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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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低著頭的小狗被他一逗,抬起了頭,對上那雙眼睛的同時,張非的心猛地一跳。 那雙純黑的眼睛里,竟有一絲人類才會有的冷酷。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小狗嘴一張,細小的獠牙一口咬在了張非的手腕上。 靠! 有那么一瞬間,張非下意識地想用力甩手,可動作剛做到一半,他又生生止住了動作,被咬住的右手一勾,食指和拇指夾住了小狗的頸皮,這才抖了抖手腕,逼著小狗松開嘴。 若是他剛才把甩手這個動作做完,他是沒事,可叼著他手的小混蛋估計會被他直接砸在地上。甭管多兇,那終究是條小狗,這么一摔不死透了才叫怪事。 雖是如此,那小家伙卻沒有半點領(lǐng)情的意思,張非手一松它便蹦到地上,瞥了眼抱著手腕咬牙切齒的張非,撒開短腿很快便跑了個沒影。 “人善被狗咬……我今天是流年不利不成?”甩了甩手發(fā)現(xiàn)運氣不錯沒出血,張非松了口氣,可緊接而來的,是巨大的郁悶。 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場,對方卻奇跡般的毫發(fā)無傷,想對被家暴的兒童伸出援手卻被人毫不猶豫地拒絕,最后還被狗咬……幾件事情加下來,足以讓他的心情一路跌到谷底。 今天十有八九是他的倒霉日,張非郁悶地想。 原本最多走一刻鐘的回家之路因為兩個小插曲延長到了半個小時多,張非眼前出現(xiàn)如花小居那紅艷艷的大招牌,已經(jīng)是快九點的事情了。 如花小居是一家飯店,小雖小歷史卻頗長。在它開業(yè)時,周星馳電影中的“如花”還沒出名,老板娘喜滋滋地定了名,結(jié)果過不了幾年這個原本很好的名字卻多了另一重讓人發(fā)笑的意義,讓她生了好長時間的氣。 如花小居的老板娘芳名花如花,名字古怪卻不妨礙她長得美,年近五十仍風韻猶存,又加廚藝精湛,使如花小居在這一帶很是出名。不過眼下這個點再怎么顧客盈門的飯店也該打烊了,還好如此,張非狼狽不堪地晃進如花小居時才沒嚇著顧客。 “喲喲,這是怎么了?”老板娘正忙著盤點一天的收成,見張非晃進來便直接摔進一張椅子,連忙過去查看,“你又去打架了?不怕你爹扒了你的皮?” “花姨,這次不是打架,是見義勇為……”張非趴在桌子上歇了會兒,才懶洋洋地說。 花如花是他父親老戰(zhàn)友的妻子,和他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交情卻足以割頭換頸。張非的老爹人遠在邊關(guān),一年也難回來一趟。從他上高中到現(xiàn)在工作,食宿全都是花姨幫他解決,兩人感情跟真正的親人差不多。 “見義勇為?”修得很好的眉毛扭了起來,花姨一撇嘴,“你能見什么義,勇什么為?別又去跟那幫小痞子混才好?!?/br> 張非高中時的豐功偉績自然也瞞不過花姨,不過她清楚張非現(xiàn)在早不是當年那個好勇斗狠的性子,也沒多說什么,去廚房熱好了早就備下的飯菜,端了過來。張非肚子早就餓得打鼓,撲上去便是一通猛吃。 直到把肚子填了七分飽,他往肚子里塞東西的速度才慢了下來,抽出空來把下午到晚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下。當然,諸如小混混的傷莫名其妙全好了之類的事情他沒說,只說那人被他教訓了一頓滾蛋了云云。 花姨聽得咂舌,擔心道:“那小子是怎么混進去的?你不是說你們學校的防備很嚴實么?” “是很嚴實啊,天曉得他是怎么摸進去的……”想到這兒張非不由皺眉,重華高中的防護之嚴密遠超了一個學校應(yīng)有的標準。而李隊長也是個盡職盡責的人,照理來說不該那么容易就讓人混進去。 再想想那人被他發(fā)現(xiàn)時是呆在墻根底下的……該不會,真是從墻上翻過來的吧? 