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向陽覺得，墨北是同性戀這件事可能對他的壓力特別大，所以才會在聽到孫麗華說同性戀是精神病的時候崩潰。但是，情緒如此容易崩潰、反應(yīng)還如此大，這本身就不正常。墨向陽作為一個醫(yī)生，對于心理學(xué)、精神學(xué)雖然涉及得不多，但也清楚像墨北這樣心靈敏感、心智超乎同齡人的特殊孩子，是有可能在某方面異于常人的。就算不談年齡和性向，那些從事寫作、繪畫、音樂等藝術(shù)工作的人，在精神上陷入某種病態(tài)在世界上都并非罕見，甚至有不少自殺的——想到這里，墨向陽心里一沉。

    墨北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大家雖然很少談?wù)?，但并不是心里沒數(shù)。本身墨北就不像個正常孩子，只是他驚人的才華把那些異樣都遮掩起來，執(zhí)拗的性格又拒絕別人對他指手劃腳?？墒钱?dāng)大家承認(rèn)他的超凡時，其實也就等同于承認(rèn)了他的異常，只是情感上無法正視而已。

    “反正為了孩子好，不能諱疾忌醫(yī)。”孫五岳難得地拽了個成語，但沒人贊賞。

    姥姥生氣地說：“我不管別人咋說，反正我大孫子不是精神病！誰要敢把他往精神病院送，我老太婆就跟他拼命！”

    孫五岳見大家都不說話，也來氣了：“得，就我一個是壞人，行不？就我想害小北！誰不希望孩子好??？非得等他病得不行了再治，那不就晚了嗎？”

    龔小柏拉了孫五岳一下：“你別激動，誰也沒說你有壞心。不管怎樣，大家都是為了小北好。不過小北情況特殊，咱們做決定也得慎重，別再好心辦了壞事?！?/br>
    所有人的心理都很矛盾，誰也不能肯定地說墨北就是個正常的孩子，但又誰都無法狠得下心來說把墨北送去檢查檢查——尤其是在墨北明顯對精神病院特別排斥的情況下。

    孫家人坐在一起開會的時候，墨北和夏多正走在暮色降臨的街道上，身邊往來的是下班、放學(xué)回家的人群，空氣里彌漫著人間煙火氣，讓人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但在墨北心里，還多了種行色匆忙、游蕩無依的漂泊感，這種感覺似乎只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那些身在異鄉(xiāng)的人心中。

    夏多問：“北北，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墨北回答：“拉著我的手，別放開?！?/br>
    ☆、第128章 new

    很多人都會有一種回避的心態(tài)，只要問題不是已經(jīng)急迫到了臨界點，只要還覺得“再等等，說不定就會有轉(zhuǎn)機”，就會拖延著不去處理，以期待那個“轉(zhuǎn)機”自己到來。家人在對待墨北的問題上就一貫如此，越是疼愛這孩子，就越是舍不得讓他難過，一個個都成了鴕鳥，好像把頭往沙子里一扎，就看不到他的異常，生活就能恢復(fù)秩序。

    誰都知道孫五岳的意見是對的，不能諱疾忌醫(yī)。但是想到墨北的眼神里那么痛苦絕望地透露出祈求——“別那樣對我”，誰又能真的狠下心來把他押送去精神科看病呢，光是想像一下，都覺得心尖尖上被硬生生地揪下來一塊rou，痛不可抑。

    墨向陽基本上已經(jīng)忽略了墨北以往異于普通孩子的地方，把他異樣的表現(xiàn)更多地歸咎于是因性向問題而壓力過大，他覺得只要能把這個問題處理好，那就什么事都沒有。

    可是他推演了多少種方案，都覺得妻子那關(guān)最難過。

    墨向陽了解妻子的脾氣，她最怕被別人看不起，而一旦暴露了家里有個同性戀兒子，那要想不被人說三道四，除非是全家與世隔絕，搬到月球上去。

    要怎么跟孫麗華說？墨向陽愁得白頭發(fā)都多了幾根。

    不僅墨向陽發(fā)愁，全家人都在發(fā)愁，尤其是孫五岳。雖然沒人對他表示什么，但向來粗心大意的他這次卻敏感起來，覺得自己成了“公敵”，不滿之下干脆延長了在汽修長的工作時間，家的功能只剩下了睡覺。

    墨北逃避心理發(fā)作，干脆躲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出現(xiàn)，連姥姥都不能讓他出門一步，電話線都拔了。要不是還有夏多在中間傳遞消息，家人還不知道要有多擔(dān)心。

