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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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去四季酒店?!碧K辰輕輕開口。 她靠在座椅上,頭略微倚在車窗邊,默默地閉著雙眼。車外的喧鬧與斑斕與她無關,此刻的蘇辰,心里荒涼到極點。 進了房間,她嘴角的苦意蔓延得更甚。下午剛從w市的酒店退房,晚上又住進s市的酒店。呵,她還真不像是個有家的人。 也許酒店簡潔的房間比不上她空有奢華外表的家,可是至少這里的任何一樣物品對于她來說都是陌生的、沒有感情的,不會牽動起她一絲一毫的情緒。 然而,那個家,她盼望了那么多年才終于擁有的家,本該是她和徐敬東共度幸福一生的家,房子里的每一處,都傾注了她的心思。 布置房子時,她征詢徐敬東的意見,他只說了一句話:“你喜歡就好?!?/br> 當時的她多傻啊,只當這句話語盡是縱容與疼愛,便義無反顧為他傾盡了所有的感情,還甜蜜得沾沾自喜,無法抑制揚起的嘴角。 被陡然襲來的幸福沖昏頭腦的她,又怎么會想到,徐敬東的那句話,其實沒有一絲溫度,也不帶任何旖旎的色`彩,換一種冷淡的說法,便是—— “不關我的事,隨便你?!?/br> 那是他們今后共同居住的家,他卻根本不在乎。只有她,像個傻子一樣將他給的同情當作珍寶。 可惜,蘇辰明白得太晚,而夢又醒得太早,連反悔的余地都沒有。 手機早已因沒電而自動關機,她走到床頭柜邊的插座旁,給手機充上電。不一會兒,便聽見手機聲聲作響,她收拾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 滿眼盡是未接來電提示,而聯(lián)系人是同一個人——徐敬東。 蘇辰還未從這份茫然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又看到一條短信,內(nèi)容是:在w市等我。 在w市等我…… 她的手止不住輕顫,幾乎握不住手機。短信發(fā)送時間為下午一點,發(fā)件人確實是徐敬東,即使如此,她仍是不敢相信,定睛看著屏幕,似乎有種要將屏幕看穿的架勢。 她第一時間撥通了徐敬東的電話,卻忽然意識到,她根本沒想好要說些什么、能說些什么。蘇辰輕咬著大拇指,手也因緊張而下意識地握緊。 她的心跳得極快,時間似乎過了許久,那端才傳來他的聲音,沙啞又朦朧。兩年夫妻,即使親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蘇辰又怎么會不了解?這種聲音代表著他剛睡醒,或許是被她的電話鈴聲吵醒。 她無聲地苦笑,他明明該在陸悠那里,她怎么會因為一條短信就將那張照片忘得一干二凈了呢?她的心瞬間落回了谷底,卻又慶幸最起碼接電話的是他本人,至少她不至于太過難堪。 “辰辰,說話?!毙炀礀|咳嗽了一聲。 他一定是坐起了身,靠在了床邊,指尖還會揉著眉,而他身邊…… 想象中的不堪畫面如同藤蔓纏繞了蘇辰所有的心緒,她的睫毛輕輕顫動,掩下起伏不定的情緒,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極淡然地說:“我看到你的短信了。” “我看到你的短信了”,只不過是為了解釋她撥打這通電話的緣由。 平淡而又生硬的一句話,令徐敬東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些。既然看到了那條短信,她竟然會無動于衷,竟然如此平靜? “你在哪里?” “在酒店?!?/br> 酒店?她連家都不回了?徐敬東還未繼續(xù)發(fā)問,就聽蘇辰輕輕叫了一聲:“徐敬東?!?/br>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不帶任何感情,聲音透著幾分隱忍與無奈,“徐敬東,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如果做不到,你不要騙我?!?/br> 求你為我保留一絲尊嚴……這句話,蘇辰在心里補充,卻說不出口。 我可以忍受你的眼里看不到我的存在,沒關系,我愛你就好。我可以忍受你的心里還有別人,沒關系,我只要一個角落就好。可是,你不要騙我。明知道我抵擋不了你的任何一句安慰的情話,所以你不能騙我。 “蘇辰。”徐敬東的音量拔高了些,她似乞求一般的聲音,明明低得幾不可聞,卻依然清晰傳進了他的耳朵里,竟會覺得又癢又痛。 “騙你?因為那條短信?”他清楚蘇辰的底線,清楚她的弱點,但即便如此,他的眉間仍是蓄起陰霾,聲色狠戾,“你以為我現(xiàn)在在哪里?” 