徒手翻越兩三米高的圍墻還不觸動上面拉的紅外線報警器,那小子真有這能耐才怪…… ……不,也未必。 想到這一晚所發(fā)生的事,原本應(yīng)該直接被張非扔出腦海的猜測卻又停了下來。 之前跟他對打的時候,那小子爆發(fā)出來的力量已經(jīng)超乎了張非的想象——且不說那讓他也棘手的狠勁,當時他的左手和右腿都被張非“照顧”過,在那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 打架,不是什么難事。可忍住超乎想象的劇痛正常行動,就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做到的了。 更何況他并不只是“正常行動”,而是帶傷跟他狠狠打了一架,甚至一開始還占了上風——這要是一個普通小混混能做到的,那當年哪還輪得到他稱霸臨山西區(qū)?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張非煩躁地抬手抓頭,花姨看他表情不對,便伸手過去想勸勸他,可這一勸,卻看到了讓她吃驚的東西。 “你手上那是什么?” “手上?”張非停下動作。 “右手手腕上……這是什么?”把張非右手拉了過來,花姨奇怪地看著他手腕內(nèi)側(cè)。 白皙的皮膚上,此時清晰的印著兩個紅色的圓點。 “這個?”張非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回憶了一下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大概是給狗咬的吧?!?/br> “你家狗能咬出蚊香形來?”花姨白了張非一眼,讓他細看。張非這才發(fā)現(xiàn)那兩個圓點并非實心圓,而是一圈一圈的紅線盤旋而成,怎么看也不像是狗能咬出來的形狀。 不過這一晚張非已經(jīng)遇到了太多讓他奇怪的事情,故此,他只是瞟了眼那兩個圓點,漫不經(jīng)心地說:“也許那狗牙是帶花紋的呢……嗷!” 漫不經(jīng)心的代價,就是挨了一個清脆的腦嘣。 ☆、第四章 吃飽喝足,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個好覺,張非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昨晚的諸多詭異經(jīng)歷已經(jīng)跟他那一身傷一起被扔到了歷史的角落里。 一般人要是跟他一樣跟人狠狠動過手,估計得有兩三天下不來床,不過張非的恢復(fù)力好得驚人,從小到大雖然跟人動手無數(shù),去醫(yī)院的次數(shù)卻屈指可數(shù)。大多數(shù)情況下,只要他好好睡一覺,身上那些小傷和瘀青便能不藥自愈,連點疤痕都不會留下。 值班每個星期只有一次,今天他可以在家休息。揉著惺忪的睡眼,張非打著哈欠開了電腦,順手摸過眼鏡來戴上。他的視力其實很好,雙眼都是穩(wěn)穩(wěn)的1.5,之所以要戴這副眼鏡,一是為了塑造他斯文人的形象,二么,則是為了跟過去的自己告別。 跟那個好勇斗狠的“震半城”告別…… 抬手摸了摸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張非不由撇了撇嘴——這眼鏡款式老又不好看,當年宣稱是“防輻射防近視特制平光鏡”,要價不菲,真實效果估計連廣告宣傳的零頭都沒有,也就他家那個傻乎乎的老頭能花自己一個半月的津貼買來送給考上計算機系的兒子。 這眼鏡伴隨他讀完大學當上老師,戴了這么多年也漸漸戴的習慣了,除了睡覺之外他幾乎沒把眼鏡摘下來過。很多時候,戴著眼鏡的他幾乎都會忘記自己曾經(jīng)是個多么危險的刺頭——直到昨晚那個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把他的眼鏡打了下來。 那一刻,潛伏在他心中的猛獸好像瞬間蘇醒了過來,引導著他完成了將小混混揍得半死的全過程。 