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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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坐在房間里,聽著盛懷仁在浴室嘩嘩的水聲,神似有些游離。盛懷仁洗了澡出來,下半身只裹了一條浴巾,精壯的上半身線條還算有棱角,雖然到不了六塊腹肌的程度,但在他這個年紀(jì)的男人之中也算的不錯了。 他走過來,從背后擁住江夏,吻著她的頸窩,“江夏,我們快點(diǎn)兒結(jié)婚吧,我想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br> 濕熱的水汽帶著些沐浴露的味道從背后慢慢包攏過來,江夏一怔,然后笑笑,“你是看老楚結(jié)婚羨慕了?” 盛懷仁笑道:“是?!?/br> 答案特別干脆。 江夏笑著捏了一下盛懷仁的臉,“你是小孩子嗎?看人家干什么自己也想要。” 盛懷仁愣了一下,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捏臉?;剡^神來笑了起來,抱著江夏狠狠親了一口,“誰許你捏我臉的?” 江夏挑眉,“誰也沒不許啊,再說你都捏了我那么多次了,還不行我捏捏你?” 盛懷仁看她理直氣壯的小模樣,笑得更厲害了。 江夏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然后恍然大悟,“該不會你這是第一次被人捏臉吧?” 盛懷仁笑著點(diǎn)頭,“好像是的?!?/br> 江夏用一個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他,“盛懷仁,我真想看看你小時(shí)候什么樣?!?/br> 盛懷仁抱著江夏到了床上,一口咬在她的鎖骨,“明天就給你看,我奶奶就住在德順園,她那里應(yīng)該有很多我的照片?!?/br> 江夏聽了卻有些緊張,“啊?你明天要帶我去見你奶奶?” 盛懷仁吻著她,“不用擔(dān)心,我奶奶其實(shí)很慈祥?!?/br> 江夏心里想說鬼才信你,聽了宋玉婷的故事之后,她對這位重男輕女的奶奶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深深的陰影,想不到隔天就要見到真人。 盛懷仁仿佛察覺到了江夏的心思,笑道:“你明天見到她就只要像你見到小姨時(shí)候一樣表現(xiàn),就肯定能過關(guān)?!闭f著大手便解開了江夏的睡衣帶子,探了進(jìn)去。 江夏被他一觸碰,就全身起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雞皮疙瘩,便抓住了他的手,“你別鬧,我問你正經(jīng)的呢!你奶奶是不是重男輕女特別嚴(yán)重???” 盛懷仁反握住她的手,答道:“是有一點(diǎn),也是因?yàn)樗巳齻€兒子,卻只剩下我爸爸一個的原因吧,所以她特別希望盛家能多幾個男丁。觀念確實(shí)有些傳統(tǒng)。” 江夏又問,“那你爸爸那兩個兄弟是怎么死的?” 盛懷仁嘆口氣,翻個身將江夏摟在懷里,“我大伯是死于文~革,我三叔是死于一場□□。盛家和程家在建國前就是a城的大家族,但是四九年之后程家一直留在a城,因?yàn)槌堂祥缘脑娓附o國家捐了一架飛機(jī),保住了程家的地位。而我爺爺那時(shí)候覺得時(shí)局不定,所以選擇了離開a城,全家遷去了南洋,也就是現(xiàn)在的馬來西亞?!?/br> 江夏道:“程孟樵曾爺爺?shù)氖虑槲抑溃孟襁€拿過一枚什么建國勛章呢。” 盛懷仁笑著,捏了一把江夏的腰,“果然你對程孟樵的事情無所不知?!?/br> 江夏笑著喊疼,“哎呀,你快點(diǎn)接著說啊?!?/br> 盛懷仁繼續(xù)道:“我爺爺在南洋的生意做得很大,可是他和奶奶始終都很想回國。所以在南洋待了十幾年之后,他覺得大陸好像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就派了我大伯先回來a城辦了個廠,打算等大伯把一切安頓好之后就全家遷回來。結(jié)果我大伯的廠沒辦多久就發(fā)生了文~革,他被打成了資本家,死的很慘?!?