徐敬東的怒氣透過手機直達蘇辰的心底,她一個激靈,手機掉在了綿軟的床鋪上。她不想再接起來,就任由它躺著。 他在哪里?這個問題為什么要逼她面對? “我后悔了?!碧K辰伏在床邊,低低地自言自語。 ****** 徐敬南將車停在姜微家樓下,略側(cè)過頭,神色帶了一分不易察覺的溫柔,看向后座的姐弟二人。未等他們有所動作,他已先發(fā)制人:“蕭蕭,你先上去,我有話跟你jiejie說?!?/br> 姜蕭很機靈,立刻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甚至拖長語調(diào)應了一聲,賊兮兮地笑了好一會兒,才在jiejie警告與不滿的眼神示意中跑開。 車廂里只剩下姜微與徐敬南二人,氣氛卻瞬時低了下去。 他稱有話要說,卻又遲遲不開口,只是看著她,視線折射出分明的光亮,看得姜微心里莫名的發(fā)慌。她低下頭,別開視線,從包里取出厚厚的一疊紙幣,雙手遞給徐敬南。 徐敬南垂眸看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了然出聲:“你晚餐時找借口去洗手間,其實是去取錢了?” “我不喜歡欠別人?!彼豢细嬷y行卡號,姜微唯有還以現(xiàn)金。兩千塊錢,她本就該還給他。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她不想在這段恬淡的關系上牽扯金錢的糾葛,更何況她欠不起這個人情。 “包括我?”別人,包括我? 因為這意味不明的三個字,姜微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視線也不由得凝聚到他的臉上,車廂里有些暗,他側(cè)身對著她,眼睛黑亮,而神情晦暗,她看不懂也不想去看懂。 “我已經(jīng)欠你很多了?!彼龑嵲拰嵳f。 他們不過才相識幾天,即使按輩分來說他們是叔侄女關系,他也沒有理由處處悉心照顧。況且,這里是w市,是她的故鄉(xiāng),反而是她沒能好好招待他。 “嗯?!毙炀茨纤坪鯇@句話頗為受用,又緩緩道:“沒關系,以后慢慢還?!?/br> “……”以后?這個用詞太過親昵與熟稔,不該存在于他們之間。 姜微有無數(shù)話可以反駁,卻不知道哪一句才最合適。她的工作性質(zhì)明明是銷售,業(yè)績也是有目共睹,這一刻卻仿佛失去了能言善道的本事。 與徐敬南對話,太過費腦力。她疲于應付,不得不仔細揣摩他話里的意思,甚至是及時制止某些無意義的想法,太累了。 見她沒有出聲,徐敬南又說:“我明天會回s市?!?/br> “哦。” 哦?徐敬南并不滿意這個回答,敷衍、潦草、沒感情。 他的行蹤,她沒有立場關心,也不會在意,他何必提及?姜微坐如針氈,只想迅速離開這里,也許只有遠離他,她才能安下心來,長舒一口氣。 “那么,徐叔叔,再見?!彼龢O力掩飾慌張,面容鎮(zhèn)靜,淡定地開門,淡定地走向大樓。 徐敬南坐在車里,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一疊錢還靜靜躺在后座上,紙張鮮紅得刺眼,他倒是第一次從女人那里收到錢。 姜微,不卑不亢,很好,比他以為的還要好。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徐敬南瞥了一眼,是李穆的來電。 “你還不回來?”李穆氣急敗壞。 “有話直說?!?/br> 他聲音悠閑自得,李穆倒是也不急躁了,故意賣起關子,“你猜我在醫(yī)院看見誰了?” “你的廢話可以再多一點?!毙炀茨喜唤o面子。 “我看見俐俐和韓敘在一起!”李穆說著又激動起來,怕徐敬南不記得韓敘是誰,他甚至好心地強調(diào):“韓敘!就是那晚在酒吧,蘇凱的朋友!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微微的男朋友!” “他們分手了?!辈煌诶钅碌母甙海炀茨系雎?。 “?。糠质至??”李穆些許驚訝,隨即又反應過來,“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和俐俐在一起!徐俐!你的meimei!” ☆、第17章 俐俐……韓敘…… 徐敬南蹙眉無聲地念著這兩個名字,他不認為他們之間會有交集,更不認為他們之間該有交集。韓敘那種人渣,根本不配出現(xiàn)在俐俐的交友圈范圍之內(nèi)。 “醫(yī)院?”似是自言自語,他隨后反問一聲:“誰受傷了?” “韓敘,右手被酒瓶割傷了?!?/br> “哦?!贝_認了meimei的安全,徐敬南放下心來,又涼颼颼道:“他活該?!?/br> 幸災樂禍又透著極度厭惡情緒的三個字,清晰而深刻地竄進了李穆的耳朵里,像冷風一樣犀利。