現(xiàn)在回憶起昨晚的戰(zhàn)斗,他還會覺得自己的血在微微發(fā)熱。 就算再怎么裝乖裝斯文,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鄙視了一下不夠堅定的自己,張非深吸了兩口氣,命令自己不許再冒出不該有的胡思亂想。 他現(xiàn)在可是個老師,教書育人的那種。 鼠標點擊幾下打開郵箱,里面已經(jīng)又塞了滿滿的各類郵件,最上方的郵箱logo變成了一個慘白的鬼魂,在郵箱頁面上飄飄蕩蕩。 鬼魂……對了,昨天好像是……順手點到郵箱首頁,亂七八糟的廣告里面夾著一行提醒——今天,是陰歷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那么說,昨天是七月十四了? 七月十四,開鬼門的日子啊…… 該不會昨晚他是見鬼了吧? 搞笑呢,你家的鬼能跟人rou搏幾百回合還被揍成重傷? 嘲笑了一下自己完全不靠譜的想法,張非搖搖頭,順手把那個飄來蕩去的鬼魂點掉,查看了一下沒什么重要的文件后,他打開游戲客戶端,打算開始標準宅男的一天。 癱在椅子上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下半身卻傳來微微的硌痛感。手伸進口袋里一掏,觸手而來的冰涼感讓張非不由皺了皺眉。 是那幾顆小結(jié)晶,卻不知為何比昨晚涼了許多,摸上去簡直就像冰塊。而且冰塊至少能捂化,張非從里面撿了一顆握在手里捏了半天,卻連一點熱乎氣都沒傳過去,反倒是他自己的手凍得發(fā)麻。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迷你冷氣機么? 終于撐不住把手里那顆小結(jié)晶又丟回桌子上,張非甩了甩發(fā)麻的手,朝上面呵了兩口熱氣,這才覺得手的感覺恢復(fù)了。 那幾顆小結(jié)晶老老實實的呆在他的桌子上,看上去沒有爆炸或者吐出個魔女來的意思。理智告訴張非,有些事情不要好奇比較好??蓱{他的直覺,那里面絕對有什么秘密。 思來想去,理智還是占了上風,張非把那幾顆小結(jié)晶丟進一個塑料袋里,然后走到門邊,打算直接把它們?nèi)映鋈ァ?/br> 然而就在他推開門之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并非預(yù)想中的他家走廊,而是—— 那一片黑暗。 ……再睜眼時,他已出現(xiàn)在了眼前這座陰森森的大殿中,有個神秘莫測的家伙說這兒是陰曹地府。 隨手從袋子里揀出一塊結(jié)晶體來捏著——這些玩意兒此時倒也不冷了,摸上去正常了許多——張非問白衣人:“這是什么?” “鬼晶?!卑滓氯穗S手在空中一劃,幾縷白煙自他指尖竄出,組成兩個漢字,“陰氣凝結(jié)而成的結(jié)晶,若是周圍陰氣太少,它們會自行分解,所以摸起來極冷。不過此處陰氣充沛,鬼晶也可穩(wěn)定存在?!?/br> 陰氣結(jié)晶……聽起來似乎不是什么好東西。 在心里下定了快點把垃圾扔了的主意,張非又問:“那為什么那家伙身上會掉下這玩意?” “準確來說,掉下這個的,并不是‘他’。” “那是什么?” “一個游鬼。” 游鬼,陽間最常見的鬼魂種類之一。這種鬼自身力量薄弱,卻可以附身在活人身上,吸取生氣修煉。它們附在人身上時可以激發(fā)出這具rou體的潛力,就算原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被它們刺激過之后也會獲得足以媲美拳擊手的力量。 游鬼會在一個人身上附體的時間不定,但肯定會吸走宿主大量陽氣。被吸走生氣的人就算不會死,也會損失幾十年陽壽。而且在此期間游鬼還會使用他的身體去襲擊他人,或是滿足自己的貪欲,往往宿主醒了,人也進了班房。 游鬼最大的弱點在于它們雖然很能忍痛,但是如果受到了足夠強烈的攻擊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脫離rou體,而且脫離rou體時還會將rou體的傷害帶走。