/br> 江夏聽著這些事情覺得唏噓之余,還是有些不能理解,“我也聽很多老人講過那個年代的事情,不過總是沒法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盛懷仁揉揉她的小腦袋,“你太小了,連我都不懂的事情,你怎么會懂?!?/br> 江夏又問,“那你三叔呢,是怎么回事?” 盛懷仁道:“大伯死后,我爺爺和奶奶受了很大打擊,便對回國這件事不抱希望了。然后生了我爸和三叔,繼續(xù)在南洋做生意,直到又過了二十幾年,盛家在馬來西亞的生意幾乎壟斷了大半個金融業(yè)。然后發(fā)生了金融危機(jī),很多銀行都受到重創(chuàng),包括盛家旗下的產(chǎn)業(yè)。那時(shí)候經(jīng)濟(jì)不景氣,馬來西亞那種小國家抗打擊能力太弱,結(jié)果就是大批人失業(yè),民不聊生,□□四起,*的組織聲勢也就越來越大。他們砸銀行搶錢,幾乎和強(qiáng)盜一樣,我三叔那時(shí)候年輕,血?dú)夥絼?,便和那群人起了沖突,結(jié)果被砍了十幾刀?!?/br> 江夏倒吸一口冷氣,盛懷仁怎么做到了這么平靜的講這段故事呢? 盛懷仁接著說:“也就是那次之后,我爺爺被打擊的中瘋了,我奶奶也對馬來西亞心灰意冷,才決定回了大陸?!?/br> 江夏聽完道:“你奶奶也不容易啊,死了兩個兒子,你爺爺又中了風(fēng)?!?/br> 盛懷仁道:“是的,所以那時(shí)候全靠我奶奶撐起的盛家,我爸爸才能把事業(yè)重新做大?!?/br> 江夏笑笑,“盛懷仁,我覺得你的專訪我真是白寫了,完全沒發(fā)覺到你身上有這么多有趣的故事??!你們盛家簡直可以出一本書了,就叫《盛世風(fēng)云》怎么樣?” 盛懷仁聽了笑起來,“好?!?/br> 江夏笑道:“什么好啊?” 盛懷仁道:“這本書你來寫,我給你出版?!?/br> 江夏瞪他一眼,“你說真的呢?懂不懂開玩笑?。 ?/br> 盛懷仁彎起嘴角,親了她一下,“那就不開玩笑了,咱們干點(diǎn)正事兒?!闭f完便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 ☆、第57章 盛懷仁的奶奶果然一看就不是個一般人,雖然白發(fā)如雪,眼睛卻特別的亮,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 江夏只打個照面的功夫,手心里就出了冷汗。“奶奶你好,我是江夏?!彼龔?qiáng)裝鎮(zhèn)定的笑笑。 奶奶眼神在江夏身上不著痕跡的瞧了一眼,微微笑道:“江小姐,你好?!?/br> 盛懷仁道:“我們來參加楚京瓷的婚禮,昨天晚上就在這里住下了,今早就來看看你?!?/br> 奶奶道:“楚京瓷怎么又結(jié)婚?我記得前兩年才結(jié)過的?!?/br> 盛懷仁笑道:“是,這是他的第三婚?!?/br> 奶奶看看江夏,道:“懷仁啊,你這都交了些什么朋友,也不學(xué)學(xué)好。怎么,你也打算跟楚京瓷一樣那結(jié)婚當(dāng)兒戲了?” 江夏低下了頭,眼睛盯著地面,心想這奶奶分明就超級不好對付的,哪里跟宋秀媛一樣了。 盛懷仁也被嗆得頓了一下,才道:“奶奶,我不會像楚京瓷一樣結(jié)三次婚。不過,我確實(shí)要娶江夏,我想年底就舉行婚禮。” 江夏聽了全身一緊,偷偷瞄了一眼盛懷仁,發(fā)現(xiàn)他俊逸的臉上神情十分莊嚴(yán)。 他不是來征求奶奶意見的,他是來告知奶奶這個消息的。 奶奶看看盛懷仁,又看看江夏,笑了,“這光景啊就是年復(fù)一年的輪回,當(dāng)年你爸也是帶著樊小慧這樣來見我,說他想跟你媽離婚,娶小慧。再往前推個幾十年,你爺爺也往家里領(lǐng)過一個女人,叫什么來著,蘇憶錦,你爺爺那會兒一臉殷勤的跟我說他想討個小兒?!?/br> 江夏抬起頭看向奶奶,恰好與奶奶的眼神交匯,又急忙低下了頭去。 盛懷仁道:“奶奶,現(xiàn)在年代不一樣了,我和粱胥年也已經(jīng)離婚了。” 奶奶又看看江夏,笑問:“江小姐,你今年芳齡?” 江夏怯生生的答道:“二十四?!?/br> 奶奶道:“哎,胥年都三十七了。” 江夏想了想,也笑笑說:“梁總?cè)吡?,找個新男朋友二十六歲,這不是也蠻好的么?!?/br> 奶奶目光一變,“你說那個叫什么陳光的?胥年跟我說了,那個不過是她一時(shí)糊涂,也是受打擊太大才犯了一次錯?!?/br> 江夏看看盛懷仁,心里默默的呵呵。 奶奶又道:“所以說這世道壓根兒就沒變,女人犯一次錯就徹底沒法兒翻身了,男人卻可以光明正大的花天酒地。” 盛懷仁道:“奶奶,不是這樣的,陳光他原本是江夏的男朋友,要不是因?yàn)榱获隳辏麄円膊粫质??!?