    孫麗萍也減少了帶小平安來姥姥家的時間——她受不了姥姥一個勁抱怨“內(nèi)倆熊孩子”，也受不了大姐反復(fù)追問“我到底做錯啥了”。私底下和龔小柏一交流，倆人全是一個感覺，現(xiàn)在去孫家一趟，心情壓抑得一宿都緩不過來。

    因為夏多的請求，龔小柏還是咬著牙悄悄跟墨向陽通了個氣兒，墨向陽這才知道龔小柏早就知道了墨北和夏多的事，氣得他指著龔小柏半天沒說出話來。

    龔小柏垂著腦袋說：“姐夫，我這是替小北保密么，就大姐那脾氣，我怕她知道了再把小北打成殘廢。再說，我家小楠也是這樣，小北以前就跟他還有小衛(wèi)子關(guān)系好，我怕大姐再誤會是他們把小北給帶壞的?！闭f著說著他猛地一抬頭，著急地大聲說：“姐夫，這玩意兒是天生的，他真不是讓人帶帶就能變的?！衣犝f是這樣?！?/br>
    在墨向陽的瞪視下，最后一句話的音調(diào)又降低了，滿腔歉意。

    墨向陽知道龔小柏這些話也算是掏心窩子了，連那點可以理解的小“自私”都沒隱藏，墨向陽一向通情達(dá)理，也就說不出什么埋怨的話了。

    不過這正好，墨向陽不好意思直接問墨北，就向龔小柏打聽，讓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龔小柏不停地替夏多說好話，將他的“功績”表了又表。

    “小北被綁架那次，先沖進去救人的是夏多找來的？”墨向陽很驚訝。

    “對，那個人叫楊光，身手相當(dāng)好，我估計我是打不過他。槍法簡直神了，鄭東就是讓他一槍給斃了的?！饼徯“攸c頭。

    接著龔小柏又說了夏多在深圳開工廠、年后又新開了保安公司等等，這些情況墨向陽以前還真不了解，聽得舌撟不下。

    “夏多才幾歲啊，就這么能干，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龔小柏噗哧一樂：“姐夫，你看看咱家小北，那不是更不可思議。”

    墨向陽想一想，也搖著頭笑了，感慨：“看看這倆孩子，簡直覺得我是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br>
    當(dāng)聽到夏多已經(jīng)在他大哥跟前公開了和墨北的戀情時，墨向陽沉默了很久。龔小柏覷著他的臉色，說：“以前我沒跟你說，也是存著個念頭，覺得他們年紀(jì)小，小孩不都是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么，說不定哪天倆人自己就分開了。可是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這倆孩子年紀(jì)是小，可想的事情很長遠(yuǎn)，看樣子是真奔著過長遠(yuǎn)日子的打算去的?！?/br>
    墨向陽苦笑：“長遠(yuǎn)過日子，這可能嗎？兩個男孩子不可能有結(jié)婚那天，不能住進一個戶口本里，沒有法律保障。還不能生孩子，等老了怎么辦？他們都是好孩子，就說夏多吧，從小到大，認(rèn)識的誰不夸他，都羨慕人家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優(yōu)秀?？墒侨f一他倆的事讓人知道了，那些人恐怕就都得改口，這社會壓力得有多大，孩子們受得了嗎？以前小衛(wèi)不就是這樣，明明挺老實的，可在別人嘴里都把他埋汰成什么樣了?！?/br>
    龔小柏也沉默了，他從小替弟弟撐腰作主慣了，又是個狂傲不羈的性子，起初得知弟弟是同性戀的時候，他并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覺得只要自家人過得開心就成?？墒请S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特別是當(dāng)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以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過去那么不在乎了。

    關(guān)于小楠和汪汪的未來，龔小柏不止一次地考慮過，他也擔(dān)憂。

    墨向陽又說：“再說夏多家里頭，他叔叔是市長，他爸的官更大吧？這當(dāng)官的都好面子，他們能樂意讓夏多跟小北一塊處著？將來要是非逼著他倆分開，或是讓夏多結(jié)婚，那小北咋辦？總不能給人家當(dāng)?shù)谌呷グ?？?/br>
    這些問題龔小柏也回答不了，只能說：“關(guān)鍵還是看夏多自己的意思，他跟我說過，這么著急忙慌的開公司掙錢，就是想在經(jīng)濟上獨立，這樣以后就算他家里人反對，他也不至于無力反抗。聽這意思，要是他家里不同意，他就能跟他家斷絕關(guān)系。”

