地說,沒有下一次了。 因為今天是限定時間的第三天,一旦入夜,整場偵探游戲落下帷幕,在那之前,他們并未“偵案成功”,那么他們將必輸無疑。 在今天之前,姜雅甚至還得到了一張硬皮紙,這份突如其來的線索在某個時刻特別鼓舞人心,盡管直到今晨,他們都沒有破解出那份線索的話外之音。 想到那份得來不易的線索,小a急忙追上去:“姜雅姐,那份線索……” “我把它墊在稿紙下了。”姜雅指著長桌,內(nèi)疚而遺憾地嘆息,“我盯著那硬皮紙一夜,也沒任何頭緒,我……” 小a連忙安慰道:“姜雅姐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如果不是你,我們根本得不到線索。更何況,我也看了那圖畫,就六個小圓圍著一把刀,誰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聞言,姜雅猛地抬頭,像是被人用冷水澆淋頭腦似的,醍醐灌頂。 昨天她盯著那圖畫看,將全部焦點擺放在畫面的“規(guī)律”上,她甚至還拿尺子測量了六個小圓間的距離,欲圖從中摸索出什么隱含信息,結(jié)果如人rou眼觀測到的一樣,六個小圓確實是等間距的,并且它們的直徑是一模一樣的。 研究了那么久,她都忘記要從圖畫本身出發(fā),去探究其中的奧秘。 顯而易見,這就是一副簡單的六個圓圍著一把刀的圖…… 姜雅緊蹙著眉,細細回憶那畫面。 一拿到那張硬皮紙,她的目光全焦灼在那幾個圓上,第一眼看見六個圓圍著的東西,她腦海里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是一枚十字架。 十字架,是一種古代處以死刑的工具,是死刑的處決方式。 第一眼看見這十字架,姜雅便心臟一縮,想必,這就是在提醒他們,破案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要想從這里全身而退,必須抓緊時間,否則,就會淪為十字架前的囚徒。 后來,宋妃妃搗亂,把那張硬皮紙一撕兩半,那柄十字架也一分為二,雖然最后姜雅還是將兩半紙拼湊回去,可是可觀性已大不如前。 因為硬皮紙一撕開就容易起毛邊,那柄十字架成為毛邊的重災(zāi)區(qū),直到現(xiàn)在,姜雅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那柄十字架實際上是一把匕首。 “刀?”姜雅被拖至門口,“那是一把刀?” 小a被姜雅的質(zhì)問震得縮了縮脖子:“呃,是的。起先我以為那是一柄十字架,但是我發(fā)現(xiàn)那條豎直的線段頭部是彎曲的……所以我想,那應(yīng)該是一把刀?!?/br> 姜雅苦苦地笑了一聲,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思考方向從一開始就錯誤了。 如果那真是一把刀,那么直觀地從圖畫上分析,這條線索想要傳達的意思其實并不隱晦。 只是那靈光乍現(xiàn)的一刻,黑衣男子已將姜雅帶到門外,大門在她眼前關(guān)閉,室外的光線亮得她條件反射地瞇了瞇眼。 六個圓中有一把匕首。 姜雅想,這大概是在提醒他們,兇手在他們六人之中吧。 * 地下書房的氣氛緊張極了,小a在房內(nèi)瘋狂地搜尋著,渴望再找到什么線索,能獲得更明確的提示。 宋妃妃安靜地將那只番薯啃完了,她舔了舔嘴邊沾著的番薯渣,倚靠在樓梯邊靜靜地站著。 小a停下翻找東西的手,緩緩轉(zhuǎn)身,看見其余三人都沉默地靜止著,這室內(nèi)唯獨她一人在動作。 她恨鐵不成鋼地沖到哈倫身邊,戳了戳他的手臂:“喂,你們倒是動起來??!不然來不及了!” “已經(jīng)來不及了?!惫愝p笑著聳了聳肩,一副懶散又無所謂的模樣,“兩天兩夜你整理不出什么頭緒,現(xiàn)在距離截止時間不過7個小時,相信我,你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一籌莫展的?!?/br> 小a感染了哈倫滿滿的負能量,泄氣地蹲下/身子,重重地嘆了口氣。 片刻后,她又抬頭,望著宋妃妃弱弱地說:“妃妃姐,連你也覺得咱們輸定了嗎?” 哈倫輕嗤一聲,與宋妃妃對視一眼道:“嗯,咱們輸定了,不過——宋妃妃大概是贏定了?!?/br> 小a僵了一下,疑惑地轉(zhuǎn)頭,望著哈倫。 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如我們提前結(jié)束游戲吧,再呆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惫愓酒鹕恚呱蠘翘?,敲了敲門,“喂,我有話要說?!?/br> * 一名個子稍矮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他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半瞇著眼盯著哈倫:“你心里有答案了?” 哈倫的目光落在宋妃妃身上,他點點頭:“我想快點結(jié)束游戲,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br> 矮個小胡子做了個“請”的動作,道:“請說?!?/br> “犯罪手法、犯罪過程什么,我推理不出,也懶得推理?!惫悓⑹植?進褲袋,悠閑地歪著身子,“我能確定的只有一點——那位幕后推手就在我們中間,并且,那個人就在我面前。” 眾人的目光隨著哈倫的移到了宋妃妃的身上。 “姜雅獲得那份線索的意思是——兇手在我們之中?!惫惖溃凹竟鈩t和姜雅都被淘汰了,那位神秘的兇手自然就是我們四人中的一人,不過,這個人不是我?!?/br> 季光則淘汰的那一天,哈倫來到云南米線店,他獲得一份線索,那是一首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詩。 宋妃妃跟著他,為了搶奪他手里的那張紙,還在米線湯里滾了一圈…… 這太可疑了。 不像是想要與他分享線索,倒像是……想要毀滅線索。 果不其然,那張紙被湯汁沾透,有些字看不清了—— 恭聞國□英雄將 □去□曹李判官 □□女婿□□憐 楚峽神□□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