昨晚被張非痛揍的小混混之所以變得毫發(fā)無傷就是因為附身在他身上的游鬼逃走了——按照那個傷勢看,估計這個游鬼也會大傷元氣,掉落好幾品。從他身上分裂出的陰氣被小混混排出,凝結(jié)成鬼晶,恰好又被張非撿了起來。 “品?” “陰間對鬼仙的實力劃分等級,最低為七品,最高為一品,一般未修成魂體的鬼魂不入品。昨晚與你對上那個雖然未能凝結(jié)魂體,實力卻很強,有五、六品的實力了?!?/br> 說白了還是雜魚嘛……原本因為自己把鬼揍了一頓而心情愉悅的張非不由皺眉,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白衣人補充道:“陽間并沒有足夠讓鬼魂修煉的陰氣,能在陽間修煉出魂體的鬼魂萬中無一,修成之后也大多前往陰間繼續(xù)修煉,你所遇到的那個雖然未成鬼仙,可單論實力卻也能勝過初入門的鬼仙,算是極為難得的異類。” 聽他這么說,張非的嘴角不由劃出一個得意的弧度——但是很快便被他又壓了回去。咳嗽一聲,張非重新嚴肅道:“那么,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如果白衣人的目的就是把這玩意兒回收的話,那么他很樂意——天知道這種東西帶在身邊會不會給身體造成什么不良影響。 “不,不是這樣。”生怕張非誤會,白衣人用力搖了搖頭,“這個并不是我們找你來的原因,您能勝過那個游鬼,才是我如此冒昧的原因。” 連語氣都換得恭敬了許多,白衣人深深看了張非一眼,還沒等張非反應(yīng)過來,他頭一低,竟是屈膝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被白衣人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張非下意識向后一退,想想又趕緊往前兩步想把白衣人拉起來。可他沒想到白衣人的力氣大得出奇,他一時竟拉不起來人。 白衣人依舊低著頭,聲音平穩(wěn)語氣堅定:“這件事對地府來說至關(guān)重要,而且現(xiàn)如今,我們的機會已經(jīng)不多……無論如何,也希望閣下能慎重考慮,莫要輕言拒絕……” “你先起來成不成?你這么跪下去我怕我折壽……” “請放心,接受別人跪拜并不會導致陽壽減少?!卑滓氯颂痤^,認真地解釋道,“這是陽間之人的誤會而已,畢竟至今為止,還不曾聽說過以跪拜為媒介的咒術(shù)會有損人陽壽的效果……” “……你還是先起來吧!” 折騰了老半天總算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張非只覺得頭大如斗。 他一向很不喜歡被人求,尤其是眼前這種鄭重過頭的懇求……但他又不想卷入莫名其妙的事情中,尤其是這種還跟鬼神之輩扯上關(guān)系的事。 敬鬼神而遠之,張非對虛無之物的態(tài)度一向如此。 然而眼前這家伙……嘴角抽了抽,張非看了眼雖然站起來卻依然用懇切目光看著他的白衣人,嘆了口氣:“說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在下白無常?!?/br> “……那黑無常在哪兒?” 自稱白無常的人微微笑了笑,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黑白無常乃是地府鬼差階級的稱呼,不過在下并非鬼差,以此為名,不過是圖個方便。黑無常么,自然也是沒有的?!?/br> “原來是這樣……”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過那個重點,張非找了半天話題無果,不得已,迎著白無??扉W出星星的眼,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那么……你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來著?” “請您,成為當代的鬼王祭師?!卑谉o常神色一凜,垂首鄭重道。 ☆、第五章