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聽力,徐敬南向來不露聲色,表面功夫一流,即使心底再忌恨,口上也不至于刻薄至此。 “男人看男人不順眼,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工作,一個是女人?!崩钅路磻獦O快,腦回路一轉(zhuǎn)也就想明白了,即興打趣道:“這工作嘛,韓敘還不配與你相提并論,至于女人……” 徐敬南沒有給他繼續(xù)揶揄的機會,直接打斷:“至于女人,他更不配。” “……” 李穆聽著通話被切斷后的忙音,忍不住笑罵了一聲!不自戀會死嗎?女人?徐敬南這三十多年有過幾個女人?當然,礙于徐敬南的yin威,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誹。 徐敬南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不重不輕地敲著,眼神變得凌厲而鋒利。 韓敘,招惹完微微,又去招惹他meimei?呵,真有緣分。聽到微微親口說出分手時,他就計劃著要怎么不著痕跡地讓韓敘在s市沒有立足之地,又擔心做得太絕,反倒引起微微同情,也就暫且擱置了這個想法。 若是他安靜地做個愛慕虛榮的男人,徐敬南雖鄙棄至極,卻也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把心思浪費在手下敗將的身上??扇羰撬话卜郑幪幷腥撬磉叺娜?,那就另當別論了。 ****** 韓敘確實是與徐俐一同出現(xiàn)在s市人民醫(yī)院,并且是以英雄救美、光榮負傷的名義。 參加婚禮那晚,韓敘目送徐俐的背影離開,便立刻要求同事徐磊與他先行散席。姜微提出分手的電話,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他的心思早已飄到了別處。 安撫好姜微,他便與蘇凱通了電話,大體上掌握了徐俐的生活方式以及個人喜好,也得知她當晚會在s市的一間豪華會所參加一個好姐妹的單身派對。 這家會所的要求十分嚴格,客人必須出示高級貴賓卡,才得以進入。韓敘被保安擋在門口,面子上掛不住,只能請?zhí)K凱帶他進去。 “跟微微掰了?” “嗯,”既然要借由他的關系來親近徐俐,韓敘就沒想過隱瞞,又淡薄地補充,“早該掰了?!?/br> 雖然蘇凱一早就猜到兩人不會長久,但看韓敘這么敷衍的態(tài)度,不由得感嘆:“我覺得微微挺好的,模樣漂亮,性格又好,可惜初入職場,就碰上你這么一條陰險的狼,太悲劇了?!?/br> 蘇凱不了解韓敘的身世背景,況且他交朋友也不會注重這些。韓敘平日里穿著光鮮,從西裝到手表到皮帶皆是名牌,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韓敘的資產(chǎn)問題,更不會想到他嫌棄姜微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此刻意圖通過他去接近徐俐的原因又是什么。 韓敘煩躁地回應一句:“覺得她好,你自己上!” 本是無心之詞,但是男人之間提起這個敏感的字,就頗具幾分玩味,果然,蘇凱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正經(jīng),眉眼一挑,問道:“上過?” 反而是韓敘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么,抬手解了脖頸間一顆襯衫紐扣,整個人愈發(fā)浮躁起來,“你覺得可能嗎?她看起來有那么容易上手?能接個吻就不錯了。” 蘇凱想想也是,姜微無論對人還是對事,都是一副淡淡的態(tài)度,不爭不搶,仿佛收起了所有的喜怒哀樂。即使是在與韓敘戀愛時,也從未見她臉上露出過明顯嬌羞可人的神色,也難怪韓敘會轉(zhuǎn)變。畢竟,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希望得到女人的重視,最好是將他奉為信仰,而非可有可無的擺設。 韓敘不想再繼續(xù)談論無意義的話題,也不迂回曲折,直接問道:“徐俐在哪間包廂?” 蘇凱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問:“你是怎么認識俐俐的?” “剛剛在陸遠睿的婚宴上碰巧遇到?!?/br> “剛剛?”蘇凱難掩驚訝,“一見鐘情?” 韓敘抬起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卻也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