    墨向陽皺眉：“哪能這么做，這孩子想法也太極端了，就不考慮一下父母的感受嗎？”

    龔小柏聳了聳肩：“我倒覺得他能有這想法挺好的，至少不會對不起小北?！?/br>
    墨向陽嘆氣，孩子還這么小，未來又那么長，就算是普通夫妻都未必敢說能在一起一輩子，何況是兩個得不到社會承認(rèn)的男孩呢？

    龔小柏說：“姐夫，別的現(xiàn)在想太多也沒用，我覺得不管咋樣，咱自己家的人可不能打擊他倆……”

    話沒說完就被墨向陽打斷了，墨向陽苦笑：“你看小北那情況，我敢打擊嗎？”

    龔小柏也不出聲了，墨北到底有沒有精神問題，他也不敢下斷言，但是在他心里是不贊同送墨北去看醫(yī)生的，不然一旦走漏消息，不管診斷結(jié)果如何，別人都肯定會說：“要真沒精神病咋還能送去看醫(yī)生呢？”他總不能一個人一個人地去跟人家解釋：“我們家孩子真沒病，就是閑著沒事去看看醫(yī)生放個心……”

    最終，連襟倆在這次秘密會議上做出了三項總結(jié)：第一，小北的精神狀況還要再觀察，基本傾向于用家人的關(guān)心愛護來治愈可能存在的精神問題，但要做得自然而然，不能讓小北有壓力（但以孫麗華一貫的脾氣恐怕很難讓她保持這種狀態(tài)）；第二，關(guān)于小北和夏多的事慢慢滲透給家人知道，估計家里人（除孫麗華外）接受起來不會有太大障礙，需要謹(jǐn)慎對待的是姥姥，別讓老人家著急上火，所以此方案的推行時間暫定十年左右；第三，鑒于小北對羅驛超乎尋常的戒備和反感，需將此人列為家庭頭號假想敵，務(wù)必保持距離、小心防范，但與羅驛接觸最多的人是孫麗華，如何讓她也贊同這點非常重要。

    總結(jié)完畢，連襟倆都覺得頭疼，敢情現(xiàn)在最需要攻克的山頭不是別的，就是小北他親媽。

    龔小柏啥招都沒有，只能拍拍墨向陽的肩膀，用精神支持他。而墨向陽真想把孫麗華的腦子扒開，把自己腦子放進去試試。（注1）

    孫麗華并不知道丈夫的想法，事實上在那天之后她就住在娘家，跟墨向陽開始冷戰(zhàn)了。盡管在娘家還要被老太太嘮叨，但總比對著個不理解她的丈夫強吧。墨向陽幾次想找機會和孫麗華談?wù)劊瑓s都被孫麗華給躲過去了，她以前就時常有這樣一種錯覺：兒子跟丈夫是一家子，而自己則被他們拋棄了?，F(xiàn)在，她想這或許并不是錯覺。

    幸好，沒過兩天墨潔就回來了，小姑娘在外面和同學(xué)玩得盡興，回到家里的時候還是很興奮，感染得家里異常壓抑的氣氛都有所松動。

    她用罐頭瓶裝了條食指長的黑色小魚回來獻寶，說是自己在水里撈的。這讓墨向陽和孫麗華都有些無奈，敢情走之前叫她別下水的話都是白說的。

    墨潔還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一堆粗糙的瑪瑙原石，都是在水庫附近撿的，往瓷碗里裝上一小堆，泡上清水，看著倒也清爽別致。

    孫麗華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這傻孩子，大老遠(yuǎn)帶一堆石頭回來，多沉哪?！?/br>
    墨潔跟mama撒嬌：“那人家現(xiàn)在還沒掙錢嘛，就只能是禮輕情意重嘍。等將來我上班掙錢了，你喜歡啥我都給你買?！?/br>
    孫麗華笑道：“只要到時候你別嫌麻煩，能給媽養(yǎng)老就行?！?/br>
    “哎喲，媽！”墨潔叫起來，“瞧你說的，那樣我得成啥玩意兒了。等我掙錢了，媽，你和我爸不上班都沒關(guān)系，我養(yǎng)你們。”