/br> 奶奶聽完卻笑了,“那你呢?懷仁?你又是怎么看上的江小姐?” 盛懷仁沉默。 奶奶嘆了口氣,“所以說這人吶,也說不清楚誰對誰錯。我一個老太婆是一只腳都邁進(jìn)棺材的人了,說什么話做什么事有什么想法的,你們年輕人也不用理會。反正你打小就是個有大主意的孩子。” 盛懷仁道:“奶奶,我今天帶著江夏來看你,也不是為了說誰對誰錯的。我和粱胥年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我只想和江夏好好的在一起。” 奶奶對著院子里的貓咪拍拍手,那只貓咪就乖乖的爬上了奶奶的膝蓋,奶奶揉了揉貓咪的毛,對江夏道:“江小姐,做盛家的女人不容易,我看你面善心軟,以后可要好自為之?!?/br> 江夏聽了覺得怪怪的,一時(shí)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只好干笑。盛懷仁便握緊了她的手,對奶奶說:“奶奶你放心,我會保護(hù)好她的?!?/br> 離開德順園的路上,盛懷仁一直死死的握著江夏的手,江夏幾次想要抽回都失敗了。 “盛懷仁,你松開我的手吧,我手心全是汗......”江夏無奈開口道。 盛懷仁看著她,眼神里帶出一絲愧疚,“對不起,我應(yīng)該提前去見一次我奶奶再帶你見她的?!?/br> 江夏笑笑,“其實(shí)我就是頭一次見她有些怕生,你奶奶看著太不一般了,和我以前見到的老人氣場都不大一樣。我看見她,總有一種小時(shí)候見到我們小學(xué)校長的感覺。” 盛懷仁笑了,攥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你不用在意我奶奶說的話,她年紀(jì)大了,還活在上個世紀(jì)?!?/br> 江夏若有所思道:“不過我感覺你奶奶好像很喜歡粱胥年?!?/br> 盛懷仁點(diǎn)頭,“是。我奶奶第一眼見到粱胥年就說這個女孩子大氣端莊,是個能撐得起大事的女人?!?/br> 江夏被這個評價(jià)驚了一下,隨即笑道:“還真是很高的評價(jià)呢。”想了一下又低下頭,“你奶奶說我面善心軟,也算是很給面子了。” 盛懷仁摟住她,“我說了,你不用在意我奶奶的話。她現(xiàn)在只是獨(dú)居在德順園的一個老人而已?!?/br> 江夏不語。 盛懷仁接著說:“要娶你的人是我,我不想你因?yàn)槲业募沂烙行睦镓?fù)擔(dān)。我和粱胥年結(jié)婚十年,其實(shí)她真正和盛家的接觸也很少,只是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江夏窩在他懷里,“嗯”了一聲。 盛懷仁笑笑,“那咱們就選個好日子,準(zhǔn)備婚禮吧?!?/br> 江夏猶豫道:“是不是太快了?我家里那邊雖然我爸松了口......但是我mama還是不能認(rèn)同你。咱們還是不要急吧,再過一段時(shí)間,慢慢改變我媽的態(tài)度?!?/br> 盛懷仁卻道:“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我有辦法。” 江夏問:“什么辦法?” 盛懷仁笑而不語。 江夏抬起頭,皺著小眉頭盯著他看,“你快說啊,干嘛賣關(guān)子?” 盛懷仁被她的小模樣逗笑,忍不住又捧著她的臉親一口,“江夏,我真希望今天就把你娶回家,我已經(jīng)蹉跎了這么多年,不想再浪費(fèi)時(shí)間了?!?/br> 江夏被他擁在懷里,笑著,心里卻不知怎的,默默一聲嘆息。 江建樹看見女兒回家了,從廚房里走出來,洗菜的手在圍裙上蹭了兩下,“夏夏,這兩天去哪兒了,你媽問我好幾遍了,我也答不上來。” 江夏有些感動,“爸,我這兩天去德順園參加了一個婚禮。” 江建樹道:“呦,你還有朋友那么厲害呢 ,能在德順園辦婚禮那得多大場面?。俊?/br> 江夏抿抿嘴,“是盛懷仁的朋友?!?/br> 江建樹“哦”了一聲,笑問:“去的都是大人物吧?” 江夏想起那些人,什么沈爺,什么顧爺,還有秦爺......笑笑,“嗯。都是大人物,不過我也不怎么認(rèn)識?!?/br> 江建樹笑道:“咱們一個小老百姓哪能認(rèn)識,夏夏,那種大場面你適應(yīng)嗎?沒出洋相吧?” 江夏道:“爸,你這是損我呢?” 江建樹笑著嘆口氣,“我家女兒還挺有出息,居然真釣到個金龜婿?。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