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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茗好不容易處于疼痛緩解時,卻是見到對方這樣委屈的臉,情到深時,見不得這模樣,緩了口氣,還顧著溫柔勸說道:“你不許哭,你這樣,我會以為自己要死了,我我……啊……” 一陣更強烈的疼痛讓他登時什么溫言軟語都忘了,大聲喊到:“姜青嵐你這個禽獸,都怪你,你偏要跟我在一起,疼死我了,我恨死你了!” 姜青嵐目光心疼得厲害,一沖動,就把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嘴里,只見楚亦茗疼得毫無理智時,根本不知自己咬著何物,能用狠咬東西帶來力氣,便毫不留情地咬到滿口腥氣。 正在這時。 陳院使命人端上了一個木架子,這是姜青嵐派人走訪調(diào)查后,得知男子順產(chǎn)到了緊要關(guān)頭,趴著比躺著好用力,便命宮內(nèi)按照民間說法備下供楚亦茗支撐身體,趴著用的。 可真到了這個關(guān)頭,姜青嵐卻嫌那木頭做的東西即使墊上了層層棉花也冰冷硌人,竟是雙手環(huán)抱住楚亦茗,給他翻身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原本是咬在君王手上的力氣,登時全部落在了肩頭,狠得讓人瞧不出他二人是一對至親愛侶,倒像極了一對相愛相殺的仇人。 楚亦茗已然一句惡言都說不出口了。 只聽著陳院使鼓勁道:“頭要出來了,皇后,再加把力?!?/br> 那聲音只讓他將愛人的肩膀咬得更緊。 后面再能聽見的聲音,他連是誰說的,都已分辨不清晰,只是目光渙散著,將一身重量全然壓在了姜青嵐的身上,對方身體的溫暖,讓他感覺到自己格外的寒冷,冷得就像一個沒有宿體的靈魂,風(fēng)一吹,就要散了。 “青嵐,我是不是,要死了……” 第55章 順產(chǎn)之后 人們常說性命攸關(guān)時,一生難忘的記憶就會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迅速浮現(xiàn)。 于楚亦茗而言,他本該想起的是昔日甜蜜相守。 可與他這疼痛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記憶,卻是前世臨產(chǎn)。 沒有希望的日子,就連天光都很難照進他的心,同樣的坤寧宮,他今生富貴榮華,恩寵加身,而前世,這一座華麗殿宇,到了最后,就連一個能摔出響的瓷器都沒有了。 記憶里他靠在躺椅上,呼吸疲憊,九個多月的孕肚堪稱對他消瘦的身體極大的負(fù)累,他懶散地沐在這日黃昏陽光最后能照進宮室的一隅,抬眸冰冷地瞧著給自己把脈的楚雅風(fēng)。 這記憶里的楚雅風(fēng)一身官服,意氣風(fēng)發(fā),見他這般模樣,仍在扯著謊:“腹中之子康泰,不日就將臨盆,你就放寬些心吧。” “先生還不逃嗎?”楚亦茗憔悴的面上浮起一抹突兀的淺笑。 楚雅風(fēng)唇角抽了抽,閃躲開他的目光,說:“能在這士族獨攬大權(quán)的姜國活出個人樣,我一介平民能出頭,我值了?!?/br> “我活不到這孩子出生了?!背嘬D(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人,看著陽光一點點離自己更遠(yuǎn)了。 楚雅風(fēng)急道:“你得活下來啊,你若是死了……” “我若是死了,姜青嵐會折磨你到生不如死,”楚亦茗話音輕柔,“先生早該明白會有今日,給我下藥的時候,卻不惦記著沒有力氣生產(chǎn),我與孩子,必死無疑?!?/br> “你已經(jīng)知道了?”楚雅風(fēng)起身遮住了更多光線。 楚亦茗輕嘆:“我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我注定會難產(chǎn)而死,點醒你逃,就當(dāng)作你我?guī)熗蕉髑榻裆鷱氐讛財嗔恕!?/br> 楚雅風(fēng)卻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有孕后心緒極度不穩(wěn),已是數(shù)度傷及自身了,我那些安神藥,我讓你冷靜才用的藥,也是姜青嵐應(yīng)允的?!?/br> 楚亦茗艱難撐起身,喘得有氣無力,回身手指著楚雅風(fēng)渾身發(fā)著顫,最終只冷冷出口一字:“滾!” 自那日起。 他不僅不再見楚雅風(fēng),就連姜青嵐都被他罵走了好幾回。 他不想聽解釋,他甚至不想死在姜青嵐的面前,陷入絕望的情緒只在剎那,那就是他出現(xiàn)陣痛的那一日,他如往常一樣,摔了唯一能接觸到發(fā)出聲響的碗盤,趕走了畏懼自己的宮人。 獨自一人,縮在角落,直到第一次出現(xiàn)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將一塊帕子咬緊在嘴里,就是不肯發(fā)出一聲痛呼讓人聽見,偏不要引來一人看見讓他的難堪。 他一生高傲、倔強,他明知必死無疑,就連給自己、給腹中的孩子一線生機都不愿意,直到絹帕不足夠,死咬著枕頭才能勉強壓制住他痛到崩潰的呼喊。 直到他意識全無,又在人懷里重新被喚起意識。 “你今日太任性了,你不愿意見我,也不能不顧著自己腹中的孩子,讓宮人都出去了,你要是出事了沒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 “姜青嵐,我不想,死在你面前?!背嘬庾R昏沉,咬字極輕。 姜青嵐本以為他是睡著了總不讓人點燈,也就習(xí)以為常,陪著他適應(yīng)了黑暗,卻是才發(fā)現(xiàn)不對來。 懷中人從不流淚,此刻卻是一滴滴眼淚滑到自己捧著對方臉的掌心,若是能有一點力氣抗拒,楚亦茗是不會在醒來后,安安靜靜躺在姜青嵐懷里的。 “來人!”姜青嵐大聲對外喊到。 一盞盞燭火被點亮。 他緊張地撩開被子,觸目驚心,滿目猩紅,暴|君從不畏懼手染鮮血,卻是頭一回被血嚇出了一身巨顫。 “你這是在做什么?”眼見趕來的太醫(yī)全都在搖頭,姜青嵐就連下令斬殺所有救不了他的人的狠話都說不出來了,“你這樣會死的,你不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