    孫麗華嘆了口氣：“還是我大姑娘心疼我?！边@些天她是真覺得身心俱疲，搞不清楚自己辛辛苦苦到底是為了什么，但女兒這一句暖心窩子的話又讓她覺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既然墨潔回來了，孫麗華請的假也到時間了，她干脆借口要讓墨潔先熟悉熟悉將要在那里生活四年的北京，帶著女兒上了飛機。

    墨向陽對孫麗華這種賭氣的行為哭笑不得，但想來想去還是得把老婆哄好了，夫妻倆總不能一直這么冷戰(zhàn)，對孩子們影響也不好。墨向陽向醫(yī)院請了假，也買了張機票飛去了北京。

    墨北對家里發(fā)生的這些事都清楚，龔小柏通過夏多全都告訴了他，包括墨向陽說的那些話。夏多感動得不得了，抱著墨北親個沒夠，說：“墨叔叔真好！不，咱爸真好！”

    墨北嫌棄地把夏多推開，蹭了蹭臉上的口水，故作輕狂：“哼，我爸就這么好，羨慕也不給你?！?/br>
    夏多微笑地看著他，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摸摸他的臉頰，溫柔地說：“北北，想哭就哭吧。”

    墨北的嘴角翹了起來，盤桓在眼圈里多時的淚水卻撲撲簌簌地落下來，雖然遲到了這么多年，但來自父親的支持與愛護卻讓他感覺充滿了力量，再有什么危險和打擊都有信心抗得住了。

    墨北用手遮住夏多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啞著嗓子說：“別看?！?/br>
    夏多長長的睫毛在墨北掌心里刷呀刷，嘴角噙著笑意，說：“閉上眼睛我也一樣看得到你，只要我的心還在。”

    墨北嘟噥一聲：“講得這么rou麻……”話音消失在接吻的唇間，舌尖卷起繾綣溫情，慢慢的像是有電流經(jīng)過，通過舌頭上的神經(jīng)擴散開去，一路閃爍著藍(lán)色的小電火花。

    ☆、第129章 new

    夏多的手從衣底鉆進去，撫摸著墨北光滑的背脊，引導(dǎo)著他神經(jīng)中閃爍的電火花順著脊柱一路向下。墨北忍不住輕輕呻吟一聲，夏多的動作頓了頓，突然吻得兇猛起來，手掌揉捏的力度也變大了，將墨北用力箍進了懷里，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吞吃入腹。

    墨北今天格外柔順，雖然被力度弄得不太舒服，但卻沒有任何不滿。夏多就這么吻著他，擁抱著他，將人推進了臥室。

    “把衣服脫了，自己脫?！毕亩喾砰_墨北，坐到床沿上，很大爺模樣地吩咐。

    墨北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出臥室，夏多慌了：“哎！北北北北北北……”剛追到臥室門口，就見墨北已經(jīng)打開音響，又走了回來。

    節(jié)奏輕快中又透著股慵懶勁的音樂，墨北踏著節(jié)奏一步一步走過來，起先身體還有些僵硬，但隨著腰部慢慢扭動一點一點柔軟下來，當(dāng)他距離夏多一步之遙時，那身段已經(jīng)有了靈蛇般的弧度。

    夏多站在臥室門內(nèi)，目瞪口呆。

    墨北轉(zhuǎn)身，背對著夏多，一邊扭動著臀部，一邊回過頭來沖夏多眨了眨眼睛，撅起嘴唇飛了個吻。

    夏多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鼻子！

    這動作逗得墨北笑了。他剛剛才哭過，臉上淚痕未干，眼皮薄紅雙眸水潤，這一笑卻帶著些無憂無慮似的小天真小調(diào)皮，讓夏多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墨北側(cè)轉(zhuǎn)身，手指勾起t恤下擺向上撩起，露出一截腰腹劃動了個半圓后，衣服又落下來遮住了那片肌膚。雖是驚鴻一瞥，卻讓夏多想起方才手掌貼上去時的觸感，光滑柔韌，怎么都摸不夠，他捻了捻手指。

    墨北伸出手臂搭在夏多肩膀上，眼睛深情地凝視著他，身體慢慢晃動著以一個柔波般的姿態(tài)低下去、低下去，手也隨之慢慢滑下去、滑下去，在夏多結(jié)實的小腹上留戀地?fù)崦?，又向下滑去……靈活的手指輕巧地解開了他的拉鏈后鉆了進去，隔著內(nèi)褲在那個已經(jīng)鼓脹起來的部位揉按著，他離得是那么近，呼吸的熱氣都吹拂在那里，微微仰起頭看著夏多，而夏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微啟的嘴唇上。

    夏多伸手在墨北后腦勺上按了按，充滿渴望的暗示。

    墨北卻抽手站了起來，像條游魚似的貼著夏多的身體滑進了臥室，動作比剛才要顯得矯健有力得多，一絲停頓都沒有地扯掉了上身的t恤，隨手甩在地上。

    夏多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汗，因情欲在體內(nèi)燃燒而覺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沒有過去，而是倚在門框上笑著看著墨北。

    墨北解開自己的腰帶、拉鏈，褲子松垮垮地掛在他胯骨上，隨著起伏的動作一副隨時都要掉下去卻偏偏還茍延殘喘著勾住腰胯不肯脫離的模樣，簡直讓人恨不得過去幫他一把拽下來。

    夏多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描摹著墨北腰腹處的線條，明明兩個人已經(jīng)親昵如斯，對彼此的身體也已經(jīng)很熟悉，但仍然覺得看不夠，有時候還會像是第一次看到一樣悸動。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都還是少年的年紀(jì)，樣貌身材都還在生長變化著，隔上一段時間便是一次驚艷。

    墨北其實并不會跳舞，能做的也就是那么幾個動作而已，但看在夏多眼中卻是充滿誘惑。

    褲子終于滑到了地上，墨北抬腳把它踢開，手指又勾住了內(nèi)褲邊緣。

    夏多已經(jīng)忍得都快要爆炸了，接收到墨北戲謔的眼神，他舔舔嘴唇，把手插進褲子里安慰著膨脹的小兄弟。

    對于夏多居然一直忍耐著沒有撲上來，墨北還真有點詫異，看到夏多的動作，他愣了下神兒，一股小火苗在小腹處騰地?zé)似饋?。明明是想誘惑對方，卻被對方反過來誘惑了，墨北有些懊惱，那么粗魯?shù)膭幼髯屜亩嘧銎饋碓趺淳妥屗蟹N渾身酥麻的感覺呢？

    夏多發(fā)現(xiàn)了墨北的失神，笑得更壞了，另一只手索性探進自己襯衫里去撫弄胸口，衣擺被臂彎撩起，露出結(jié)實勁瘦的小腹。他還用眼神示意墨北繼續(xù)，似乎是打算就著這可口小菜自娛自樂了。

    這個小混蛋！

    但是此時夏多又何嘗不是墨北眼中的可口小菜，他撫慰自己的動作、不知不覺粗重起來的呼吸、光結(jié)的皮膚上滲出的薄汗、越來越迷離的眼神……無一不在蠱惑著墨北，讓他快些進攻。

    墨北索性上了床，模仿著騎乘的姿勢，像是在與一個隱形的情人親昵，身體上下起伏，兩手撫弄著自己的敏感部位，最后從后腰處滑入了內(nèi)褲。暗暗在心里磨牙，這樣你要是還忍得住，那小爺就反過來撲倒你好了！

    有布料的遮擋，夏多看不到那只手究竟在做什么，但越是如此想像力便越是不受控制地飛揚，自動腦補出情人的手指在隱密處進進出出的情景。

    音樂還在播放著，夏多隨著節(jié)奏慢慢脫掉自己的衣服，邁著兩條長腿走到床邊，彎下腰去親吻墨北光裸的肩頭，在鎖骨下方吮吸出一朵小小的紅痕。隨后他含吮著墨北的嘴唇，把墨北身上僅剩的那塊布料扯下去，急不可耐地握住，用力摩擦擼動。

    欲望瞬息高漲，墨北推了夏多一把，讓他仰躺在床上，自己俯下身去握住那個已經(jīng)滲出透明液體的頂端，舌尖靈巧地在縫隙里一劃，將那點液體抿進嘴里。夏多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上彈了一下，頂端戳在墨北唇邊，他順勢張開嘴含了進去。

    墨北專挑敏感刺激的地方舔，配合著用手上下搓動，令夏多不由自主地發(fā)出呻吟，身體連連痙攣。

    “別……北北，停下，要射了……”夏多把墨北拽起來，吻住他的嘴唇。

    吻了一會兒，夏多讓墨北躺下，開始一寸一寸地親吻他的全身。墨北很喜歡夏多這么做，夏多也樂于如此，細(xì)膩的吮吻透露著珍愛憐惜，那種舒適和溫情令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